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不能輸

想娃都想哭了的韋恩爸爸努力給自己空出來了好幾天的時間。

倒也不做什麽，只是常常呆在家裏面，時不時的陪一陪小團子們，低調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以證明老管家的吹噓所言非虛。

只不過他實在是太過低調了。

比如吃完飯一起去散步的時候，原本出來時還緊密走成一排的三個人，不過才走到噴泉旁邊，就已經只剩下阿虞一個。

剩下兩個低調的跟在後面，若是夜色再濃郁一點，只怕要變成背景板。

說是出來散散步，其實布魯斯和傑森都不是怎麽喜歡這種活動的人，之所以會乖乖的出門，不過是敗給兩雙同樣明亮和柔軟的眼睛。

此時眼睛的主人之阿虞同志正蹲在小湖泊邊邊上，好奇的看湖中清澈的水，不時的拿手指隔空碰一碰，玩的不亦樂乎。

在站在她身後的布魯斯和傑森就無聲而縱容的看，如果不是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像是瀑布那樣寬敞，并且全程零交流的話，該是十分和諧的場面。

這麽好的位置都沒能搭的上話，這不争氣的韋恩老爺喲_(:з」∠)_

眼睛的主人之阿爾弗雷德同志站在不遠處悄悄看着，非常無奈的嘆息了聲。

想要讓蝙蝠家的人坦誠一點，真的是件登天一樣難辦的事。

韋恩莊園面積寬廣，邊走邊玩了好一會，卻連道路的盡頭也沒看到。

阿虞悄悄觀察着身旁不吭聲的兩個人，看着看着，幹脆放飛自我，悄咪咪的溜達達跑走，不動聲色的把時間和空間全部留給身後別扭的兩個人。

等到專心致志的玩了一會兒，覺得應該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偷偷笑着握起小拳頭，然後扭過頭去看。

——想象中不說相談甚歡，至少是和平交流的畫面是根本不存在的。

只見老蝙蝠和羅賓鳥兩個人雕像一樣在她身後矗立着，相顧無言，各自沉默，氣氛凝結成厚厚的結界。

阿虞一時間驚呆了。

我就是擱話筒上撒把米，雞說的話都能比你們多！！！

監護人和崽，你的崽和監護人對你們表示非常的失望_(:з」∠)_

見到他們的模樣，阿虞原本擡起一點的，要招着手讓人過來的小胳膊就是一頓。

下一秒，她仿佛什麽也沒有看到似的，疑惑的撓撓腦殼，然後小風一樣向兩人小跑過去。

“你們怎麽到後面去了呀？”

話是這麽問着，阿虞圓溜溜的眼睛卻不住的往兩人中間那相隔甚遠的距離上看。

看模樣，就差趴到人的耳邊去問一問，距離怎麽可以離的這麽遠！！

面對這個嚴肅的話題，阿虞的雙手都背在了身後，這讓她小小的身板挺直一點兒，是一個非常有威懾力的姿态。

但這也不能阻止她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布魯斯看着她，眼睛裏流露出一點笑意，他微微彎下腰，不動聲色的轉移着話題，然後低聲問道：“玩得開心嗎？”

事實上，對于傑森表現出的排斥與沉默，強大如蝙蝠俠的心中也并非毫無波動。

但相比較幾句好聽的話就要抹去少年受到過的傷害，布魯斯更願意尊重他的決定。

只不過這個考量他并不會說出來。

所以面對着小姑娘赤裸裸的失望目光，布魯斯只是笑一笑，然後輕巧的轉移開這個話題。

在傑森本身沒有想通之前，他并不願多幹涉他什麽，只是尊重他的每一個決定。

至于傑森……傑森這個小作精叭，雖然微微有點失望，但面對于老蝙蝠這個大混球若無其事的模樣，他也只是不能認輸的冷哼一聲。

哼……哼哼_(:з」∠)_

阿虞本能的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這讓她好奇的歪着頭去看左邊距離她一米遠的布魯斯，看完後又去看右邊距離她一米遠的傑森團。

得出的結論讓阿虞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一點疑惑來。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愛着彼此的，但是似乎又總是不知道怎麽去告訴對方，以至于兩個人總會在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

這讓阿虞忍不住有點擔憂了。

正當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的想起來出門時老管家對她的請求，請求她幫助布魯斯多說說話。

多說說話……那不就是替布魯斯把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說出來嘛_(:з」∠)_

這樣想着，阿虞眼睛一亮，咻咻就走過去把傑森抱了起來，然後直接轉身塞進布魯斯的懷裏。

“我爸爸總是抱着我的。”說着，阿虞認認真真的看着布魯斯，對他傳授經驗，“布魯斯也多抱抱傑森吧。”

懷裏突然多出軟綿綿的一團，布魯斯的小臂頃刻僵住了，蝙蝠家的人少有這樣溫情的時刻，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動彈才好。

偏偏小丫頭還在那上竄下跳的煽風點火着：“我爸爸說了，當爸爸的，就是應該多抱抱他的小寶貝，是不是呀布魯斯，傑森是不是你的小寶貝？”

傑森從來沒有想過他有天會被個小姑娘說的頭頂冒煙。

這話實在太過羞恥，已經突破了羅賓的底線，這讓他不能忍受的閉上了眼睛。

反而是剛剛還有些僵硬無措的布魯斯，這時候卻慢慢的反應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幾乎能夠确定小姑娘是在胡說八道，因為這甜乎乎的調調，哪裏像是個成年男性會說出的話來。

而視線往旁邊淡淡瞥過去，瞧見某個隐藏着的，幾乎要豎起大拇指的管家先生後，布魯斯幾乎确定了這個觀點。

雖然這樣做的原因讓人不忍苛責……

但小姑娘過于誇張的說法，無疑也讓他升起了點逗弄的心思，他雖然知道小姑娘的任務，也知道她之前不只是遇到自己一個人……

但他現在有點懷疑這名“滿嘴花言巧語的父親”是怎樣的存在了。

于是他好笑的問道：“你爸爸是誰？”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小姑娘這次想都沒想，只聽到問題就已經甜的笑起來，脆生生對他炫耀道：“我爸爸是托尼·斯塔克，我超愛他的！”

她居然在炫耀？就這麽喜歡？

想到這裏，布魯斯微微挑起眉頭，為這不假思索，仿佛排練一樣的回答。

然而很快的，他的面容就重新變得古怪起來。

這個名字讓他感到熟悉。

托尼·斯塔克是誰？

想必很少有人不知道。

花花公子，億萬富翁，天才發明家，或者是……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

前面三個頭銜甚至還常常被各種頭條拉出來，和另一個人同樣優秀的人做比較。

布魯斯·被比較·韋恩先生抱着娃的手臂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小心思而放松下來，他仿佛不經意的淡聲問道：“為什麽愛他？”

阿虞原本小松鼠一樣滿地蹦噠和不停，聽到這個問題，毫不猶豫道：“我爸爸喜歡抱着我，還會說愛我！”

只是話音剛落，小身體就已經被人用一只手臂提溜起來，和傑森一起被放在手臂上。

韋恩先生兩娃雙全，還不忘暗搓搓上個眼藥水：“親愛的，永遠不要相信男人嘴裏說出的那些鬼話。”

暗搓搓的，斯塔克先生遙遠的記仇名單上從此又多一個人上榜。

……

在空閑了幾天後，布魯斯好像又突然的就忙碌起來，連着好久都見不上一面。

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不太喜歡搭理他的傑森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終于，再蝙蝠俠又一次沒有出現在韋恩家的餐桌上時，他忍不住委婉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溫和的老管家聽到了，愣了片刻，接着很快反應過來，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別擔心，傑森少爺。”阿爾弗雷德輕柔的将一杯牛奶放在他的桌面上，溫和的對他道，“老爺有很重要的事在忙。”

這件事其實阿虞隐隐約約知道一點，也曾經擔憂的去問布魯斯要不要她幫忙。

卻看到這個因為晝夜不停的忙碌而略顯疲憊的英俊男人輕輕笑一笑，淩厲的湛藍色眸子彎出一個溫和的弧度，然後對她說道：“謝謝你，甜心，但這件事我想自己來。”

于是阿虞就明白過來，只是悄悄在他身上放下一個保護的陣法，便不再問了。

但蝙蝠俠的秘密最終還是在他解決完問題之前被戳破。

是一個無比平靜的夜晚。

韋恩莊園靜悄悄的，已經陷入沉睡，古堡外亮起一盞昏黃小燈，更為它增添了溫和而又靜谧的溫馨之感。

卻有無盡的黑暗于城市各處悄悄滋生蔓延。

阿虞抱着涼絲絲的被子睡得正香，正考慮着要不要打個小小的睡呼嚕，就被布魯斯身上陣法破碎的意外給驚的醒過來。

阿虞的陣法威力在神域也不算太弱，更不要說是在普通人類之間，嚴重到使它破碎，可想而知布魯斯此時情況的兇險。

當下也顧不了太多，一把将小搖籃裏已經警惕睜開眼睛的傑森撈起來，簡短的解釋着，然後就忙去敲響管家先生的房門。

這是一次堪稱任性的獨行，連老管家也感到意外，聽着小姑娘磕巴的話，眉頭已經深深皺起來。

最終，他說道：“我們去書房看看，老爺下午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

布魯斯的書房是一個特殊而機密的存在，哪怕是極為親密的管家先生，在不征得允許的情況下也不會随意翻看。

但今晚無疑是個極為特殊的情況，在拿到備用鑰匙後，阿爾弗雷德帶着莊園內除布魯斯外的其他小主人走進去。

——引起蝙蝠俠反常的原因很快找到，就放在桌子上，因為主人情緒的激烈與離開的忙碌，它甚至還散亂着。

那是一張張來自不同角度的照片，拍攝的極為清晰。

上面全都是一個英俊無比，眉目桀骜，卻雙眸緊閉，面色慘白的黑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