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懷了?”鄭家人聚在一起, 都是一臉驚詫。

這麽多年都沒消息, 竟然突然就……懷了?

鄭成才紅光滿面,雖然人身上沒力氣, 但笑容一直堆在臉上,像是個只知道笑的傻子,他樂呵呵地說:“是啊,前幾天知道的, 正好大家都在。”

鄭家人這才回過神來,有人真心道喜, 有人虛情假意強裝笑顏。

但鄭成才不在意這些。

說句難聽的,要是沒有他爺爺打拼下來的家底, 沒有他爸的當機立斷, 沒有他一直持重守成, 鄭家不會有今天, 這些人都不傻,知道只有他鄭成才在,鄭家才能有源源不斷的財富。

至于他的孩子……下一代……

鄭成才呵呵地笑。

哪怕他只能再活二十年, 那也夠了。

足夠他的孩子長大成人,足夠自己把他或她教好了。

陳敏看他被攙扶着回房間, 摸着肚子笑他:“出去顯擺了?”

鄭成才沒喝酒, 但臉通紅, 看上去已經醉了, 他跟陳敏說:“是女孩就叫鄭舜華, 男孩就叫鄭景清。”

陳敏點頭:“小尤起的嗎?”

鄭成才雙眼炯炯有神:“小尤可真不得了。”

他看着陳敏:“咱們這麽多年看了多少醫院?找了多少偏方, 連算命的都找過。”

“能遇到小尤,是我們倆個運氣好,運氣是求都求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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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敏微笑着點頭。

鄭成才握住妻子的手:“既然人家幫了我們,我們也得投桃報李。”

于是尤爸爸就被天降餡餅砸到了頭。

“出席今年的珠寶大會?”尤爸爸在家原本站着,現在直接一屁股坐下來了,臉上表情驚愕,看不出是害怕還是驚喜,尤爸爸無措地看着兒子和妻子,沒什麽底氣地問:“那……我們去不去啊?”

尤銘不懂,在一邊吃西瓜凍冰:“爸不想去?”

尤爸爸躊躇道:“……想去是想去,但是……沒底氣啊……”

珠寶大會請的都是全世界不一定做工最頂尖,但一定名氣最頂尖的珠寶公司,國內被邀請過去的只有鄭氏珠寶,整個亞洲的高檔珠寶幾乎都被鄭氏一手包攬,中低端珠寶市場鄭氏還看不上。

這樣的大會能去參加一下,能出了境,認識兩個人,對現在的尤家來說無異于一步登天。

每一個珠寶公司都可以邀請一個服裝品牌協助,因為模特需要定制的高檔禮服來搭配珠寶。

尤爸爸嘆了口唾沫,心髒在胸腔裏跳得厲害。

去不去?

去了,有可能變成笑柄,但也可能會打出名氣,一步登天,進軍真正的奢侈品服飾市場。

不去……那就只能繼續等,慢慢等,說不定有朝一日也會成功。

“那就去吧。”尤銘忽然說。

尤爸爸震驚地看着尤銘:“小銘,你覺得應該去?”

尤銘咬下一口西瓜,沒什麽多餘的表情:“您很想去,那就去吧。”

尤爸爸:“……”

竟然以為兒子會深思熟慮,我真是太天真了。

尤銘又說:“做了,做不到也沒什麽,能力不足,以後加倍努力。不做,爸會後悔。”

尤媽媽也說:“是啊,你不要想的太複雜,想的簡單一點嘛,我們剛剛起步,就算去丢了臉也沒什麽,除了特別出衆的以外,都很平庸,丢臉也丢不到哪裏去。”

“不犯錯就是成功了。”

尤爸爸如醍醐灌頂:“對對對!”

“有道理有道理!哎呀!不愧是我老婆和兒子!”

尤爸爸臉上的笑這才開始抑制不住。

然後他又開始愁眉苦臉了:“我爸媽他們來鬧事,公司裏人心惶惶的……”

尤銘:“那就不帶公司裏的人。”

尤爸爸和尤媽媽都一臉莫名:“啊?”

尤銘笑了笑:“帶工廠裏的人就行了。”

尤爸爸:“……帶誰啊?”

“我們?”秦珊指着自己的鼻子,另外幾個人跟她差不多,他們都剛畢業一年多,運氣好的被尤銘聘用,然後又學了手藝,現在幾個人的工資都不低。

但是這次是……珠寶大會。

尤銘坐在辦公室裏:“嗯,不想去?”

秦珊他們直接傻了:“想、想去……”

能去那樣的場合,以後履歷就太漂亮了,國內哪家服裝設計公司進不去?

這才是給簡歷鑲金啊!

尤銘:“那就好,這個月月底去,月底之前多給你們兩天假,收拾一下,不要忘記東西。”

“鄭氏那邊的模特還沒挑好,可能要過去了才能設計制作,你們有信心嗎?”

鄭家現在還沒挑好合适的模特,不止挑一個,至少要挑三個,五六個也不算多。

要展示的珠寶當然也不止是一套。

衣服要符合模特的氣質,也要符合珠寶的風格,但又不能喧賓奪主,要像綠葉襯托紅花。

但這個綠葉也絕不能醜。

對于秦珊他們來說,這也是一個挑戰。

要在短時間內把設計稿畫出來 ,還要選擇布料裁衣修改,要兼顧美麗和質量,尤其是在一個高壓環境下,只要承受能力稍微弱一點就完了。

這是尤家出頭的好機會。

尤銘雖然安慰了尤爸爸,但他也知道,這是鄭家有心拉他們一把。

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尤銘的話落音,衆人都忍不住屏息。

在別人看來這或許是一件小事,不就是珠寶大會嗎?不就是一群人争奇鬥豔嗎?

不就是一些要價高昂但其實沒什麽用的珠寶嗎?

但對他們來說,只要做成了,可以吃一輩子。

名氣打出去了,以後的路就是順風順水。

這誘惑太大了。

“有信心!”秦珊大聲說。

他們就像被班主任開會的學生一樣大喊:“有信心!”

外面的人聽見裏面整齊劃一的聲音。

“怎麽了?這是要去軍訓?”

“不知道啊。”

秦珊他們很快就有了鄭家拿來的新一冊珠寶圖,全都是還沒有面世的樣式,有精巧可愛的,也有大方耀眼的,還有古樸大方和妖豔繁複的。

他們要先根據這些來挑選布料。

眼看着離月底越來越近,尤爸爸卻決定自己不去了。

“我不行,我緊張……”日子越近,尤爸爸就越害怕,他跟尤銘說,“你去吧,爸想起來就胃疼。”

尤媽媽在一邊嘲諷他:“沒出息。”

正好這段時間也沒什麽事,家裏的公司也需要人盯着,尤銘又不懂公司運作,就答應了:“好。”

尤爸爸松了口氣,要是兒子不願意去,那他就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上陣。

說緊張是假的,主要原因是——他不會英語啊!

就連普通話都帶着方言口音,帶個翻譯去倒是也行,但他覺得丢臉。

好歹他的目标也是要進軍國際,尤爸爸偷偷找了個英語老師,每天早上去租好的教室學習。

“東西都收拾好了?”江予安站在尤銘身邊。

尤銘把行李箱鎖好,轉頭說:“沒有很多東西。”

天氣熱,衣服也輕薄,帶四五套都不覺得占地方。

其它的東西可以去了當地再買,也就是牙刷電動刮胡刀之類的。

他出門的時候更喜歡輕裝上陣,東西帶多了有時候不僅沒用還麻煩。

江予安雙手把住尤銘的腰:“要不要我陪你去?”

尤銘擡頭直視江予安的雙眼,皺眉道:“你沒打算去?”

江予安一愣,然後失笑:“肯定去肯定去。”

“不去我不放心,要是有人欺負你怎麽辦?”江予安親吻尤銘的額頭。

尤銘搖頭說:“沒人會欺負我。”

江予安輕笑:“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

尤銘又搖頭:“沒人能欺負我。”

江予安看着尤銘的表情,他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有些克制不住的把尤銘推倒,解開了自己的衣領,不過是一個表情,一個眼神而已,都已經讓他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己了。

兩人糾纏了一個多小時,尤銘大汗淋漓,他的汗水快把床單都打濕了。

額角還有細密的汗珠,江予安似乎還想再來,被尤銘拒絕了。

“不行了。”尤銘說。

江予安笑道:“不能說不行。”

尤銘很認真地說:“腿疼。”

剛剛江予安讓他來了個大劈叉。

江予安一本正經:“那我幫你揉揉?”

尤銘看着他。

江予安只能說:“好吧,不來了。”

說完江予安就用了清潔咒,床鋪整潔一新。

尤銘緩了一會兒才去衛生間洗澡。

最近江予安對這件事的熱情高漲,以前雖然也很熱情,但現在比以前更厲害。

江予安現在雖然還是沒有體溫和心跳,但卻已經有脈搏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尤銘站在花灑下,嘴角勾出笑容。

走的那天兩家的父母都來送行了,他們坐的是鄭家的私人飛機,尤爸爸很羨慕。

“我都還沒坐過私人飛機呢。”尤爸爸立了個宏願,“以後我也要買私人飛機!”

尤媽媽在旁邊說:“好啊,你努力,我等着坐。”

江爸爸他們站在旁邊只是笑。

等尤銘他們走了,江爸爸才對尤爸爸說:“親家公,今天倒我家去坐坐?”

尤爸爸點頭:“好啊。”

等到了江家,江媽媽去廚房準備水果,江爸爸對尤爸爸他們說:“你們不用擔心,這次小銘出去,我們家予安會陪着他。”

尤爸爸客氣道:“不擔心不擔心。”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予安?”

江爸爸含笑點頭。

尤爸爸這才想起,江家那個早逝的孩子,那個和自己兒子結冥婚的孩子,似乎……就叫江予安?

剛剛站在他兒子身邊的男人長什麽樣?他怎麽忽然不記得了?

眼睛是小是大?鼻子是高是矮?和遺照上的江予安有幾分相似?

尤爸爸:“你……說笑的吧?”

江爸爸搖頭:“人你也看到了,剛剛就站在小銘身邊。”

尤爸爸和尤媽媽都傻了。

是親家瘋了嗎?

江爸爸沖他們笑了笑,知道自己要解釋很多,也要耗費很多時間。

但都是值得的。

這一年的珠寶大會訂在法國巴黎,法國是奢侈品的天堂。

有壯麗宏偉的建築以及數不清的名畫和雕塑,醇香的葡萄酒,精致美味的飲食。

街頭藝術家數以萬計,有滿是奢侈品店的蒙田大道。

下飛機的時候尤銘覺得法國的溫度竟然跟國內差不了多少,至少夜裏也不覺得太涼。

“氣溫在三十五度左右。”江予安在旁邊說,“法國的夏天不涼快。”

尤銘認同:“确實不太涼快。”

尤銘忽然問:“不是海洋性氣候嗎?應該不會超過三十度。”

江予安說:“是,但這是正常情況下,非正常情況越來越多。

“先去公寓吧。”鄭成才走出來。

他身體雖然虛弱,但是精神很好,這次出來沒帶陳敏,讓陳敏在家好好養胎。

尤銘看他也沒怎麽走動,精神不差,就沒有勸,只是每天給他把一次脈。

弄得鄭成才哭笑不得:“原來你還會中醫啊?”

尤銘搖頭:“不是中醫,是巫醫。”

鄭成才:“有區別嗎?”

尤銘解釋說:“中醫是從巫醫發展出來的,比巫醫更先進。”

鄭成才的表情都傻了,這是在貶自己嗎?

尤銘:“但巫醫劍走偏鋒,有些病中醫西醫治不了,巫醫可以。”

“各有長處,但如果是普通的病症,中醫和西醫更好,巫醫是有代價的。”

“并且代價不是是藥三分毒。”

鄭成才想起自己最開始下不了床的那七天,和現在依舊沒有力氣的身體,信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陳敏一樣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幾人上了商務車,後面還有幾輛,畢竟有不少工作人員。

模特有歐洲人和亞洲人,有男有女,他們坐的是單獨的一輛車。

“租的公寓,帶工作室。”鄭成才說,“之後還有得忙。”

尤銘點頭。

鄭成才把一整層的公寓都租了下來。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衆人也只是分好房間洗漱以後去休息,調整一下生物鐘,就是睡不着也要睡,免得之後幾天黑白颠倒,精神不濟。

夏令是中國比法國要快六個小時。

尤銘也睡不着,洗漱之後就只穿着一條四角褲坐在沙發上看書,屋裏開着空調,又開了加濕器,法國的夏天,又熱又幹。

尤銘的頭發還是濕的,也沒有吹,就這麽坐在沙發上。

他看得也不是方術,而是一本文學小說,他看了好一會兒,竟然沒看懂要講什麽。

尤銘合上書。

可能他在藝術方面真的沒什麽造詣吧?

他以前讀書,寫作文從來就沒拿過高分。

老師都說他寫的作文幹巴巴的沒有一點美感和可讀性,通篇的引經據典。

剛開始還覺得有意思,看到後面就完全是堆砌。

尤銘那時候還挺委屈的——老師說引用經典名人名句有利于分數。

尤銘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上學時候的事,現在想起來都是開心的事。

“傻笑什麽?”江予安揉了揉尤銘的頭,濕淋淋的頭發瞬間就幹了,“快睡覺吧。”

尤銘放下書躺到床上去,靠在江予安的臂彎裏:“睡不着。”

江予安輕笑:“那我給你講故事?”

尤銘:“好。”

江予安給尤銘講了好幾個民間故事。

尤銘聽完最後一個才睡着。

早上起來就要開始忙碌了。

模特都是臨走前最後三天才定好的。

秦珊他們早上随便吃了一點就開始給模特量身材。

“像是老裁縫。”鄭成才坐在一邊看着,手邊還擺着早餐,他自己請了中國的廚師過來,“國外的菜我都吃不慣。”

尤銘點頭:“我也不是很喜歡。”

秦珊他們給模特量完身材之後就要回去畫設計圖了。

男的西裝,女的長裙。

這是固定的基本款式,但具體設計成什麽樣,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正好今天有酒會,你們去不去?”鄭成才說,“參加這次珠寶大會的都會去。”

鄭成才說:“互相認識一下,聊聊天,看能不能套出對方今年參會的是哪種類型的珠寶,用的服裝是哪家公司的。”

大部分都會選 擇奢侈品高訂。

全手工打造的奢華禮服。

而且必定是世界聞名的高端服飾。

尤家在這些公司面前就是小孩,他們是巨人。

鄭成才笑道:“有些是老牌,脾氣就比別人大點。”

老牌看不起新貴是常事,更何況是國外了,國外的家族傳承更長久,上百年的也不少。

時間把心氣和脾氣都養大了。

就連鄭成才也不怎麽被他們看得起。

嘴上說着冠冕堂皇的話,看着他的眼神就充斥着鄙夷。

一個暴發戶而已,三代人罷了,只不過是亞洲市場人傻錢多才讓鄭家能參加這樣的大會。

鄭成才雖然在笑,可眼底全是黯然神色。

他年年都來,年年都沒有拿到第一,珠寶大會從來沒有第二第三,只有第一。

說是大會,更像是大賽。

從最開始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故作不在意。

鄭成才嘆了口氣。

他也想拿個第一啊,他也不貪心,一年,一年就可以了。

尤銘捧着碗喝粥,說:“我就不去了。”

鄭成才奇怪道:“我以為你會去。”

尤家想出頭不奇怪,不然也不會跟着自己一起過來。

去了酒會可能會遭人白眼,但還是能認識業內的大佬,憑這個,很多人哪怕不要臉都想去參加。

粥是青菜粥,大米粒粒分明,尤銘喜歡這樣的粥,更香,喝到嘴裏也不是糊的。

“去了又怎麽樣?”尤銘說,“只要能力在那裏,就不用擔心。”

尤銘沖他笑了笑:“而且我又不是受虐狂,明明知道會去受氣,為什麽要去?”

送上門讓別人看不起自己?

尤銘沒有這個愛好。

鄭成才一愣,也沒有勸,只是苦笑:“年輕人啊……”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後來經歷了挫折,才發現想掙錢就要把腰彎下去,把頭低下去。

姿态放得越低,是為了以後能爬得更高。

他看了眼尤銘,笑着搖了搖頭。

尤銘還年輕,年輕人總有很多犯錯的機會。

乘着承受能力強的時候多犯幾次錯反而更好。

想到這個,鄭成才也就不勸了。

當夜鄭成才還是去了,回來的時候天都還沒黑,他在酒會待了沒有一個小時就出來了,鄭成才上樓的時候尤銘正好要下去買點飲料和零食。

鄭成才的臉色泛青。

尤銘站在走道上看着鄭成才踏出電梯,這才伸手拉住鄭成才的手腕,眉頭緊皺:“氣急攻心?”

鄭成才艱難地擺了擺手,最後一絲力氣都沒了,向後一仰,幸好尤銘反應快接住了,不然就要摔下去。

助理在旁邊看的膽戰心驚,但他臉色也不太好。

尤銘和助理一起把鄭成才擡回他的房間。

尤銘看了眼助理:“怎麽了?氣成這樣?”

助理以為尤銘是在問自己,剛剛憋了一路的氣終于憋不住了。

“我們去了酒會。”

尤銘點頭:“我知道。”

助理氣得臉色漲紅:“他們、他們欣賞去年每一家優質的珠寶,沒有我們家的。”

助理氣得都要落淚了。

“太侮辱人了!”

無視和漠視,更勝于輕視和蔑視。

因為自始自終他們就不在別人的眼裏。

沒有言語侮辱和刺激,那些人高高在上,甚至不會給他們一個眼神。

尤銘不解地問:“為什麽?”

助理愣了愣。

尤銘繼續問:“都是做生意,都想掙錢,為什麽?”

助理苦笑了一聲:“我們這個行業沒有互相合作,只有互相競争,亞洲的高端市場幾乎都被我們家壟斷了,他們……”

尤銘說:“嫉妒而已,有什麽好生氣的。”

嫉妒到只能用這種辦法表示自己的不滿。

甚至不敢給鄭成才當面難堪。

尤銘:“我回房間拿一下我的背包。”

背包裏有成藥,其實更像涼茶,清心靜氣的。

他原本就是被鄭成才備着的。

一碗藥下肚,鄭成才這才醒過來。

他艱難地朝尤銘笑了笑:“以前我不會這麽容易被氣倒。”

尤銘:“是你最近身體虛弱。”

鄭成才躺下去。

是啊,是他身體虛弱,不是被那些人氣倒的。

那些人氣不倒他!

他是亞洲人又怎麽樣?他不是家族傳承又怎麽樣?

鄭成才握住尤銘的手:“要贏!沒有第二第三,只有第一!”

尤銘點頭:“我知道。”

“我們要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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