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6過招

齊兒剛回到哈府門口,簡丹就迎了上來,抓着她的手,關切的問道,“姐姐,你去哪兒了,我到洗衣房去找你,你已經不在那兒了,可把我吓死了,我還以為,以為失蹤了。”

簡丹已經淚流滿面,讓齊兒不由的感動,特別是她的眼中挂着淚,把她那雙烏黑如漆的眸子洗刷的十分清澈,不,應該是,她本來就這樣的清澈。

“沒事就好。齊兒,你跟我來書房,我有事跟你商量。”

哈夫人見她回來,一顆心放了下來。

她說完,自顧自的離開,不再說話。她離開時的香氣飄過簡丹的鼻尖,她對齊兒擺手示意,讓她自便,她自行回府了。

齊府的書房在齊府最後一進屋子的最裏側。從齊兒來到府內,就發現哈夫人十分喜歡這間屋子,她從不讓外人收拾,但卻一塵不染,任何物件所擺的位置多年不曾變換,連放茶杯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十分的井然有序。

“娘,你不問我這一天都幹了什麽?”齊兒眨着眼睛,看着哈夫人十年來一張從未改變的容貌,總是沒有喜怒哀樂,又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齊兒,靈韻一向任性,打了你的丫環,又把你關起來,簡丹已經把事情原委一一告訴了我。但我相信并不是她所描述的一樣,你與靈韻從小要好,這明顯就是你跟她早商量好的事情,她這樣做,為了讓你幫她做她想你做的事。你們兩丫頭打的小算盤,瞞不了我。”

哈夫人一邊說,一邊把一卷錦鍛遞給齊兒,道:“你看看。”

齊兒接過來,看了一會兒,道:“這靈韻雖說是娘的女兒,但嫁給代王。怎麽說她也是舅舅名義上的女兒,這樣沒事嗎?”

“這當今皇後還是皇帝的外甥女呢,又沒有血緣關系,又是呂太後賜的婚,這不打緊。就是,她從小沒養在我的身邊,又在宮中,沒涉世事,這一去代國,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一想到女兒這次不是進宮那樣簡單,而是去代國。不像平時想看就能看到。不禁一陣凄楚。

“娘,沒事的,這靈韻是以齊國郡主,大漢公主的身份去代國,又是呂後賜的婚,代王經過這齊國一劫,必不會怠慢了靈韻。”

“這次送婚使,娘想讓你陪原極去,你機警果斷。和你爹也商量過。”

這哈老爺已經死了好幾年,這爹就是簡傑。

“我的事,與他無關。娘同意就好。靈韻這次去代國,路途遙遠,以後怕也不一定有見面的機會,我願送她。”

“你爹為你的事,也是操了心的,你這次失蹤,他派了所有能夠指使動的人,全城出動找尋。至到見你的馬車離開,沒他在上會指揮,你的那個太監小馬車能夠這樣順利出城嗎?他也有他的不得已。這次,我安排了,原極和柔桑跟你一同去。”

“娘怎麽安排就怎麽去吧!娘,我有點累了,先下去了。”未得到哈夫人同意,齊兒已經離開書房,順手帶上了門。

哈夫人看在眼裏,嘆了口氣道,生逢亂世,有命已幸運,其他的一些小苦算不了什麽,以後你會明白,它會讓你成長,讓你知道對你的好處。

沒過幾天,呂後就派了人送來旨意,賞賜了好些珠寶,作為靈韻的陪嫁。

一個月後,靈韻的送嫁隊伍浩浩蕩蕩出發,途中由代王派來的鄧将軍作為護衛軍相護送。

鄧将軍見到了齊兒,不由的皺了眉頭,聽柔桑喊她小姐,一打聽,才知道她是哈府的小姐。

實際身份,卻是曹太後與前夫所生女兒的女兒,曹太後的外孫女。這個身份,以代國的勢力,早就有耳聞,但很難與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結合起來。

他圍着火堆,坐在。見齊兒走近,淡淡道:“齊兒小姐,哈齊兒小姐,齊國第一府哈府的千金小姐。代王回到代國,一直派人查找你的消息,可你提供的名字卻是假的,怎麽也找不到。又不好在齊國地盤上,名目張膽的尋找,更不能拿畫像找尋,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鄧将軍說笑了,這代王只不過是記念我救代國使者的恩情,回去,你可以告訴他,那天本就是靈韻公主對使者的設法相救,與我無關。這公主嫁到代國,還望代王好生待她。”

鄧風搖了搖頭,見這齊兒長相雖算的上清秀,也算出衆,可與代王後宮的那些比起來,也只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個罷了。

他跟了代王也有多年,除了親戚,還是兄弟,他的一個想法,只要他的手指動動,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表面鎮定,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卻對他洞察了然。

他看的出來,代王已然對齊兒動了心思。

“我,末将會轉告。”

正談話間,柔桑過來行禮,見他們聊天,似有話說,又有些吞吞吐吐,不知該不該講,猶豫間,齊兒催促道:“有話就說。”

“諾,小姐,公主有些不舒服。一直吐,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她說話間,語氣緊張,帶着擔心。

“不是好點了嗎?有吐了?”一聽這消息,讓齊兒一陣擔憂,這靈韻的身體一向很好,可不知道怎的,就這樣水土不服。

以前在宮裏,她經常偷偷帶着她一塊外出,也經常坐馬車,騎馬,雖不出齊國,但有時也去較遠的地方,這次穩穩的馬車卻讓她這樣不正常。

“快走,帶我去看看。”齊兒未與這鄧風告別,自行離開。

鄧風身邊的下屬皺眉道:“這哈府小姐,這樣的不懂禮數。”

“我們是沙場見慣生死的,自然不拒禮,又在宮外,她是公主的送婚副使,雖無官職,緊張公主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之前她救過我們,也算是我們的恩人,沒讓我們向她行禮,這樣的爽快利索之人,是我們的福氣,但不知道她以後會怎麽變。如果不變,是我們之幸,變之,是我們之禍。”

馬車內,齊兒見這靈韻的臉色蒼白,額頭燒的十分厲害,整個人都發着抖。上下嘴唇都打顫。齊兒見這症狀,吓了一跳,急急忙問,“公主,這個樣子,有多少時間了。”

“有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怎麽不讓我知道?”齊兒發脾氣大聲質問道,頗有氣勢。

“公主不讓說。”柔桑低聲回道。

靈韻拉了齊兒的手,勸道,“我只是水土不服,睡會就好了,不用罵他們。原極已經找這驿站的大夫替我看過了,大夫說我不會有什麽事。”靈韻強撐着道。

“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我知道了。柔桑你好生照顧公主。”說完,齊兒一掀珠簾下了馬車,看到這鄧将軍已在簾外。

使了個眼色,鄧将軍跟着她走到了離馬車百來步遠的地方。

齊兒道:“确定是疫病無疑,去年宮中也出現同一症狀情況,宮裏一個宮女回家探親,從自家小村落裏帶來。這宮女兩天後就死與疫情。這宮女的所有衣服,當時已經燒毀,只是聽說有件她碰過的出宮令牌被秦夫人以打造令牌無模板不由收走。這次靈韻的事,怕是她在中使壞,知道了靈韻救了使者的事,讓她當不成王後。”

“該怎麽辦?秦碧落的膽子真大。你也只是懷疑,沒有證據。”

“這疫情的藥,在齊國。我要回趟宮取下藥。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取來,原極一回來,你們就繼續前走,我們騎快馬來追,不能讓秦夫人起疑。你現在就給我一匹最快的馬。”

見齊兒說的有板有眼,他深信不疑,這靈韻是齊國的公主,如果出了事,他必擔責,目前的情況,也只能相信她,他問道,“需要多少時間。”

“一天一夜。我會盡快。”

“來人,把千裏駒牽來。”

……

她們本就出來一天,這馬果然是好馬,她只用了三個時辰就到了齊國王宮。

為了抓緊時間,她不能出宮向哈夫人一一告知,也不能向齊王說明。這兩個人不會對秦夫人怎麽樣,這秦夫人萬一來個死不承認,再抵賴誣陷,讓她有所閃失。讓靈韻不能及時得到藥。

這樣反而會害了靈韻。

她暗暗潛到秦夫人的宮殿外,就聽到裏面秦夫人的聲音說,“這丫頭倒能死撐,這樣的嚴重病情,她從王後衣服上就碰了去好幾天,到今天才發作,也算争氣,本以為還會在宮裏傳染幾個。本來還擔心,她會在宮裏發作,沒想到,她這一賜婚,一走,離開了王宮,離開了齊國。看來,她是命該如此。讓她就死在外面。”

“夫人,這靈韻公主,怎麽說也是呂後賜的婚,這呂太後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是夫人所為,恐怕……”另一個聲音提醒道,語中充滿擔憂。

“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要不是有解藥在手,本夫人會這樣傻,你不說,我不說,這呂後不會知道的,等我當了王後,有你好處。你是想回漢宮繼續當個宮女,老死宮中,還是跟着我這個王後,認你個幹妹妹,替你嫁個達官貴人。一生榮華,你自己惦量惦量。”

說話間,齊兒剛到宮裏,就去了取了一套宮女服,并在宮女服上挖了一個洞。

齊兒已然觀察這殿外并無第四個人。她迅速敲了門,迅速離開,轉到了殿前的大柱後。

見這秦夫人和一個宮女開了門,出來,取了衣服來看。那宮女吓了一大跳,叫嚷道,“夫人,夫人,這是菊兒的衣服,她來報仇了,她不滿夫人取了她的衣服給王後穿上,還……”

說話間‘啪啪啪’幾個輕脆的響聲,讓那宮女住了口。

“人死了,還有什麽,別妖言惑衆了。你這賤,把衣服扔到本夫人的身上……”

說着她想到了什麽,進到裏去,這宮女也意識到了什麽,緊緊跟着進去。

秦夫人手發着抖,吓的急急的紐轉了這屏風後面的彩瓶,只見書畫簾子往上升了上去。她取了裏面的一個越瓷瓶子,拔了塞子,往外倒,一顆顆小小的藥丸子就被倒了出來,秦夫人和那宮女兩人搶了起來。

搶奪間,秦夫人大聲罵道:“賤人,不許跟本夫人搶,吃一顆就沒事了,你搶那麽多,幹嘛?”

齊兒一個舞姿轉身,撿了那瓶子,道:“秦夫人,你幹的壞事,我可是知道了,為了世子好,你還是收斂點。等我回來,再與你計較。趕時間,走了。”

齊兒一個舞步轉步,迅速轉出她們倆的包圍圈離開。

這時的秦夫人已經搶了藥來吃,怕事情敗露,亦不敢聲張。

她怒目圓睜,低聲怒吼道:“如果讓你再回來,我就不是秦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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