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醉花陰
次日一早, 陸鸱吻敲姚璐的門,“起床了, 懶鬼, 出來吃早餐。”
姚璐裹着睡袍, 尚未更衣, 她捂着嘴,“你一個人,二公子呢?”
“惠卿一早就走了, 他趕回去開會。”陸鸱吻看手表, “九點了,快起身, 我們出去吃早餐。”
見後頭沒人,姚璐關上門,扯開睡袍,原來裏頭是真空的,她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我很快的, 等我。”
姚璐進去刷牙,出來以後摸出一件短裙,又換一雙平底鞋,“蕭二都走了, 我們自己去逛,澳門購物便宜。”
陸鸱吻點頭,“買吧。”
姚璐聽她話少, 以為好友興致不高,從鏡中瞟過去,才知道她的确不妥。這頭站起來,“蕭二給你氣受了?”
“沒有,惠卿不會同人發脾氣,也不會同我發脾氣。”陸鸱吻道:“昨天晚上那一出彈琴跳舞是有緣由的,盛家想同蕭家聯姻。”
姚璐停了片刻,“誰和誰?”
“蕭四和盛家的十一小姐。”
姚璐恍然大悟,“媽的,原來是搞相親呢,這麽鬼!我說呢,彈琴,跳舞,敢情那十一小姐是早就知道這是相親來了吧,她指着蕭四這麽精确,我還以為她火眼金睛呢!”
陸鸱吻說:“盛家都看好了,蕭四一回蕭家,盛家就盯上他了。原先蕭四到澳門來工作,都是盛家打算好的。”
姚璐叉腰,“媽的,敢情他盛家是強盜啊,女兒都嫁不出去,搶新郎啊!”
“惠卿說無所謂,他娶也可以,不娶也可以。”陸鸱吻仰頭,“真沒意思,這就是個強強聯合的世界。”
“蕭二是個好人,真的。阿陸,你不如跟了他,他是真的喜歡你。我看得出來。”姚璐說完就開始對鏡貼花黃。
“你看蕭二,長得風度翩翩,人也風流有氣度,他有甚麽不好呢?再說蕭四,對,我承認,他也很好看。不過有什麽用?他暫時還是個新來的,挂着蕭家四少的名頭,裏頭是個空架子,沒錢,也不得尊重。”
“你跟了蕭二,蕭四娶了盛十一,各自安好。
你想啊,蕭四手裏頭有甚麽,他有的,都是蕭家人吃剩下的。蕭大在加拿大的資産,占了蕭家所有的一半。你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反正陳淵給蕭賀做過專訪,老頭子自己說事業重心要外移,從內地移出來。當時還沒有蕭四這個人呢,老頭子已經做好了財産切割。還有,你以為蕭淮泗是吃素的,他又嫡又長,不可小觑。”
姚璐三兩下上了妝,扭過頭來,說:“蕭四要是想發家,或者是争權,他肯定要娶盛十一,別說那姑娘青春年少,就是個母豬,他也肯定閉着眼娶了。”
真話講出來就是那麽難聽,甚至尖酸刺耳。
陸鸱吻咬着嘴唇,姚璐上妝完畢,她将雜物都收起來,裝進手袋裏,“阿陸,你還有甚麽想不清楚,你倆分開了,權當作是彼此成全。”
末了,又添一句,“其實你們沒有緣分。”
是呀,這誰想不清楚呢,誰都想得清楚。不過總覺得別扭,當大局形勢與個人意志相違背的時候,人就會激動,想要反抗。女人的抗争是哭泣,或者是撒潑。至于男人的反抗,興許是無力,也興許是做戲了。
蕭四在酒店裏整理行李,準備離開,男人一扭頭,一個小姑娘就撲上來了,“蕭九齡,盛七說你不想娶我,是不是真的?”
盛萱穿着一件粉紅色的粗呢子布料的裙子,裙子肩膀做成背帶設計,蕭九齡又看了她一眼。女孩子揚眉,“你不喜歡我,還看我做甚麽?”
男人撇撇嘴,“讓開一點,擋住道了。”
“你去哪裏?”
“回家。”
蕭九齡去敲蕭惠卿的門,“二哥......”
陸鸱吻與姚璐正巧一道出來,雙方在走廊上站定了,陸鸱吻道:“你二哥一早就走了,他有個會要開。”蕭九齡點頭,“那我們一起走。”
“喂......”
盛萱從後頭追過來,“蕭四,你是不是真的不娶我,那你想娶誰?”
陸鸱吻朝那姑娘看了一眼,“你忙吧,我們現在不回去,還是分開走吧。”
姚璐目光掠過那粉紅的身影,走到電梯間裏,才說一句:“這是那位十一小姐和你的第二次撞衫,一夜之間,瞬息兩次。”
“睡過同一個男人都不少見,穿過同一件衣服更不出奇。”
“哧哧”,姚璐發笑,“你真刻薄。”
“嗯。”
“你在挖苦她撿你的舊鞋?”
陸鸱吻目光很平靜,“沒有,我與一個男人共醉過一段路,卻不能與他回家。”
“你都已經喝醉,如何同他回家。”
陸鸱吻按下電梯,“我們換個話題吧。”
“叮”,電梯門開了,姚璐還有幾句話要說,卻見蕭九齡站在電梯口,他朝裏頭看,“一起走吧,司機到了。”
男人伸手接過陸鸱吻的手提袋,又看姚璐,“漏了東西嗎?”蕭九齡看一眼手表,“還有時間,姚小姐可以上去拿。”
姚璐聽出門道來,她又扭頭往電梯裏面走,“我忘了件衣服在廁所,我去拿。”
蕭九齡提着旅行袋,扭頭就往外走,陸鸱吻追出去,“你要是趕時間可以先走,我們可以自己......”
可以自己回去的。話不待她說完,蕭九齡已經大步跨出去,酒店停車場內停着一輛黑色商務車,車上沒有司機,蕭九齡打開車門,看女人一眼,“上車。”
陸鸱吻拉開車門,她才坐穩,尚未系好安全帶,男人已經一個油門踩出去了。姚璐自大廳又拐出來,瞧着遠去的黑車,嘆一聲:“孽緣,冤孽!”
“你......”陸鸱吻動了動,“有話說話,這頭發甚麽脾氣?”
男人冷笑,“你也知道我在發脾氣?”
陸鸱吻坐直了,“不是盛九就是盛十一,沒什麽多的選擇,上頭的都結婚了。”
蕭九齡方向盤一轉,腳下踩了大油門,車子沖上大橋,那橋從上往下頭看,似要沖到海裏去。
陸鸱吻望着窗外,“惠卿說他不會逼你,他也怕你怪他,他說都由你自己選。”
“惠卿?”
蕭九齡口氣愈冷,“你被他迷得三迷五道了吧,他這麽大度,他怎麽不割肉喂鷹,舍身為我?他怎麽不娶盛家的女人?”
陸鸱吻扭頭,“沒有人逼你,你如果真的不喜歡盛十一,誰也不能逼你。婚姻是自由的,這是文明社會。”
男人捉住女人的手,“這是蕭惠卿教給你的說辭?”
“都是你的選擇。至始至終,都是你的選擇。你喜歡娶哪個,就娶哪個吧。”
“鸱吻,我......”
“我知道你此刻很憂慮,有被強迫的奸.逼感,但這種鋪天蓋地的壓抑後頭應該還有絲絲興奮。一種機會就在眼前,躍躍欲試的興奮。你有嗎?”
“鸱吻,你會怪我嗎?”
陸鸱吻低頭,拉開男人的手,“會。我不僅怪你,也恨你。”
“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陸鸱吻笑,窗外的海水浩浩蕩蕩,她頭靠在車窗上,“中學背孔雀東南飛的時候,我不太理解甚麽是舉身赴清池,自挂東南枝。後頭我和爸爸去張家界,他開車,半道上我暈車,在山腰裏的一戶農家借水喝。
我頭很暈,水很甜,我望着那條從上往下的小溪,同我爸爸說,‘我要是死了,也想死在這樣的清水裏。’
蕭九齡,這塵世太渾濁了,我希望死在一個幹淨點的地方。”
男人眉眼微動,他的薄唇終于吐出一句話來,“你要是不想活了,我陪你。”
蕭九齡将車駛入一條坡度極高的小巷,一眼望上去,簡直似要攀爬南天門。陸鸱吻靠在生了老鏽的手扶欄杆上,她從手袋裏摸煙,還沒找到火機,男人拿開她的煙,丢進身後垃圾桶,“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些愛好的,甚麽時候學會的?”
“離開你以後。”
陸鸱吻笑,然後轉頭往上頭爬,“走吧,上去看看,這是大牌坊的後面,爬到上頭就是炮臺。”
“一起。”
走到半腰處,陸鸱吻彎腰,“不行了,我爬不動了。”蕭九齡拉住她的手,他笑得輕輕巧巧,“終點就在那裏,你不都已經看見了嗎?”
爬上一個大拐角,斜斜的石子路,幾座大炮就在眼前,陸鸱吻擡頭,笑一句:“娜塔莎。”
女人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我不行了,爬不了山,背後全是汗。”
“是嗎,我看看?”男人笑着湊過來。
陸鸱吻避開,“好多人呢。”
身邊人來人往,蕭九齡将女人往面前一帶,“你還怕醜?我以為你最不怕的就是醜。”
隔壁長椅上一對穿校服的中學生擁吻在一起,熱情,卻又不沾情.欲。那女孩子與男生接吻,兩人嘴唇貼在一起,她腿還翹的老高,過得一會兒,腿又放下來,好似蕩秋千那般。
因為那男生太青澀,女孩子的身材還是一塊平板,甚至都沒發育周全。他們的接吻,實在教人瞧不見纏綿和蕩人心魄,唯一有的,就是青春。
陸鸱吻起身,拉蕭九齡,“走。”她壓低了聲音,與他說道:“別打擾人家。”
蕭九齡笑,“跑甚麽,難道該走的不是他們?小孩子談戀愛,不怕家長來抓?”
“人家還覺得我們是大叔與阿姨,出來有傷風化呢......”
“是嗎?”
蕭九齡一把摟住女人的腰,“那咱們給他們示範一下,甚麽叫接吻。”
蕭九齡低頭吻女人的嘴,他濕了她的唇角,輕輕咬她的舌頭,兩人唇齒相接。這個吻大概很久,甚至有個外國佬用閃電拍給他們照下來,那人将照片給他們,說:“你們真甜蜜,so .sweet......”
那人要走,蕭九齡說:“能幫我們再拍一張嗎?”
那人取出相機,“當然可以,一、二、三。”
照片定格了。
方才那一張兩人擁吻,都只出現側臉。
這一張照片中女人望着男人,眼神缱倦,男人則滿臉笑意,眼睛裏的笑意抵達到心裏去,依然都是側臉。
陸鸱吻接過照片,“謝謝你。”
老外将兩張照片拼在一起,原來兩張側臉是同一個角度的。那人揚眉,“我拍得好嗎?”
蕭九齡笑,與那人握手,陸鸱吻垂首看照片,她将第二張摸了摸,蕭九齡已經搶過去了,“一人一張,我要這張。”
“你第一張比較帥。”
蕭九齡彈她額頭,“小鬼,你以為我不知道,第一張有樹葉子擋住我的美貌。”
“我也喜歡這一張。”
蕭九齡将照片收進口袋,“沒有商量。”
女人追上去,“你就不能讓着我,這點小事,你就不能讓我一回?”
男人扭頭,他說:“不能。”
“你真是個小氣鬼,為了自己的美貌傷害別人,你是納西塞斯變的嗎?”
蕭九齡摸摸自己的口袋,又搖搖頭。
陸鸱吻撇嘴,“你這個無賴,不想和你說話了,我頭疼,頭好疼......”
微風吹過,吹過那雄壯的炮臺,吹過那陳年的老樹,陸鸱吻還要耍賴,男人說話了。
“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
蕭九齡說:“我喜歡這張照片,你看我的眼神。”
街邊魚蛋串包心丸,299一份,陸鸱吻迎着那鍋裏散出來的香氣,使勁兒嗅了嗅,蕭九齡低頭摸錢包,他扭頭,“沒帶錢。”
陸鸱吻從手袋裏摸出一張千元大鈔出來,“姐有錢,跟着姐。”
“我想吃牛腩。”
“那個499呀,你就會花錢,不許吃貴的。”
“那吃蘿蔔牛腩。”
“那個也是299,還是很貴,你就吃個菠菜蘿蔔算了。”
“你剛剛不是說要讓我吃香的、喝辣的嗎?”
陸鸱吻扭頭,“我說了嗎?”
店家絞斷兩塊蘿蔔,又蓋上牛腩,蕭九齡對着幾支辣椒醬選了又選。“就這個”,陸鸱吻拿起一支就往他碗裏淋。
“這個是蒜味的,我不吃蒜。”
女人道:“你剛剛又不說。”
“你以為哪個男人喜歡吃蒜的女人,還沒靠過去,口氣比腳氣還重。”
“你......”
陸鸱吻追過去,“蕭九齡,你不要臉!”
這一日怎麽過得這樣快,從日出到日暮,蕭九齡牽着陸鸱吻的手踏遍了澳門半島,他們從炮臺走到警察局,又從葡京穿到十月初五街。
天邊的雲燒起來了,火海一片,陸鸱吻在那窄窄的斜斜的小街裏,說:“我一直都很遺憾,文初哥哥和君好妹怎麽就沒在一起,雖然後來的那個司徒禮信也很好,但總是遺憾。”
“我一直叫你少看連續劇。”蕭九齡捏陸鸱吻鼻子,“看來你沒有改掉。”
陸鸱吻拉蕭九齡的手,“你不懂,雖然我不贊成先來後到這個說法,我也不贊成青梅必須配竹馬的金科玉律,但文初和君好真的是不同的,真的是不同的。他們讓我糾結了十年,或者是十五年。”
蕭九齡指着身後的街,“十月初五街?”
陸鸱吻點頭,“十月初五的月光。”
女人笑着笑着,落出眼淚來,“不過舊年這套戲出了電影,司徒禮信死了,君好妹從美國回了澳門,兜兜轉轉,文初和君好總算在一起。”
蕭九齡抹她眼淚,“既然都如你所願大結局,你還哭甚麽?”
陸鸱吻癟嘴,“我哭禮信,他是好人嘛,好人怎麽這麽快就死了。”
“女主角選了禮信,你要哭,選了初哥哥,你也要哭,人家做戲都不知該怎麽做,樣樣都要哭。你們可真難伺候。”
“你不懂,我......”
蕭九齡笑,将女人摟進懷裏,他撫她的發,“我懂。”
落日黃昏時,一對戀人擁在一起,女人靠在男人的肩上,綿綿細語。“你二哥是個好人,我們的事情不要告訴他,我怕傷害他。我也不會拖得太久,回去之後,就會同他分手。”
“鸱吻......”
陸鸱吻從蕭九齡的肩上擡起頭來,她說:“還有盛十一,如果你娶她的話,不要告訴我,我不會出席的。也不要發請柬給我,就當從來不認識我。好嗎?”
愛情終結在日落黃昏時。
陸鸱吻笑,她眼中又全是眼淚,“快要八點,走吧,都回港吧。”
女人低頭,“回去吧,我知道你買了船票,你已經看過三次手表。”
這一刻又該說些甚麽呢,蕭九齡不知說些甚麽,他知道自己卑鄙,陸鸱吻也知道他卑鄙。可他只能卑鄙。
在卑鄙之外,他暫時一無所有。在卑鄙之後,都只有茍且偷生。
作者有話要說: 納西塞斯,希臘神話中美貌的少年,因自戀變成了水仙花。
港産電視劇《十月初五的月光》,內地引進以後更名,《澳門街》,張智霖佘詩曼主演。
澳門有條街,就叫十月初五街,大家将來有機會去旅游,可以去看看。
澳門還是很美的,建築五顏六色的,大家還可以去賭場試試手氣,贏點散碎銀兩也是可以的。
澳門分成兩大塊,一邊是葡京新葡京,英皇也在那邊,那一片是老區,電視劇常年出現的大牌坊,也在那邊。
還有一邊是威尼斯人,威尼斯人旁邊是銀河,現在有個巴黎人,在威尼斯人旁邊,巴黎人和威尼斯人裏面是連通的,可以內部通行。巴黎人去年9月開張,我專程去踩點了,當時大半店面都還沒開張,而且商品和威尼斯人大量重合,唯一的優點是賭場似乎有200塊起步的臺面。
各家賭場臺面不一樣,有一些賭場的臺面是500塊起步,英皇好像就是最低500塊的臺面。
大部分是300一次,威尼斯人過去有200塊一桌的,但現在好像沒有了。還有一部分是1000元起步的,這類桌子人少,沒什麽人。
一般最常見的是機器搖骰子,賭大小,這種賠率是一兌一,就是翻一倍。高倍賭博的話,就要精确到具體數字。
我去年在澳門見了一個男的,一萬塊壓下去,贏了50倍,手裏瞬間捧了50萬的籌碼。那人拖家帶口,依稀記得他帶着老娘,老婆還抱着孩子。不過小孩不能進賭場,他贏錢的時候,他老娘一點表情都沒有。可能因為是籌碼,他老娘年紀大了,不知道那是五十萬,大喇喇五十萬港幣呀。
我當時在玩轉盤,也是賭倍數,本來贏了幾千塊,後頭坐的太久了,影響思考,連本帶利全輸了。我發現賭博不能長期運動,腦子會退化,判斷力急劇下降。
等我全都輸完了,服務生才端水過來,我心想,老子要是不輸錢,你連水都不給我喝?
(開玩笑的,就是輸了錢,随口吐槽。賭場裏頭水是随便喝的,可以拿走,随意。)
哎呀,我又開始手抖,不想碼字了,老子明天就要去澳門,碼屁字,有澳門好玩嗎?
但需要注意,有些人常年在裏面輸錢,輸到撲街才能贏一把吃飯。不鼓勵嗜賭啊,我在烏克蘭的時候,有個朋友在賭場幫廚,做面點的,一個女孩子,天天就是賭,就是愛好賭,那樣不好。
不鼓勵過于癡迷這些偏門撈,大部分都是輸輸輸,大家還是好好念書,為國争光!
有一回我在賭場裏面轉圈圈,到處浪,隔壁桌子不停開大,連開了30多把大的,簡直了......
但我這人太遲鈍,吃冷飯都趕不上熱乎的,等我反應過來,人家把臺都收了,暫停服務。
另外提示大家,所有賭場都只收港幣,人民幣和澳門幣不收,大家可以直接提着現金去,就是幹!
哈哈......我好像一個賭鬼,怎麽辦,其實我真的不是一個賭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