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尤銘靠着牆, 雙手環胸, 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三個妖怪。
他眼中無波無瀾, 雖然帶笑,卻讓人覺得冷漠異常。
不過轉瞬之間, 豹哥就撲了上去,他的雙手呈爪,臉上皮膚變化,臉和手臂都冒出了毛發, 牙齒外露,尖牙在夜裏泛着寒光。
尤銘不慌不忙, 口念咒語,手捏成訣。
“天師!”豹哥圓目凸出,臉部肌肉拉扯猙獰。
尤銘笑着看他,這樣的小妖怪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不能算是威脅了。
豹哥還沒有靠近,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壓在地上, 他背上似乎有千鈞之力,把他死死壓着, 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更別說擡頭了, 那力量還在繼續往下壓,豹哥狂吼着掙紮起來, 再這麽壓下去他一定會被壓成肉泥!
鴨舌帽和花襯衫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懼。
這是怎麽回事?尤銘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驅鬼天師嗎?
一個驅鬼天師……怎麽可能會對付他們這樣的妖怪?
尤銘擡起頭,不再看在地上掙紮的豹哥, 對站在不遠處的鴨舌帽和花襯衫說:“你們不上嗎?”
他朝鴨舌帽他們走去,信步游庭般輕松自在,好像是走在自己的後花園裏。
鴨舌帽看着趴在地上的豹哥,咬緊了牙,一條粗大的尾巴從身後探出來,那條尾巴布滿鱗片,粗壯有力,是他身上最強大的武器。
無論是當獸還是當人,這條尾巴讓他活到了現在。
和人類社會不同,野獸的世界從來都是勝者為王,弱肉強食。
能活到現在,活到修成人生,他們已經是動物界的佼佼者了。
“別去!”花襯衫大喊一聲。
但鴨舌帽已經沖着尤銘沖了過去,他幾乎快成了一道虛影,鴨舌帽一躍而起,在空中轉身,尾巴狠狠朝着尤銘甩去,只要尤銘能被甩中,內髒會全部損壞。
鴨舌帽把妖力都集中在尾巴上,這算是孤注一擲的一擊了。
他身後的花襯衫腳後退了一步,他只是跟着這兩只妖怪蹭點好處,可不準備死在這兒,他對他們也沒有什麽深刻感情,花襯衫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如果鴨舌帽的攻擊有效,他就跟着沖過去,如果無效——他也能盡早逃跑。
尤銘舉起手,那條尾巴攜帶着晚風,風馳電摯。
然而鴨舌帽預料中的擊中敵人的觸感并沒有到來。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鴨舌帽渾身一僵,他的尾巴被尤銘抓在了手裏,尤銘的手輕輕一揮——
“轟!”
鴨舌帽被甩在了牆壁上,砸出一個大坑,他吐出一口血,額頭的血流下來,跟嘴角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哪裏受傷更為嚴重。
豹哥還在地上掙紮,聽見動靜以後他的吼叫聲更加凄慘。
至于花襯衫,他迅速轉身準備逃跑。
然而還沒邁出步伐,尤銘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尤銘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變成原型,我就不打你。”
一秒的權衡利弊之後,花襯衫的衣物落在地上。
被尤銘抓着的從一個大男人變成了一只三瓣嘴紅眼睛的大白兔。
“草食跟着肉食?”尤銘有些奇怪,“你這兔子膽子還真大。”
大白兔可憐巴巴地看着尤銘,前肢貼在一起上下晃動,祈求尤銘放自己一馬。
尤銘提着它的耳朵走到鴨舌帽面前,鴨舌帽的內髒受傷,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是什麽?”尤銘把兔子提到耳邊。
兔子哆哆嗦嗦地說:“是蜥蜴。”
“蜥蜴用尾巴攻擊?”尤銘,“我看他沒用舌頭。”
尤銘看了兔子一眼。
兔子渾身一震,細小的水流淅淅瀝瀝地落到地上,斷斷續續,并不流暢。
尤銘嘆了口氣:“你前列腺可能有點問題,以後還是得吃藥治治。”
鴨舌帽捂着胸口,擡頭看着尤銘,雙眼帶着不可思議和絕望,他惡狠狠地說:“輸了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殺就殺!”
然後鴨舌帽看着眼還在掙紮的豹哥,他緊咬着唇,過了幾秒才說:“你把豹哥放開,你……不能侮辱他。”
尤銘在鴨舌帽面前半蹲下去。
兔子現在還在尿,它夾不住。
尤銘看着鴨舌帽,面無表情地說:“在你眼裏這就叫侮辱?”
鴨舌帽死死瞪着尤銘,看着尤銘的脖子,他忽然張嘴,長舌彈出,長舌鋒利如刀,迅如閃電。
尤銘的食指和中指并攏,輕輕一劃,鴨舌帽沒來得及把舌頭收回去,一條長舌如長蟲般在地上彈動,像是還有生命。
“我給了你機會。”尤銘看着鴨舌帽。
鴨舌帽面色慘白,嘴唇青烏,血不斷從嘴裏冒出來,尤銘伸手掐住他的下巴,鴨舌帽不能自控的張開嘴,尤銘輕念咒語,鴨舌帽的傷口就停止出血。
“沒給你切多少,你以後還是能說話,只是舌頭不能用來傷人了。”
鴨舌帽憤恨地看着尤銘。
尤銘又說:“聽說咬舌自盡的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舌頭或者血噎死的,放心,你死不了,不用謝。”
兔子被尤銘提着,一動不動地裝死。
比起鴨舌帽和豹哥,它既沒被壓,也沒失去自己的舌頭,兔子十分慶幸自己在第一時間變成了原型。
雖然漏尿有點丢臉,但總比沒命來得強。
尤銘又提着兔子走到豹哥面前,他抓着豹哥的頭發,讓豹哥仰頭看着自己。
“你不攻擊我,我就給你解開。”尤銘說,“同意就眨一下眼睛。”
豹哥瞪圓了眼睛沒眨。
尤銘看着他:“行吧。”
“下輩子投個好胎。”
尤銘收回了手,正要掐訣,豹哥面露驚恐,瘋狂眨眼。
尤銘:“早這樣就不好了?”
尤銘放開了轄制住豹哥的力量,豹哥跟尤銘的距離很近,壓制他的力量一消失,他就再次朝着尤銘撲過去,雙眼中只有尤銘的脖子。
現在豹哥已經不想知道血珠在哪兒了。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要殺了這個人類!
這個人竟然敢割掉自己小弟的舌頭!
只可惜豹哥還沒撲上去又被壓下,只是這一次他就沒有上次的運氣好了,那股力量直接壓斷了他的雙腿。
劇烈的疼痛讓豹哥化成了原形,他再沒有多餘的力氣維持人形了。
鴨舌帽也一樣。
于是這三只小動物被尤銘提進了工廠。
尤爺爺他們還在牆角縮着,看到尤銘進來的時候他們一邊憤恨的看着尤銘,一邊拼命發出聲音求救。
尤銘一點也不溫柔的把兔子,花豹和蜥蜴丢在地上,看也不看角落裏的尤爺爺他們。
兔子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他也不敢逃,站在地上瑟瑟發抖,心裏十分後悔自己來湊這個熱鬧,作為一只弱小的兔子,他還是該在山上好好吃他的草,幹嘛要跟着豹哥他們一起來送兔頭?
“你們是怎麽知道血珠在我手裏的?”尤銘盤腿坐在報紙上。
兔子小聲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豹哥他們來的。”
花豹在地上趴在,他體型不大,在花豹裏算是體型很小的,他惡狠狠地說:“你要殺就殺,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尤銘:“喜歡看水浒?”
花豹偏過了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兔子膽戰心驚地勸道:“豹哥,你就說吧,我、我不想死。”
花豹吼道:“你還算是妖怪嗎?!”
兔子眼睛本來就是紅的,現在更紅了,跟哭過一樣,可憐極了:“豹哥……我還沒娶媳婦。”
花豹:“你那小唧唧,三秒男,娶媳婦讓她守活寡嗎?”
兔子被花豹侮辱也急了:“你能侮辱我,不能侮辱我的雄性能力!”
說着兔子就跳到花豹的悲傷,用自己的大門牙去咬花豹。
可惜花豹皮糙肉厚,不痛不癢。
蜥蜴陰恻恻地看着兔子,如果不是他受了傷,兔子敢這麽冒犯豹哥,他早就把兔子用舌頭卷住吞了。
尤銘抓着蜥蜴的尾巴把蜥蜴提起來,在空中甩了甩,豹哥的眼睛跟着蜥蜴晃動,晃久了豹哥有點暈。
“你不說,我就把它摔死。”尤銘沒什麽表情,語氣中也沒有任何情緒。
可是在豹哥眼裏,此時的尤銘就是魔鬼,還是最喪心病狂的魔鬼。
蜥蜴喊道:“豹哥!別管我!”
豹哥嘶啞着嗓音:“我本來就沒想着要管你!”
蜥蜴的眼膜包裹住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淚來。
豹哥:“你別哭啊!”
蜥蜴:“沒哭!”
豹哥擡頭說:“下輩子,你還當我小弟。”
蜥蜴也看着豹哥:“下輩子我當豹子,你當蜥蜴。”
豹哥:“我最後悔的就是以前沒有督促你好好修煉。”
蜥蜴:“要是沒有你罩着,我早就死了,根本沒有修煉成人的機會。”
“小蜥!”豹哥吼道。
蜥蜴也喊:“豹哥!”
兩只小動物目光膠着,視線交纏在一起,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絕望。
蜥蜴凄涼道:“豹哥,下輩子見。”
花豹雙目通紅,也從眼角滑落一滴淚,嘴角顫抖,輕聲說:“下輩子再見。”
說完後蜥蜴和花豹一起閉上了眼睛,等着尤銘動手。
然而他們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
尤銘嘆了口氣:“你們不僅愛看水浒,還愛看韓劇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兔子:淅淅瀝瀝漏尿。
尤銘:“尿頻尿急尿不盡,前列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