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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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從浴室出來,她穿着沈斯的白色襯衫。原本對沈斯來說正好的襯衫,穿在蕭凡身上卻顯得寬松極了。
她用毛巾擦了擦自己還有些濕漉的頭發,然後在擡起頭來的瞬間與沈斯的目光對視了起來。
外面的雨還在持續下着。
沈斯就站在窗前,他的身影,似是要與這外面的黑夜融為了一體。
蕭凡看的有些出神。當她反應過來時,沈斯已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尴尬的低下頭去,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沈斯,從一旁的抽屜裏拿來了吹風機。他在蕭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用手輕輕為她撩起了頭發。
蕭凡一時反應不及,她被沈斯這樣的動作吓了一跳。可即使如此,她卻依舊站在原地。任憑着沈斯,為她吹幹還在滴着水的頭發。
鵝黃色的燈光下,她和他就這樣相對而戰。這樣子的舉動,放在戀人之間當屬正常。可放在她和他之間,實在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暧昧和尴尬。
就在不久前,沈斯還說過,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
蕭凡的眼神忽然的就暗淡了下來。
當她在回過神來時,吹風機的聲音已經戛然而止了。
她擡起頭來,只見沈斯正看着她。眼神中,還有着一種她不曾見到過的情緒。
沈斯從來就沒有否認過她的美貌。即使是在最初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在不施粉黛和沒有任何華衣美服的情況下,她的五官也可以精致到如此程度。就像,擺在高級櫥窗裏的芭比娃娃一樣。
他一時看的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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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去。
她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對沈斯來說就像大海中一粒細小的塵埃。看似不顯眼,卻能惹來巨大的澎湃。
他開始向着她吻去,在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
他溫熱的唇,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臉上,嘴上。蕭凡,霎時只覺得自己被抽空了空氣,動彈不得。
沈斯,繼續輕吻着。在他明明下定了決心,讓她遠離他的世界之後。他卻依舊無法克制的,讓自己逐漸陷入了瘋狂,然後不可自拔。
蕭凡,起初有些回避着。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妥協。
外面風吹過,
他和她,忽然地就向着床上倒去。
也許,是蕭凡在剛才站立的太久,有些疲憊。
也許,是沈斯孤獨了太久,有些寂寞。
但是,當蕭瑟的風再一次擊打着窗戶時,他和她,早已忘卻了一切,融為了一體。
☆、別有用心
當秋風過境,當世事遷移,當一切的一切都已回不到最初。我們是否還會想起,當年少不更事,無憂無慮的自己?
曾子聰站在沈從文的墓碑前,他的面前有着太多與回憶有關的畫面在閃過。
從相識到相知,從相交到結義,從結義到背叛。
一幅幅,一幕幕。像是恍如昨天,卻又相隔如此甚遠。
碑墓上沈從文的照片還停留在他最初的那個樣子,那麽的年輕,那麽的風華絕代。就如同現在的沈斯一樣。
他扶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疤痕,在這二十多年的歲月中,他卻早已變得蒼老不堪。
有秋風拂過,吹動了周圍的一草一木,也吹燃了他內心暗藏着的複仇之火。
【你果然在這。】有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曾子聰警覺的回過頭去,只見蕭重明已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的手上,握有着一束白色的雛菊。
每年的這個時候,蕭重明都會來這裏。他走過去,将手中的菊花輕放在沈從文的墓碑前。然後,在沉默了半響後他略微的側過了頭去【好久不見啊,曾老三。】
曾子聰對他的出現顯然感到很意外,但他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蹤跡已經被暴露了出來。
【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鄭寶成你還在這座城市裏的。】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蕭重明這樣說到。
【你以為,我會怕他知道嗎?】曾子聰在稍顯的詫異後回過神來。
【如果不怕,你又何必把自己僞裝成這個樣子?】蕭重明在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後說到。
曾子聰沒有說話,他在沉默了片刻後才擡起頭來。【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他問。
【以你對大哥的敬意,像今天這樣的日子,你又怎麽會不來?】蕭重明把目光對向了照片上的沈從文【更何況,這還是你這二十五年來的第一次。】
【既然你都能夠猜到,那看來,鄭寶成也一定已經猜到了。】曾子聰微眯起他那雙狹長的眼睛,說到。
【他不會知道。】蕭重明說到。他目光透着堅定,似是對這一切早已胸有成竹。
曾子聰遲疑片刻,在意識到蕭重明話裏的真正含義後他開始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竟不知,是你偷偷瞞着鄭寶成為大哥立的這座墓!】他目光緊盯着蕭重明【怎麽,你是在為你過去做的那些事情感到忏悔嗎?你就不怕,鄭寶成知道了這一切?】
【那時的事,與我無關。】蕭重明解釋道。
【與你無關?】曾子聰冷笑一聲,随後又激動的質問道【那你和大嫂之間,是怎麽一回事?還有沈斯,他又是怎麽一回事?】
蕭重明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曾子聰也不會相信。其實早在沈從文和曾子聰出事的時候,他的恰巧出國就已經解釋不清了。更不要說,在這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了。
【你和大嫂明明就距離他這麽近,可你們卻還是對他的情況視若無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認賊作父。】曾子聰越說越憤慨,他的情緒已經被完全的點燃了開來。【如果真與你無關,你為何還讓他一直呆在鄭寶成的身邊?并且這麽多年來一直不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你現在跟我說那件事情與你沒有關系?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沈斯會相信嗎?】
伴随着他的話落,蕭重明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你說什麽?】他瞪大眼睛望着曾子聰【你已經,找過沈斯了?】
【怎麽?我不可以找他嗎?】曾子聰反問着他【還是說,你覺得沈斯不應該為他的父親報仇?】
【曾老三】蕭重明的情緒也開始變的激動起來【你怎麽可以這麽糊塗!你這麽做,會害死他的!】
【難道你這麽做,就不會害了他?!】面對着蕭重明的責問,曾子聰也毫不示弱。
【我不跟你多啰嗦什麽。】蕭重明已不想跟他多做糾纏。【你給我馬上離開這裏,如果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走的越遠越好!】
【我是不會走的。】曾子聰一字一句的說到【我不光不會走,我還要留下來,看着你和鄭寶成,是怎麽為你們當年所做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話落,他便轉過身去。他在臨走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一些事情,于是他停下腳步。【哦,對了,你的女兒似乎對沈斯很感興趣。前幾天她為了幫他,還把鄭寶成給得罪了!】
-----------TBC------------
你永遠不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即使是下一秒的事情,你也無法提前預料的到。
沈斯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在他的腳下,是在這世間為生活忙碌奔走着的人群。
他看着他們,看着渺小的如同塵埃一般的他們陷入了沉思。
那個晚上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蕭凡。他不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怎樣,他也沒有主動的去找過她。那天以後,他和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沒有意外的相遇,也就沒有任何的相交。
一個電話突然得響起,打破了他所有煩擾的思緒。
他拿起手機,只見來電顯示屏上赫然跳動着曾子聰的電話號碼。
他接起電話———
【是我】
還沒有開口,曾子聰就已經在那說到,【蕭重明,他已經全都知道了。】
沈斯挂掉電話,他依舊望着窗外。只是他的眼中,已沒有了初時的平靜。
臨近黃昏時分,天色早已變暗。
沈斯從公司出來,他剛走出幾步遠,就看到不遠的石階上正坐着一個人。
是那個,已有多天未見的人。
她低着頭,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沈斯停下了腳步。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她忽然地就回過了頭來,然後,在與他的四目相對後她又站起了身來。
沈斯看着她,她似乎憔悴了許多。眼裏,也有着一種化不開的悲傷。
蕭凡是剛下的飛機,那天以後,她就去了加拿大。并且一直陪在母親的,照顧着她,直到她的身體有了好轉。但即使這樣,也依舊無法徹底根除她長年累月下來的病根後。羅斯福醫生告訴蕭凡,類似這次的情況在以後的日子裏随時都會發生。蕭凡本想長期留下來陪伴着母親,但無奈向大使館申請的永久性簽證遲遲沒有發下來,所以她不得不離開。
她下了飛機,一時竟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可去。她唯一想到的,便是沈斯。在這個讓她最無奈,最悲傷,最孤獨的時刻裏,她唯一需要的,竟只有沈斯的懷抱。
所以,她又一次的,在悲傷侵襲她全身的時候,向前走了上去。
秋風和着細雨一起呼嘯而過。
當沈斯還在沉默着的時候,蕭凡就已經緊靠在他的懷中了。
有時候,有些事,總是要與我們事與願違。
沈斯,本想把蕭凡推遠,讓她遠離他的世界。可命運的安排,卻總是将她推的更近些。
哦不,不是命運的安排。他沈斯是從不相信這種可笑的說辭的。是人!将她越推越近的,是那些人,那些事!
腦海裏,曾子聰的話又一次的傳來——【蕭重明,已經全都知道了。】
也許。
沈斯的眼神又一次的暗淡了下來,他深邃的忘不着邊際的眼眸裏,是暗藏複仇之火的最佳之地。
秋風還在吹動着,
邊上的行人也在匆匆走過。
沈斯依舊沉默着,只是在片刻以後,他擡起了手,将蕭凡輕擁入在了自己的懷中。
也許是因為時差的關系,蕭凡在這之後就發起了高燒。
她躺在沈斯的床上,眉頭緊鎖,樣子看起來十分難受。
沈斯拿來退燒藥和溫開水,他在看着她吃下後就準備離去。只是他剛轉身,蕭凡就拉住了他的手。
她迷迷糊糊的對他說着【不要走】,就像個孩子一樣。
沈斯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觸碰了一下似的,忽然就軟了下來。他不僅沒有離開,還靠着床邊坐了下來,他反過來去握住她的手,好讓她睡的更加安心些。
就這樣,他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直到了深夜。
夜幕早已被黑色所籠罩,即使有繁星點綴,卻也依舊不能改變些什麽。
蕭凡的手機,又一次的低鳴起來。這已經,是蕭重明打來的第十五個電話。
沈斯走過去,來電顯示屏上跳動着的名字有些刺痛他的神經。他回過頭去忘了一眼正在沉睡着的蕭凡,然後掐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使得蕭重明眉目蹙的更緊了。他挂掉電話,臉色很是難看。
【怎麽,還沒有打通嗎?】葉子琪走了進來,她一覺醒來發現蕭重明并不在房間裏,便知道他一定還是在為蕭凡擔憂着。
【別擔心了,蕭凡她也不是什麽小孩子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她安慰道。她以為,蕭重明只是因為那天的事情愧疚着。卻不知,蕭重明早已見過了曾子聰。并且,一件讓她懼怕了二十多年的事情,已經開始發生了。
蕭重明嘆了口氣,他擡頭看了一眼葉子琪。本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選擇将話咽回了肚子裏。
【你先睡吧。】他在沉思了片刻後說道。
蕭凡在第二天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她已經完全的退了燒。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腦海裏一些與昨天有關的片段也漸漸開始回放起來。
她開始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客廳裏有細碎的響聲在傳來,她走下床去。
當她打開房門時,沈斯已經在餐桌上擺放好了面包和牛奶。
【起來了就快準備一下吃早餐吧。】他背對着她說到。
【哦,好。】蕭凡一時反應不及,便只好木納的點了點頭。
眼前這個如此溫柔的沈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她有些不習慣。
當她完全反映過來坐到餐桌跟前時,沈斯已經吃好了早餐。
他開始向着房裏走去。
蕭凡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她心裏,更多的還是覺得幸福。
今天清晨第一道陽光照射進房間的時候,她就感覺溫暖極了。
她拿起面包,大口咬了起來。
沈斯在片刻後從卧室裏走了出來,他将一把鑰匙放在了蕭凡的跟前。【這是房子的鑰匙,以後你願意的話,可以随時過來。】
☆、烈日,交易
當我們所期盼的幸福突然降臨時,我們往往會措手不及。
早餐過後,沈斯便開車送蕭凡去了雜志社。
當車子在雜志社門口緩緩停駛下來時,蕭凡還沉浸在清晨沈斯的最後一句話中。
【到了。】沈斯開口提醒道。
蕭凡慌亂的回過神來,她擡起眼簾看了一眼沈斯。
【晚上我回來接你。】她出神的時候,沈斯又繼續說到。他的看起來是那樣坦然,就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們,算是什麽關系?】蕭凡問。有些事情,她只有在知道了答案以後才能安心些。
【我不會把家裏的鑰匙,交給一個跟我沒有關系的人。】沈斯回答道。
秋日陽光明媚的照耀進車子裏。蕭凡低着頭,但她的嘴角,早在沈斯開口的那一瞬間便揚起了深深的笑意來。沈斯的話,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回答。但對蕭凡來說這卻已經足夠。她知道,像沈斯這樣的人,沒有否定就意味着認同。他說他不會鑰匙交給跟他沒有關系的人,這也就意味着,他認同了她。認同了她的存在,認同了她的情感,認同了她陪在他的身邊,認同了她,成為他重要的人之一……
她的笑容就着陽光,在這金色的秋季綻放了開來。蕭凡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變的明亮了起來,并且将過去這幾天的陰霾也全部一掃而空。
她打開車門走下車去,也許是太過興奮,她竟将自己的手提包落在了地上也毫無所覺。
沈斯看着她走下車去,他竟然感到些許的恍惚。也許是因為她方才的笑容實在太過美好,也許是因為他內心的一點良知還未完全抿去;也許是……他看了看出窗外,只覺得陽光分外刺眼。他微眯起眼睛,恍然想起兩年前的那個秋天。那時的他和她,還處在着一個對立的位置。如今這一個秋季,他和她,卻已走到了眼前這般程度。
他搖了搖頭,看着蕭凡的身影已漸漸走遠;他掐斷自己紛擾的思緒,然後一踩油門便向着前方駛去。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決定,那就注定不可能在回頭。
蕭凡向着雜志社走去,她的身影還未完全踏進雜志社的門口,蕭重明就在身後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去,只見蕭重明已經踱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這段時間都去哪裏了?為什麽打電話給你都不接?】他走上來,問到。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嗎?】蕭凡扭過頭去,她現在還不是很想面對着他。
【你說話就一定要這麽帶刺嗎?】蕭重明面色有些不悅着。他一早就去了蕭凡在外面租住的公寓,只是他等了好久,也不見蕭凡出來。于是他又驅車來到了雜志社找她。他為她擔心了整整一夜,她卻在見面後的第一句話裏就充滿了挑釁。他有些生氣,卻也更加的感到無奈。
蕭凡側過頭去,她本想再堅持下自己的立場。可當她看到蕭重明眼中劃過的無奈時,她發現自己不能再堅持下去了。她以為是她看錯了,可她的心,卻因此變得無法平靜下來。【我去媽媽那裏了。】她回答道。
蕭重明松了一口氣,可他的面容卻依舊有些緊促。【她怎麽樣了?】
【你關心嗎?】蕭凡轉過頭來,她終究還是不能放下過去的那些傷害。每每想到被病痛纏身的母親,她就恨極了她的父親!【這麽多年來你何時關心過媽媽的身體?她的病情惡化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又何嘗在乎過?你不聞不問這麽多年,現在還來問我做什麽?但凡你當初有那麽一丁點的在乎她,她現在也不至于變成這樣!】
蕭凡的話,着實刺痛了蕭重明的心。當年的事不論他有怎樣的無奈和苦衷,但他确确實實傷害了他的結發妻子。在這一點上,他一直都是深感內疚的。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心裏苦楚,目光也就變的渙散起來。【你那時剛出生,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秋風拂過,蕭凡還來不及開口,蕭重明就又接着說到【今晚你回家一趟,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他原本以為,讓她置身事外是對她最好的保護。可現在看來,他除了将她推的越來越遠之外,他最初的目的根本就沒有達到。更甚至,他們彼此間的父女情,也被他的這種方式漸漸斬斷了。
也許,只有讓她知道當年所有的真相才能更好的去保護她。那樣一來,她或許也就不會對自己的決定有任何的意義。
至少,他能趕在最壞的事情出現前,就将它徹底的扼殺在搖籃裏。
只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世界的變幻無常。當他還沒有等到蕭凡的回答,當蕭凡還沒有給出他回答的時候,沈斯突然的出現在了他和她之間。
【你的包忘在車上了。】沈斯從車上下來,他徑直走到蕭凡的身邊,再将包遞至蕭凡的手中後他才轉過身來将目光對至蕭重明的身上【蕭院長,好久不見。】他微笑着說道。
周遭的空氣似乎變了味。當蕭凡還對蕭重明的那番話感到不解時,沈斯的出現,又讓她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為什麽我女兒的包會在你的車上?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麽關系?】蕭重明頓時變得激動起來。曾子聰的話還言猶在耳,他不可能不感到害怕。
【蕭院長,你很在意我和令千金之間的關系嗎?為什麽每次見面你都這麽問。】沈斯依舊微笑着,但他的眼裏,卻始終與蕭重明保持着距離。
他的話,成功地将蕭凡帶到了另一個注意點。她開始看向蕭重明,帶着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這些我今晚都會告訴你。】看出了蕭凡的疑問,蕭重明允諾道。【只是你現在答應我,和這個人一定要保持距離,絕不和他扯上任何的關系!】
【我做不到。】蕭凡回答道,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愛沈斯,所以她做不到在這個時候傷害他。她也不想欺瞞她的父親,雖然她一直都怨恨着他。【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你說什麽?】顯然,蕭重明對她的回答感到非常的震驚。
【我說,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蕭凡擡起眼,對着蕭重明異常堅定的說道。
【你!】蕭重明一時氣急,揚起手竟是就要朝着蕭凡的臉上揮去。
幸好,他的這個動作及時的被沈斯制止了下來。
【蕭院長】沈斯叫到【我們單獨談談。】
蕭重明放下了手,他選擇去接受沈斯的建議。【你先去工作。】他對着蕭凡說道。
蕭凡沒有回答,也沒有向着雜志社裏走去。她只是站在原地,眼裏竟是擔憂。
【你先進去。】沈斯側過身,他對着蕭凡安慰道【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咖啡廳裏,沈斯和蕭重明面向而坐。
服務員在為他們端上咖啡後便離開了。
兩個人心中各自懷揣着的目的,在冒着熱氣的咖啡前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蕭重明開門見山,【只要你離開我的女兒,我都可以答應你。】
【蕭院長一定要把話說成這樣嗎?】沈斯看着他【難道在你看來我與蕭凡就不能是真心相愛?】
【真心相愛?】蕭重明冷哼一聲。【少給我來這一套了,沈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嗎?你既然已經從曾子聰那裏知道了一切,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跟蕭院長拐彎抹角了。】沈斯攤開手,背靠在沙發上。【只要蕭院長答應,不會把我和子聰叔的事情告訴鄭寶成,我自然也就不會傷害蕭小姐。】
【你在威脅我?】蕭重明目光淩厲着。沈斯不會知道,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告訴鄭寶成的打算。幾十年來的相處,他蕭重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鄭寶成的為人,若是讓他知道沈斯已經知曉這一切,那他是絕不會再讓他繼續生存在這地球上。無論他是否從小就養在他身邊,無論他給他的公司帶來了多大的利益。
【我沒有。】沈斯挑眉【我只是,想跟蕭院長做個交易而已。】
【做交易?】蕭重明繼續冷眼看着他【那看來,沈先生是找錯對象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這麽說來,蕭院長當真是一點也不在乎蕭小姐了?】沈斯也不慌亂,只是在蕭重明拒絕後繼續說【所謂玉石俱焚,蕭院長難道一點也不擔心蕭小姐會為此受到傷害?】
蕭重明不說話,他一時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他終究還是擔心着蕭凡的,所以這場交涉從一開始,他就處在了下風。
【另外有些事情,蕭院長還是不要告訴蕭小姐的好。】見他不說話,沈斯就又繼續說到【畢竟以她現在對我的感情,如果一旦知道了我和蕭夫人之間的關系,那恐怕就不是受到傷害這麽簡單了。】
蕭重明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但他又深知沈斯的話說的并不無道理。【不要以為我會就這麽輕易算了,】他極力抑制着自己內心的憤怒【只要你在我女兒身邊一天,我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沈斯不說話,蕭重明也不打算在聽他說些什麽。他在丢下一句狠話後便起身離開了。
在他走後不久,沈斯就又拿出了手機,他在撥通了一個電話後向着對方交代道【這兩天,幫我盯着蕭重明的行蹤。】
☆、冷風,黑夜
落日黃昏,總有着令人說不出來壓抑。
蕭凡踏進許久未進的家門時,蕭重明早已坐在沙發上等候多時了。
【你叫我來,到底是想跟我說些什麽?】蕭凡包也沒有放下,就直接向着蕭重明問道。
這樣的父女關系,着實讓蕭重明感到無奈。但他這一次也不生氣,只是擺了擺手後說到【你先坐下。】
蕭凡沉默了些許,終究還是在最後坐了下來。
見她坐下,蕭重明便遞過一張機票。
【這是什麽?】蕭凡問。
【去美國的機票。】蕭重明回答道【我已經替你聯系好了美國那邊的雜志社,你到了那裏,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工作。】
蕭凡看着面前的機票,她一時覺得諷刺極了。【理由呢?】她擡起眼望着蕭重明【兩年前你讓我去美國,是害怕我再次得罪鄭寶成?這一次你送我去美國,又是為了什麽呢?】
蕭重明的臉色微微變了樣,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将他原本要對蕭凡說的話給說出來。正如沈斯說的那樣,他不可能一點也不顧及蕭凡。他看得出來,蕭凡是真的對沈斯動了心了。如果現在讓她知道真相,那她勢必會受到傷害。
作為一個父親,這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隐瞞,那麽現在,也就沒有了再說出來的必要。
什麽都不知道,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是因為沈斯嗎?】沉默着的時候,蕭凡就已經猜到了原因。只是,她也只能猜到這一層。再這之後的原因,是她根本就無法想到的。
【你今天,到底跟他說了什麽】蕭重明還沒有回答,蕭凡就又繼續問到。
葉子琪從扶梯上走了下來,這樣的時刻,她本該回避的才好。可是,當她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了。
蕭重明看了她一眼,繼而又把目光投向了蕭凡。【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為你好就對了。】
【為我好?】蕭凡苦笑着【你知道什麽是為我好嗎?你又真的了解過我嗎?】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些。你只要,給我盡快去美國就對了。】蕭重明擺擺手,他不想再跟蕭凡多争執下去。他有着太多的顧慮和擔憂是蕭凡不知道的,他也有着太多的苦衷是無法向蕭凡訴說的。他實在疲憊,卻依舊想要保護好他唯一的女兒。【如果你不想去美國,我也可以安排你去你母親那裏。】他緩了緩語氣,繼續說到。
【我不會去的,不管是美國還是加拿大。】蕭凡卻又一次的斬斷了他所有的期望。
【你是不肯去國外,還是不肯離開他?】蕭重明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有區別嗎?】蕭凡卻依舊不為所動。
【如果,你是不願意去國外的話,我可以同意你繼續留下來。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離開他!】蕭重明說的決絕,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
【為什麽?!】蕭凡不明白,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反對她和沈斯。
【因為他不是好人!】蕭重明終究還是失了控。曾經,他或許還以為沈斯不過是被鄭寶成操控的一個傀儡,所有的醜惡和不堪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今天,他忽然意識到,他不單是一個傀儡,更是一個有思想有意識的,并且正在逐漸豐滿自己羽翼的惡魔。
所以他絕不允許,自己唯一的女兒,留在這惡魔身邊被嗜血幹淨。
【那又怎樣?】只是,蕭凡終究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她在之後沒有經過任何猶豫的說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早就知道。可是我不在乎!】
一旦愛上,所有的信仰都會被打破。這是愛情中,最愚蠢,卻又無法逃開的魔咒。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蕭重明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知道。】蕭凡的目光開始變的異常堅定【兩年前我就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可是我不在乎。因為我喜歡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上他了。而且我相信,他的本性其實不壞,只要有正确的引導還是可以變好的。】
【變好?】蕭重明冷笑一聲,然後十分決絕的向着蕭凡說到【別人或許可以,但他沈斯絕對不會。】
【那是你的偏見,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蕭凡極力反駁着。
【不了解他的人是你。】蕭重明直勾勾的看着她【如果,你不願意離開他的話,那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蕭重明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使得整個客廳都陷入了無限的恐慌中。葉子琪慌了神,她開始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蕭重明。而蕭凡,則在這許久以後都陷入了沉默中。直到,窗外的夜色徹底将這座城市包圍————
【如果,你對我還有那麽一點在乎的話,就請你不要傷害他。】蕭凡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因為傷害他,也就等于是在傷害我。】
話落,她便起身向着門口走去。
沒有回頭,只有決絕。
在她走後許久,屋子裏都是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暖黃色的燈光,漸漸變得刺眼起來———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葉子琪擡起眼來看着蕭重明,她的眼裏有着太多的恐慌和無助。
【你不是全都已經聽到了。】蕭重明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們,】葉子琪一時還不能相信,沈斯和蕭凡竟然走到了一起。她想從蕭重明的口中再确認一次,這樣,她才能确信自己剛剛并沒有聽錯。
只是,蕭重明并不給她這樣的機會,他開始順着樓梯向上走去。
【你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嗎?】她拉住他的手,面帶着恐慌和不安問到【你不會傷害他的對不對?】
蕭重明掙開她的手,【現在不是我要傷害他,說他要來傷害我的女兒。】
【可你答應過要保護他的!】葉子琪不死心的繼續去抓住他的手。
【那是在這以前。】在這以前,在蕭凡沒有被牽連之前。
【蕭凡她不會受到傷害的。】葉子琪緊抓着蕭重明的手,【我跟你保證,絕不會讓蕭凡受到一點傷害。】
人,也許真的是這世上最自私的生物。蕭重明以前答應保護沈斯,是因為他沒有觸犯到他的利益。現在,他刻意接近蕭凡,觸碰了他蕭重明的底線,所以他所有的承諾都将煙消雲散。他要保護蕭凡,就注定只能舍棄沈斯。
而葉子琪,亦是如此。只是她要保護的人,卻是沈斯。
【你保證?】蕭重明看着她【你拿什麽保證?】
葉子琪一時無言以對。
【這些年,我也算是盡力保全他了。現在是他要來自尋死路,也就怪不得我言而無信了。】話落,蕭重明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
【你為什麽就不能相信他對蕭凡是真心的呢?】葉子琪的情緒很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