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簡居寧最終把甄繁手裏的二胡挂在了牆上, 他繼續坐在椅子上,交疊的雙腿調整了下位置,表情無甚波動,擱以前,他從不會克制自己, 但現在不行,關系已然夠溷亂了。
甄繁拉過簡居寧的手,手指在他手心輕輕重重地畫起了十字, “你的桃花運不錯啊。”她說話的時候頭是低着的, 胸脯随着呼吸一陣陣地起伏, 那是他以前摸熟了捏透了的,如今收在眼底, 那一陣陣的波動在他心裏搔起了癢。
簡居寧把他的手從甄繁手裏抽出來,放在她肩上拍了拍,“端陽, 睡吧。”
“睡不着。”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甄繁沒再攔他, 她不知道怎麽攔他。她心裏苦笑,她不會對他連這點兒吸引力都沒有了吧。
她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夜裏, 她躺在床上聽窗外的雨聲, 翻來複去怎麽也睡不着覺。她有點兒氣憤,這人怎麽這會兒就成柳下惠了,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她什麽都不做就能引發他的興致, 他床上床下完全是兩幅樣子, 床上他什麽話都說,她起初還有些不适應,甚至懷疑他有些變态,不過很快她就習慣了,他對她發的那些狠馬上就能在床下得到補償,他烤的面包總是正到火候。
今天她這麽準備,他也沒給點兒反應,他這是嫌自己年紀大了?他還比自己大兩歲呢,有什麽資格嫌她年紀大?随後她又想起了婚禮上那個老新郎和二十歲的新娘,還有那張跟全裸差不多的婚紗照,這可能就是簡居寧的未來。甄繁忿忿地想,總有一天,這個男人會對那些小得能做他女兒的女孩兒們說那些下流話。這個人,就算破産了,也能靠吃軟飯置辦下不小的産業。
甄繁睜着眼睛看着窗外,心裏對着想象中二十年後的簡居寧罵老流氓。她想,那時候,她肯定就不會喜歡他了。等到她不喜歡他的時候,她就跟他離婚,把他抛向社會,讓他去禍害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去,如果她能活到那一天的話。
甄繁暗暗下決心,她必須得活到那一天,她要是早早死了,簡居寧或許會傷感,但傷感于他只是一個調劑,就如同愧疚于他是調劑,不算人生的主旋律。歷史上多的是一邊寫悼亡詩一邊續弦納妾尋歡的男人,何況她這個妻子還很有些水分,她死了,倒增了他的素材了。圈裏有一男編劇,發妻死得早,多年沒續娶,每次見着小姑娘講他和發妻的深情往事,靠着這一套,睡了不少小姑娘。簡居寧固然不會如此猥瑣,但估計也能靠她博個深情的浪子名聲。
這麽想着,甄繁翻了個身,她的膝蓋又疼了,本來昨天應該去做理療的,結果因為搬家就沒去。
沒有燈也沒有月亮的夜裏,只是昏暗的一片,當眼睛失去用途的時候,鼻子就格外的靈敏,窗戶沒有完全關上,偶爾有雨腥味傳進來,不過簡居寧鼻子裏充斥的完全是甄繁的味道,甚至不是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完完全全是屬于她本人,獨一無二的。
他一米八多的身高蜷縮在一個小沙發上,盡管雨點兒噼裏啪啦的,他還是能聽見甄繁的呼吸聲和他翻身的聲音。
床頭櫃上放着一個老式收音機,甄繁趁着手機發出來的光旋開了收音機。
深夜節目裏當然免不了男科醫院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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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高中的時候,廣播裏就放這一路廣告,十分不堪入耳,她那時的耳朵也很純潔,一聽這種東西就馬上調臺。
但現在她放任這個聲音一直說下去。
風呼呼地刮着,甄繁的耳朵裏充斥着風聲雨聲還有簡居寧的呼吸聲,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疼痛的支配下突然有了勇氣。
簡居寧渾身燥熱,他從沙發起身準備出去透過氣,走到門邊,錄音機沒了聲音。
“我渴了,給我倒一杯水行麽?”幾分鐘之後,蠟燭又燃了起來,簡居寧把一杯水遞給甄繁。
甄繁握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每喝一口就擡頭看他一眼。
簡居寧注意到她的眼黑是黑,白是白,十分清明。
忽然她啊了一聲,“我的眼裏好像進了什麽東西。”
她捂着自己的眼,“好像是一個小青蟲,你能不能幫我吹一吹?”她以前曾觀摩學習過那些八點檔,好像總有這種橋段,怕簡居寧不相信,她又補充道,“能幫我一下嗎?”
簡居寧果然把臉湊了過來,甄繁勾住他的脖子便去碰他的嘴,一下一下地,“你嘴唇這麽幹,我給你潤一潤。”另一只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張開嘴好不好?”
她開始只是輕微的碰一碰,後來便開始去含他的嘴,像他以前常對她做的那樣,他很是精于此道,光是親吻便能玩出許多花樣,每次都能弄得她七葷八素的。
甄繁一邊解他的扣子,一邊把他往床 上拉。
都到這一步了,如果不發生點兒什麽實在是太難堪了。
趁着那點兒燭光,簡居寧發現她耳朵上的痣也染了點紅色。
随後發生的一切就不在甄繁的控制之內了,他又變成了六年前的那個人,連手指觸碰她的感覺也是一樣的。簡居寧把甄繁壓在了床上,他的一只手墊在她的腦袋下面,另一只手去除她的開衫,那兩根吊帶也被褪到胳膊上,露出兩個肩膀,他的下巴把她的頸窩給充滿了。
甄繁此時只是睜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簡居寧,她所了解的手段她已經施展完了,她再沒別的手段。她的嘴角酥酥麻麻的,他的嘴唇早已不再幹了。
他太知道怎麽能讓她舒服了,她為這舒服甚至産生了些許罪惡感。她愛他,完全出于最功利的目的,因為他能帶給他快樂,而她後來不想再愛他,是因為他去給別人快樂了。
“腿是不是又疼了?”
她沒回答,現在那個并不是很重要。
簡居寧一個翻轉讓甄繁到了上面,繼續剛才的動作。
她等着他完成那套程序,然後他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使屬于自己的權利了。
後來那程序久久沒有落實到最後,她才想起那最關鍵的事情,“就在床頭抽屜呢,我買了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