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4)

的那些。說我是鄭寶成的情婦,說我是因為財産問題,才向鄭寶成動手行兇的。】

【我們當然不信。】依婷用力搖着頭。

【我們不信。】相比起依婷,蕭凡的反應倒顯得更加平靜些。【但是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卓萱繼續苦笑着。她在沉默了片刻以後,卻突然停止了這個話題。【不說我了,說說看你們吧。你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讓鄭寶成這麽簡單的就放過了我?】

她突然的轉變,讓依婷一時有些難以适應。她把目光看向蕭凡,卻見她依舊還是一臉的平靜。

【放你出來的條件】蕭凡目光緊對着卓萱【是要你對所有的事情都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卓萱冷笑着,【那他們有沒有說,是讓我對什麽事情保持沉默?】

蕭凡沒有了回應。她對于這一句話,有着太多的不解和疑惑。她沒有追問沈斯,是因為她知道,她很快就可以知道他們指的事情究竟是什麽了。

【蕭凡,依婷。】卓萱用手輕撫着自己的額頭,【如果我說,我父母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起人為的事故的話,你們會相信嗎?】

【怎,怎麽可能!】依婷顯然不敢去相信這一切。所以她驚訝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真的!】卓萱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起來,【是陳國超親口跟我承認的!】

【陳國超?】蕭凡皺起了眉頭【他不是。。】

【他已經出獄了,是鄭寶成出面保釋他的。】卓萱的眼眶開始變得通紅起來,【而且我去問過我父親生前的同事,他們都已經向我證明,我父親死前,正巧在調查一起與鄭寶成有關的商業犯罪案。】

她的話,字字落在蕭凡和依婷的心頭之上。對于她們兩個人來說,這樣的事實實在是顯得有些太過殘酷。依婷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質疑這一切。而蕭凡,也在這之後明白了她所有原本不明白的事。

當她開始感到心亂如麻時,她忽然意識到,沈斯,似乎從來就不打算向她隐瞞這一切。他在對她說出那句話之時,他就已經預料到她會在這裏知道這一切。他要卓萱沉默的事情,并非是刺傷鄭寶成的真相。而是四年前,他們用鮮血染紅的權力之路。

她忽然無力極了。當鮮血淋淋的真相完全呈現在她的眼前時,她只想放開一切的痛哭一場。但可悲的是,她現在還不能崩潰。如果就連她也奔潰了的話,那麽卓萱和依婷,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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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自己僅剩下的一點堅強,在卓萱面前,強撐起一道堅固的堡壘。

【卓萱姐,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她安慰道。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蕭凡,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像是緊抓着一條唯一的救命稻草,卓萱的情緒在這之後開始變得愈發激動了。【我說的都是真的,蕭凡,我爸爸真的是被鄭寶成給害死的。】

【我知道。】蕭凡用力去握住卓萱的手,【我也願意相信你,卓萱姐。可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

沒有證據這四個字,無疑是将卓萱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開來。

【要想證明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必須得找到證據才行。】蕭凡認真的說到【但是在那之前,卓萱姐你必須打起精神來才是!】

昏沉的夜色很快就拉開了帷幕,卓萱在那之後便陷入了一段并不安穩的睡眠之中。

也許是太累,也許是夢境并不美好。總之她的眉宇,始終緊促着。

蕭凡有些疲憊,但她現在還不能放松下來。她在為卓萱掖好被子以後就走出了房間。

【依婷。】她囑咐道【今晚能不能拜托你留下來照顧一下卓萱姐。我有些事情,必須要去處理一下。】

【你是要去找他嗎?】依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蕭凡沒有作答,但這種沉默的方式,無疑是确信了依婷心中的答案。

【卓萱姐說的,都是真的嗎?】在蕭凡還在沉默着的時候,依婷又一次的開了口。只是這一次,她的情緒開始微微有了變化。【他們,究竟是一群怎麽樣的人?】依婷的世界很簡單,在認識鄭讓以前,她所做過的最不堪的一件事,就是因愛瘋狂而盜用了蕭凡的身份。但她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并且在這之後的兩年了,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卑劣的小偷。可是在認識鄭讓以後,她發現她所有的不堪簡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她以為,這就是惡的全部。可是在今天,她恍然發現,原來比起鄭讓,這個世上還有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生活的世界,又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世界?】她的眼眶開始變得濕潤起來。在今天以前,她從未将想過沈斯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她知道他或許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不曾想他的世界竟會如此陰暗。在那段只屬于他和她的時光裏,他明明溫柔的就像一個王子一樣。

蕭凡還在沉默着。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反倒讓依婷更加寒了心。

【你好好休息。】許久的沉默以後,蕭凡這才開了口。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只是她的心,早已被霜雪侵蝕的體無完膚。【卓萱姐這裏,就交給你了。】她看着依婷,在一句簡短的交代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回歸的人

記不清是誰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們總是在重複走過的路途。

當蕭凡踏着霜雪來到沈斯的公寓時,沈斯,就伫立在窗前望着月色沉默着。

這樣的身影,這樣的夜色,恰如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蕭凡走過去,她努力壓抑着自己內心所有的顫抖,然後一字一句地向着沈斯問到【四年前的事情,真的是你們做的嗎?】

真相到底如何,蕭凡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但她還不死心,她對這個世界,對眼前這個男人,還抱有着一絲期待。

【你都知道了。】沒有解釋也沒有任何的詫異。沈斯的反應,平靜到讓蕭凡心碎。

【難道不是你要我知道的嗎?】蕭凡紅了眼眶。但她還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那麽你現在過來,是代表你朋友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嗎?】她的每一個反應,沈斯都清楚的看在眼裏。他沒有感到心痛,是因為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對她,只是利用。

【答應什麽?】喉嚨口澀澀的,【答應為你們四年前做的那些事情保密嗎?】知道這一刻,蕭凡才清楚的意識到,那個會為她在烈日下跳進水池的男孩,再也回不來了。

【你來,是只為了要跟我說這些的嗎?】漆黑的瞳孔裏映襯着的,是蕭凡絕望而又悲傷的臉龐。她也曾笑顏如花過,但在跟他一起以後,她似乎,總是充滿了心事。

是非對錯,在這裏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在他的心裏,複仇之火早已取代了所有的一切。當蕭凡開始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她開始,試着不再讓自己感到難過。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她可以為愛放下自尊,但她絕不能放下她心中僅存的一點正義。

【那你應該知道後果。】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在沈斯的臉上,蕭凡總是看不到一絲的喜怒和哀樂。【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李啓陽和朱衛國,是怎麽死的?】

前一秒還在強撐着的堅強,在這一秒開始徹底的瓦解開來。蕭凡無論怎麽想,也想不到他會這樣坦然的說出李啓陽和朱衛國這兩個人來。他們,明明是藏在蕭凡心底裏的痛。在與沈斯一起的日子裏,她有多少次,在這種愧疚和罪惡感中驚醒過來。

他明明知道,知道她對過去的這一切始終都無法釋懷。可是他偏偏,偏偏就如此殘忍的揭開了她一直不去提起的傷疤。

他或許是無心,或許是想讓她認清事實。可是在他說出口以後,蕭凡的心,是真的痛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說?為什麽你一定要這個樣子?】即使眼角泛着淚花,卻依舊清楚看見了沈斯臉上的冷漠與決絕。

【從你第一天認識我開始,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裏蔓延開來,沈斯很讨厭這樣的感覺,所以當他開始對着蕭凡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冷漠了。

【難道你就不能試着做一個好人嗎?】眼淚開始絕提,蕭凡顯然已經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

夜色,昏暗的像是要将這個世界徹底的侵噬掉。

【這種話,你還是留着去對別人說吧。】沈斯轉過了身子,他開始不想再跟蕭凡多做糾纏下去。【從我出身那一天起,我就注定做不了一個好人!】他頓了頓,然後用眼角的餘光向着蕭凡輕輕望去,【如果,你後悔了的話,随時可以離開。】

眼淚,又一次開始不争氣的掉了下來。今夜對蕭凡來說,注定又是一個無眠夜。

我們總是在未知的道路上行進着,當災難突然降臨時,我們瞬間就變得無所适從。

漆黑的深夜裏,卓萱被淚水給驚醒。當她從她那個并不算美好的夢境裏抽出身時,依婷正靠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淺睡着。

卓萱坐起身,她的思緒,卻還停留咋很遠的地方。或許,是在剛剛那個夢裏;或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窗外的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這個冬季,似乎要比前兩年寒冷的多。

沒有了睡意,也沒有了任何的感覺。此刻的卓萱,只想去一個沒有人能夠打擾到她的地方。

就這樣想着,她便輕輕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外套。然後,在依婷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她小心的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清晨的墓園裏顯得格外冷清,被霜雪覆蓋的地面,也透着幾分徹骨的冷意。

從家裏出來以後,卓萱便來到了這裏。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單薄的身軀,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的涼意。

從未想過,也不敢想過,她的人生,會變得如此糟糕。曾以為,父母親的意外離去,已是她人生中最絕望的時刻。卻不想在四年後的今天,她還會遇上比這個更悲痛的的事情。

在她一點一點走出傷痛,即将讓自己的生活步上正軌的時候,她忽然的,就知道了父母真正的死因。

那場剝奪了她父母生命的意外,竟是一場人為的精心策劃!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讓真相永恒的被磨滅掉。她要讓真相公之于衆,要讓那些躲在背後的殺人惡魔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她要一個公道,一個,能讓她父母含笑九泉的公道!

只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她甚至,連讓警方重新進行調查的證據都沒有。

所以,她只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報仇。她利用自己的美色成功接近了鄭寶成,當她拿着水果刀刺向鄭寶成的那一刻,她以為,她可以報仇了。

卻不想,鄭寶成早已對她有了警覺。她的那一刀,竟也只是将他刺傷了。她不僅沒能替她的父母報了仇,還把自己徹底拖進了絕境中。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無能,也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她看着墓碑上父母黑白色的照片,眼淚,瞬間就模糊了視線。

【卓叔叔卓阿姨泉下有知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蕭瑟的冷風,将一個溫熱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卓萱驚訝的回過頭去,只見孫顯揚,已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愣怔的站在原地,一瞬間,心裏好像有着無數種感覺在心底澎湃開來。

孫顯揚慢慢走了過去,然後在靠近卓萱的跟前停了下來。

【你都知道了。】酸楚感聚集在喉嚨口的一剎那,卓萱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眼淚要奪眶而出了。

【嗯。】孫顯揚點了點頭。他在國外一聽到消息便趕了過來。當他踩着還未散去的夜色來到卓萱家樓下時,竟看到卓萱渾渾噩噩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沒有叫住她而是選擇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是因為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是什麽。

有很多的話想要跟他訴說,卻在開口的一剎那只是變成了【我很沒用對不對?】

孫顯揚的心裏泛着疼,在他的心裏,卓萱一直都是家人般的存在。他對她的心疼,絕不亞于她那對長眠在這裏的父母。【你還有我。】他溫柔的用手去環抱住她的身體,【我會一直陪着你。不管未來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陪着你。】

這句話,孫顯揚曾在四年前就跟卓萱說過。并且在這之後的四年裏,他也一直履行着當初對她做出的承諾。他把這當做成了責任。即使是在知道卓萱對他的依戀已完全演變成愛戀以後,他也依舊沒有放棄她。他說他會陪着她,那麽他就會一直陪着她找到屬于她的幸福為止。

冷風還在繼續吹過,卓萱的臉龐,早已被眼淚打濕。但她并不覺得寒冷。相反,她還覺得有一種久違了的溫暖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知道他對她的陪伴并不是因為愛情,可是只要有他在,她總能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知道她已經成為了他的負擔,可即使是負擔,她也想守着這只屬于她和他的時刻。她就這樣靠在孫顯揚的懷裏,然後任憑自己的眼淚,肆意的流淌下來。

當蕭凡來到卓萱家時,依婷正匆匆忙忙的從裏面跑了出來。

【依婷。】蕭凡叫住了她。

【蕭凡。】依婷很是慌張的拉起蕭凡的手,【不好了,卓萱姐她不見了。】

【你說什麽?】蕭凡變了神色。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我就是在沙發上靠了一會的功夫,醒來卓萱姐就不見了。】依婷哭訴着,她此刻的心情難受極了。

【你說卓萱姐會不會想不開,去做什麽傻事啊?】不敢再想下去,從睜開眼睛到現在,依婷就一直因為愧疚而陷入深深地自責中。

【別胡思亂想了。】蕭凡勸慰道【我們先去卓萱姐常去的幾個地方找找看,搞不好她現在就在哪裏呆着。】

【嗯。】依婷點了點頭。她在之後就跟着蕭凡的腳步一起向着電梯門口跑去。

就在她們急匆匆按下樓層鍵的時候,電梯門突然打了開來。

蕭凡和依婷一同望去,只見卓萱,正在孫顯揚的陪伴下向着她們踱步走來。

目光交彙的那一刻,壓在心裏的石頭也終于放了下來。

【卓萱姐。】依婷走上前去,她剛想說些什麽,卻又驚訝的擡起了頭來【孫顯揚,你,你不是..】

蕭凡早已愣在了原地,她看着久違了孫顯揚,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先進去吧。】孫顯揚率先說到。他明明看穿了蕭凡的心思,卻又刻意的回避起了她的目光。

【哦好。】依婷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她在這之後便拉起卓萱的手向着屋子裏面走去。

孫顯揚緊跟在她們的身後,他在經過蕭凡的身旁時停下了腳步。【進去吧。】他的聲音很輕,卻也帶着幾分強勁的力量。

蕭凡沒有說話,卻也在片刻以後跟上了孫顯揚的腳步。

象牙色的房門被關了起來,在阻隔了外界一切紛擾的同時,依婷的聲音,也開始在屋內回蕩起來了。【卓萱姐,你去哪裏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剛有多着急?】

說這話的同時,蕭凡也已經走到了她們兩人的跟前。

【依婷,蕭凡。】卓萱擡起頭來,【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卓萱姐,你這是什麽話?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依婷辯解道。

【我知道。】卓萱強撐起一絲微笑來,【你守了我一個晚上,我卻不說一聲的就走掉。所以我應該,跟你們說聲對不起的。】

【卓萱姐。】她略帶抱歉的模樣,反倒讓依婷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的好。

【你知道我們不會在乎這個的。】沉默了許久的蕭凡,終于開了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她的一句話,使得卓萱臉上最後的一絲笑容也消失了。【我,不知道。】垂下了眼眸,卓萱臉上的落寞和無助,是蕭凡和依婷真真切切能夠感受到的。

【這些事情,還是放着以後再說吧。】屋子裏又一次陷入冷寂的時候,孫顯揚站了出來。【現在先讓卓萱好好去休息一下。她剛剛一個人,在雪地裏呆的太久。】

孫顯揚的話落下後不久,卓萱便重新回到了房間裏去。也許是因為在雪地裏呆的太久,也許是因為清晨的天空不像夜晚那麽漆黑,總之在那之後,卓萱進入了深深地睡眠之中。

看着她眼角還挂有的淚痕,蕭凡只覺得一陣心疼。

從房間裏出來,依婷已經為她泡好了牛奶。

【依婷。】掌心傳來的溫熱感并沒有使得蕭凡徹底的放松下來。【你照顧了卓萱姐一個晚上,現在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可是,】依婷蹙着眉,此刻的她顯然沒有對卓萱放下心來。

【放心吧。】蕭凡看出了她的心思,【這裏有我。】

依婷低下了頭,她還在做着心裏最後的掙紮。

【聽蕭凡的吧。】孫顯揚走了過來,【你現在畢竟還是鄭讓的妻子,一直待在這裏的話,難保他們不會把事情牽扯到你的身上。】

【我知道了。】依婷沒有再做反駁,她在這之後便拿起了自己的包來。【那卓萱姐要有什麽事,你們記得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嗯。】蕭凡點了點頭。她原本就想這樣看着依婷出門,但在看到她轉身的那一刻,她忽然地就又叫住了她——

【依婷。】

依婷轉過了身來。

【回到鄭家以後,萬不要跟他們提卓萱姐父母的事情。如果他們問起你,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蕭凡緊握着依婷的手交代道。

【你覺得我這麽說,他們會相信嗎?】潛藏在依婷眼角旁的無奈,在這個時候顯得異常清晰。【蕭凡,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可是你真的覺得,我說不知道他們就會相信嗎?】

【依婷。】蕭凡的瞳孔暗淡了下來。

【你放心吧,我會自己注意的。】依婷笑了笑,【畢竟我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凡事都要依靠你的小女生了。】

她原本,只是想讓蕭凡放下心來。卻不想這個笑容,竟讓蕭凡覺得一陣恍惚。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全身蔓延開來,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她總覺得,依婷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種感覺還未散去,依婷便已經一個轉身離開了。

看着依婷離去的身影,蕭凡在這之後陷入了一段長時間的恐慌中。

直到——

【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孫顯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蕭凡慌亂的收起自己所有的思緒向着他看去。

【我,不會放棄的。】在與蕭凡目光交彙的那一刻,孫顯揚用一種非常堅定的語氣對着她說道。【不管是卓萱還是啓陽,我是絕不會放棄為她們讨回公道的!】

自責的痛苦又在心底蔓延了開來。蕭凡緊咬着下嘴唇,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回應孫顯揚的話。

她的這種反應,讓孫顯揚心裏只覺得一陣悲涼。但他不願再讓她為難下去。于是他話鋒一轉,就又對着蕭凡溫柔的說到【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他目光柔和地看向蕭凡【這頓時間,你過的怎樣?】

蕭凡低下頭去,她不願在這個時候讓孫顯揚看到她的悲傷與無奈。【還好吧。】她努力使自己臉上的神情看起來自然些,在确定自己已經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以後,她擡起了頭來。【你呢?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下的飛機。】孫顯揚回答道,【本來是想給你們打電話的,結果剛到樓下,就看到卓萱從裏面走了出來。】

【幸好被你看到,不然卓萱姐,真不知道要做出什麽傻事來。】蕭凡看了看孫顯揚說到。

【她不會再做什麽傻事了。】孫顯揚把目光放向了那扇緊關着的房門,【因為她已經,做過一次了。】

孫顯揚的話,使得蕭凡再次沉默了下來。有些事情即使刻意的不去提起,但卻依然無法抹去它過去存在的痕跡。卓萱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麽,蕭凡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些的。

屋子裏,又一次陷入了沉重的氛圍中。

【他,】猶豫了許久,孫顯揚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向着蕭凡開口去問道【對你好嗎?】很奇怪,他的心裏,明明一直希望蕭凡能夠過的很好。可是在問出口的一瞬間,他又希望他能夠聽到的,是她過的不好。在國外聽說卓萱出事的那一刻,他起先想到的,竟是蕭凡。他想,她這一次,大約摸是要過的不好了。他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因為即使一次,他也想成為她的依靠。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蕭凡只是把目光對向了窗外。【好與不好,又能怎樣呢?也許我和他,真的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心不由衷

依婷回到鄭家的時候,許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依婷來說,在這個家裏,她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許芳了。

但即使如此,她卻依舊不得不保持對她最基本的尊重。【媽,我回來了。】她小聲的說到。然後便開始向着樓上卧室走去。

然而許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站住!】她背對着她厲聲說到。

依婷停下了腳步,許芳也就從沙發上坐起了身來。

【你這一個晚上,都到哪裏去了?】

【我去我朋友家了。這件事,我跟鄭讓說過。】依婷想也沒想的就回答到。

【哪個朋友?】許芳繼續追問道【是那個,差點要了你公公命的朋友嗎?】

這一刻,依婷忽然變得警覺起來。她開始充滿防備的看着許芳。在回到鄭家之前,她想好了無數種去面對鄭讓的方法,但對于許芳,她卻是連一個辦法也沒有想過。

【你這樣看着我是什麽意思?】許芳犀利的看穿了她的心思,然後面對着不悅問到。

【媽。】依婷還沒有想好怎麽回答,鄭讓就從樓上跑了下來。【你這是做什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依婷她一個朋友結婚,所以昨晚就留宿在那裏了。】

【是這樣嗎?】許芳顯然不是很相信鄭讓的話。【是哪個朋友?】

【媽,你問這麽清楚做什麽?】鄭讓拉下了臉色。

【我這還不是為你好。】許芳看了一眼鄭讓然後繼續說道【好,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昨天在醫院裏的事情,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

依婷睜大了眼睛,她一時,不太能明白許芳的意思。

【我問你,阿讓在醫院裏跟他爸爸說的那番話,是不是你的意思?】許芳很快就切入了她的主題。

這一次,依婷依舊來不及回答。

【媽。】鄭讓将她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我說過了,這件事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依婷沒有任何的關系!如果你沒有什麽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們就先上樓去了。】

許芳顯然餘怒未消。但鄭讓,也已經決定不再跟她多做糾纏下去。他在說完這一番話以後,便拉着依婷的手向着樓上走去。

然而即使到了卧室密閉的空間內,依婷已經升起的警惕敢并沒有就此松懈下來。

她看着鄭讓,首先想到的,就是卓萱昨晚說過的那番話。

她本就害怕着鄭讓,如今,她是愈發恐懼着他了。

【剛剛我媽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心裏去。你守了一個晚上,現在也很累了吧。趕快休息一下吧。】他伸出手,想要輕輕觸摸起依婷的臉頰來。

然而依婷一個退後,就将他的動作停止了下來。

【依婷。】鄭讓的瞳孔暗淡了下來。

不敢想象,他所生活着的世界,到底帶有着多少的陰冷和黑暗。像卓萱父母這樣因為被利益犧牲掉的人,又究竟有多少個?給了他金錢與地位的父親,又在他心裏占有多少的分量?他會不會,也會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人?

【你朋友她,跟你說了什麽嗎?】鄭讓變了神色,依婷也就開始變得恐慌起來。

恍然間想起,他其實,早已和他父親沒有任何的區別。會為了打擊對手而去奪人所愛的他,其實早已将他父親殘酷的血統發揮得淋漓盡致!

恐懼開始大于了一切,在她慌亂的不知所措時,蕭凡的話,也開始不斷地回旋開來。

【如果我說,她什麽也沒有跟我說,你會相信嗎?】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她此刻的內心,正在被矛盾不斷沖擊着。

【你都知道了。】鄭讓的臉上,已沒有了任何的神情。

依婷點了點頭,她并不知道這一切,将對她來說會是意味着什麽。

【依婷。】鄭讓叫着她的名字,然後在她沉默着的時候走了過去。【過去的事情我想解釋,你只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好就對了。】

【什麽叫做為了公司好?難道為了公司,你們就可以這樣随意的踐踏人命了嗎?】依婷原本心裏想的,是盡可能地順從鄭讓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當她說出口時,就變成了這樣的一番話。也許,是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因為她也曾這樣被鄭讓踐踏過,并且到現在也一直持續着。也或許,是因為她心裏僅存的一絲美好向往,還沒有完全的被磨滅掉。

【依婷。】鄭讓看着她【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這一切。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在讨論這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伸出手去輕擁住她的身體,鄭讓能清楚感覺到她身體上的顫抖。【現在你只要答應我,從今往後,你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他的這一番話,在依婷聽來是那樣的冷血與無情。仿佛在他的心中,人命是這樣的輕賤與卑微。在真相被揭發出來以後,他們首先想到的,竟是如何守住這個秘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

這樣子的行徑,又與惡魔有何區別呢?

【依婷。】在她沉默的時間裏,鄭讓已逐漸失去了耐心。

【你,給我一點時間。】這句話,依婷只是為了安撫鄭讓而說。在她的心裏,她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這一切。她很想掙脫開這一切,可是她還沒有這個勇氣去掙脫開這一切。所以,她只好選擇去順從這一切。

但當她目光空洞的看向前方時,她首先看到的,是她和鄭讓注定要成平行的兩個世界!

------------TBC-----------

幾天後的清晨,沈斯又一次來到了鄭寶成所在的病房。

【義父,你的傷怎麽樣了?】他看着鄭寶成問到。

【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鄭寶成望了一眼自己左肩上的傷口回答到。

【那就好。】沈斯嘴角輕輕向上揚起。此刻在他臉上,鄭寶成看不到一絲的虛情和假意。

【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鄭寶成從床上坐起身來問到。

【已經打聽到陳國超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能夠找到他。】沈斯的臉上,再度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那就好。】鄭寶成走到了沈斯的跟前,【我相信你的能力,畢竟,你已經跟了我這麽多年。】他用手輕拍了拍沈斯的肩膀說到。

沈斯沒有說話,他只是略微的低下頭以作回應。他知道,鄭寶成真正要說的,絕非只止于此。

【不過話說回來。】果然,鄭寶成再這之後就開始了他真正要說的話。【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也應該了解為父的性格吧。】

【義父的意思,是想要..】即使鄭寶成的話還未說出口,沈斯卻也早已了然于心。

【我雖然已經答應不再追究那個女人的法律責任,可是這并不代表,我會就此放過她。】鄭寶成微眯起了雙眼,【更何況,那個女人知道的太多,留着她,始終是個禍害!】

當卓萱鼓足了勇氣想要讓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原來的軌道上時,她卻被公司單方面的解除了工作合同。理由,自然是她能想到的。

失魂落魄的從公司裏走了出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汽車擋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她擡起頭來,只見沈斯正坐在那輛黑色的豪華車裏。

他目視着前方,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即使如此,卓萱還是清楚的聽到了從他嘴裏傳出的那兩個字——【上車。】

一時間,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化了開來。沈斯來找她的目的,卓萱已經了然于胸。她笑了笑,然後毫不畏懼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碧朗晴空下,黑色的汽車在這之後開始向着前方行駛了起來。

【我就知道,鄭寶成是絕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我的。】卓萱坦然的望向前方。早在她下定決心報仇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準備。【說吧,你們想把我怎麽樣?】

生與死對她來說,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沈斯在這之後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

【這是今天下午去美國的機票。】他遞過一個信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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