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尤銘在酒店修養了三天才回家,傷口已經愈合了, 因為有江予安在, 所以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尤爸爸他們只以為尤銘去外地玩了三天, 尤銘告訴他們自己要去附近的山上玩,畢竟是大學都畢業的年輕人了,家裏也不會怎麽管他去哪兒。

坐在落地窗的沙發旁邊, 面前的小桌上放着小蛋糕和果汁, 尤銘沐浴着陽光, 室內的氣溫不高不低正好合适, 透過落地窗就能看到自家的庭院,樹木生長蔥郁, 地上不知名的小野花随風搖曳。

夏天只要不在室外, 不受熱出汗, 就是美好的。

鄭阿姨:“小銘, 我出去買菜,買點冰粉粉回來,今晚就給你做紅糖冰粉吃啊。”

尤銘一愣,有些激動的轉頭, 臉上帶笑地說:“麻煩您了。”

每到夏天,尤銘最愛的就是鄭阿姨做的冰粉。

跟外面賣的不一樣,兌冰粉的水不是冰水, 而是冰鎮過的薄荷水, 清清涼涼的, 在碗裏加點紅糖和冰鎮薄荷水,有各式各樣的果脯和山楂以及炒過搓過皮的花生,再來點西瓜塊或是櫻桃,放幾塊冰,享受的不行。

尤銘自己試過做,但他做出來就是不好吃。

不過他以前身體不好,鄭阿姨做了以後他也只能少少的吃一點點,今年不同了,他可以吃個痛快,身體好的好處實在太多,光吃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好處。

這段時間養傷,尤銘幾乎沒怎麽出過門。

就在尤銘準備回房間小憩一會兒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經過孫家的事情以後,楚全被吓破了膽子——人都怕死,楚全也不例外,他打電話關心了尤銘沒出事之後,就表示這段時間他要把心思放在自家的生意上,就不幫尤銘接活了。

“不過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兒子成了植物人的那家倒是可以去看看,能成最好,一千萬呢,成不了也沒事,沒損失。主要是在醫院裏,咱們白天去,醫院到處都是人,出不了什麽事。”

楚全覺得之所以孫家會出事,就是因為地段太偏,人少。

醫院就不同了,人多,哪哪都是人,叫一嗓子門外就有護士和醫生,安全。

尤銘想了想說:“過兩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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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全應道:“好,我也還沒緩過勁來,過兩天我們再去。”

尤銘這幾天都在如饑似渴的吸取知識,那本方術書尤銘看到了一半,做了三本筆記。

他還從楚全手裏要到了楚全之前請來的天師,楊榮寶的聯系方式。

楊榮寶也告訴了尤銘不少關于天師內部的事。

“你現在單打獨鬥也挺好的,沒人給你指手畫腳。”楊榮寶還挺羨慕尤銘,“現在天師合作會全是些老頭子,動不動就要調查。”

尤銘頭一次聽說還有天師合作會,好奇道:“那是幹什麽的?”

楊榮寶:“去注個冊,然後你接不到活可以給你分配,不過分配的活那邊會拿一筆介紹費。”

“會裏的老頭子們早就不接活了,靠介紹費都能活的滋潤。”

“不過真本事可能也有,但過去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楊榮寶說,“就算沒經過他們的介紹,私下接了單子,也要給他們彙報,他們還要調查。”

“說是怕注冊天師丢了他們的臉。”

“要不是我剛出道那會兒接不到活,我才不去注冊呢。”

尤銘:“那你不能退出來嗎?”

楊榮寶嘆了口氣:“有利有弊,他們調查之後會根據你的能力給你評級,級別越高,接活的酬勞就越高,要是能到最高級別,就不用接活了,能去頂級天師檔次,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比如鬼王出世,百煞彙集這種都不用出馬,每個月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拿錢。”

“那你現在是什麽級別?”尤銘好奇道。

楊榮寶頓了幾秒沒答,有些尴尬地說:“初級,但這個主要是我接的活比較少,我要是多接幾個活,簡簡單單就能到高級。”

尤銘忍住笑:“高級和頂級的人多嗎?”

楊榮寶:“高級的注冊天師八人,頂級的三人。”

“基本都是老頭子,高級的只有一個年輕,不過他們家是全家天師,從古代開始就幹這一行,是家學,今年才二十三歲,好像跟你同歲來着。”楊榮寶又說,“聽說最近接了一個活,一千萬呢,我還沒接過這麽高價的活,人比人氣死人。”

尤銘從楊榮寶的嘴裏聽出了羨慕嫉妒恨。

楊榮寶又說:“要是你去注冊,怎麽也可以評一個初級。”

尤銘:“初級下面還有嗎?”

“還有啊,有學徒,不能自己獨自接活,至少要初級的帶,有時候幹活,合作會分配的活還會給我分配一個學徒。”楊榮寶嘆了口氣,“能力強點的還好,太弱的就是拖後腿,遇到麻煩事自己跑都不夠,還要帶個拖油瓶。”

尤銘打聽的差不多了,就問楊榮寶:“你近期會來我們這邊嗎?”

楊榮寶:“最近也沒那邊的活。”

尤銘邀請道:“我這邊有活,來不來?”

楊榮寶精明地問:“幾幾分?”

尤銘:“看你出多少力。”

楊榮寶:“我要想想,我今晚再給你打電話。”

等挂了電話,尤銘就聽見小鳳在一邊問:“你叫他幹嘛,又沒什麽本事,只會添亂,到時候還要給他分錢。”

尤銘看小鳳在一邊摳她的腳趾甲。

小鳳沒有鞋,腳趾甲跟手指甲一樣又長又尖,還是黑的。

尤銘:“……”

小鳳似乎越來越不把他當外人了,當面就摳腳,以後還了得?

尤銘解釋道:“他懂的比我多,我懂的都是書上看來了,他懂的是他經歷過的,看到過的,這一點就比我強,我想要進步,就要從不同的渠道學習。”

小鳳轉頭看尤銘,她最近都守在尤銘身邊,只有每晚江予安出現的時候才會避開。

她對天師沒什麽好感,天師嘛,作用就是收服她們這些厲鬼。

小鳳飄來飄去,糾結極了。

那個天師要是真的來了,她是視而不見好呢,還是把人趕走比較好呢?

小鳳咬着手指甲。

尤銘看着她咬自己的黑指甲,很想告訴她指甲藏污納垢,但是一想小鳳現在是鬼,指甲應該不髒,還是讓她随便咬吧。

當天晚上,楊榮寶給尤銘打來的電話。

“我買了明天晚上的機票。”楊榮寶,“帶我發財啊!”

尤銘忍不住笑:“我自己都還沒發財,一起努力吧。”

尤銘半夜還在看書,江予安到的時候入眼就是尤銘靠在床頭看書,手邊的那杯牛奶動都沒動,已經涼了,江予安走過去,尤銘看書看得沉迷,都沒發現江予安來了。

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拿開他手裏的書的時候,他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你來了。”尤銘也沒有堅持把書再拿回來。

江予安把書放到一邊,坐到床邊,面無表情。

尤銘只能靠過去說:“我只是今天不小心忘了時間。”

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緊迫感,上學的時候就這樣,不然他也不能在常常請假的情況下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書。

江予安還是坐着不動。

尤銘只能保證道:“我以後設鬧鐘行不行?鬧鐘一響我就不看了。”

江予安嘆了口氣,他轉過身,伸手撫摸尤銘的側臉。

尤銘的皮膚是溫暖的,他是活人。

他可以享受人世間所有的美好。

江予安輕聲說:“我不是生你的氣。”

尤銘的心口暖的發漲,他知道江予安是關心他。

江予安自己是鬼,知道當鬼是什麽滋味。

兩人躺在床上,尤銘問道:“你現在白天還是在修養嗎?”

江予安閉着眼睛,手掌放在尤銘的背部:“嗯。”

尤銘:“很危險嗎?”

尤銘書看得多了,懂得也就多了。

江予安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他越強大,就越虛弱,因為他強大的原因是無數惡煞厲鬼被他吞噬。

惡煞厲鬼會不斷的搶奪江予安身體的主導權。

江予安必須把它們壓下去。

惡煞厲鬼也厲害,江予安也就越厲害。

但因為它們厲害,所以江予安就要花更多的精力把它們壓下去。

直到這些惡煞厲鬼被他完全消化。

按照小鳳說的,被江予安吞噬的厲鬼最弱小的都是千年厲鬼。

可想而知江予安有多辛苦。

但尤銘現在還沒有手段能幫他。

書裏也沒有找到相關的典籍和術法。

江予安輕笑道:“不辛苦,有你在就不辛苦。”

心有牽挂,有什麽可辛苦的。

兩人睡得很晚,尤銘今晚很有興致,他年紀還輕,身體健康,對床上的那點事很有興趣,又從來不會在江予安面前掩飾自己,舒服還是難受都會說出來,有時候甚至還會指揮江予安的動作。

江予安愛的要死,尤銘有任何要求他都會滿足。

他愛尤銘的手足,愛尤銘的直白。

也愛尤銘的唇。

甜蜜的讓他忍不住一直流連。

尤銘仰着頭,攀附在江予安身上。

雖然他們從沒做完全套,但即便是這樣,尤銘已經足夠滿足了。

等尤銘氣喘籲籲地爬起來想去洗澡,空氣中就彌漫着一股腥臊味,尤銘臉一紅。

江予安現在……咳咳,是沒那個能力的。

這都是尤銘自己的味道。

他逃似的跑去了浴室。

楊榮寶到時候的時候是淩晨,尤銘開車去機場接他,兩人坐在車裏,尤銘就把植物人的事情說了:“我覺得不一定只是因為車禍。”

楊榮寶手裏拿着三明治,吃得很香,一邊吃一邊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尤銘:“那邊的說法是,他曾經醒過,雖然只醒了十幾秒。”

楊榮寶三明治也不吃了:“你是覺得,有人害他?”

尤銘點頭,但目光直視着前方的道路:“不一定,也可能是中邪,我們要去看了才知道。”

楊榮寶想到那一千萬,自己能分到五百萬就興致勃勃:“好!等睡醒了就去。”

這段時間楊榮寶都會暫居在尤家,鄭阿姨早就把客房打掃出來了。

“你家挺大的。”楊榮寶左右看看,羨慕道:“你們這兒的房價比我那的便宜。”

省城雖然是一線城市,但是房價還是比不上沿海,沿海那邊的房間現在已經漲到十萬起一平了,楊榮寶雖然掙得多,但花的也多,現在還跟爸媽住在一起,一百多平的房子,在那邊算是豪宅了。

尤銘陪着楊榮寶放東西,站在門口說:“那你也到這邊來,在這邊買房。”

楊榮寶看着客房,這房間比他家的主卧都大,也配的有單獨的浴室,他心動了:“那我從現在開始存錢,在你們這邊也買一套房,但是就怕這邊不好接生意。”

內地和沿海不同,沿海那邊信風水的更多,也更願意花錢。

“好啊。”尤銘微笑着說,“到時候我陪你看房子。”

他比別人更了解房市,因為江予安的爸媽幹得就是這一行。

江爸爸他們最近忙得很,他們最新的樓盤正在修建,每天都要跟合作商見面。

楊榮寶睡了大半天,在太陽落山之前才醒,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尤銘出門。

這回楚全沒陪尤銘一起去,但是給了尤銘那邊接頭人的電話。

醫院是私立醫院,有單獨的病房,病房很大,就跟酒店的房間差不多,有獨立衛生間,有衣櫃,連床都更大一些,還放的有席夢思,舒适程度很高。

護士和醫生的臉上都帶着笑,十分溫和。

尤銘剛說了病房號,就有護士領他過去。

他們剛到病房門口,尤銘就看見一行人守在病房門口。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站在人堆中的中年男人,他不像別的中年人那麽臃腫,沒有啤酒肚,身材清瘦,面容出色,雖然已經有了法令紋,但只是添了幾分威嚴。

這大概就是植物人的父親了。

這家人姓孟,植物人叫孟沖,他爸叫孟中華,跟尤爸爸一樣,他們那個年代人的取名都差不多。

華強,中華,子華,國慶等等。

重名的也特別多。

孟中華正在跟人說話,站在孟中華面前的是個年輕人,穿着一身西裝,表情嚴肅。

年輕人的外貌很出衆,他留着寸頭,眉眼如畫,給人一種強勢霸道的感覺,抿唇的時候顯得不近人情,不好接觸。

楊榮寶小聲在尤銘耳邊說:“卧槽,那就是我跟你說的高級天師,他叫周遠,你看他那樣,心高氣傲,特別難伺候,反正我超讨厭他!”

尤銘看了楊榮寶一眼,心說:“你就是嫉妒人家。”

別人說話的時候尤銘不好去打擾,就和楊榮寶等了一會兒,看他們說完話了才走過去。

“孟先生。”尤銘走到孟中華身邊,“我是尤銘,楚叔叔應該跟您說過。”

孟中華看了眼尤銘,他有些奇怪,怎麽自己請來的都是年輕人?

天師這一行,年紀越大越讓人心安。

“我兒子在醫院躺了半年。”孟中華說,“中間醒來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醒過。”

“這次請你們過來,誰能讓我兒子醒過來,我這邊準備了一千萬。”

“不過也不會讓其他人白跑一趟,都有紅包。”

至于紅包是多少,孟中華沒有明說。

但肯定不會多。

尤銘點頭:“我知道,您放心,要是您兒子醒不過來,我也不好意思拿您的錢。”

孟中華沒什麽笑模樣,他就這一個兒子,兒子從小就聰明,他這把年紀了,也沒有精力再去生一個,再從小培養,所以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讓兒子醒過來。

孟中華讓人打開了病房的門。

尤銘他們都要穿上消好毒的一次性醫用外套走進去。

就在尤銘進門的時候,他發現了一道銳利的目光。

尤銘擡起頭來,跟周遠的目光對個正着。

兩人相顧無言,還是周遠先移開了視線。

楊榮寶在後面翻了個白眼。

比他年輕還比他強的,他都看不慣。

尤銘不算,尤銘脾氣好,好接觸,不會恃才傲物,跟周遠截然相反。

只有他們三個和孟中華進了病房,保镖們都守在外面。

孟中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都看看吧。”

尤銘他們這才走上前,尤銘和楊榮寶站在床的左邊,周遠和孟中華站在右邊。

躺在床上的孟沖嘴唇煞白,指尖青烏,身體瘦弱。

尤銘覺得奇怪,孟沖遭遇車禍躺在床上只有半年,身體怎麽會萎縮的這麽厲害?

尤銘捏了個手訣,給自己開眼。

楊榮寶看着尤銘捏手訣,才忙不疊的給自己的眼皮塗露水。

哎……人比人還是氣死人啊。

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不見,尤銘都從塗露水進化成捏決開眼了。

楊榮寶一直以為自己就算有天賦了,在尤銘面前還是被打擊的渣渣都不剩。

尤銘開眼以後重新去看孟沖。

孟沖的全身都有血氣萦繞,尤其是頭部和四肢。

尤銘看向孟沖的胸膛,哪裏有一股黑氣。

黑氣象征着不祥之氣,氣死沉沉。

尤銘換了個手訣,這下他能看清孟沖身上的胫骨脈絡。

胫骨中黑色絲線順着血液流淌全身,沖刷着孟沖身體的各個角落。

這就是邪氣了。

孟沖中邪了,但不知道是他自己撞上的,還是被人下咒。

尤銘擡起頭來,正要說話,就聽見周遠清冷的聲音,周遠聲如其人,都是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他正問孟中華:“孟先生,你有什麽仇家嗎?”

“孟公子不是中邪就是被人下咒,我要找到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這正好也是尤銘想問的。

楊榮寶在一邊嘀咕:“怎麽就看出來不是中邪就是中咒了?”

尤銘沒回答楊榮寶的話,也等着聽孟中華怎麽說。

孟中華眉頭緊皺:“做生意,怎麽可能沒有對頭?尤其是做直播行業。”

直播行業拼的是財力,上市注資,誰能拿到更多的投資,誰就能吃下更多的蛋糕。

但直播行業現在是朝陽行業,無數人都想來分這塊蛋糕。

因此恨他們的人多了去了。

周遠又說:“我現在能讓孟公子醒過來,但找不到原因,只能醒過來幾分鐘,得找到了原因,才能讓他恢複。”

孟中華催促道:“那你還等什麽?”

現在尤銘也不好說話了。

畢竟周遠把他想說的全說了。

只能等在一邊看着。

周遠掐了手訣,手中默念咒語,把食指放在孟沖額頭,等他收回手的時候,孟沖果然醒來。

孟沖睜開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孟中華激動的握住兒子的手:“小沖,小沖,爸在呢,爸在這兒。”

孟沖卻像是看不見孟中華一樣,只是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孟中華期待的看着孟沖。

可孟沖卻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直到他再次閉上眼睛。

雖然兒子沒能說話,也還沒有恢複,但眼睛能睜開就說明有希望,孟中華看着周遠,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認真地說:“我早就聽說過周先生的大名了,周家最年輕也最有天賦的天師,這次能請您過來,是我運氣好,您只要能讓我兒子恢複正常,我再添一千萬。”

周遠冷冷淡淡地說:“接了單子就是我的責任,您不用着急,我會盡力的。”

尤銘和楊榮寶成了陪襯,孟中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楊榮寶氣得臉頰都鼓了。

尤銘對周遠還挺好奇的,一家都是天師,懂得肯定比別人都多。

不過人看着不好接觸,尤銘有點可惜。

就在他們走到醫院走廊的時候,周遠走在尤銘的前方,他轉頭看了眼尤銘,目光如炬,尖銳逼人,他輕聲說:“提醒你一句,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民間方術有用的少,你沒有系統的學過,就不要招攬自己能力之外的事。”

“現在退出還不晚。”周遠重新轉回去,“真出了事,我不會救你們。”

周遠說完最後一個字就不快不慢的朝醫院門口走去。

楊榮寶等周遠走遠了才說:“你看到了吧?他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我們。”

“哼!”楊榮寶跺腳,“狗眼看人低!”

确實挺傲氣的。

尤銘心想。

但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會這麽傲氣。

沒本事的哪怕有傲氣,也會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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