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楚全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尤銘正在泡澡。
家裏的新浴缸比以前的更大, 泡着更舒服,尤銘仰着頭,水蒸氣彌漫在浴室內,他的臉都被蒸紅了。
楚全這次依舊是來給尤銘介紹生意的, 他人緣好, 人脈廣,加上他孜孜不倦的給尤銘做宣傳, 所以找他幫忙的人還不少。
但楚全也不是每一個都會介紹給尤銘,他還是能分辨哪些可能真有問題, 哪些只是錯覺。
“他們說自從搬家之後, 家裏一直都有奇怪的聲音。”楚全在電話裏介紹新生意的來龍去脈, “最開始只是家居挪動的聲音, 但他們是獨立的別墅樓,就算鄰居挪家具也不應該能聽見。”
“後來就聽見男女吵架的聲音, 具體吵得什麽聽不清,但除此以外還有摔東西的聲音。”
“再後來,他們還能聽見打架的聲音。”
“每晚都是, 他們現在不敢回去住了,只能回以前的公寓住。”楚全又說,“那套房一千多萬, 現在房市不行,賣的話要虧錢, 而且買家發現問題肯定要找他們麻煩, 他們公司現在周轉也出了問題, 房子就砸手上了。”
楚全說:“他們能付的酬勞是一百萬,你有沒有興趣?”
尤銘閉着眼睛:“還有別的嗎?”
楚全連忙說:“有,還有一個,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中邪或者別的,他家兒子去年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但我覺得這個跟中邪沒什麽關系。”
“但他家出價高,說是只要能醒過來就付一千萬,他兒子是獨子,自家又是做網絡平臺公司的,手裏幾個直播平臺,不缺錢。”
尤銘:“先去第一家看看吧,他們買的是新房?”
楚全說道:“我問過了,是新房,交房了以後搞裝修,等了兩年才住進去。”
尤銘從手邊的架子上拿過毛巾,擦了把臉,一邊站起來一邊說:“行,明早八點見。”
楚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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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全也是能拿點好處的,這個好處不一定是錢。
所以他才這麽熱情的幫尤銘打廣告,介紹生意。
尤銘在浴室把頭發吹幹,在腰上裹了浴巾就走出了浴室,他最近睡覺都只穿一條短褲,睡衣也不穿了,以前他從來不怕熱,現在不同了,一熱就是一身的汗。
等尤銘回了房間,正好就到了江予安出現的時候,尤銘爬到床上,把自己塞到空調薄被裏。
江予安湊上來,攬住尤銘的肩膀。
冬天的時候江予安身體太冷,尤銘每次跟他有肢體接觸都覺得冷,現在就不一樣了,他會主動去抱江予安,抱住江予安之後比開空調還舒服。
所以這段時間尤銘屋裏都沒有再開空調。
江予安的感覺也很良好,自己的愛人每天晚上都投懷送抱,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舉動,但也讓他很滿足了。
“辦公樓在重新裝修了。”尤銘的頭靠在江予安的肩膀上,跟他說這段時間的是,“公司還沒開業,訂單就已經過來了。”
尤銘臉上帶笑,他拿出手機,翻到微博上頒獎典禮的視頻,點開評論。
他最新最愛做的事就是看評論了——在此之前他雖然下了微博,但因為沒有關注人,也沒有注冊,所以一個月點開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出來。
自從有了看評論這個愛好以後,他每天都要打開兩三次。
“為我雪瘋狂打call!影後實至名歸!我雪沖鴨!我雪美如畫!”
“我也是第一次發現陳雪這麽漂亮,以前都覺得很一般啊,為什麽呢?”
“裙子啊!姐妹們!裙子啊!這是哪家的高訂!美翻了,裙擺動起來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仙女!”
“陳雪以前看起來有些老氣,怎麽都跟時髦扯不上關系,這次真的顯得有年輕又高雅,跟畫上的一樣,在外媒的鏡頭下也漂亮,要知道外媒鏡頭可一直都是照妖鏡。”
“我就想知道是哪家的裙子,我把陳雪合作過的服裝品牌都翻過了,沒有看到這條裙子,我也想買一條!”
“肯定不便宜吧?這種裙子動辄就是幾十萬起,我等屁民買不起。”
“買不起我還不能舔嗎?給自己樹立給目标,說不定十年後就買得起了。”
“樓上的姐妹,十年後這個款式說不定都落伍了,要買現在就下手,今日的土,就是明天的飯。”
尤銘每次看到這樣的評論都要在下面回複,艾特尤爸爸剛弄出來的品牌官博。
有種特別的成就感。
不過他剛注冊了微博,微博名是一串數字,沒有頭像,怎麽看怎麽像營銷僵屍號。
但也有人點進去。
官博裏第一條微博就是轉發的陳雪獲獎視頻,很官方的感謝了一下陳雪把自家的衣服穿的那麽漂亮,然後再說一下現在開放定制,那條微博下面現在也有七千多的評論了。
雖然大多數都是在說裙子美,但确實接到了訂單。
一條高訂裙的要價幾十萬到上百萬不等。
買得起 是少數,但是買得起的人一般都不會只買一條。
其實主要還是陳雪把格調拉起來了。
換一個沒拿影後的小明星,再好看,格調都拉不起來,價格更上不去。
有了生意,尤爸爸最近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尤銘招來的那些人也送到了尤爸爸那裏,只有周末會繼續回來學習。
這些人的工資也提了,底薪都提到了上萬,然後再加上提成。
只要沒出問題,薪酬只會越來越高。
員工們也很高興,剛畢業沒多久就完成了職場三級跳,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但肉眼可見未來的前途光明,他們有時候都感慨自己走了狗屎運,在同期畢業生還在為幾千塊錢的工資拼死拼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走上了人生的康莊大道。
“我們果然是天選之子!”
他們都這麽覺得。
“老師”們也很高興,因為每天的供品都是固定的,誰手下的學生幹得好,誰還有獎勵。
所以他們就瘋狂壓榨學生,恨不得把手藝一股腦的全交給學生,這樣自己哪怕不給學生上課了,供品還是源源不斷,自己還輕松,還能去鬼友面前炫耀。
多舒服啊。
看尤銘說的開心,江予安也沒有打斷他。
尤銘說完以後,才發現自己剛剛太激動了,完全沒有在意江予安的情緒,想起之前江予安說自己忽略他,尤銘又有了愧疚感,連忙抱住江予安的腰,吻了吻江予安的唇角。
江予安笑着看他:“怎麽不繼續說了?”
尤銘真心實意地說:“剛剛我得意忘形了。”
江予安的手揉了揉尤銘的頭,他的動作寵溺又熟稔:“我喜歡看你得意忘形。”
尤銘懷疑的看着他。
江予安的手挪到一個位子,輕輕握住。
尤銘的呼吸一窒,他看了江予安一眼,臉逐漸紅了。
明明江予安沒有體溫,可他就是覺得氣溫在升高。
江予安湊過去:“想讓我動嗎?”
尤銘很誠實的點頭:“想。”
江予安輕咬尤銘的耳垂:“這就乖了。”
尤銘不停的喘息,他覺得自己就是一艘船,江予安是唯一的船員和掌舵手,他的一切感受都寄托在江予安的手上,有時候是晴空萬裏,碧海無波,有時候又是電閃雷鳴,狂風驟雨。
等一切停息的時候,尤銘還有些無法回神。
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一動也不想動。
等了幾分鐘,尤銘才爬起來沖澡。
他背上起了汗,不沖澡會覺得粘膩。
洗完澡以後,尤銘才抱着江予安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尤媽媽忽然說:“小銘,你最近怎麽天天晚上都要洗兩次澡?”
尤銘一口粥差點噴出來。
他找了個借口:“天氣太熱了。”
尤媽媽皺着眉:“你沒開空調?”
尤銘:“開空調又有點冷。”
尤爸爸在一邊嘆氣:“我看小銘就是随你。”
尤媽媽:“……”
行吧,這個鍋她背了。
好在沒人再提,尤銘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尤爸爸又說:“這段時間我要忙起來了,你們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發消息我看不見。”
尤媽媽沒好氣地說:“知道了,大忙人。”
“對了,警察局那邊來消息了,我今天把小清送過去。”尤媽媽忽然說了一句。
李清在一旁小口吃飯,他低埋着頭,沒有說話。
他喜歡這個家,尤媽媽就像他媽媽一樣,雖然他不知道媽媽是什麽樣的,但他喜歡尤媽媽,也喜歡尤爸爸,他悄悄的看了眼尤銘,嗯,他也喜歡尤銘這個哥哥。
可惜這裏不是他的家。
尤銘對尤媽媽說:“那就辛苦您了。”
尤媽媽看了眼李清,沒再說什麽,只是說:“小清以後過得好最好。”
吃過早飯以後尤銘就出門了。
他和楚全約好在第一家的小區門口見。
這個小區修建的很漂亮,雖然離市區有些遠,但是外面就有商業區,和小區是配套的,小區內還有幼兒園和小學,飯店商場一應俱全,足不出戶就能過日子,小區就相當于一個設備完善的小城市。
這裏的房價當然不菲。
綠植做的很漂亮。
楚全笑着說:“這裏的小區綠化請的可是專門的園林設計師,花了不少錢,不過我看這錢沒白花。”
今天楚全穿的随意,天氣太熱,他穿了件白背心出來,加上啤酒肚和短褲,如果再配一把蒲扇就更有夏天的 感覺了。
“他們什麽時候來?”尤銘熱的快受不了了。
楚全抹了把額頭的汗:“今天說是有三十六度。”
尤銘:“……我怎麽感覺有四十度?”
那對夫妻遲到了,楚全和尤銘等了半個小時他們才到,不過一看他們的臉色,尤銘和楚全也不好說什麽,這對夫妻臉上都挂着黑眼圈,丈夫的眼袋又大又黑,簡直要從臉上掉下來了,人看起來十分陰沉,不容易叫人産生好感。
準确的說,應該是那種走在路上碰見都要躲着的類型。
妻子要好一些,但是沒好多少,這對夫妻年紀也不大,沒過三十歲,本來是青春年華,現在表現暮氣沉沉,沒有一絲活力。
“不好意思,起晚了。”丈夫連連道歉,“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睡好覺了,就算搬走了,每天晚上還是覺得有聲音。”
他們已經産生幻聽了,到了固定的時間,就算屋裏很安靜,都覺得自己聽見了什麽。
四人一起走在小區裏,丈夫姓孫,尤銘就稱呼他們為孫先生和孫太太。
孫先生和妻子家裏都有錢,父母資助買房開公司,小兩口高中就開始談戀愛,大學一畢業就結婚,雙方家庭都很支持,怎麽看都是一對幸福的夫妻。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孫先生打開別墅的大門,“買的又不是二手房,之前沒住過人,更沒死過人,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尤銘剛走近別墅,撲面而來就是一股陰氣。
別墅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但因為天窗沒關,屋裏落滿了灰塵,窗簾全都關上了,屋子裏沒有陽光,明明外面悶熱的要命,屋子卻很涼快,一進去就叫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尤銘:“介意我到處看看嗎?”
孫先生連忙說:“不介意不介意,您請。”
尤銘開始在屋子裏晃悠。
他先去看了卧室和廁所。
卧室倒是沒什麽,氣溫也更高一些。
他走進主卧帶的衛生間,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腥氣,不是血腥味,而是水産的腥味,像是誰在這裏扔了條死魚,随着高溫腐爛發臭,尤銘差點被熏出去。
他捏了手訣,卻沒有看到任何髒東西。
衛生間打掃的很幹淨,一旁的臺子上還放着除味的香薰,可香薰沒有發揮一點作用,反而讓衛生間的味道更加難為。
香臭參雜在一起,讓尤銘近乎窒息。
他離開主卧,又去其他幾個卧室看了看,都沒找到蛛絲馬跡。
拉開衣帽間的門,尤銘打開燈——
一張慘白的臉轉過來,這張臉像是在水裏泡過的一樣,腫脹泛青,臉上不停有水滑下來,眼睛只剩下一個小細縫,無法睜開,嘴唇又厚又大,宛如浮屍。
就是尤銘,也被吓得退後了一步。
這鬼站在鏡子前,卻用細縫眼睛看着尤銘。
尤銘只能從它的衣服來分辨,這是個女人。
穿的比基尼,但已經變形了。
尤銘不知道能不能跟她交流,他不去看女鬼的臉,只是說:“你好?”
女鬼沒有回答他,她的身體左右搖動,似乎還沒發現尤銘能看見她,她伸出胳膊,想去拿挂在手邊的衣服,但怎麽也拿不出。
尤銘提醒道:“你已經是鬼了。”
女鬼這才有了反應,她開始暴跳如雷,明明剛剛還拿不住衣服,但生氣的時候卻能把衣帽間弄得異常混亂,孫太太的衣服和帽子都被她扔到地上,女鬼兇狠地撕扯着這些衣服。
等她發完火,她才看向尤銘。
“鬼……”女鬼張嘴裏,說話的時候嘴裏冒出水來。
腥味更重了。
尤銘不自覺的屏息。
女鬼朝尤銘撲來,她伸長了胳膊,雙手指甲尖銳,想要扼住尤銘的喉嚨。
尤銘這時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鬼,這是煞。
他連忙捏了手訣,女鬼才被抵擋住,她維持着一個動作,面目猙獰,牙齒像鯊魚一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牙齒。
但這手訣顯然無法長時間抵擋住,不過幾秒,女鬼就再次向尤銘撲來。
她力大無窮,尤銘被她一撲就倒在了地上,只能随手拿過手機塞進女鬼的嘴裏。
女鬼的嘴裏發出咆哮聲,那聲音又尖又高,尤銘被她咆哮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壓在尤銘身上,雙手被尤銘的胳膊擋住,當尤銘的手臂也被女鬼的指甲弄出了無數血痕,她的指甲像鋼鐵一樣堅硬,刀一樣銳利,深深的陷進了尤銘的皮肉裏。
血腥味混雜着水腥氣,這股味道沖得人頭昏腦漲。
尤銘只能咬破舌尖,朝女鬼噴出一口血。
女鬼發出凄厲的尖叫,撤回了原來的地方,尤銘坐在地上,雙臂被女鬼指甲弄出來的血洞不停流出鮮血。
尤銘緊張的捏出手訣。
他沒有真正的和惡煞對戰過,如果是普通的鬼還算簡單。
但他沒想到竟然是煞。
畢竟如果真是煞,孫先生他們不可能還活着。
活着?
尤銘瞪大眼睛。
他們還活着嗎?
楚全還在外面!
尤銘站起來,他面對着女鬼朝後退,手訣比在胸前,舌尖血含在嘴裏。
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他和惡煞對抗,只能先退走再想辦法。
這個別墅根本不是惡煞的暫居地,這是它的老巢!
孫先生他們就是它的誘餌。
尤銘離開衣帽間,手訣不敢松開,他朝客廳跑去。
原本打開的窗簾又被關上了,屋子裏潮濕陰暗,客廳也沒有開燈,天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這個別墅就像是巨大的牢籠。
每一扇窗戶都被關的嚴嚴實實。
因為嘴裏含着血,尤銘無法大聲呼喊楚全的名字。
他只能靠雙眼尋找。
孫家夫妻已經不在客廳裏了,尤銘站在客廳中央,只覺得氣溫越來越低。
尤銘不知道楚全被帶到哪裏去了。
他現在充滿了懊悔。
他以為只有人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行動,卻沒想到還有活死人這種存在。
活死人一般都是和厲鬼惡煞達成協議的人。
他們其實已經死了,但厲鬼惡煞會用自己的辦法把他們束縛在他們原本的肉身裏,但肉身會腐敗,能維持的時間很短,為了能活下去,能繼續在身體裏待着,他們就會服從厲鬼惡煞的指揮。
關于活死人的記載很少,他們不像僵屍。
僵屍的身體裏其實沒有靈魂,只有邪氣。
但活死人之所以被稱為是活死人,就是因為他們雖然死了,但還跟活人一樣。
尤銘不能把楚全一個人扔在這裏。
楚全跟他不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自保的手段,要是尤銘現在走了,楚全必死無疑。
尤銘伸手抹了一把臉。
他只能放輕腳步,順着牆走。
腥味越來越重,尤銘的頭腦卻逐漸清明起來。
惡煞吞噬鬼魂,一般來說是沒有神智的,全靠本能行動。
有神智的惡煞少之又少。
知道給自己找個老巢,又把活人變成活死人供自己奴役的更是難得一見。
但這不意味着它就比別的煞更強大。
開神智有時候也是運氣。
所以自己還是有機會帶着楚全逃離這棟別墅的。
尤銘捏着手訣,手快抽筋了。
他不知道楚全在哪兒,這個時候也沒時間掐指算,就算掐指算了,依他現在的能力,最多也只能算出楚全在這棟別墅裏。
嘴裏含着的舌尖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一樓沒找到人,尤銘只能先上二樓。
別墅一共有三層,不過第三層用來健身,沒有房間,視野開闊,藏不住人。
楚全只可能在二樓。
尤銘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慌。
冷靜下來,他必須帶着楚全安全的離開這裏,再想別的辦法。
尤銘依舊挨着牆邊走,後背靠着牆,慢慢的挪動。
他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對付一個惡煞和兩個活死人,就要盡可能不露出破綻。
幸好主卧的門他之前沒有關上,尤銘探出腦袋,看向主卧內部。
楚全正躺在床上,他雙手放在胸前,毫無知覺,兩個活死人守在床邊,就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只有惡煞漂浮在空中,它的臉對着楚全的臉,正在吸食楚全的生氣。
尤銘咬着牙,現在龍潭虎穴都只能去闖一闖了。
他打開房間的燈,趁着它們愣神的功夫沖進去,然後把嘴裏的血沖着楚全噴過去。
血量不多,但也足夠讓惡煞先退後。
嘴裏沒血了,尤銘跑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他這輩子沒有跑的這麽快過,就憑他剛才的速度,說不定可以去參加短跑比賽。
陽光落在室內,外面天氣正好,幸好是個大晴天,如果是陰天,他就真的只能自己先逃了。
惡煞發出一聲尖嘯,化作黑影,從屋裏逃竄出去。
但活死人不怕陽光。
尤銘轉過身。
孫先生和孫太太正陰氣沉沉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