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補藥

拿回了庚貼的鐘蔻珠覺得自己又活回來, 跟大舅舅一家撕破臉,侯府是不能再呆,只能跟叔祖母回老家,南氏有些不樂意, 還想求見德勇侯。

南崇起自是不會見她,她又期期艾艾地跑到南宏焘的面前,可南世子現在哪裏還認她這個妹妹,對她沒個好臉, 南氏自知不可能再留下來,神色間更加的郁卒, 似乎對女兒都頗有怨氣。

她這般是為了誰,還不是想珠姐兒能找個好人家, 呆在京中比回到鐘氏老家強,鐘家不過是在一個縣城,珠姐兒回去, 哪有什麽好姻緣。

偏女兒不領她情, 這幾日都對她愛理不理的, 反而對石氏親熱不已。

收拾東西的時候, 南氏因着心中有氣,動作很慢,魏氏趕過來,陰陽怪氣道,“怎麽,還想賴在侯府不成, 看看你手上的衣裳,這料子還是府上去年發的,要我說,你們真這麽硬氣,就不要帶走侯府的任何東西。”

南氏被她堵得心裏發悶,陰着臉,“大嫂這話說的,什麽侯府的東西,難道我不是侯府的女兒,說起來,你一個姓魏的,才是外人,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撈飽了油水,貼補自己的娘家。”

魏氏大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一個出嫁的女兒常年住在娘家的道理,至于你剛才說的,全是誣蔑,趕緊收拾東西,走吧。”

南氏氣結,鐘蔻珠從自己的屋子趕過來,将南氏手中的衣裳一奪,“舅母說的是,這些東西,咱們不要。”

說完,只收拾南氏當年的舊衣服,還有母女倆自己置辦的東西,一共不到四個箱子,在魏氏的注視下,憤而離府。

南珊得到她們要走的消息,特意去送行,石氏他們向她行禮,知道若不是她出手,孟家沒有那麽爽快退回庚貼。

其實南珊只不過是見了孟國公一面,将事情悉數告之,雖然是他的侄孫子,但孟國公卻不是一個護短之人,再三保證會給她一個交待。

對于這個孟國公,南珊的心情挺複雜的,以前沒什麽好感,接觸幾次下來,卻發現他人不壞,潛意識裏覺得他是一個可靠的人,至少區別于孟家的其它人。

石氏與她想像的一樣,精明爽朗,在古代來講,算是一個奇女子,南氏雖然是她的姑母,可南氏為人真不行,勢利又讓人厭,難怪會和石氏相處不到一塊,不過眼下,南氏也沒有其它的選擇,只能跟鐘家人回去。

南氏滿臉的愁苦,仿佛別人欠她幾萬兩銀子似的,南珊不想理她,與石氏他們見禮後,轉向鐘表姐,“珠表姐,以後若有什麽事,一定要來信先知。”

鐘蔻珠滿眼的不舍,“多謝三表妹,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這幾日,她與叔祖母相處的不錯,叔祖母與她分析了回老家的種種,單就講姻緣一事,自然比不上京中,不過無論找什麽樣的人家,都要經過她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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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還透露,當地的縣令有一公子,才學上佳,正準備參加明白的春闱,縣令夫人與石氏頗為交好,倒是可以考慮。

鐘蔻珠沉思半晌,腦海中那個俊朗如松的男子,與她怕是今生無緣,點點頭,“叔祖母,珠兒聽你的。”

石氏是真心偏疼她,因着早逝的侄兒留下的唯一血脈,怎麽也要盡力讓她過好,“好孩子,叔祖母不會讓你委屈的。”

想到這,鐘蔻珠複而對着南珊一笑,“三表妹,說不定我們很快還能相見。”

南珊也對她一笑,“珠表姐,你說得對,人生總有重逢時。”

“表妹說的是,保重。”

“保重。”

眼見着馬車漸行漸遠,遠成看不見的黑點,南珊心中的惆悵和失落一齊湧上來,鐘蔻珠是她在這世間第一個朋友。

雖然談不上有多交心,卻也是一起長大的。

古代不比現代,通訊落後,交通不便,有些人,一旦分別,可能終生都不會再見。

回到府中,她依然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淩重華見嬌妻這霜打了茄子般的模樣,有心想安慰一下,可他自來冷淡,竟有些無從下手。

突然外面傳來下人的聲音,“報三皇子,三皇子妃,外面有一位自稱是皇子妃好友的姑娘求見,她說她叫姜妙音。”

“妙音回來了,”南珊差點沒蹦起來,一陣風似地往門口跑,留下淩重華的手伸在半空中,無奈地放下。

三皇子府門外,姜妙音一身的男裝打扮,高瘦的身材,黑黝的皮膚,活脫脫一位常年風吹雨曬的男子。

“哇,”姜妙音一見她就叫起來,“一別數日,刮目相看啊,這變得哪裏敢認,身段兒可真好,好一位美嬌娘啊。”

南珊開心地大笑,“你也是一位英俊的公子哥兒。”

一邊說笑着,一邊将人往府裏請,姜妙音一路上好奇地看着,啧啧出聲,“天哪,有生之年,我居然還能踏足三皇子的府邸,真是值了。”

“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以後想來,随時可以來。”

“真的嗎,那我可不可以見一下傳說中好看得天怒人怨的三皇子啊?”

南珊遲疑一下,“這我可做不了主。”

“行了,逗你玩的,”姜妙音不客氣地坐下,駕車的下人早就将一個箱子擡進來,她一指,“諾,你的大婚賀禮。”

“什麽東西啊?”南珊聞着一股子的藥味,打開一看,果然全是藥材。

姜妙音促狹地眨下眼,遞給她一個你懂的眼神,“聽聞三皇子不近女色,這些都是好東西,你看這是鎖陽,虎鞭,紫皮石斛…。”

這是男人壯陽的藥?南珊的臉差點沒繃住,就她那男人,哪裏還用吃這些東西,就差沒有把她弄死,若用了這些東西,她還有命在嗎?

“這個,謝謝你千裏迢迢裏帶回來,我就先收着吧。”

“記得用啊,我這裏還有方子,藥材箱子裏都有,你自己配了煎後服用,保管比宮裏的十全大補湯還有效,太監吃了都想躍躍欲試,七八十歲的老漢吃了都想再娶一房小妾,不怕三皇子吃了不開竅。”

南珊愣愣地看着她,誰說古代的女子矜持,眼前的這位分明比她還要生猛,這些個話,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姜妙音見她有些發呆,連忙一拍腦門,“看我,鄉間出診久了,又扮男人久了,言語間自然粗俗不堪,都忘記了自己還是一位京中貴女呢。”

“話雖然聽着糙,可理确是對的。

南珊說完,兩人對看一眼,都笑起來。

“來吧,讓我這個醫聖的弟子來給你把下脈。”

不由南珊分說,姜妙音就按着她的手,看起脈來,眼神中有一絲壞笑,“看來,這些藥,三皇子用不上,倒是你,有些虧啊,容我開個方子,再送一箱藥過來。”

南珊低下頭去,裝做不好意思的樣子,姜妙音笑一下,“你們新婚燕爾,有什麽可害臊的,若是三皇子真不行,那你就該哭了,哼,有些個女人,都當祖母的年紀,還不知道節制。”

這話題跳得,她都接不上,姜妙音說的快當祖母還不節制的人是誰啊?

“不過宮中那些個太醫,可真夠憋氣的,診出什麽都不敢說,非要說什麽氣結于心,要平心養氣,呸,為何不直接說,年紀大了,少動色念,免得掏空身子,動不動就暈倒。”

姜妙音邊說眉毛邊挑一下,南珊心念一動,莫非她說的是孟氏那老女人。

那天在宮中她怼了老女人一頓,氣得老女人去找皇帝告狀,聽說後來在宮中病倒了,姜妙音的消息倒是靈,才一回來就能知道這麽多,看來她在太醫院裏有人哪。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天下的女人也是,有安于後宅的,也有如護國夫人一樣,終身不嫁,心系天下的。”

南珊說到護國夫人四個字時咬得分外的重,意有所指地看一眼姜妙音,眨下眼,姜妙音瞬間反應過來,大笑着一捶她的肩,“好啊,你個機靈鬼,這麽隐秘的事情,怎麽被你發現的?”

“這個…無意間撞破。”

“哈哈,香豔嗎?”

“這個嘛,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姜妙音撫掌大笑起來,“你真是個妙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南珊也跟着笑起來,“我也沒有看錯人,你真對我的胃口。”

姜妙音捏下她的臉,“這張臉,可真會騙人,三皇子知道你的真面目嗎?快快招來。”

“招什麽?哼,你一個剛從京外回來的人,就知道孟氏的豔事,別跟我說是姜次輔告訴你的,沒有哪個父親會和女兒說這些的,你也從實招來。”

“好啊,腦子轉得真快,你哪是一個兔子,分明是只狐貍啊,至于這個,以後你就知道了。”

她黑俊的臉上,隐有紅光,南珊調笑道,“有情況,不會是情哥哥吧。”

“你這張嘴,看來我要配一個方子,封住你這張嘴。”

姜妙音作勢就要撲上來,南珊一躲,兩人鬧成一團,等姜妙音走後不久,果然派人又送來另一箱藥材,還附了方子,她仔細地翻看着,臉紅紅的。

淩重華走進來看到的就是他的妻子雙頰通紅地聞着藥材,他眼光一閃,就看出箱子裏的全是女人補氣血的好東西。

旁邊還有一個箱子,随意打開一看,眸光意味不明地看一眼南珊,急得她連忙擺手,“這些你用不上,也是姜小姐送來的,我爹最近忙着明年的春闱,夜夜苦讀,正是要補身子的時候,不如送給我爹吧。”

“我真的用不上嗎?”

南珊點頭如搗蒜,小臉紅撲撲的,無比真摯地看着他,“夫君你用不上這些東西,你威偉雄壯,金刀不倒,龍精虎猛,一夜七次,哪裏用得上這些玩意兒。”

淩重華盯着她豔紅的小嘴,緊抿着唇,不說話。

她作勢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把心一橫,臉貼在他的褲子上,撒嬌地磨了幾下,“好哥哥,你就饒了奴家吧,再吃補藥,奴家就快被你弄死了。”

這句話她故意拉長尾音,嬌軟又可憐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另一種媚氣,勾得人心癢。

男子黑眸中似有滔天巨浪在翻滾着,大手将她一把提上來,抱在懷中,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南珊的身子一僵,有點想哭,覺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大補特補,要不然會被榨幹。

姜妙音果然深知她心,這些藥材派上了用場,簡直是及時雨,雪中炭。

眼看男人就要将她提回內室,她哀求道,“好夫君,你別可着我一個人折騰啊,要不你召其它兩位姑娘侍寝?”

其它兩位姑娘?

淩重華面如冠玉的臉傾刻間覆上一層冰霜,他哪裏來的其它兩位姑娘。

南珊伸出兩只白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夫君,你看,左姑娘和右姑娘,你今天可以召她們一起侍寝,兩位姑娘同時侍候你,想想都覺得刺激吧。”

他好看的臉由白轉黑,看着她美目流盼的樣子,視線移到那微嘟的紅唇上,喉間不自覺地滾動一下。

吓得南珊連忙咬着唇,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岔開話題,“夫君,那姓孟的老女人好生讨厭,居然一直觊觎你,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淩重華放她下來,袖子一甩,轉身出去,走到門口時,回頭過來,眼睛看着她,“為夫現在就去解決她,你在家中将兩位姑娘洗幹淨乖乖等我回來,還有其它…姑娘。”

他的視線移到她的唇上,南珊立馬跳起來,飛奔到他的面前,勾住他的脖子,将飽滿的胸在他身上蹭了幾下,鳳眼眨了一眨,“夫君,還有兩位水靈靈的桃子姑娘,我會将她們洗得白白的,香香的。”

話一說完,就連忙跳開,雙手捂臉,只露出水濯濯的鳳眼,淩重華微一愣,眼尾染上胭紅,見她遠遠地躲着,似羞還怯,風情中帶着媚色,他的眸色轉黑,深吸一口氣,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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