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上擺擺手,命衆人退下。

兩對小夫妻都回了各自府中。

桂花公主自上次小産之後,再沒有懷上孩子,經太醫診斷,将終身不孕。

桂花公主得知這一消息後,将家裏的古董玉器摔得粉碎,然後賭咒發誓要找柳潭兒報仇!

楊天明雖然思念柳潭兒,但礙于現狀,終究無可奈何。

一年之後,楊天彪的父親去世了。

楊天明随同父母一起來吊唁。

柳潭兒聞報後,悄悄躲了出去。

天明吊唁後,迅速撤離了。

他怕見到柳潭兒。

雖然他日思夜想。

柳潭兒聞報楊天明閃人了,心中悵然若失。

是夜,天明輾轉難眠。

他忍不住坐起來,偷偷到書房,寫了一封信,命心腹送給柳潭兒。

柳潭兒接到信後,拆開一看,見裏面是關切問候之語,雖然沒有露骨思念之詞,但無聲勝有聲,柳潭兒淚流滿面。也回了一封信,只說是一切都好,無須挂念。

轉眼又到了花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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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潭兒獨自前來祭拜花神。

花神廟外,又是一番熱鬧景象,樹上結着采綢,姑娘們頭上插着各色花朵。

和當初是一個樣子。

當初,就是在這裏,胡蘭為要搶她,然後楊天明救了她。

她掂起腳尖兒,把一個許願的紅箋系上枝頭。

“潭兒……”有人叫她。

她轉身一看,原來是他!

正是楊天明。

“天明,你怎麽在這裏?”

“想起了當年事,所以來看看。”

柳潭兒眼含淚花。

楊天明将手臂攬在她的柳腰上:“咱們走走吧。”

兩個人沿着山間小路行走,默默無語,卻心意相通。

“潭兒,你有沒有想我?”

柳潭兒覺得周身發熱:“天明,我日裏夜裏,想的都是你!”

楊天明吻住了她……

他又抱起她,走向了林中。

在林蔭之下,綠草之上,他們像一對約會的鴛鴦,戲水歡娛。

山林花鳥與他們融為一體。

末了,難分難舍,于是約定,每年的花朝節,他們都要來這裏約會。

柳潭兒回去後,依舊與楊天彪在睡覺時一個床上,一個床下。

這天夜裏,潭兒忽然坐起,嘔吐不斷。

天彪趕緊請醫生來看。

醫生診脈後說,夫人有喜了。

天彪愣住。

等人都走了,天彪追問怎麽回事。

潭兒說,是天明的。

“嫂子,如今你有了哥哥的孩兒,恐怕我這府裏,不能再呆下去了。”

“為什麽?旁人只當是我跟你的孩兒……不過也是,如此耽擱二弟的青春,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嫂子,我不是怕耽誤自己的青春,如今你已有孩子,該跟哥哥一家團圓才是!”

“我何曾不想呢?只是如今他娶了公主,如何能團圓呢?”

“聽說桂花公主再不能懷孕,如今你懷了哥哥的骨肉,可以子嗣為名回到府裏。”

“這倒是個辦法。”

于是楊天彪見到楊天明,将此事告知。

天明一聽柳潭兒懷孕了,十分高興,于是說道:“二弟回去告訴潭兒,我一定接她回府!”

楊天明跟桂花公主說:“公主,皇上招我為驸馬,我一門感激不盡,只是公主不能生育,為楊家子嗣着想,我想納一房小妾。”

桂花公主一聽,眉毛上挑:“什麽?我大順國從來沒有一個驸馬敢納妾的,你想要本宮破這個例?”

“公主,我只是為子嗣着想。”

講到這桂花公主也無語了,為子嗣着想,她再是驕縱,也沒辦法呀。

公主想了想,“好吧,驸馬,本宮就挑幾個宮女,讓她們生孩子,不過等孩子生下來,可由本宮撫養。”

“公主,不用操這個心,已有女子懷了我的骨肉。”

“什麽?”公主大不悅,“你竟然背着我,幹這等事!”

“一切只為了子嗣!”

“是哪個女子?”

“柳潭兒。”

桂花公主一聽火大了:“她是有夫之婦!”

“他們只是假扮夫妻,并沒有肌膚之親!”

“你怎麽知道沒有?你日日夜夜看着他們了?”

“我相信柳潭兒的為人。”

“相信?孤男寡女朝夕相對,夜處一室,這麽久了,能沒有一點事?也只有你被她狐媚住了,才信!”

“公主,你不了解柳潭兒!”

“本宮只相信真憑實據!”

“那好吧,公主,孩子生下來,可以滴血認親,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就得将柳潭兒納為妾!”

桂花公主道:“那就等着給那野種滴血認親吧。”

楊天彪悉心照料柳潭兒,轉眼到了生産的日子。

柳潭兒生下了一個兒子。

桂花公主和驸馬都來探視。

有人準備了一碗清水,一根銀針。

将驸馬手指刺破,滴了一滴血在碗裏。

又将嬰兒手指刺破,也滴了一滴血在水裏。

兩滴血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天明大喜:“公主,你可看好了?”

桂花公主臉色鐵青。

天明道:“天彪,你可寫下休書一封,解除跟潭兒的名義夫妻,然後我将潭兒接到府中。”

就這樣,柳潭兒母子被接到天明府中。

桂花公主氣得大病一場。

柳潭兒和楊天明破鏡重圓,好生歡喜。一時間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桂花公主怒氣沖沖。

倒是一旁的宮女好言相勸:“公主,您鳳體要緊,可別再争那閑氣了!”

“奴才!難道眼見那鄉野出身的賤人勾走驸馬,本宮也能心安嗎?”

“公主,有多少仇也得等您好了的再報,若這會子您氣壞了鳳體,倒讓那柳潭兒越發得了意的!”

道理桂花公主也懂,可是要想做到,太難了!

入夜,桂花公主空閨獨守。她睡不着,來到外面,見一輪明月當空,照得四下裏格外寂寥。

遠遠向柳潭兒的房間望去,隐隐似有暧昧的暖香飄散出來,吸入桂花公主的鼻孔裏,全都變成了酸味。

桂花公主氣得五官挪移:柳潭兒,咱們走着瞧!

餐桌上。

驸馬将一片肉夾到柳潭兒碗裏:“這是你最愛吃的萬福肉。”

桂花公主酸溜溜地說:“什麽萬福肉,她一山鄉女子,恐怕叫大肘子聽着更順耳吧。”

“公主,話可不能這麽說,潭兒雖然出身鄉野,可天生風雅,倒比很多官家小姐看着還要高貴呢。”

“你這是替她狡辯!真是看對眼兒了,山雞也成鳳凰了!”

“公主還在病中,身子要緊,當心平氣和才是!”驸馬說。

“是啊公主,您鳳體虛弱,心火不要太盛,既然是一家人,大家和睦相處才是!”柳潭兒也說。

“一家人?本宮是金枝玉葉,皇上最疼愛的嫡公主!如今要跟你這一鄉野女子是一家人?!真是羞死人了!”

桂花公主賭氣擱下碗筷,擡身走了。

驸馬安撫潭兒道:“不用理她,咱們吃咱們的。”

桂花公主回到房裏,越想越氣,“這個鄉野村婦!害本宮丢了麟兒,又帶着孽種來搶本宮驸馬,本宮一定不會放過她!”

宮女安慰她:“公主,您是金枝玉葉,誰能搶得過您呀?先讓那個村婦樂呵幾天,也是兔子尾巴,長不了的!”

公主罵道:“你們都是吃閑飯的!連個主意也沒有!”

宮女想了想,“公主,奴才倒有個主意。那柳潭兒和楊天彪共處一室那麽久,能沒一點嫌疑嗎?就算這個孩子不是楊天彪的,可也不代表他們就沒有那回事啊。”

公主一聽,“這倒也是。”

“咱們不防就在這上面做做文章。”說着,獻上一計。

公主一聽,點點頭。

桂花公主見着驸馬,說道:“驸馬,柳潭兒和楊天彪共處一室那麽久,你就真的相信他們什麽事兒沒有嗎?”

“公主,我相信柳潭兒和天彪的為人,他們都是正派人,不會有私情的。”

“喲,那可保不準。孤男寡婦,幹柴烈火,黑天白日的在一起厮混,要說沒事,除非身體有毛病不是個正常人。咱們兩個當初也是一個床上,一個床下的,後來不也一床睡了嗎?”

“公主,咱們是咱們,他們是他們!”

“驸馬,你就那麽相信柳潭兒是貞潔烈女為你死守啊?咱們不防做個實驗,試探一下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私情。”

驸馬皺皺眉頭,“公主,你又要出什麽花樣兒?”

“驸馬,到時你就知道了。”

桂花公主以驸馬之名,邀請楊天彪來府中夜宴。

席間,驸馬頻頻舉杯,感謝天彪對柳潭兒的照顧之情。

公主陪同。

柳潭兒不在,稱是小兒不适,在後房照管孩兒。

宴席散了之後,給天彪安排了房舍。

天彪剛要就寝,只見一個丫環進來,低聲說道:“楊公子,我家柳夫人有請。”

天彪納悶,這深更半夜的,嫂子叫自己幹什麽?

只得跟着丫環出來。

丫環直往後花園而來。

到了假山石前,丫環止住了腳步:“柳夫人就在裏面,公子請吧。”

天彪納悶,只得走過去。

只見假山石裏面,柳潭兒只穿着個紅肚兜兒,背對着自己。

天彪一見,趕忙把身扭過去:“嫂子,咱們共處一室多日,你從來都是合衣而卧,今天為何這樣衣衫不整?”

那女子也不言語,只慢慢向他靠近,伸出手來拉他。

天彪趕緊甩開,“嫂子,你今天是怎麽了?這樣不可!”

女子幹脆從身後抱住了他。

天彪狠狠将其推開,然後借着月光一看,這女子并不是柳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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