第15章 ☆、(8)
威廉公司的人一直在詢問他的情況。
【替我跟鄭先生說一聲,我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來把身體調養一下,等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就會立刻回去。】現在,他沈斯突然有些慶幸自己不是在天臺上的時候被他撞見了。不然以他多疑的性格,怕是要懷疑到他什麽了吧?即便現在,他恐怕也在猜測着什麽吧。
所以說,他該懷疑這一切嗎?懷疑那個人的話,懷疑金城他們的到來,懷疑那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養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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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婷回到家裏的時候,鄭讓正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他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很是性感的鎖骨。
【一天都不見你人影,去哪裏了?】他靠近她問到。
他的身上還散發着濃烈的酒氣,這讓依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夜未歸的他,竟然還能做出一副喧賓奪主的樣子來。
【沒必要連去哪裏這種事情都要彙報給你聽吧。】依婷冷冷的看着他【你不也一個晚上沒有回來嗎?】
【怎麽,你現在是在跟我生氣嗎?】鄭讓緊盯着她的眼睛【我不在,你不就可以去會你的好情郎了?】
依婷被他的話給激怒了,她揚起手就向着鄭讓的臉上用力揮去。【不要把我想的跟你一樣龌龊!】
右臉頰被打的有些火燙,鄭讓秉着呼吸站在房間裏沉默着。天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昨晚婚禮結束後,他原本想借此機會好好放縱一下,卻不料自己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她垂着淚滴發着抖的模樣任憑他怎麽揮也揮之不去。他開始感到煩躁不安,為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思以及突然翻騰起來的愧疚感。這算什麽?他鄭讓也開始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了嗎?
當他酒醒回到家裏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女人卻早已不見了身影。他原本對她所保留的一絲愧疚感徹底被消耗幹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烈的憤怒感。
他坐在沙發上,讓陽光遮蓋住自己的臉頰。瞳孔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更加陰暗起來。
【龌蹉嗎?】他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左手則在不自覺中向着她方才揚起的右手抓去。
依婷能明顯感覺到他眼底升騰着的怒氣,也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她開始想要掙脫于來自他的禁锢。
他卻一個用力加重了自己手中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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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抓的生疼,但依婷還是強忍着內心的恐懼愠怒道【你又想做什麽?】
【做什麽?】鄭讓扯開嘴角【作為妻子,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毫無意義嗎?】
依婷一陣惡寒,她還來不及反映過來的時候,他的唇,就緊貼了過來。
周遭的氧氣仿佛都在那一瞬間被抽走了,依婷覺得幾分窒息。想要掙脫開這一切的時候,卻發現鄭讓的雙手早已禁锢了她所有的自由。
她開始意識到做這一切反抗只是徒勞。因為早在她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刻,她就該對這一切做好該有的準備。現在,她只是在為自己複仇前履行一個應盡的前提罷了。她開始放棄了掙紮。
但盡管如此,當侵略開始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用手去抓緊了一旁的被褥。緊閉着的睫毛輕輕顫動着,對鄭讓的厭惡感也再一次的從心底蔓延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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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的很多東西,我們永遠無法去阻止它的發生。就好比放在保溫瓶裏的小米粥,任憑我們再怎麽小心翼翼去保持它原有的溫度,可終究無法阻止它在空氣的流通中逐漸變冷。亦如人的心情。
蕭凡回到家裏的時候,餐桌上的東西亦如她早上離開時的模樣。只是不再有那些散發着清香的熱氣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蕭凡在第一縷陽光中睜開了眼睛。她看着還在卧室中沉睡的沈斯,竟有幾分幸福感萌上心頭。她小聲的來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了牛奶和雞蛋。在陽光灑滿大地的時候,她開始用心的為那個還在沉睡的男人烹制起了美味的早餐。她并不奢望他對這一切抱有什麽感恩的心态,她只希望他在因為宿醉醒來感到難受時,能夠吃上一頓暖胃的早餐。
但顯然他對這一切并不接受。一成不變的擺設讓蕭凡知道他甚至不曾靠近這個地方半分。或許,這才她所認識的那個沈斯。
固執,冷漠。
心裏頓時有些失落。盛着牛奶的玻璃杯有些冰涼。指尖劃過,蕭凡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瞬時失了色。
☆、局外人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許多形形□□的人。他們或許會在我們的生命中留下昙花一現的精彩瞬間,也或許會如流星般閃過遺留下痛苦的記憶。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至少證明了他們确實曾在我們的生命中出現過。
鄭二爺,就是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闖入依婷的生活中的。
那個時候,鄭讓還在熟睡。依婷卻早已起床整理完畢。
走下樓的時候,門口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沿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襯衣的花甲老人正不滿的向前走着——
【讓開,我要見我的小侄孫!】
他嘴裏這樣嚷嚷着。
【二爺,少爺他還在睡覺,你這樣上去恐怕不太好吧。】管家老孫對着他一副沒好奇的模樣。
【你算什麽東西?】被叫做二爺的老人扯着喉嚨回應道。
依婷站在樓梯上,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上還是該下。
老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他徒步走上前指着她大聲問到【你就是我們家小讓崽新娶的媳婦?】
新娶得媳婦?怎麽他還娶過別的女人嗎?依婷不免在心裏冷笑道。
【問你話呢!】見她不說話,花甲老人明顯着了急【你是不是我們家小讓崽娶得媳婦。】
【嗯。】依婷點了點頭,現在,她确實算得上是他的妻子。
【小讓崽人呢?】花甲老人繼續說到【快去叫他起來,就說是我鄭二爺來了。】
老人的話剛落下,依婷的身後就傳來了這麽一個聲音【我當這又是誰來了呢,原來是二叔你啊。】鄭寶成一身西裝走了下來【我說二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來都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呢?】
【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叔!】老人沒好氣的朝他沖到【我問你,為什麽小讓崽結婚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我還當是什麽事。】鄭寶成陰着臉【就為了這麽點小事,你犯得着一副興師動衆的樣子?】
小事?依婷聽的心裏一陣好笑。這個被他們稱作為‘二叔’的老人,竟然硬是被他們拒絕在了婚禮名單之外。如此絕情的做法,在他們眼裏竟然只是用一句小事就能概括的了的?仔細看看老人的穿着,雖說感覺卻也着實樸素了些。但和婚禮上那些穿着高貴的人士比起來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難怪他會被鄭家拒絕在婚禮名單之外了。以他們的地位來說,又怎會允許有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人出現呢?不過,他到像是很疼愛鄭讓那個家夥, ‘小讓崽’的稱呼着實讓人覺得親切。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被他所疼愛的小侄孫忽視在了婚禮名單之上。想到這裏,依婷不免對眼前這個老人産生了幾分同情。
【小事?我侄孫結婚這種事情算是小事嗎?】鄭二爺愈發不滿了。
【二叔,我們這也不是怕你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所以才沒讓你過來嘛!】從房間出來的許芳不知何時已站在看鄭寶成的身旁。
這個女人便是鄭讓的母親。她身上随便一件衣服便可抵上普通人幾個月的工資。她撲滿厚粉的臉上似乎是遮蓋了所有與歲月有關的痕跡。
她剛剛對老人所說的話,明明應該是一句關心的話,卻在她這裏聽不到半分的感情。
也許,這本就是她敷衍老人的一個借口罷了。
【哼!】鄭二爺冷笑一聲【謝謝你發關心,我身體還好的很。】
許芳不再說話,只是徑自跟着鄭寶成向着餐廳走去。
【媽。】走過依婷身邊的時候,依婷這樣叫到。
她卻不做理會,只是對着身旁的老孫說到【我待會有事,記得給我把車備好。】
依婷倒也不意外她的反映。像他們這種家庭的人,一定是希望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來做兒媳吧。就像蕭凡那種出身的。若不是鄭讓一定要娶她,估計她也只能對這種豪門生活望而生畏。這麽說起來的話,鄭讓也許也用了很多方法才去說服他們的吧。想來也真可以,他說服他們的原因卻不像是電視劇裏那樣因為愛情。
【二爺,你這麽早過來一定沒有吃早飯吧。現在跟我們過去一起吃點吧。】依婷走下樓對着鄭二爺說到。
她的話剛落,許芳的聲音便從前方傳了過來【依婷,你要是這麽關心二爺的話,就幫二爺把行李拿到客房裏去吧。】
她的話一下子使得周圍的氣氛變得尴尬了起來。她這樣說,不僅是把鄭二爺拒絕在了餐桌之外,更是把依婷當作了家裏的下人一樣使喚。
【不用了。】鄭二爺似乎早已習慣。所以他并沒有表現出很是生氣的樣子,只是轉過身對着一旁的老孫說到【姓孫的,幫我把東西拎到客房去。】
被叫到的孫管家卻不為所動,這讓依婷有些生氣。所謂狗仗人勢這句話,她今天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剛想說話,樓上卻傳來了鄭讓的聲音——
【二爺爺!】
他穿着睡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是相當的高興。這讓依婷隐隐感覺到他對這個老人還是相當敬重的,可是把他拒絕在婚禮名單上這點,她又着實想不明白了。
鄭寶成和許芳已經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孫管家也順勢跟在了他們身後。
【姓孫的,我讓你幫我把東西搬到客房裏去聽到了沒有?】鄭二爺不依不饒。
孫管家雖停下了腳步,卻也遲遲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行動。
【老孫,你還愣着做什麽?】鄭讓喝斥道。
孫管家這才提起了行李向着客房走去。
出了口惡氣的鄭二爺轉而又把目光對象了鄭讓【臭小子,還不給我去換衣服!】
鄭讓很快便換好衣服走了下來。那個時候,鄭寶成已經驅車前往公司了。至于許芳,也不知道約了誰,早餐過後便匆匆離開了。
【二爺爺,你怎麽說來就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鄭讓坐在他的身邊問到。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問我?】鄭二爺不滿道【我問你,結婚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我這不太忙,給忘了麽!】鄭讓陪着不是說到。事實上,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他覺得這件事情并不重要,所以也就沒有讓他從千裏之外趕過來。本來嘛,他也不是出于愛情的原因才結婚的。
【忘了!】鄭二爺更加生氣了【你倒是不把自己給忘了?!】
【好了二爺爺】鄭讓拍着他的胸【你不要再生氣了,等我下次結婚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再把你忘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婷正巧端着水走了過來。砰的一聲,她竟将杯子掉落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又在給我胡說些什麽?】鄭二爺的怒氣更大了,他用力的拍了下鄭讓的腦袋【什麽叫做下一次結婚?這種話能随便亂說嗎?還是在自己的老婆面前。】
鄭讓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他轉而把目光對向了依婷說到【我無心的嘛,她也不會生氣的啦。】
依婷附和着鄭讓的話向着鄭二爺點了點頭。
【就算我侄媳婦不生氣,那你也該跟她道歉。】鄭二爺還是不打算放過他【不能因為我侄媳婦好欺負你就亂欺負她吧。】
【我,,】鄭讓被他弄得說不出話來。
【沒關系的二爺爺,我知道阿讓也只是無心的。】依婷及時的替他解了圍。或者說,她只是不想徒增老者的擔憂。
【到底是我侄媳婦懂事。】鄭二爺拉着她的手【雖說已經過了兩天,不過,這點見面禮還是必要的。】他将一個紅色的信封塞進了依婷的手裏。
【二爺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要。】連一杯酒水都沒有喝到,依婷又憑什麽收老者這麽大的禮呢?
【你不要跟我客氣,除非你嫌我給的少!】鄭二爺的倔脾氣上來了。
【我,,】這下子,換成了依婷說不出話來。
【你就收下吧,這也是二爺爺的一番心意嘛。】鄭讓開口說到。
依婷抿了抿嘴,在遲疑了片刻後對着鄭二爺說到【謝謝二爺爺。】
鄭二爺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又把目光對向了鄭讓【二爺問你,你們有沒有定好去哪裏度蜜月?】
【诶?】鄭讓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就是有沒有準備好去哪裏度蜜月?】鄭二爺不滿的嘟囔道。
【呃。。。】鄭讓一時答不上話。老實說,他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鄭二爺的喉嚨扯開了。
【我們還沒有決定好。】依婷适時的解圍到。
【沒有決定好嗎?】鄭二爺看着他們【那既然這樣,那就到我那邊去住一段時間吧。就算是小型蜜月了怎麽樣?】
【诶?】兩人一起驚訝道。
【怎麽?不高興啊?陪我這個老不死住一段時間會死嗎?】鄭二爺問到。
【不是的,二爺爺。】依婷立刻解釋道。
【那就是高興去我那住一段時間咯?】
【我。。】她把目光對向了鄭讓。
【我沒有意見。】鄭讓在這之後說到。
【那你呢?】鄭二爺看向了依婷。
【我也沒有。】依婷搖了搖頭道。
鄭讓要和依婷去鄭二爺那邊小住一段時間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鄭寶成和許芳的耳朵裏。鄭寶成對此倒沒有什麽多大的反映,不過許芳就不一樣了。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開始板起了臉,臨近晚飯的時候還和鄭讓不知道在房間裏說些什麽。
【我去叫他們。】保姆把菜都上的差不多的時候,鄭讓和許芳還遲遲沒有下來。依婷從座位上站起身對着鄭寶成和鄭二爺說到。
二樓的卧室裏,許芳一臉不悅的盯着鄭讓怒斥道【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麽?找這麽一個女人結婚也就算了,還要跟鄭二去他那裏生活一段時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媽。我好不容易去二爺爺那一次,你就一定要這樣嗎?】鄭讓不悅道。
【那種地方有什麽好去的?到處充斥着鹹魚味,想想我就覺得惡心!】許芳捂着鼻子做出一副難以忍受的樣子來。
【那是你,我可不這麽覺得。】鄭讓翻着白眼。
【你。。】許芳一時說不過他,便決定轉換個話題【公司怎麽辦?我可是聽你爸說,你跟他承諾婚後會好好表現的。】
【可這等我從青島回來也不遲啊。】鄭讓掐了掐自己的額頭,母親不依不饒的模樣着實讓他有些吃不消了。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你知不知道,董事會上下現在對沈斯可是賈诩不斷啊。】許芳還在繼續着【你要是再這樣放任下去,這公司以後的董事長之位,恐怕就要拱手讓人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鄭讓的目光開始變得陰冷了起來【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這個董事長位置,非我莫屬!】
【你就這麽有信心能夠打贏他?】許芳終于沉寂了下來。
【我若沒有足夠的信心又怎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去呢?】鄭讓看着她【我聽說他這兩天也沒有去公司,反倒是一直進出于醫院和酒吧。我看他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我出手,他的身體就先被他自己給糟蹋垮了。】
【所以,這才是你要跟劉依婷結婚的原因?】
【媽,你。。。】鄭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結婚這麽大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好好調查下對方的。】許芳環抱着雙臂說到。
【既然您都知道了,那可不可以不要再說我了。】鄭讓做起了一副撒嬌的臉孔。
【要我不說你也可以。】許芳點着鄭讓的鼻子說到【那你可要答應我盡早回來,趁着沈斯還沒有恢複過來,給我徹底的将他逐出公司知道嗎!】
【這是自然!】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依婷的耳朵裏。她背靠着牆壁,感受着指甲掐進肉裏的痛楚。卻發現這還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果然,鄭讓娶她的真正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打擊到沈斯,然後在他恢複前徹底的将他逐出公司。這無恥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她劉依婷又怎麽能讓他們實現後面的計劃呢?沈斯已經被她傷的這麽深,她又怎麽能允許別的人繼續去傷害他呢?她會記住這一切,無論是這對母子惡心至極的嘴臉還是他們卑鄙無恥的計劃!總有那麽一天,她會用她的雙手,讓他們來償還這一切!
☆、青島□□
青島,這座美麗的濱海城市。在國內一直具有着‘帆船之都’的美譽。它坐落于丘陵之間,四周圍依山傍水,風景也極其秀麗。不僅如此,它這幾年的經濟發展。在13年的時候榮升為中國新的一線城市之一。它強大的經濟支柱不僅依靠于工業發展這一面。海鮮,啤酒這些東西也在世界各地享福盛名。
從國際機場出來,依婷便跟着鄭讓一起向着鄭二爺所居住的村莊走去。
鄭二爺的話,依婷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的穿着實在簡樸,這讓人怎麽也無法把他和聲明顯赫的鄭家聯系在一塊,他的頭發早已花白,身體也是異于常人的消瘦。如果不是昨天親眼見識了他盛氣淩人的模樣,依婷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他的人緣似乎不錯,沿途遇到的男女老少大都對他懷抱了不同的敬意。這讓依婷有着奇怪。也許,他那火爆的脾氣也只是針對一部分人罷了。
他所居住的地方也不過是一座簡陋的小平房。裏面的格局也只是簡單的二室一廳型。但它卻是異于一般人的幹淨,看的出來,屋子的主人在此之前有好好的打掃過。就連那間留給她和鄭讓的客房也是收拾的一塵不染。不僅如此,房間裏的被單什麽的還一致都被換成了大紅色。
看來,他真的是一個細心的人呢。不管外表再怎麽不像,本質卻是不會改變的。
【這幾天,你們就給我住在這裏吧。】他把兩人的行李扔在地上說到。依就還是如昨天般氣勢洶洶的模樣。但依婷竟不再覺得讨厭。甚至還覺得他的幾分可愛。明明是那麽溫柔細致的一個人,卻老是要做出這麽一副別扭的樣子來,這麽想着,依婷也不自覺的笑出聲來。【好!】她應聲說到
像是被她的反映給吓了一跳,鄭二爺一下子有些極不自然的說到【趕了一天的路,你們也都累了吧,先休息下,我去準備晚飯。】
【我幫你,二爺爺。】依婷并不覺得疲憊,她反倒是有一種很想了解下面前這個老人的沖動。所以她也就在他開口的那一刻這樣說到
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就像秋水般的明媚動人。鄭讓竟看的有幾分恍惚。他突然間想到,她似乎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這樣的笑,這樣的笑實在有些醉人。鄭讓竟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多看幾眼。卻發現,她早已跟着二爺向着廚房走去。
其實,很早的時候,她也曾向他露出過這樣的微笑,在他,最初接近她的那個時候。
廚房裏很快就傳來了細細碎碎的響聲,看樣子,他們兩個人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鄭讓回過神伸了伸懶腰,接着便向着後院走去。時值午後,陽光很是慵懶。
鄭二爺的廚藝,又一次的出乎了依婷的意料。原本想要幫忙的她,一下子反倒成了多餘的存在。
他熟練的手法只能讓依婷站在一旁望而生嘆。
【把這些菜給我洗了。】鄭二爺丢過一籃子蔬菜比劃道。
【哦,好。】正愁沒有用武之地的依婷倒也應得起勁。
她的反映讓鄭二爺一時眯起了眼睛,但又很快的,他對于這樣子的她又露出了贊賞的微笑。
【喂,你和那小子是怎麽認識的?】鄭二爺對着她的背影開口問到。
【诶?】依婷一時反映不及。
【我說,你是怎麽跟小讓崽那家夥認識的!】鄭二爺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耐煩道。
怎麽認識的?他的話讓依婷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中。其實她到底是怎麽認識他的,她自己也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她一度把他的到來當作是上天派給她的騎士。後來,她逐漸發現事實并非如此。所以她不知道,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是只是為了得到她而故意做的這一切?!
【阿讓那小子,可一直都是很花心的。】見她不說話,鄭二爺就又接着說到【你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讓他肯為你停下來?】
他的話在依婷聽來着實諷刺。若他知道他娶她的真正目的只是為了打擊對手的話,或許就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吧。不過依婷終究還是沒有選擇把這一切說出來,她只是一邊繼續着手上的動作一邊自語道【是這樣嗎?】
【你不知道嗎?】鄭二爺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不過也是,這種事情也只有問他自己才知道。】
依婷不再說話,只是勉強撐起一絲微笑當作回應。
【不過啊,你別看那小子好像一副很花心的樣子,其實他本質上完全不是這樣一個人呢!】鄭二爺又一次的開口【他小時候,常常會把那些流浪着的小貓小狗帶回家來飼養,然後又會為他們的離開傷心個好多天。】
這些事,與她似乎并沒有多大的關系吧。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依婷一點也不想知道。關掉水龍頭,她有意的轉移話題道【二爺爺,菜洗好了。】
夕陽開始拉下帷幕的時候,廚房裏早已是飄香四溢。
【怎麽樣,味道還不錯吧?】鄭二爺在讓依婷品嘗了一口他的手藝後問到。
【嗯。好喝。】依婷豎起大拇指贊嘆道。平心而論,眼前這個老者的手藝,絕對是在她繼母之上的。
【好喝那待會就多喝點。】鄭二爺的語氣柔和了下來【現在去叫小讓崽趕快準備一下吧。】
依婷在之後便退出了廚房。當她照着鄭二爺的意思來到後院的小山坡上時她才發現,四周圍的薰衣草田早已占據了她所有的視野。芬芳的香氣迎面而來。雖不及普羅旺斯那般的浪漫,也沒有北海道般的遼闊,可是依婷能夠感覺的出來,培養它的主人是用了怎樣的感情和心思。
她一時看的如癡如醉。
鄭讓就站在薰衣草田的正中央,他的手上還握有着修剪花枝用的剪刀。不難看出,在她和鄭二爺一起在廚房裏為晚餐忙碌着的時候,他鄭讓就在這片田地裏來回走動着。
依婷一時慌了神。這實在無法讓她把他和那個如同惡魔般的男子聯系在一塊。
夕陽拉長了鄭讓本就修長的身影,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依婷的存在。
【你在看什麽?】他走過去,對着有些出神的她問到。
【沒什麽。】依婷回過神來,【二爺爺讓我告訴你可以開飯了。】
鄭讓放下剪刀,也不對她的話做什麽回應。
依婷自然也不會再去說些什麽。在她看來,與鄭讓同處一空氣下時的呼吸都是沉重的。她開始轉身向着屋內走去。卻不料被腳下的石頭給絆倒了身子,一時間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重心般向前倒去。
幸好一雙手及時的去拉住了她。回過神來時,她竟與鄭讓四目相對着。他原本邪魅的目光在這篇薰衣草田地裏顯得很是幹淨透明。這讓依婷着實有些意外。
微風拂過,薰衣草的花枝被吹的簌簌作響。夕陽染紅了的天空也如童話般惹人沉醉。
鄭讓輕擁着依婷的身子,他這個動作,原本是為了防止她摔倒而這麽做的。結果到了現在,他反倒變得不知道該怎麽去松開自己的手。
她的睫毛輕輕跳動着。不能否認,她确實算得上是個惹人憐愛的女子。如果沒有沈斯那層關系的話,他或許也不會選擇去這麽對她。
竟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比平時加快了些。依婷正分不清眼前這一些時,鄭二爺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
【吃飯了,你們還愣在那邊做什麽?】
鄭讓終于松開了自己的手,依婷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血色般的夕陽終于讓她回想起了他的殘暴。差點忘了,面前這個男人,可是惡魔的化身。
依婷垂下了頭,在鄭讓轉身的那一刻,她又一次的握緊了雙拳。
怎麽會忘記,他曾給予她的傷痛?又怎麽能忘記,他曾給予的絕望和無助?!
這些傷痛和絕望還在,她就不會選擇原諒。并且它們将變成仇恨跟随着她一生一世。直到她讓他付出代價!
紫色的薰衣草還在風中搖曳着。在遙遠的歐洲曾有過這麽樣一個傳說——美麗的少女遇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少女一度被他的微笑和談吐所吸引。在想要與他私定終身時她才發現,那個一度讓她傾心的紳士其實是魔鬼的化身。在他帶着笑臉的背後,是對村民們嗜血般的殘暴。終于,少女在獲知真相的那個夜晚來到了薰衣草田裏,她借用薰衣草神聖的力量讓惡魔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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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依婷來說,鄭二爺絕對算的上是黑夜中的一絲曙光。他為人正直、善良。雖然總是擺出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但骨子裏的細膩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對人永遠都是保持一副熱情好客的态度,對晚輩更是疼愛有加。即便是像她這種不過認識了兩天的後輩,他也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來到青島的第二天,依婷便早早的醒了過來。一旁的鄭讓又是一夜未歸,這倒也讓依婷輕松了不少。至少這段時間以來,她很少能像昨天一樣睡的那麽安穩了。
廚房裏傳來了細碎的忙碌聲,應該是鄭二爺已經起床為早餐做準備了。
依婷伸了伸懶腰,發現自己已沒有了睡意。素性就換好衣服走下床去。
走出房間的時候,廚房裏早已飄來了陣陣清香。
依婷深吸了口氣道【好香啊,二爺爺。您在做什麽呢?】
【南瓜粥!】鄭二爺回過頭來【小讓崽他最喜歡吃的南瓜粥!】
【唉?】他的話一時讓依婷有些吃驚【他會喜歡吃這種東西嗎?】
【當然咯。】鄭二爺攪了攪鍋裏的南瓜粥【小讓崽他不要太喜歡喝這個哦!小時候他只要一生病什麽的,我就會立刻為他做這個。】
【還有這樣的事嗎?】依婷着實有些意外。
【有,當然有。】鄭二爺揚着頭【別說生病了,只要我一做這個,他就立馬變得服服帖帖的!】
依婷笑了笑,當然這笑并不是因為鄭讓的關系。在她想出接下去的話前,笑,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這小子還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吧。】鄭二爺接着說到【過一會二爺一件一件的說給你聽。】
【哦,好。】依婷雖對鄭讓的事情并不感興趣,但也不想就此攪了老人的興致。
【不過啊,現在你得先跟我學做一下這道菜。】鄭二爺将鍋鏟遞到了依婷的跟前【這以後等你們回去了,你還可以做給他吃。】
依婷一時愣在了原地。
【他只要一吃這個,再不好的心情都會變好的。】
【這樣嗎?】為了不讓周圍的氣氛變得尴尬起來,依婷也只好這樣說到。
【那是當然,你啊,只要相信二爺爺就不會錯!】鄭二爺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着。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依婷眼裏閃過的那些複雜情緒。就像他從來也不知道依婷和鄭讓真正結婚的目的到底是出于什麽。
他只是看到,面前這個長相玲珑的女人在片刻之後拿起了鍋鏟【是這樣子做嗎?】她問到。
其實嚴格說起來的話,與鄭二爺一起學做菜并不算是一件很無聊的事。至少他的品行跟鄭讓完全不一樣。依婷本來持有的那些負面情緒在鄭二爺幽默的談吐下一掃而空。她開始有些喜歡上這個老人了,即便他是鄭讓的小爺爺!
她就在這樣愉快的心情中和鄭二爺渡過了陽光充沛的清晨。當南瓜粥的清香肆意飄散在廚房每一個角落裏的時候,鄭二爺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對着她說到【快去叫小讓崽起床吧,可以吃早飯了。】
他的話一下子使得依婷震住了神。這才想起,鄭讓一夜未歸。
【去叫小讓崽起床吧。】鄭二爺又一次的說到。
依婷犯了難,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鄭二爺的話。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她和鄭讓畢竟還是夫妻,新婚初期他就一夜不歸的行為,多多少少會引起長輩的擔憂。
【怎麽了?】鄭二爺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異樣【難不成他還要賴床不成?】
【不是啦。】依婷否認道。
【那怎麽還不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