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會失敗
史蒂夫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回來。
他風塵仆仆的，不知道博士和他談了什麽，讓他推開門的時候面容上都帶着沉沉的凝重神色。
很少有人知道，如今前線戰争打響，在敵人的緊緊逼迫下，美國政府在緊急的進行着一個秘密活動。
——制造出身體機能極為優秀的超級士兵來，讓他們在戰場上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來挽救這場逐漸露出頹勢的戰争。
史蒂夫不是第一個被選中的人。
這項秘密實驗一直在進行着，但從來沒有成功過，事實上古往今來，想對人的基因做出改變的實驗一直存在，但成功的很少，甚至于能夠參加實驗的人也越來越少。
他們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了。
在這個時候，與衆不同的史蒂夫就尤其的吸引人的注意，負責軍隊士兵選拔的人意外發現，他的身體有着堪稱可怕的修複能力，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科學也暫時無法解釋的力量，這讓他成為實驗的不二人選。
想到白天裏博士對自己說過的話和現如今國家的嚴峻的現狀，史蒂夫搭在門上的手指微頓，湛藍色的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一點擔憂。
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天，國家需要他的力量，哪怕代價是需要他付出生命，他想他也是無法拒絕的，只是他如果就這麽離開了，這些天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小姑娘只怕要哭鼻子。
史蒂夫已經給巴基寫了信拜托博士送過去，也拜托了博士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照顧好家裏的小姑娘，可是實驗的結果變數實在太大了，如果實驗失敗，他真的回不來了…
史蒂夫輕輕的垂下了眸子，腳步變得躊躇起來，他打開門，一眼看到屋子裏面微微亮着的光，不由的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這是有人在等待他。
被人等待着回家的感覺很好，史蒂夫眼睛原本擔憂的眼睛裏裏忍不住氤氲出一點笑意，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的把腦海中種種可怕的猜測壓下去。
誰又能保證實驗的結果一定就是失敗的呢？他會成功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史蒂夫的心神不由的輕松了不少，他擡步往屋子裏面走去，一進門，便看到小姑娘正抱着她的糖果罐在咔嚓咔嚓吃個不停。
還是個小孩子，史蒂夫看着正抱着糖果罐認真數着剩餘數量的小姑娘，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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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像是個覓食的松鼠，偏偏神色認真極了，這樣的反差讓她說不出的可愛，史蒂夫就看的笑了出來。
他的動靜算不上小，阿虞很快看到了他，匆忙的把糖果罐子往桌子上一放，接着便跳下沙發，小跑着向他過來，一把拉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
“你回來啦。”阿虞拉着他向沙發的方向走去，眼眸澄澈，睜的大大的，像是在笑，等到他坐上沙發，又忙跑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史蒂夫伸出手接過杯子，看着為自己忙來忙去的小姑娘，心中一暖，眼睛柔和的不得了。
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阿虞的頭發，把她也抱到沙發上坐下，這才輕聲問道：“已經很晚了，怎麽還不睡覺？”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早過了小姑娘平時休息的時間。
阿虞聽了，輕輕撓了撓臉蛋，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等到對上了史蒂夫溫和的目光，才又慢吞吞的跳下了沙發。
她跑到平時放舊報紙的架子上，低着頭翻了翻舊報紙，然後拿了兩張出來，小跑着來到史蒂夫身邊，遞過來給他看。
那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報紙，大概是以前攢下來的，看起來有些年份了，被她無意中翻出來，還特意标出來一些地方。
#男子深夜出行，卻慘遭×××#
#布魯克林街頭驚現×××#
史蒂夫看的呼吸一滞：“……”
“這是…？”他看起來愣了一下，略有些機械性的拿起報紙，然後驚訝的低下頭，便看到小姑娘面容嚴肅的看着他的模樣。
“史蒂夫。”她奶乎乎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一點，拉了拉金發青年的袖子，一臉認真的對他道，“你這麽晚才回來，應該告訴我讓我去接你的。”
“接我？”史蒂夫的音調有些遲疑，他低着頭看面前的小不點，一瞬間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呀。”阿虞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面容看起來擔憂極了，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舊報紙，小聲道，“我剛剛看到這些報紙…”
她面容上尤有後怕，聲音都慢慢的變低了，攥着史蒂夫的手指也微微收緊：“我可擔心啦。”
史蒂夫一時間幾乎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張了張嘴巴，最後只能把攥着自己手的小姑娘給抱起來，撈進懷裏，有些說不出話。
這座房子一直以來都是安靜而清冷的，沒有燈光，也不常有溫度，大概只有巴基在的時候它才會稍微熱鬧一些，而現在多了一個人，仿佛又染上了一些史蒂夫從未感受過的溫和暖意。
“不用擔心我。”他輕輕拍拍小姑娘正疑惑看向他的小腦袋，輕輕的，溫聲對她笑了笑，安慰道，“我沒事。”
阿虞其實已經有些困了，自從習慣了人類的作息以來，她确實不常像今天這樣晚睡，趴在史蒂夫愈發變得堅實的肩膀上，已經感覺睡意在召喚她。
“沒事就好。”阿虞迷迷糊糊的輕輕蹭了蹭史蒂夫的臉頰，努力的睜着眼睛，還有點不放心的小聲道，“可是聽說男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呀…”
史蒂夫·男孩子·羅傑斯先生聽的沉默了一瞬，安慰的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沒事的。”
……
按照和博士的約定，史蒂夫還有一周的自由時間，這一周裏，他可以安排好所有他所關心的事，等到一周之後，他将去參加由美國政府進行的秘密實驗。
史蒂夫放不下事不多，他的房子和財産已經全部歸巴基和阿虞所有，這是他在很久以前就決定的，并且在一天之內快速辦好了手續。
原本想着不必這麽匆忙的，可是他的時間着實不多了。
他一直猶豫要不要将這個消息告訴阿虞，她看起來還那麽小，本應該是快樂又無憂無慮的年紀，似乎不應該就這樣承擔又一個親近之人有可能離她而去的消息。
況且實驗也不一定失敗，如果實驗成功了，她還會擁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強大的夥伴也說不定，那又何必讓這個有可能不存在的事情去困擾她呢，史蒂夫在心裏對自己道。
他已經将自己有可能死亡的事寫信告訴巴基了，如果實驗失敗了，博士會安排巴基第一時間來将阿虞接走，只是在那樣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聽到這個消息，小姑娘會哭鼻子也說不定。
史蒂夫一直知道自己家裏的小姑娘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她不是花園裏經歷不了風雨的小花兒，可是史蒂夫也知道，她看起來太小了，甚至于對感情有一種茫然的陌生情緒，他實在不能肯定這個消息應不應該早點告訴她。
史蒂夫在由巴基告訴她和自己告訴她兩個選擇之間徘徊不已，十分的糾結。
他今天原本是帶着阿虞來辦理手續的，把屬于他的房子安放在阿虞名下，這樣即使實驗失敗了，他也能放心一點。
小姑娘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好奇的看着他填寫一張又一張的表格，和一個又一個人交談。
她聽不懂，但一直坐的很乖，因為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愛了，還有工作人員來逗着她玩，阿虞都一一的認真和人打了招呼。
小姑娘總有一種魔力，不管她做什麽，明明是小小的一團，偏偏卻讓人感覺到她無比認真的樣子，只是這樣認真的模樣在她面容上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史蒂夫填寫表格的空隙裏朝着她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她乖巧的坐在招待客人的沙發上，吃着從家裏帶來的糖果，好奇的看着某個方向的樣子。
史蒂夫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那是一位強壯的男士，似乎是帶着她的女兒來辦一些手續，小姑娘有一頭棕色柔軟頭發，是一位漂亮的小姐，此時正被她的父親放在肩膀上，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寫些什麽東西，小姑娘開心的咯咯直笑。
阿虞只好奇的看了兩眼便別過頭去吃自己的糖果了，這個游戲她并不陌生，巴基也抱着她玩過，只是稍微的有些不一樣，她是整個人都站在詹姆斯先生的肩膀上的，也沒有掉下來。
如今只是覺得坐下來似乎也很有意思，才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史蒂夫以為她是有些羨慕，看向阿虞的目光不由柔軟了一些，以他的力量，抱起小姑娘已經是極限了，想要将她放在肩膀上卻不大穩當。
若是實驗成功之後或許可以，這樣一想，史蒂夫覺得實驗成功的幾率仿佛已經很高了。
當一個人真正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能阻礙他的因素其實很少，史蒂夫想，他或許可以試着告訴她，不過要在最後一天，免得小姑娘也跟着擔驚受怕的。
他也不一定會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