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宋森一聽這個來勁了，咧着嘴笑的眼睛都沒了，“咱大哥和未來嫂子出去玩兒了，看來不久之後三姐也要和未來姐夫去耍了，全家就剩我了，再也沒人和我搶粥了。”
宋玺拿筷子打了他一下，“就這麽點追求呢？”
宋森吐舌頭做鬼臉，被支清芳一個眼神吓了回去。
“還有你，別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你三娘家的五丫頭都要結婚了，你還不着急呢。我可跟你說，你李三娘可說了，要不是她家老六丫頭還小，這麽個整頭兒的人肯定自己留着了的。”支清芳想到這個就急得慌，這個年代還是思想觀念落後呢，總想着快點把閨女嫁出去，才不會被稱為老姑娘。
“五丫頭多大了？”江子昂知道隔壁李家，生了九個孩子，七個女兒兩個兒子，那位李姥姥一生都在為祖國貢獻繼承人，奮鬥在生孩子的一線崗位。
“十九。”
“我多大？”江子昂其實一直對這件事挺好奇的，關鍵得搞明白現在是哪年啊。
支清芳白了她一眼，“你都二十了！”
“哦，那不急。”現在才二十，宋玺是1966年生人，也就是說今年差不多就是1986年。想到這裏，宋玺內在的靈魂生出些悲涼寂寞之感，他那些二十一世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們該如何是好啊？還有他花重金打造出來的終極游戲裝備怎麽辦？一個不小心就要被删號了......
“你......”支清芳看着面前苦大仇深的臉，還想數落數落這麽個不着調的傻丫頭，就被宋長發攔了下來。
“孩子不急，你也別急了，現在剛參加工作兩年，等她把心思定了，工作上做出些成績來，再找也不晚，現在社會總是在進步，閨女不興早結婚的。”
姥爺英明！
“宋林又沒回來？這都幾天了？”宋長發眉頭皺的緊緊的，抿着唇，連飯都吃得沒味道。
“爸爸，我姐偷着給我二哥拿錢了，就昨天在咱家房後頭，我下學親眼看見的。”宋森果然沒有食言，說到做到，宋玺沒有履行給他零用錢的義務，就被告了一狀。
江子昂心裏就卧槽了！她可記不住以前的事啊。
果然下一秒全家的視線就都釘在了宋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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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哥咋樣？好不好？”
江子昂心下了然，一直聽他媽說姥爺和姥姥偏心的厲害，明明全家四個孩子，就最疼老二宋林，他這位二舅簡直讓宋家操碎了心，他那一輩兒裏，二舅遭遇就不怎麽強。今天一聽，孩子好幾天不回家了，父母最想知道的還是人好不好，而不是訓斥她偷偷拿了錢給宋林，或者在父母心裏，這些事兒都清楚的跟明鏡似的，只有孩子還以為自己知道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好，挺好的。”說實話，江子昂這可是胡謅的，不過想來還能回家要錢，身體上也沒什麽大事。
宋長發聽後點了點頭，緊抿的嘴唇松了松，便能看出原本的唇形，然後才開始往嘴裏大口大口的夾菜。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宋木回來了，進屋就看得出來心情不錯，哼着小曲，吹着口哨，誰都看得出來春風得意。手裏還拎着一兜燒餅，放到桌子上。
“你們也嘗嘗，這是趙萱給我帶的。”
燒餅的香氣頓時蹿的滿屋子都是，宋森早就拿起一個叼在嘴裏吃得起勁，飯也不吃了，只啃那個小燒餅。
宋長發和支清芳對視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被宋玺看在眼裏。
宋森沒心沒肺，吃的高興了跟在宋木屁股後面，“大哥，這是嫂子從四方飯店偷出來的？真好吃啊。”
宋木扭頭瞪他一眼，“這可不是偷得，怎麽說話呢？還有......”說着看了宋長發一眼，繼而又道“什麽嫂子不嫂子的，我們就是朋友，別亂叫。”然後倒在炕上就開始翹着腿聽匣子。
宋森撇撇嘴，小聲嘟囔，“跟誰不知道似的。”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宋玺的內裏早就換了個人，起初剛來的那股子沖勁兒也沒了，現在就剩下琢磨着如何才能安然無恙的穿回去，江子昂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穿到宋玺的身上，難道要他這當兒子的為母親解決什麽生活上的難事？那也不至于搞個這麽大的陣仗啊，搞不好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小宋同志，晚上不玩兒點啥？”宋玺實在閑的慌。
宋森正脫衣服鑽被窩，聞言愣頭愣腦的，“切～還小宋同志呢，搞得跟和領導睡一炕似的。玩兒啥啊，黑漆漆的，我作業都沒寫，還有功夫玩兒？”
江子昂“......” 那你有功夫睡覺呢......
宋森漆黑的眼珠在夜裏跟會發光一樣看過來， “姐，你是不是在肚子裏罵我呢？我是為了省電才不寫作業的，要不信你試試，我一點都不困，根本睡不着。”
最後江子昂躺在裏屋的大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官司。旁邊這個號稱因為作業沒寫一點都不困的少年已經富有節奏的打起了呼嚕。這個年代的冬天都早早就睡覺了，有沒什麽事情做，天黑的又早，對于過習慣了夜生活的江子昂來說簡直是煎熬。而且宋家雖然有三個人在上班，可都是普通工人，只靠着死工資維持一家老小的生活，還要攢錢給四個孩子将來用，條件并不富裕。連電視還沒買呢。
翻身又不敢弄大了聲音，屋子小人又多，她和宋森睡在裏屋炕上，考慮到她女孩子的特殊身份，給挂了個布簾子，外屋睡着宋長發和支清芳，外加宋木一個，那門本來就不怎麽嚴實，就算挂着一個棉簾子，感覺上還是很冷，整個屋子都靠着一個爐子在支撐着熱量，除了圈成一個團緊緊貼在炕上之外，別無他法。
因為第一天在這種環境裏睡覺，根本就睡不着，第二天天還沒大亮，宋玺聽見外屋有動靜了，就跟着支清芳一起起床了，才早上五點，冷得不象話。
等宋玺打着哈欠撩開簾子走出來後，支清芳訝異了好半天，“炕涼了？”
宋玺搖頭，“熱着呢，我就是睡不着了，昨天睡多了。”
支清芳懶得理她，開始操持早上的活計。先是開始劈柴火燒水，再準備做早上的早飯。
宋玺想幫忙，被支清芳打發走了，“你別跟着瞎忙活了，要是不困就再去床上躺會兒，一上班又該累了，等回家又困的拾不起個兒來。”
結果一躺就又着了，最後是被突然的熱鬧吵醒的。院子裏模模糊糊的沒聽清楚，不一會兒宋木撩簾進來，看見宋玺醒了，囑咐道“我有事和爸媽去躺派出所，你一會兒趕緊起來給宋森盛飯，然後盯着他去上學。”
宋玺一聽派出所，就清醒了大半，急忙問“怎麽了？”
宋木擺了擺手沒解釋，就拿起衣服急匆匆的走了。
那邊宋森打着哈欠不想起身，懶洋洋的說道“明知故問，肯定又是二哥惹麻煩了，不是和人打架就是把人打了。”
江子昂一怔，這事兒可沒聽說過，他二舅還有這光輝歷史呢，聽這話頭兒進派出所可是家常便飯了啊。暗道一聲比他還不讓家長省心，又想到剛剛他大舅的囑托，現在要操持起一個姐姐的職責，自己先撩開被窩兒下了炕，順便把宋森的被窩撩了起來，撲騰着就開始疊被子，宋森穿着破秋褲，光着小膀子，本來就冷，再加上宋玺這麽抖被子，涼風飕飕的。
“姐，你是不是要死！”宋森從昨天晚上就一直被宋玺欺壓，今天終于想起來反抗，不過晚了，還沒撲過來呢宋玺就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還留下句話“把被子疊了，我去給你盛飯。”
宋森哆哆嗦嗦的開始穿衣服，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嘟囔，“這什麽屁姐啊！”
宋玺和宋森簡單吃了點東西，就鎖門準備送宋森去學校，反正她也不認路，基本就是能看見宋森進校門就算完事了。估計一家子都被宋林整怕了，生怕再出一個打架鬥毆的。
走了一半，宋玺想起來什麽，神秘兮兮的看着宋森，宋森可能被整怕了，看見他姐這眼神就害怕。
“你又有什麽馊主意？”
宋玺啧一聲，拍了拍宋森的腦袋，心裏竊喜，當年獨生子女慣了，還真沒體驗過兄弟姐們多的樂趣，這才和宋森處了一晚上，就有些樂不思蜀了。
“我就是想問問，咱家沒......車子嗎？”宋玺有些不敢問，又覺得家裏再窮一輛自行車總買的起吧。
宋森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皺着眉頭問“你是不是睡糊塗了？天天咱爸爸和大哥騎車送你和我，今天他們大概都騎着去派出所了。切～還不知道這次又得賠人家多少錢了。”
人不大想的還挺多。轉眼到了學校門口，一水兒的小平房，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宋玺推了推宋森，“趕緊進去吧，放學直接回家啊。”
“羅嗦！”宋森白她一眼，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宋玺嘆了口氣，這下好了，她終于不認路了，舉目無親的，怎麽去車站呢？
”宋玺！”
好像有人叫她啊？！
“宋玺！傻了？”
宋玺笑着回頭，看了眼推着車子跑過來的男人，長相還過得去眼，方正大臉，反正不符合江子昂和他媽一致的審美，他們都喜歡江淮江同志那樣的俊俏小生。
轉眼人已經跑到面前了，”你來送你弟弟啊？”
宋玺點頭，“大哥這是去哪兒啊？”
“呵，今天怎麽了？天天李大膽李大膽的叫，今天怎麽就大哥了。”
宋玺舔了舔嘴唇，“我要遲到了。”你順路宋一下不？
“哦哦～那你快走吧，我不耽誤你了。”說完一個跨步蹬上車子就走了。
宋玺“......”
騎了兩步又支着腿停了下來，“聽說宋林又給逮進去了？昨天看他拿着棍子帶着一夥兒人也不幹什麽去，沒事吧人？”
宋玺笑了笑，“李大哥要是昨天也能像今天似的這麽關心我二哥，看見人了給我們來個信兒，估計人也不會被逮住了，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啊？” 說完懶得和這種事後看熱鬧都嫌不夠的惡心男人糾纏，趕緊離的遠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