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群人跟着蘇妙出來的時候, 曹文廣幾乎樂得要掉出眼淚。
接過蘇妙抛過來的手電筒, 他連忙招呼大夥:“被困這麽久大家都餓了吧!來來來,先去旁邊的飯店好好吃一頓!真是辛苦你們了!”
曹文廣沒想到他們出來的這麽快,飯店都是現定的, 一堆人浩浩蕩蕩過去了,直接把整個飯店包下, 分成好幾桌。
蘇妙其實不餓,但盛情安卻, 還是随着他們一起過去。
坐下後不斷有人過來敬酒, 蘇妙幾杯酒下肚, 臉不紅氣不喘, 小小年紀, 更加讓人側目。
這桌坐的都是玄學界人士,菜上來沒多久,便有人按捺不住詢問起蘇妙:“蘇大師,不知您師承何處?小小年紀便有此作為,着實叫人佩服!”
蘇妙眼皮都沒擡:“死了。”
諸人愕然對視, 才意識到她是說自己師父死了。幹這行的注重師承, 就說天門派, 就算門下弟子水平不高, 拿出去也值得吹噓一番。
蘇妙年齡不大, 本事不小,她的師父想來也不會差,可态度這般冷漠, 想是有什麽隐情。玄學一道晦澀難懂,入門不易,要說她是自學成才,在座沒人會相信。
不過礙于蘇妙剛才救人的情分,沒人再多嘴。
張千凝卻沒有絲毫被蘇妙救下的自覺,坐下後目光就不時帶着飕飕冷風往蘇妙身上刮,臉色冰冷得吓人,聞言冷哼了一聲,“師父死了,名號總是有的,連師承都不願意說,想是不給我三家面子。”
秦昊立刻嗤笑:“也就是你張家面子矜貴,命都是人家救下的,還想着要給人家臉色看,我秦家可沒這麽矯情。”
張千凝的臉色立刻變得紅紅白白,忿忿道:“誰要她救了!不知哪裏蹿出來的野路子,敢在我三家面前耍威風,也不怕閃了腰!她來這座墓才是搗亂!”
秦昊似是天生跟她過不去,硬要接上一句:“搗亂,救了我們的命,搗的哪門子亂?”
蘇妙深深看了張千凝一眼,不去理會她,好奇問:“總聽你們說三家,這三家是什麽?”
“你不知道?”有人愕然,在玄學界裏,不知道天門三道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見她點頭,才解釋道:“您師父這樣的高人可能專心于修煉,不問世事。天門三道,也就是秦苗張三家,是從天門派分裂出來的。天門派是華夏的風水大派,有上千年的歷史,但看華夏內陸,無人能出其左右。可惜上個年代政治形勢不好,懂點風水的都逃的逃,散的散。苗家是最先預測到這個情況的,帶着家族隐入山林,我們家,也就是秦家去了國外,張家分布在港臺地區。”
“這些年形勢好了,才陸陸續續又回了內陸。”
蘇妙點了點頭,抿一口酒,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那天門派就這麽散了?”
在座的人都愣了愣,才有人笑着說:“算不上散,最近有重聚的打算。”
“這些都是我們天門派內部的事,跟外人說什麽?”張千凝忍不住開口:“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就是這位沒聽說過天門三派的蘇大師,在文彙街開了個什麽天門事務所,哼……”
“你們猜猜,這麽一個野路子,偏占了天門的名號。她打的什麽心思?”
“您說我能打什麽心思。”蘇妙臉上的笑冷下來,擱下酒杯,“張小姐的意思是,天門這兩個字我用不得?”
她冷冷凝視着張千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有些動怒了。
旁邊立刻有人勸:“蘇大師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蘇妙垂下眸子,幽幽道:“我原本不想跟她計較的,可前些天,我的店裏來了一幫流氓,說是沒有營業執照要把我店給查封了。張小姐,這事兒您知道嗎?”
“我知道什麽,流氓混混滿大街都是。”張千凝被她盯着,心裏莫名發瘆,目光轉向了一邊,梗着脖子道。
“不知道便罷,你只需要知道他們的下場就行了。”
剛才蘇妙還是一副親切友好的模樣,轉眼就變了臉色,一桌人坐着,都猜想張千凝跟蘇妙結下的梁子不小。
這麽一想,諸人就心思各異了。
三家內部你争我鬥自顧不暇,天門派這麽大一個門派,除了他們三家當然還有許多其他姓氏的子弟,只不過他們人數最多,家族裏又有領頭人,所以剩下的人都依附于三家。
張家來到青市最早,得罪蘇妙卻最深,剩下的兩家不由起了拉攏的心思。
一旁不怎麽開口的苗家人說話了,“蘇大師,我們苗家向來愛惜人才,你在外獨自打拼,不如加入我們苗家。人才不易得,苗家定然會将你奉為座上賓。”
秦昊也開口了,“聽說蘇大師曾用一個陣法讓張小姐吃過癟,想必在這方面有不小的造詣,若是來我們秦家,也可以互相切磋。”
這群人簡直一點不把她放在眼裏!
張千凝攥緊了拳頭。
她們張家的地位就是這樣,沒有能夠跟其他兩家抗衡的力量,所以對方家族裏的普通成員都可以不尊重她這個張家獨女。
都是一個門派出來的,憑什麽……
他們都會後悔的!
想到這兒,張千凝站了起來,面容冷淡道:“我有點事先離開,就不陪各位了。”
沒人挽留她,張千凝咬了咬唇,灰頭土臉離了座。
這張桌子一下子空了不少,蘇妙朝着剩下幾個舉了舉杯,“多謝各位好意,但我這輩子不會再加入任何門派。”
“蘇大師這是何意?”
“師父曾經說過,修行是一個人的道路。人越多心越亂,不利于修行。”蘇妙咽下一口酒,這曾經是她最讨厭的一段話,可現在卻要拿來搪塞他人,真是……
“……果然不愧是高人,令師說的有道理。”
飯桌上一時冷清下來,旁邊有人見他們聊得沒有剛開始那麽熱烈了,就有幾個老爺爺老奶奶過來給蘇妙敬酒。
“小蘇啊。”何先民喝得臉色微醺,“多虧你把我這幾個老朋友救出來,謝謝你了!聽小曹說你在一高讀書,以後要是有什麽幫得上的,盡管開口!”
“何教授客氣了,人命大于天,談不上謝不謝。”
“說得好!”另一個老教授拍了拍桌子,激動道:“要不是這次陷入險境,我也不會想到有人的心思竟然會歹毒至此!明明是沒有幾率的事,非要拿我們的命去做實驗,太惡毒了!”
這話說的是張千凝了。
剛才一起吃飯時老教授們已經說過這件事,曹文廣臉色不是很好看。
張家人是有勢力,任性一點也可以說張千凝小姐脾氣,可做到這份上就過分了。
剛一出事兒張家人就要求進墓,他還以為他們發善心了,沒想到她竟然想要這些人的命。
這次下墓的人在國內考古界都是頗有名望的,要是真出了事兒,那對全國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他們青市承擔不了的損失。
他嘆了口氣,怎麽厲害人物最近都往青市跑呢。
正喝着悶酒,蘇妙跟他講話:“曹秘書,上次答應我的要求還作數嗎?”
“作數,作數,當然作數!”曹文廣連忙應聲,“只要您開口,能做到的一定盡快給您辦!”
蘇妙點了點頭:“主要有兩件事,我也不為難你。第一,把我店裏的禁令給撤了,以後再有不長眼的你自己斟酌着辦,第二,把我弟弟的戶籍趕緊解決掉。”
“沒問題!”曹文廣拍着胸口應承,“您這次救了這麽多人回來,這些事是應該的,以前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恩。”
酒足飯飽,一群人各自散開。
在地下大墓裏待了三四天,都有些灰頭土臉,秦昊胡亂扯了一下又髒又潮濕的外套,跟上蘇妙。
剛才酒桌上各自介紹,蘇妙已經知道他姓名,“被困在大墓好幾日,秦先生怎麽不回去休息?”
“修道人不妨事。”秦昊姿态從容,戲谑道:“剛才你講我秦家陣法小破陣,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蘇大師指教。”
酒桌上張千凝作妖,秦昊話鋒犀利,蘇妙對他印象不錯,倒也沒有直接拒絕,“指教談不上,秦先生客氣了。”
說是客氣,神色間還是有些傲氣的,分明就是看不上他秦家陣法。
秦昊身高腿長,瞥一眼蘇妙臉龐稚嫩,尚及他肩膀,着實好奇了。青市冒出個這麽厲害的天才人物,怎麽就沒人知道呢?
“聽說你在青市一中讀書……剛上高中?”
“開學高三。”
曹文廣叫來一輛車在前面等候,蘇妙坐上系好安全帶,見秦昊略彎了彎腰,低頭同她講話:“此番多謝你救命之恩,以後有什麽幫得上的,盡管同秦家開口。”
蘇妙颔首答應。
回到家,講出要求沒多久,晚上曹文廣就告訴她手續辦完,還講市裏又給她辦了個慶功宴,被蘇妙一口回絕。
這些假惺惺的宴會,誰愛去誰去。
蘇妙創立門派的時候就不是個愛管事兒的,那時候她挂了個掌門的名頭,門中事務都是執事苗天工處理。
那她為什麽要創立天門派呢……
閉關幾十年,那些記憶已經很久遠了,可蘇妙還記得,師父抛下她離開那天,她有多憤怒。
他讓她一個人修行,她偏不,收了一大幫徒子徒孫,占了一座山,打響了天門派的門號,似乎就是為了讓他看見,跟他賭一口氣。
可到‘死’,都沒再見過他。
創立門派仿佛是她一個人的狂歡,師父從沒看見過。
白天喝的那些酒仿佛都起了效用,蘇妙也不壓制着了,醉醺醺躺在床上,心想酒能忘憂就是個僞命題,否則自己心裏塵封了那麽多年的事,怎麽忽然在腦子裏那麽清楚呢。
假期很快就結束,在周興懷的極力推薦下,蘇妙很快給蘇魄選定向華小學。向華分小初高三部,讀書的孩子非富即貴,教學理念先進,課餘生活豐富。他聰明得緊,蘇妙倒不是為了讓他學什麽,只是想讓他在這個世上不那麽特殊。
開學之前,蘇妙跟蘇魄約法三章。
“第一,不準殺人。”蘇魄很認真點了點頭。
“第二,不準打架。”蘇妙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特殊情況自己看着辦。”
“第三,不準在學校飄來飄去,行為要跟其他同學一致。”蘇魄眨了眨眸子,還是點頭答應。
蘇妙放了心,雖然蘇魄在有些事情上沒有形成三觀,可只要答應她的事,肯定會完成。
開學當天,趙傳芳帶他去報到,蘇妙則是回到自己的學校。
不出所料,高三分班她被分到了高三一班,兩個火箭班之一。
這個班大多數人都是原先就在火箭班,相互熟悉,所以蘇妙進教室時,裏面許多人都正聊得熱火朝天。
她正要随便找個位置坐下,瞧見了鄒青,原來她也在這個班。
“鄒青!”蘇妙過去坐在了她旁邊,“恭喜你,這次成績很棒。”
鄒青顯然也很開心,想到家裏擺的文昌塔,“多虧你的禮物!”
兩人閑聊着,因為面孔陌生,所以不時有人的目光從她們這裏掃過去。
因為知道了蘇妙精通風水的事,鄒青伸手調侃她,讓她給自己看手相。
認識這麽久,鄒青跟她們相處時也活潑了不少。其實這世上大多內向孤僻的人,只是沒碰上對的朋友而已。
蘇妙接過她手掌,正要一臉嚴肅給她看手相,被一個男生叫住了,“請問你是蘇妙嗎?”
蘇妙擡起頭,發現是一個戴眼鏡的男同學,他好像是原來火箭班的,剛才還在跟同學聊天。
“嗯,有什麽事嗎?”蘇妙友善地笑了笑。
她一笑,男生的臉便紅了,他推了推眼鏡道:“呃,我叫柏元凱,就是想問……上次你是不是去了那座唐朝大墓?”
被那麽多人看見,蘇妙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她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麽能進去?”柏元凱疑惑地問:“我跟幾個同學拿了學生證人家都不讓進,我爺爺是青大文學系教授,文物愛好者,也被攔在了外面。”
其實那座墓還沒被挖開時,他爺爺也曾在現場觀摩過,後來出了事兒就被戒嚴了,誰都不讓進。
可他那天明明就看見蘇妙被一個人恭敬地請進去了。
他看的很清楚,那确實是請,蘇妙不過是一個高中生,這實在太令人費解了。
十幾歲的高中生正是對這種神秘事情最好奇的時候,聽見柏元凱說的話,好多人都看向了這邊。
有人問:“你真進去了嗎?下墓了嗎?墓裏都有什麽可不可以給我們講講?聽說那些人被救出來了,你知道到底出什麽事了嗎?”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蘇妙苦笑着攤了攤手,“我就是懂些簡單的玄學易理,那些人不是我救出來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玄學易理?”這些同學的注意力果然又被轉移開了,“是算命嗎?”
有幾個女生嘴巴不饒人,“就是封建迷信呗,同學,不說就不說,你可別逗我們玩了!”
“現在一些大學開設了建築風水學的課程,教授們在研究易經,更有千年前的預言奇書推背圖做佐證,事實證明,封建迷信只是神棍多了給人們留下的刻板印象,玄學易理博大精深,能研究透的本就是少數。”
“你的意思是你研究透了?教授們都沒研究出個子醜寅卯來,別吹了……”
“研究透不敢當,我還是懂一點的。”蘇妙淡淡笑道:“你們要是不信,我每天送一卦,不收費,三次即止。”
她模樣一本正經,班上也有人玩塔羅牌幫大家算的,可沒這麽信誓旦旦。
高三二班學生瞬間開始熱烈讨論起來,班主任馮立群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鬧哄哄的景象。
他走到講臺上,皺着眉敲了敲桌子,“怎麽回事啊,都高三了,沒有一點高三的氛圍!趕緊坐下,別吵了!”
這個班高二也是他帶的,只不過多了幾個普通班上來的。
有個他以前教的學生嘻嘻哈哈對他道:“蘇妙說要給我們算命,我們正讨論着呢!”
馮立群目光掃過幾張陌生的臉,最終定格在蘇妙身上,不着痕跡地撇了撇嘴,“好了,趕緊坐好!”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帶的火箭班,也一直看不慣普通班的學生,覺得他們習慣差成績也差,紀律更是一塌糊塗,難教導。
果不其然,第一天到班裏就給他鬧幺蛾子。
鄒青心思敏感,從馮立群剛一進來就盯着他瞧,過了會兒偷偷對蘇妙說:“妙妙,這個班主任是不是不喜歡咱們啊?”
蘇妙正翻着新課本,聞言随意道:“不用搭理他,都高三了,課本上新知識不多,好好自習刷題比什麽都強。”
鄒青覺得也是這個理,便也不再糾結。
她暗暗握了握拳頭,蘇妙遇事多淡定啊,永遠分得清主次矛盾。自己也要向她學習,以後不能再這麽大驚小怪了。
現在她的當務之急就是好好學習考大學,剩下的時間為了誰煩心都不值當。
班裏管束的嚴,第一天剛到學校就要求安靜上自習。
下課後柏元凱第一個找到了她,“你給我算個命吧。”
蘇妙尋思着拿出些物件更能唬人一些,就捏了三枚銅錢出來,問:“你想算什麽?”
旁邊已經有一些同學在圍觀,柏元凱盯着她的銅錢,愕然道:“你這是漢朝的五铢錢?”
其實他也不确定,只是看着形制像而已,他爺爺收藏的就有銅錢,可要是把假貨拿到他面前他也分辨不出來。
蘇妙看他似乎懂點,把手掌攤開,讓三枚銅錢全亮相了,“只有一枚是,剩下兩個是開元通寶和宋元通寶。”
剩下的學生雖然聽不懂,卻覺得是個稀罕又有年代感的玩意兒,紛紛湊過來看熱鬧。
柏元凱驚訝了,“這要是再湊兩個就是一套大五帝了吧……”
“嗯,還有兩個,不過算命只用三枚銅錢。好了,那你現在說說,想算什麽?”
柏元凱被她的裝備唬住,緊張地抿抿嘴唇,态度認真了些,“我沒什麽好操心的,那就……算算我奶奶的健康吧。”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上個學期柏元凱有一次在班裏哭得稀裏嘩啦,據說是他奶奶摔到腿起不來,後來聽說是治好了,可這事兒只有他們班人知道。
外班誰跟誰都不認識,哪會提起這件事啊。
蘇妙聽完,将三枚銅錢合在手裏晃了晃,擲到剛才随意畫好的一張卦盤上,又拾起來擲了一次,共計起落了六次,思索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奶奶有腿疾,疾在暗,最好再去醫院檢查檢查。”
周圍的人安靜了片刻,有人問她:“你是不是在哪兒聽了小道消息啊……”
蘇妙收起了銅錢,“第一,這之前我從不認識柏元凱,第二,沒人會無聊到把這種事講給我聽。好了,有誰還想算命的可以明天再來找我。”
有幾個人還是圍着她看稀奇,“蘇妙,你的銅錢真的那麽神嗎?”
蘇妙笑了,“神的不是銅錢,銅錢只是工具而已。剛才的算法叫六爻,你們知道光是這種算法我都要背多少卦辭嗎?”
“聽起來好麻煩啊,你為什麽要學這個?”
蘇妙愣了,頓了一會兒才道:“剛開始怕被人扔了沒飯吃,後來是喜歡。”
周圍一群人嘻嘻哈哈被她逗笑了,心想這個新同學還挺幽默的。
這些學生對蘇妙的算命沒那麽抵觸,只覺得是一項新奇的玩意兒,反正平時塔羅牌也沒少人玩,大家還不是算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柏元凱來的時候臉色有點白,他看鬼似的看了蘇妙一眼,問:“你真是算出來的?”
蘇妙嗯了一聲問他:“你這麽快就帶奶奶去檢查了?”
“去了。”柏元凱一臉慶幸,“幸虧去了,拍了張片子,我奶奶膝蓋的肉裏竟然留着一小粒骨頭渣子,上次也不知怎麽做的手術。醫生說,現在已經發炎,再晚一段時間麻煩就大了……”
“真是多謝你了,蘇妙!”
這事兒沒過一會兒就傳遍了全班,早讀結束後,一個女生死死霸住了蘇妙桌前的凳子,被旁邊人拽着也不松開,梗着脖子道:“蘇妙同學!我想算感情,幫我算算我喜歡的那個人喜不喜歡我可以嗎?!”
“你喜歡誰?我可不會讀心術。”蘇妙攤了攤手。
女生左右看了看,偷偷在她的作業紙上寫了個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在作死的路上策馬奔騰 48瓶、懶洋洋 5瓶、當當的鬼畫符 5瓶、Karen 1瓶、未來可期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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