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酒

簡藍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手臂一撈,抱住了一團軟軟的被子。

她朦朦睜開了眼睛——

陽光帶着早晨特有的溫柔氣息隔着一層白色的窗簾底紗透進了房間,她保持着姿勢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入目處的卧室陳設,良久,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自己所睡的床單和蓋着的被子上。

深藍色暗紋的布料,隐約有些檸檬味的清香,讓她倏地清醒了過來,瞬間坐起!

被子自然滑落到腰際,皮膚上晃過柔軟的觸感,她低下頭,發現自己身上居然穿着件男式睡衣,這衣服她穿着挺大,還能遮住她大腿根——對,沒錯,她下半身并沒有同款睡褲。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屁股。

門口忽然傳來些許動靜。

“醒了?”許念深穿着件灰色的浴袍,手上還拿了杯水,像是路過一樣站在那兒瞧着她,“下來吃東西。”

他的頭發還有些微濕,應該是剛剛洗過,也沒有戴眼鏡,整個人就像是剛剛起床收拾了一下的居家狀态,浴袍領口有些松,若隐若現地露着他的鎖骨。

簡藍有些挪不開眼,也有些傻眼:“你……我?”

她話音落下,他眉梢微挑,一頓,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麽,不記得了?昨天晚上你可是熱情得很啊!非要跟着我回來,然後就……”

簡藍倏地紅了臉,卻沖着他啐道:“屁!我內褲還在呢!”

許念深一聽,走過來順手把水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動作流暢地上了床欺身湊到她面前:“很失望嗎?我可以現在幫你脫。”

簡藍:“……”這真是她認識的那個許念深?!

她本來還有點兒心虛,畢竟昨晚确實是自己借酒行兇親了他一口,但那也是為了自己的初吻嘛!可是現在,怎麽感覺好像劇本拿反了?難道不應該是他冷着臉質問她為什麽昨晚要輕薄他嗎?她連調戲良家婦男的臺詞都想好了啊!

結果這一世他居然連她這口也吃了?說好的只看得上美豔高挑S型身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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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瞥見了他眼睛裏的戲谑,随即一怔。

真笨!怎麽忘了他是個什麽德性,居然還真跟着他的話走!簡藍默默唾棄了一下自己,再擡眸時,就顯得從容了許多。

“看來許總昨晚不行啊?”她彎起唇角笑,“真可惜,我喝醉的機會不是那麽多,過時不候哦!”說完伸手一推,“餓了,吃飯。”

然後就大咧咧地掀開被子直接站了起來就要下床。

許念深在身後一把抓住她:“你把衣服穿上。”

簡藍回頭看了他一眼:“吃個早飯何必穿那麽正式,反正你昨晚不是都看過了嗎?”

許念深額角一抽,看着她這幅大腿根若隐若現的樣子,鐵青着臉冷道:“我不給你換衣服難道看着你裸丨奔嗎?!”

“……”簡藍一滞,不自覺就把和他較勁的主意給丢開了,“你胡說!我從來不發酒瘋!”

許念深好氣又好笑:“不發酒瘋?那你昨晚一進門就抱着我啃是當成在啃鴨脖嗎?”

……啥?她這才注意到他唇邊的傷。

簡藍石化了。

許念深懶得再和她說,撇開她往外走:“你給我穿好了再下來。”走到門口時又一頓,背着身補了句,“把水喝了。”

***

昨晚。

簡藍在洗臉的時候終于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麽,眼見着自己有些微腫的唇,遲鈍了許久的記憶頃刻間如浪潮打來——她把許念深給結結實實地非禮了一頓。

其實吧,要說這件事她毫無意識那就有點兒違心了……其實,她還真是有些借醉行兇。

當時——

許念深看着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打哈欠的她,涼涼道:“你打算今晚睡在這裏?不怕跟我傳緋聞?”

簡藍閉着眼睛嘟嘟囔囔:“就借個沙發,別那麽小氣。”

他沒再說什麽。

等到簡藍迷迷糊糊陷入熟睡邊緣時,她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她心裏知道是誰在抱着她往樓上走,但卻懶得睜眼,反而為了讓自己被抱得舒服一點,還非常順從地攬了他的脖子,往人家懷裏鑽了鑽,不客氣地嗅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後來,她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和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感覺到他停留了片刻準備退開的時候,她不知怎麽地湧上來一陣沖動,睜開眼睛望進了他的眸中。

許念深似乎有些意外,一動沒動。

這麽四目相對了幾秒,她湊過去在他嘴唇上輕輕碰了一下,好像……好像還說了句什麽?

接着她就迷亂了,只記得這個初吻來得非常猛烈,但自己到底是怎麽壓着他啃的,她卻真的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想到許念深唇邊的傷,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技術确實很差。

***

許念深看着面前的三明治,沉默地出着神。

昨晚——

他在酒莊遇到了簡藍,想過的無數和她再見時打招呼會出現的可能一個都沒出現,卻被她湊過來在臉上親了一口。

然後……然後他就鬼使神差地由着她,先一步離開宴會開車送她回家。

結果路上她眼巴巴地盯着他說:“許總,我還不想回家。”

想到她現在也是個有名氣的演員了,萬一跑到外頭去撒酒瘋被拍到了怎麽辦?他就把她帶回了家。

彼時,簡藍像是酒興上來了,還扒拉了他家冰箱裏的果酒出來招呼他一起喝,他對酒一向很節制,就自己泡了杯花茶坐在她對面。

簡藍開始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來,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當初不是學金融的嗎?怎麽後來去國外學了公關,還進了這個圈子?”

“不沖突,沒什麽,賺得多。”他言簡意赅地總結了九個字。

簡藍就嗤了他一眼:“還有美女多吧?”

許念深淡淡瞥她:“嗯。”然後接着喝茶。

簡藍又問他:“許言他還好嗎?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年他都沒理我了。”

他覺得有點兒不爽,人家許言跟她有什麽關系?心裏第數次罵她沒心沒肺,臉上就越發淡然:“嗯,他做警察的,忙。”

她又沖着他做出一副“我很機智”的樣子眨眼睛:“你是不是要到卓悅當CEO啦?”

許念深一頓,帶了些試探地半開玩笑般反問:“怎麽,想跳熟人的槽嗎?”

“才不!”簡藍說,“我和卓悅八字不合,我要去唐風跟着沈遇和司葉他們混啦!”

他沒說話。

她就停下來望着他:“诶,許總,我接了部新戲。”

許念深“嗯”了一聲,也沒問她是什麽戲。

“不過裏面有吻戲,我還沒試過呢,覺得有點兒虧。”她似乎頗為煩惱地說着,又喝了一口酒。

他看着花草茶裏的花草,沒搭腔。

她自己又喝了一會兒,放下酒,非常自然地摸到一邊沙發上去躺着了,還攬了個靠枕在懷裏抱着。

他靜靜看了她兩秒,心裏一動,問道:“你打算今晚睡在這裏?不怕跟我傳緋聞嗎?”

她嘟囔着說他小氣。

他看她像是睡着了,就抱着她去了卧室,誰知剛把她放在床上,她就睜開了眼睛。

他心裏一陣緊張,以為她要問他為什麽放下了人還不立刻走。

結果她湊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用一雙染着氤氲醉意的眸子盯着他,輕聲說:“我想親你。”

許念深記得當時像是有一把火猝然在他心底炸開,讓一貫冷靜的自己頭腦陣陣發熱,但他還是壓抑着沉聲問她:“你知道我是誰?”

她就笑了,第二次湊過來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唇:“你是許念深。”

熱浪倏然覆蓋理智,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人攬過來就覆了上去。

這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僅憑着節節燃燒的熱情恨不得把對方嵌進身體裏,不過片刻,就面紅耳赤,氣喘籲籲。

直到他被簡藍哼哼一聲後咬了一口。

這一口力道不重,像是在撒嬌,但卻讓他吃痛之餘猛然驚醒,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已經快把她的連衣裙脫掉了,她白嫩的脖子上也留下了被他肆虐過的痕跡,估計剛才就是一時沒控制住力道讓她覺得疼了。

仿佛兜頭一盆冷水,許念深當時背後就出了一層冷汗,他趕緊翻身下床去拿了件睡衣給她穿上,全程也不敢正眼去看。

事後他只覺得很懸,也很慶幸。

還好,自己沒有走到最後那步。她畢竟是喝醉了,如果真的做了什麽,那第二天清醒後怎麽面對她?

過去的結還沒有打開,他們才剛剛重遇,連關于過去的一句話都沒有好好說過,卻直接滾到了床上,這算什麽?

他看着已經大大咧咧睡着的簡藍,有些氣惱。

他就這麽看着她,靜靜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良久,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地道:“這麽多年對你隐身可見一點用都沒有,一見面就說要去跟別人拍吻戲。你對我可真是有夠無情無義。”

說完,他忽地笑了,頓了頓,傾身過去幫她掖了掖被子。

“簡藍,”他在她耳畔說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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