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趙傳秋氣沖沖地往回走, 到了自家樓底下, 幾個女人正在坐着閑聊。

她心裏窩着火,倒豆子似的把剛才的事添油加醋說出來:“……我就問了問用不用我幫忙,你們是沒看見吶, 我那妹妹臉臭的, 以為我盯着她錢包一樣,還指使着她閨女咒我!”

“能偷偷藏那麽多錢不定心機多深呢, 你可別去貼人家冷屁股了, 指不定這些‘有錢人’早就開始瞧你笑話了!”有人附和她。

趙傳秋被這句有錢人刺激到了, 正生着氣,有個女人笑道:“不就是錢的事兒嘛, 現在賺錢多容易,你們知道原始股嗎?”

幾個婦女搖了搖頭,有個遲疑着說:“我聽我兒子說過, 好像挺賺錢的是吧?”

那女人點了點頭,得意道:“那可不, 我有個親戚的公司要上市了, 我提前投了點錢, 他給了我一部分股份, 等上市之後我就賺大發了。”

這女人是小區的租戶,據她說在附近的大廈上班,整日穿金戴銀, 各種名牌加身, 住了幾個月了, 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有人聽完就心動了,“那小鄭啊,你親戚還需要投資嗎?我家裏還有點閑錢,放着也沒什麽用……”

“原始股穩賺不賠的挺值錢呢,再說外人也靠不住啊!”

奈何她剛才說的太誘人,一堆人已經問了起來,她只好無奈地答應:“好好好,那我回頭再問問他,要是需要就先緊着您幾位……不過一兩百的就算了,他公司也不差這點錢。”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高二期末考,蘇妙發現鄒青最近心情不好,整日把自己埋在題海裏,學習卻沒什麽進度。

自上次一起去過拍賣會後,鄒青好像大膽了一點,時常來找她請教學習上的問題,還會約她和林曉雪出去喝奶茶。

鄒青煩躁的正是期末考試。

她是下了決心要進火箭班的,否則被分到普通班她肯定會跟這個班的大多數人再呆在一起。可上次牛菲菲出事後,班裏又有了對她新的攻擊,說就是因為她牛菲菲才會心不在焉走在馬路上被撞。

一旦攻擊過一個人,就會認為她什麽都是錯的,鄒青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可越是臨近期末考試,鄒青越煩躁。她擔心自己發揮不好,再跟這些敵視她的人分到一個班,怕整個高三都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中度過,影響自己心态,怕高考落榜,再沒機會翻身……

成績排行榜前面的那些人簡直像一座座大山,太難突破了,最近一次她的名次竟然掉到了九十八,這讓她更加害怕。

蘇妙給她講完一道數學題之後,讓她自己做一遍,等到她第二次做錯的時候,拿筆在桌子上敲了敲,引起她的注意。

“鄒青,還有不到一星期就考試了,你狀态不對。”

因為是在蘇妙班裏坐着,氣氛沒有那麽壓抑,鄒青搖了搖頭,趴在桌子上,“我就是害怕,越想越怕,越怕越集中不了精神,然後名次往下掉,我控制不了……”

“天吶……”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總感覺裏面是不是墜了瘤,腦仁兒生疼。

她這種狀态光是嘴上安慰兩句也起不了什麽作用,蘇妙拿着她畫滿叉的數學卷子,不忍卒視。想了一會兒又道:“明天你來找我,我送你個東西。”

鄒青把頭埋在桌子上,沉重地唔了一聲。

第二天拿到蘇妙給的東西時,她好奇地用手指摩挲着,問:“這是什麽?”

那是一個寶塔形狀的小擺件,材質像是水晶的,透明純淨。蘇妙閑着無聊,把寶塔刻的有些憨态,可愛極了。

“文昌塔。”蘇妙遞給她,“你不是集中不了精神麽,這東西能幫幫你,讓人頭腦清明。”

“文昌塔?”鄒青拿起擺件,饒有興致盯着瞧,“蘇妙,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東西,還挺玄乎的。”

見蘇妙笑而不語,她搖了搖頭,把奇怪的想法從自己腦子裏丢出去,然後說:“那就借你吉言了。”

同樣的文昌塔蘇妙一共雕了三個,用的都是能量最為純粹穩定的白水晶,也是最适合用來做文昌塔的材質。

其它兩個蘇妙送給了林曉雪和徐明陽。

林曉雪覺得好看二話沒說就收起來,徐明陽念叨了她一句神棍,也塞進了書包裏。

東西送出去任務就達成了,蘇妙不管他們什麽想法,叮囑道:“放學我去你們家裏擺上文昌位,這東西到高考之前都不要亂動,以後想繼續用也可以,對你們學習有好處。”

林曉雪和徐明陽沒放在心上,他們的随意得很,總覺得以自己的水平能考上三本就不錯了,對學習總是抱着無所謂的态度。

接下來幾天,鄒青覺得自己腦子通暢不少,學習的時候不大容易受到外界的幹擾了,聽蘇妙講題也不會被莫名其妙的想法影響,只要在自己的知識儲備之內,不管什麽題型,很快就能聽懂。

不過她沒有奇怪,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自然了。

閑着沒事的時候她也會盯着文昌塔出神,可她沒往別的地方想。

蘇妙才多大啊,跟她一樣的年齡,短時間內成績又提高的那麽快,以前身上還有病,哪有時間學習這些玄乎的東西。

想想就不可能。

接下來的幾次測驗中,不出預料的,鄒青接連達到自己的目标八十名,有一次還超常發揮考到了五十六名的好成績。

林曉雪兩個本來對學習毫不上心的,見她這麽努力,看着自己可憐巴巴的排名也憋屈起來,臨考試前幾天開始悶頭學習了。

對此,蘇妙是欣慰的。

林曉雪和徐明陽雖然面相好,是好人,但他們今後的人生路未免太平凡無奇了些。四積陰德五讀書不是一句空話,要是好好讀書,今後的氣運會不一樣的。

在不停的刷題考試中,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尤其快,轉眼間期末考試就到了。

接連兩天密集的考試後,蘇妙走出考場,看見鄒青如釋重負地從隔壁走出來,臉上沒有一點懊悔。

過了會兒林曉雪蹦跶着回來,連着跟蘇妙幾個對了好幾道題的答案,興奮道:“我竟然都對了诶!不會的我就空着了,蘇妙,你真是個吉星!”

“也得你自己肯學呀。”

幾人笑笑,約了暑假出來聚餐,便背着東西各回各家了。

天門事務所的生意依舊冷淡,除了周興懷偶爾會推薦人來買幾張符篆外,基本沒什麽上門生意。

天地之間有平衡,鬼怪作亂終究還是少數。

時間一天天過去,蘇妙等着茅志行的消息,驀地接到了周興懷的電話。

“……上次的那個茅志行跑了,沒有跟公司遞辭職信,過了好些天找不見人,調查後才發現他賬戶上多了一百萬。”

啧,這是被對方策反了,指不定在看不見的地方,還又幫人家犯下一樁案子。

上次蘇妙也看出來茅志行是個貪財的面相,可沒想到他這麽不要命,或者是蠢。

她沒放在心上,整日在店裏琢磨那塊烏漆墨黑的神秘令牌,順便在天門事務所陪蘇魄。

蘇魄小腦瓜子聰明的緊,學習能力很強,最近益發不願意看沒有邏輯的啓蒙動畫片了,總是抱一個番茄端端正正坐着看紀錄片,看得津津有味。

蘇妙在門前立了個尺子,讓他站着量了量,發現他身高還是沒變。

看着蘇魄小鹿般純淨的眸子,蘇妙問:“魄魄,想不想去上學?”

蘇魄在電視裏看過學校,裏面有很多跟他一樣的小朋友,他的眼睛亮了亮,歡快地點了點頭。

蘇妙摸了摸他的腦袋,掏出手機給周興懷打電話。

辦戶口入學籍對周興懷來說不是什麽困難的事,他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下來,轉而又提起另一件事,“我有個生意夥伴鄭啓明,最近出了點事,我跟他提過您,他很感興趣,您看能不能過去瞧瞧?”

“周先生說笑了,我是個做生意的,生意上門哪有不做的道理。”蘇妙笑笑,“最近我一直挺閑的,您讓他直接聯系我吧,還是文彙街天門事務所。”

周興懷連忙應下,挂了電話。

到下午的時候,店外面來了一輛黑色轎車,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進了店。

見店裏只有蘇妙一個人,他顯然有些驚訝,問了句:“請問蘇大師在嗎?”

蘇妙擱下手裏的紙筆,擡頭道:“我就是。”

她的手邊放着一些淩亂的符紙,有些剛畫完,還沒有幹透。助理愣了一下,将自己的來意說明了。

“那就走吧,先去看看具體情況。”

因為是老板吩咐要請的人,助理沒敢質疑,請她上車便發動了車子回去。

在車上的時候,蘇妙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戶人家的主人叫鄭啓明,半個月之前忽然疾病纏身,醫院裏檢查不出什麽情況。原本家人還想把他送到國外治療,可他拒絕了,整日神色恍惚,半夜裏還會驚聲尖叫有鬼。

據說那只鬼是個女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助理的神色有些隐秘,猶豫着對蘇妙道:“具體情況我不太了解,不過鄭總平時有個毛病,愛拈花惹草,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系……”

即将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蘇妙遠遠看見對面有一輛車也正往這個方向過來,等她下了車,那輛車也剛好停下。

張千凝從車裏下來,身後跟了兩個人,她冷淡的臉上眉毛一挑,看着蘇妙道:“好巧啊。”

蘇妙沒理會她,斜眼看助理,問:“怎麽回事?”

助理見她明顯不豫,神色有些尴尬,“蘇大師,鄭總出事兒圈子裏都有耳聞,這位大師聽說後主動要過來看看,鄭總想着反正都是看,人多指不定更好解決問題,就把她一塊請來了……”

“不過您放心,鄭總給的報酬十分優厚,只要有真本事就不會虧待您的!”

合着來趨個邪還得跟別人打擂臺啊。

“有沒有真本事不勞別人評價。”蘇妙本來想走,瞥一眼張千凝,忽然改了主意,“不過人命大如天,還是先進去看看。”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張千凝自然看出她的不樂意,輕蔑哼了一聲,随着助理進了鄭家大門,“不過憑着個偏門陣法糊弄了我一把,還真把自己當大仙了。”

要說這捉鬼驅邪,她張家再不濟,也比一般散戶要強得多。

何況那散戶竟然還猖狂得很,開了個什麽盜版的天門事務所,真是當他們天門派沒人了……不對,現在該叫天門三道。

蘇妙知她肚裏腹诽,聽見這話也沒動怒,難得忍住自己脾氣。

一路到鄭啓明卧室,他正神色驚懼地躺在床上,肥臉上擠着一雙綠豆眼,滴溜溜從被子縫裏往外亂瞅。

看到張千凝進來的時候,他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鬼啊!鬼……出去!出去!”

助理忙跟張千凝解釋,“據說那女鬼白裙長發,鄭總現在看到白衣服長頭發的女人就害怕……”

張千凝臉色一黑,嫌棄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鄭啓明,望了眼蘇妙。

蘇妙做個請的動作,“既然張小姐自動請纓,我也不好意思奪你飯碗。這鬼我不收,您先請。”

說什麽客氣話,分明就是沒這個本事,她懂陣法,捉鬼卻不一定能行。張千凝神色倨傲,示意身後兩個男人上前。

他們神色自若走到鄭啓明身邊,一個從懷裏掏出紙符,默念着咒語将一道道符篆打出去,符篆懸空而立,讓室內的一衆普通人看直了眼,緊接着,一個女鬼在符篆的包圍中漸漸顯了形。

白衣長發的女鬼正趴在鄭啓明身上,吓得他眼睛一直,口吐白沫歪過腦袋暈了過去。

另一個男人拿下腰間的一個葫蘆,葫蘆上刻滿了咒文,被包裹着明黃色緞子的瓶塞封着。他剛一打開,女鬼半透明的身形就模糊起來,随着一陣凄厲的尖叫,被吸到了葫蘆裏。

男人把葫蘆奉給張千凝,張千凝接過來,拿着葫蘆在耳邊晃了晃,永遠像寒冰一樣的臉裂出了一絲笑意,說了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還差了點火候。”

又把目光轉向鄭啓明,收了臉上的笑,“事情解決了,告訴鄭總,剩下的日子讓他好好珍惜。”

蘇妙若有所思,待他們離開,也在助理殷切話語中轉身出門。

過了會兒,鄭啓明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上那股冷厲的陰寒之氣沒有了,又聽助理把剛才的事情重新講了一遍,氣憤地一拍大腿道:“他媽的賤女人,看上她竟然不知好歹,還敢變成鬼來害我!去,買挂鞭炮來慶祝慶祝,去去晦氣!”

那女鬼原本是個大學生,到酒店兼職服務生時被鄭啓明注意到了,強行把她弄進了房間。第二天他扔下一沓錢離開,沒想到她竟然自盡了。

鄭啓明越想越晦氣,又叫住助理,“去調查一下她家人,在哪兒工作的弄清楚,給我處理一下,敢叫老子遭殃,還不信治不了她了!變成鬼也別想好過!”

蘇妙回到事務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張家仗着家族的本事,向來倨傲矜貴,視普通人如蝼蟻。上次周興懷花大價錢也不過請來個旁系子弟,這次張千凝一個張家獨女,怎麽會舍下臉皮親自幫人家登門捉鬼?

不尋常,太不尋常了。

她說的那句欠些火候又是什麽意思?

沒過一會兒,接到周興懷電話。

他已經知道了剛才的事,先是跟蘇妙道了歉,又猶豫了一下道:“蘇大師,張千凝剛才通過曹秘書知會了一聲,青市所有權貴都不準光顧天門事務所……過剛易折啊。”

“唔。”蘇妙點了點頭,聲音仍是淡淡的,“那就幫我謝謝她免費替我打廣告了,要不是她開口,我的名聲也未必會傳得這麽快……後面慢慢看吧。”

暑假時間長,幾個朋友發來邀請,要去隔壁省會興市出游,蘇妙自然二話不說答應。

自從來到天門事務所之後,蘇魄還沒有出過遠門,聽到這個計劃,立馬拿上蘇妙給他買的小書包,提前準備。

蘇妙看了一眼,裏面除了番茄,番茄,還是番茄……

對上蘇魄幹淨澄澈的大眼睛,她無奈地把它們都掏了出來,“夏天太熱,帶過去會壞的,魄魄,到地方再給你買。”

蘇魄的目光跟着她的手一路到了冰箱裏,聞言乖巧點了點頭。

蘇妙松了口氣,養孩子未免太輕松。樓下小娃每天哭鬧不止,要是全天下的孩子都像蘇魄這麽乖,那得多太平啊。

華中省歷史悠久,底蘊豐厚,是個旅游大省,青市就以各種墓穴遺跡聞名,還有走幾步就能挖出東西的笑談。隔壁興市也一樣,只不過因為是省會,要比青市更繁華些。

蘇妙幾個制定了計劃,決定在興市待三天,第一天剛到,就在市中心逛街,第二天去游樂場,最後一天去興市古剎青銘寺。

青銘寺在興市與青市的中間,坐大巴回來,剛好能經過這裏。

這段時間周羽航一直在天門事務所裏跟蘇妙學習,每天要背拗口晦澀的心法,繞着文彙街跑五圈,還要花三個小時打坐冥想,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得知蘇妙要出去玩,他立馬求着要跟去,還承包了這次出行的所有費用。

不過周興懷要派車送他們的時候蘇妙拒絕了,蘇魄沒坐過長途汽車,臨行前興奮的不得了,她可不想掃自家孩子的興。

暑假已經過去半個月,脫離了返鄉人潮,車上人沒有那麽多。蘇妙幾個上去之後,找了前後幾個位置坐在一起。

鄒青出來玩還不忘帶着習題冊,吹着涼風靠在椅背上,來回翻看幾道題。

林曉雪覺得太安靜,往前趴在蘇妙的靠背上逗蘇魄玩,她捏了捏蘇魄藕般的小胳膊,又摸了摸蘇妙露出來的一截白軟的頸子,啧啧道:“蘇妙,你家是不是風水好啊,都是一個地方的,怎麽你家人皮膚這麽好?”

周羽航忍不住插嘴,“妙妙姐家裏風水當然好了,別說青市了,我看全國都沒什麽地方比她家風水好的……”

“為什麽呀?”林曉雪好奇地問,她覺得周羽航看起來懂事有教養,不像是愛耍嘴皮子的人。

“不為什麽。”周羽航推了推眼鏡,又不吭聲了。

林曉雪撇了撇嘴,“人小鬼大!”

過了會兒,想到這些都是蘇妙的朋友,冷落着不太好,周羽航又開口了,“你們知道嗎?咱們市的那個鄭啓明死了,昨天剛死。”

林曉雪果然對這種八卦比較感興趣,連忙問:“鄭啓明是誰?”

“正德酒店的老總。”

正德酒店是青市最大的連鎖酒店,幾乎在市內壟斷,一說這個,他們便有了概念。

蘇妙眉頭一皺,也問了一句:“死了?前幾天他不是剛好嗎?”

見蘇妙也被吸引過來,周羽航推了推眼鏡,講得賣力了些,“前幾天是好了,我爸還跟他談生意呢,可昨天忽然傳出他暴斃身亡的消息,據說是酒喝多了死在了酒桌上,可我爸不是這麽說的……”

他聲音小了些,“我爸說他死相凄慘,不像是人幹的。”

“你爸怎麽知道的?”林曉雪又問。

“我爸跟他關系好啊,連夜趕到他家裏幫忙聽他家人說的,我爸跟誰都關系好。”

“別吓唬人了。”徐明陽不吃這一套,“都什麽年代了還鬼呀神呀的,長點腦子吧兄弟!”

周羽航瞥了他一眼,“那就祝您走夜路永遠碰不見鬼。”

徐明陽聳了聳肩,始終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蘇妙再一次想到張家人。

上次張家人去幫鄭啓明抓鬼,告誡他好好珍惜剩下日子,本就奇怪,沒過幾天鄭啓明出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幹系。

現在想想,她的話好像就是在告訴鄭啓明他要死了。

蘇妙仰坐在柔軟舒服的位置上,眯起了眼。

張家人好像是在用人命養鬼啊,鄒青和趙樂康的事,也是他們幹的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