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酒店和門票都是預定好的, 一到車站,本來計劃好的逛街就沒幾個人願意去了, 林曉雪幾個暈得七葷八素, 恨不得黏在酒店的床上。

蘇妙看着一臉期盼的蘇魄, 只好頂着大太陽帶他出去,幸虧運氣好,旁邊就是一個開着空調的大商場。

第二天一群人精神氣養足,便興致勃勃地朝着星空游樂場進發。

星空游樂場規模宏大,占地廣闊,全國範圍內也只開了三家, 其中興市因為其獨特的歷史優勢,還單獨開辟了一個大型的古墓游樂場,這在全國範圍內都是史無前例的。

星空游樂場一共分成三部分, 水上樂園, 夢幻世界和古墓游樂場。

因為天氣炎熱,水上樂園尤其受歡迎,其次就是一部分建在地上,另一部分隐藏在地下的古墓游樂場。

蘇妙她們此次的目的就是古墓游樂場。

取票進去之後,裏面空蕩蕩的幾乎沒什麽人, 地面上被裝飾成墓葬風格的旋轉木馬和海盜船暴露在濃烈的陽光下, 只有寥寥幾群人在上面玩耍。

蘇妙一群人頂着烈日找到入口到了地下, 才覺得呼吸一松, 一陣清涼的氣息襲來。

底下的光線有些昏暗, 許是為了迎合游樂園的主題, 燈光都是昏黃的,還用木制的糊紙燈籠罩起來,角檐上垂着紅色的穗子,氣氛詭異。

這裏應該有中央空調,一下來涼爽就将身上的燥熱驅散,人群裏不時發出舒服的喟嘆聲。

“陰氣好重啊。”蘇妙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徐明陽白了她一眼,“古墓游樂園陰氣能不重嗎?這裏跟你平時的神棍表現倒是契合。”

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放眼望去,廣闊的土石地面上鋪着許多棺材,有石棺,木棺,還有一些仿玉石棺。遠遠的一角有個碰碰車的項目,車子都是棺材的形狀,最中央是個面積巨大的旋轉木馬,取代木馬的是一頂頂紅色轎子,地面有紅色綠色的燈光打出來,詭異無比。

混雜在這些項目中間的有許多人,幾乎每個項目前面都排起了長長的隊。

周羽航到底小孩子玩心重,跟徐明陽幾人一頭紮進去不見了。

蘇妙還沒喊住他們就找不見人,回頭一看,自己身邊只剩下鄒青和蘇魄。

鄒青背着書包,望着人群有些躍躍欲試,卻始終跟在蘇妙旁邊,不離寸步。蘇魄皺了皺鼻子,小手扯住蘇妙,“姐姐,我不喜歡這裏……”

而蘇妙,只看見一團團黑氣萦繞在這裏。

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畢竟這裏的主題是古墓,指不定是主辦方故意營造的氛圍。可當她得知鄒青看不到這些黑氣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閉上眼,精神力徹底地蔓延出去,很快,地底那些陰暗的燈光消失了,昏暗詭異的色彩消失了,出現在她腦海裏的一切,全都變成了灰色。

此時的人群比之剛才密集了幾乎一倍,但蘇妙注意到,其中有些人似乎是煙霧狀的。

不是似乎,那些就是鬼魂!

就在她精神力放出去的那一刻,原本蟄伏在人群中的鬼魂瞬間躁動起來,有的甚至化成一道道煙霧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內亂沖亂撞,最後鑽進棺材裏。

這些鬼還沒殺過人,力量沒有特別強大,但它們的怨氣很重,陰氣滲入游玩的人群中,有些人臉上已經泛起常人看不見的青色。

蘇妙猛地一下抓緊鄒青,精神力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林曉雪幾人,并從外面調動一部分元氣進來,化成驅邪符打入幾人體內。

不夠,太少了,這裏的煞氣濃重得充斥了整個空間,外面的元氣幾乎都無法進來。

就算把她體內的元氣全轉化成符篆也不夠。

蘇魄喃喃了一句:“好多鬼啊……”

旁邊一個經過的中年男人哈哈笑了一聲,順便捏了捏他的小臉,“不用怕,那些都是假的!”

“怎麽好像越來越冷了……”有人從旁邊走過,披上了外套,“這兒的空調可真給力,值回票價了。”

那些鬼似乎是看到她沒有辦法了,又猖狂地從棺材裏蹿了出來,呼嘯着鑽入人群,昏黃的燈光噼裏啪啦,因為磁場的影響而閃爍不停。

而游玩的人群卻毫無所覺,他們以為那是主辦方為了契合游樂園主題營造的特效。

這麽冷了,鄒青卻感覺到蘇妙抓住她的手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疑惑地問:“妙妙,怎麽了……”

“你先出去。”蘇妙推了鄒青一把,鄒青搞不明白她在幹什麽,但看着蘇妙面無表情的臉,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出去後給曉雪他們打電話,就說你腳崴了,讓他們上去陪你去醫院。”

“啊?”鄒青搞不明白她無厘頭的要求,但蘇魄扯了扯她的衣角,跟他一對視,看着他澄澈的目光,立馬軟化了下來,“好的,我立刻上去!”

她離開後,蘇妙瞧一眼蘇魄,蘇魄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指了指人群,無辜道:“這麽多人呢……”

這麽多人,總不能讓蘇魄一個一個都迷惑上去。

蘇妙拍了拍腦仁兒,再一擡頭,看到了頂層的中央空調。

游樂園裏人頭攢動,一個男人臉上有些倦意。昏暗的光線下,有只女鬼頂着慘白的面龐從背後趴在了男人肩頭,瞳孔詭異地朝他臉上看着,嘴上裂開陰森的笑,下一瞬胳膊繞上他的脖子,纏了幾圈。

男人正覺得渾身冰涼喉間窒息,頭頂忽然閃起了電光和火花,随着人群驚呼跑開,最上面的一塊空調系統不到一分鐘後轟然墜地。

那只鬼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胳膊從他脖子上放開了,一愣神男人已經吓得跑了出去。

在封閉的地下空間裏,這種電器墜落帶來的恐懼感要甚于往常幾倍,人群開始朝着各個出口四散開,眨眼間,古墓游樂園的中心瞬間只剩下了一群孤零零的鬼。

然而有些還是沒來得及逃脫,蘇妙看見在人群的驚呼聲中,有幾個人眼球凸起軟倒在地上,而殺死他們的那幾只鬼身上的怨氣像潰壩的洪水一樣,徹底止不住了。

厲鬼徹底在空氣中顯形,人群的尖叫聲更加刺耳,有些人回頭一看,吓得暈死在地上,而眨眼的時間,那些厲鬼又殺了幾個人!

蘇妙屏住呼吸,手指迅速翻轉起來,“……三昧真火,速降朱陵……燒鬼滅形,急急如律令!”

一輪燃燒着火焰的八卦圖迅速在空氣中形成,觸碰到火焰的小鬼凄厲地尖叫着化成煙霧,那些厲鬼卻只是被重擊在地上,形體沒有散。

神色猙獰着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體內的元氣被迅速抽空,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蘇妙看着又跑出去不少的人群,從自己背包裏抓出了一捧符篆。

厲鬼數量多,一張奔雷符也奈何不了,更別說還有這麽多小鬼,全抛出去只怕也救不了一半人,可現在也別無他法了。她正準備把符篆不要錢的往外撒時,一個東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是那枚神秘的令牌。

蘇妙把它迅速撿起來,正準備塞回背包,卻感覺手上一沉,黝黑背景上的令字忽然發出了光芒,帶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籠罩了整個地下空間。

令牌幾乎變成了一個漩渦,黑色的煞氣像湍急的流水一樣彙聚過來,伴随着尖利的哀嚎聲片刻時間就流進了令牌。

那幾只厲鬼也在身形扭曲中被吸進了令牌。

不過一盞茶時間,煞氣被吸了個幹幹淨淨,中央空調也被破壞了,冰涼的氣息漸漸消散,剛才還黑霧籠罩的古墓游樂園瞬間燥熱起來。

蘇妙冒了一頭的汗,趕緊混在人群裏出去了。

這件事迅速上了新聞頭條,在各大商場各個家庭的電視裏輪番滾動播出。

“真的有鬼,我看見那些鬼了!他們還殺了人,不信你們可以去驗屍!”這是一個驚恐到幾乎精神失常的游客。

“現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希望大家不要傳播謠言,不要造成恐慌情緒,我們現在正在努力還原現場真相,但是由于某種不可抗力,現場的監控已經損毀。但大家放心,我們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是游樂園推出來背鍋的負責人。

林曉雪幾個正紮在酒店裏一起看新聞,作為這件事的親身經歷者,他們比其他人更能感受到這件事給他們帶來的壓迫感。

雖然傷亡人數不多,但如果不是鄒青當時忽然戲弄他們,他們真有可能成為其中的某個倒黴鬼。

林曉雪有些後悔,剛被鄒青叫出來時她還覺得鄒青掃興,故意不想讓他們好好玩,跟她發了一通脾氣,現在卻只想抱着她大喊救命恩人姑奶奶。

鄒青卻看了一眼蘇妙,把嘴閉得嚴嚴實實。

蘇妙真的好厲害啊。

新聞開始新的一輪播放,逃離現場人潮的哄鬧聲一瞬過去,與古墓游樂場殘頹而破敗的現場形成了鮮明對比,更能讓人感受到心底的震撼。

用同樣眼神望着蘇妙的還有周羽航。

驀地兩人一對視,便知道雙方都知道了這個秘密。

周羽航癟了癟嘴。

經歷過這麽一場危險後,幾人玩鬧的心思也歇了下來。林曉雪時時盼着去青銘寺拜佛,好去去身上的晦氣。

徐明陽雖然一向标榜自己是個唯物主義者,經過這件事也忍不住渾身發冷,不再多話。

周羽航對此不屑一顧,在他看來,拜什麽都不如拜蘇妙來的有用。

青銘寺建寺兩千年,聞名世界,蘇妙幾個到時,發現這裏除了華夏游客,還有許多其他國家的朝拜者。

出于對神佛的敬畏,林曉雪沒再不叽叽喳喳,神色莊重地踏進了青銘寺,還掏光零花錢買了幾炷香。

蘇妙不拜佛,但也不輕視。

千年前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師父曾經帶着她來過這裏。

師父說,這世上研究道的人很多,但大抵繞不過規則,不管是苗疆的巫蠱,還是東瀛的陰陽術,只要他想學,就沒有研究不透的。

可佛家心法不一樣,能參透‘禪’的人,似乎天生就被打上了印記,他們生來就是為佛而生的。

師父經常帶她去見一個和尚,師父不懂對方的禪,對方不懂師父的道,可兩人卻聊得樂此不疲,時常忘了時間。小蘇妙那時也是個心氣兒高的孩子,很看不得師父對人這般另眼相待,心想那禿頭驢慣會故弄玄虛,想必沒什麽真本事。

可有一次,和尚度化鬼魂時,她卻看到那只尖聲咆哮着的厲鬼身上的怨氣漸漸沖淡,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

那一幕對她無疑是巨大的沖擊。

思緒從過往抽離回來,蘇妙愣了愣,看着穿着現代時裝穿梭的人群,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青銘寺還是青銘寺,她的天門派卻已經像當年的師父一樣不知所蹤了。

寺裏依舊籠罩着濃郁的元氣,蘇魄牽着她的手走在寺院裏,臉上挂着淡淡的笑,他扯了扯蘇妙的衣角,“姐姐,我喜歡這裏。”

“……呃,那就多逛逛。”蘇妙回過神,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歡喜,“還真是難得見你這麽高興呢。”

蘇魄的眸子彎成了月牙。

幾人很快就到了最大的廟堂裏,表情威嚴又慈悲的大佛俯視着世人,前面蒲團上跪着的人都是他的信徒。

蘇妙不信佛,所以沒有拜,剩下的人都去前面意思了意思。

從門口出來,外面擺着一個算命的攤子,來往僧人對其視而不見,想來是本院僧人自己擺的攤位。

剛才進來的時候這裏沒有人,所以幾人沒有在意,拜佛的這一會兒功夫,一個年輕的青衣和尚立在了這裏,看時間似乎是剛吃完飯回來,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林曉雪立馬跑過去要抽簽算命。

和尚耷拉着眼,似乎對這個顧客不太感興趣,把簽筒遞給她便撒手了。

竹簽唰唰晃動着,和尚百無聊賴一瞥,目光無意中從蘇魄身上掃過,又重新回到他身上定了定。

再然後,順着他的小手,到了蘇妙身上,又定了定。

林曉雪正一臉嚴肅搖着簽,猝不及防手裏一輕,簽筒不知怎麽就到了和尚手裏,而那和尚不複剛才的漫不經心,将簽筒遞給了蘇妙,“免費算命不收錢。”

蘇妙看了眼簽筒,沖他笑了笑,“我的命你算不了。”

和尚不信邪,“施主不妨試試。”

蘇妙無奈,随便撿了根出來遞給他,果然見和尚的眉頭越皺越緊。

林曉雪搞不明白他在唱哪一出,噘着嘴拍了拍桌子,“怎麽回事,我的還沒算呢!妙妙的你不會真算不出來吧?”

和尚不理她,怪異地看了一眼蘇妙,又把簽筒遞給蘇魄,“小施主也來試試。”

蘇魄見蘇妙點頭,便也抽出來一根遞給和尚,和尚接過來看了,忽然震驚地望着蘇魄,嘴唇打顫指着他幾乎說不出話。

他的反應實在有些怪異,蘇妙忍不住問他:“你算出什麽了?”

“哎呀呀!”他拍了一下大腿,臉上又是驚喜又是驚悚,仿佛不敢置信,好一會兒才開口,指着蘇魄道:“這位小施主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蘇妙挑了挑眉,盯着他沒吭聲。

他看了一眼蘇魄牽着的手,這才一拍腦袋:“這位施主,您也可以過來。”

剩下幾個人一頭霧水,蘇妙略一思索,道:“那你們先逛着,出來之後我給你們打電話。”

蘇魄的由來至今是個謎,她也算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要是在這兒能得到一些線索,那再好不過了。

被幾人一頓叮囑,蘇妙胡亂應了應,随着青衣和尚往青銘寺後面去。

後面就脫離了旅游區,幾間寬敞的禪房并排挨着,前面栽了幾片小竹子。和尚領着他們到了最中間一處,敲開了門。

和尚自己先進去了,蘇妙耳力好,隔着牆就能聽見他在裏面嘀嘀咕咕,“一個女孩兒,算不出她命相,另一個小孩兒,才五六歲的樣子,算出的結果不知該怎麽跟您講,您自己看看……”

過一會兒他出來,恭敬地請蘇妙兩人進去。

屋子最裏的榻上一個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正打着座,見他們進來了,臉上現出慈祥的笑,請他們坐下。

蘇妙領着蘇魄在另一側坐下了,沒有開口,端起桌上剛斟的茶抿了一口。

老和尚呵呵笑了笑,開口道:“這孩子跟我佛門有緣。”

屋裏就四個人,孩子指的自然是蘇魄了。

蘇妙神色未變,将手裏的茶盞放下,老和尚開始自我介紹:“貧僧彌樂,青銘寺上一代的住持,如今已經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專心修佛。”

“青銘寺的名聲響徹海外,可有些事施主大約不熟悉。千年前,青銘寺有個前輩法號釋安,他天資聰穎,佛法高超,這麽多年了,無人能出其左右。外人不知道,可據寺裏的記錄,足足四百年後他才圓寂,留下舍利子庇佑青銘寺,供後人瞻仰。”

蘇妙聽到那個名字,表情僵了僵。

釋安,釋安……那不是師父的好友嗎?四百年,亂世中兩個朝代,對某些人來說已經接近于長生了吧。

彌樂的聲音還在繼續,“……可五十年前,那枚舍利子丢了。”

“丢了?”她下意識問,“怎麽回事?”

彌樂搖頭苦笑,“亂世啊,我要是多些防備,也不至于弄丢。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可始終沒有下落,沒想到……”

“釋安前輩的舍利在這位小施主身上。”

他的目光轉向蘇魄,蘇魄眨了眨眼,目光柔和而純淨。

“小施主跟釋安前輩有緣,我想請他留在青銘寺。”

蘇妙不去看蘇魄,心裏忽然煩躁起來,唇角弧度譏诮道:“你想?你想也得問別人樂不樂意,留在寺裏不就是剃頭做和尚?你怎麽不問他的意見?怎麽不問他家人的意見?”

彌樂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一切,“小施主不在現世,肉身已經跟舍利融合,沒有家人。何況……我看他很喜歡這裏。”

蘇魄沒有回應,他這麽聰慧,這些話都能聽懂的。

蘇妙的心頭忽然湧上一團火,松開了蘇魄一直牽着她的手。

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千年前師父為了修道抛下她一個人消失的幹幹淨淨,十五年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他卻沒給她留下哪怕半句話,直到她閉關前也沒再見過他。

現在呢,她親自養了一年的蘇魄也要離開她了!

蘇妙咬了咬牙,難得情緒有些失控,冷冰冰道:“……你要是想待在這兒,就待着吧,反正你喜歡,做個和尚挺好的。”

“姐姐……”蘇魄的聲音怯生生的。

蘇妙不理他,轉身就要下榻離開,被蘇魄的小手拉住了衣角,“姐姐是我的家人。”

“這裏很好,可是我不願意留在這兒。”

蘇妙抿了抿唇,瞧了一眼彌樂,抓住他的手,“那就跟我回去。”

彌樂微微嘆息着搖了搖頭,目光仍是慈悲的,“舍利子是青銘寺的聖物,在我手上丢了,我就有責任将其尋回,還請施主多加考慮。”

這話聽着倒像是威脅,蘇妙眯了眯眼,問蘇魄:“再說一遍,你真的要跟我離開?”

蘇魄點了點頭,目光真摯。

蘇妙二話不說牽着他要出去。

彌樂低下了頭,輕輕嘆氣。

身周漸漸聚起金光,經文的呢喃聲如雷般在耳邊響起,一個金鐘形的物什在她身邊漸漸形成,看陣勢彌樂竟然是想把她困在這裏!

蘇妙唇角不快地抿了抿,金鐘霎時破碎成無數小裂片,在虛空中斑駁消失。

“我見釋安的時候,你怕是還不知道在哪條輪回道上走着。”蘇妙努力控制着想掀他房子的沖動,“老禿驢,你也有點出息,青銘寺人才濟濟,幹什麽盯着先人的舍利子?!”

說完她便牽着蘇魄甩門出去了。

青衣和尚看愣了,問彌樂:“師父,她說的話什麽意思?”

彌樂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玄門凋敝,佛法失傳,這世道早就變了,釋安那樣的前輩,又能出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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