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後半生的幸福全在這一賭, 石來瘋腦袋裏充血, 也顧不上什麽臉面不臉面的了,兩步走到機器前面,把第一塊原石遞給了師傅。

第一塊原石解出來, 不出吃瓜群衆意料,什麽都沒有。

石來瘋抿了抿唇, 遞上第二塊。第二塊他仔細觀察過,風化岩石殼剝落了一些, 露出裏面次層的白霧。內行人都知道, 有霧就可能有翠色, 而白霧就是正綠高翠的跡象。

他把希望寄托在這塊原石上, 看解石師傅手底下機器運作着, 指甲幾乎陷進了掌心。

可讓他大失所望的是,這塊還是廢料。

“石來瘋這回要慘喽,傾家蕩産就算了,還要妻離子散,啧啧……”

“那可不一定啊, 他解不出來翡翠, 那女孩兒就能了?剛才那兩塊出來怕是早就把她的運氣敗光了, 且看着吧。”

“反正不用咱出賭注, 就等着呗, 誰贏誰輸都不幹咱事……”

石來瘋手掌出了一層薄汗,老婆孩子一個家,說不在乎那是假的。真要丢了, 他喝西北風去?

心髒狂跳着,他遞上了第三塊原石。這塊原石上布滿了濃郁而鮮豔的松花,那是出翡翠的跡象。這塊原石花了他不少錢,要是還不出翡翠,那可就是老天不開眼了。

石來瘋緊張地看着被切下的石渣,沒過一會兒,原石裏露出的綠色讓他大大出了一口氣,随之而來的就是狂喜。

六百萬!不,也許不僅僅是六百萬!他瘋狂地看向地上的黃翡,眼裏透出的貪婪讓蘇妙皺了皺眉。

這塊翡翠很快就被解出來,是個糯化種,半透明渾濁的翡翠裏飄了些綠色,有圍觀的人喊出來:“水底飄綠花呀!”

糯化種雖然沒有玻璃種和冰種值錢,但這種‘水底飄綠花’也算得上珍貴。旁邊暫時沒有人喊價交涉,因為涉及到那塊價值六百萬的黃翡,他們都想看看接下來走向會如何。

蘇妙開口:“那接下來該我了。”

她從地上的料子挑挑揀揀,拾出來一塊遞給解石師傅。不出所料,這塊是廢的。

接下來是第二塊,比拳頭稍微小一些,風化石殼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跟其他原石有什麽區別。按往常的經驗看,單看外表,石來瘋斷定這裏面不可能有翡翠,除非蘇妙運氣逆天。

機器切石頭的聲音響着,因為這塊體積小,很快破了窗。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塊原石裏竟然出綠了!

石來瘋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他不斷的安慰自己,只一個小口子看不出什麽,神仙難斷寸玉,誰知道下面會不會出來什麽髒東西,要不然那麽多人買明料也會賠呢……

齒輪嗡嗡轉動着,帶着鋸齒的鋼片像是從他的心上切過,等那塊翡翠完完本本的被解出來之後,他的一顆心真的被切成兩半了,生生淌着血。

他頹然跌坐在地上,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老天真是會戲耍他啊,明明給了他希望,此刻又将他推向絕望的深淵。

蘇妙解出來的那塊翡翠剔透無瑕,握在手裏滢滢透透的像是固體的水,下一刻就要融化在手裏,折射過光看着,益發美麗。而更讓人驚嘆的是翡翠的色,圍觀的衆人能夠清楚地看到,它竟然是紅綠紫三色的!

這種翡翠被稱為福祿壽,寓意美好,十分難得。

更遑論還是玻璃種的,可謂是有價無市了。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石來瘋剩下的最後一塊原石頹然的被他松開,躺在了地上。

竟然是塊已經開了窗的明料,露出來的翡翠成色不錯,但無論如何,解出來也不能贏過蘇妙了。

蘇妙将福祿壽收在囊中,打算回去給趙傳芳兩口子雕個挂墜。

這動作,意思是她又不打算賣了。

一片惋惜中,蘇妙走到了石來瘋身前,“願賭服輸?”

石來瘋坐在地上沒吭聲,蘇妙蹲下去,以極小的聲音對他道:“你離婚本來礙不着我什麽事,可我贏了,這就是我應得的賭注。”

“要是敢騙我,我保證過去一天,你的手指就斷一根。”

石來瘋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她的目光猶如一潭深水,不知為何,有着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他敢肯定,蘇妙完全沒有在開玩笑!

“你,你別吓我了!今天出了這麽大的風頭,你以為你能好好離開?!”

“那就走着看,今個兒我囫囵回去了,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能力。想要六百萬,又想不出血,啧啧……哪有這麽好的事。”

蘇妙抱着黃翡離開,人群中也同樣有幾個人悄悄退了出去。

石來瘋把剛解出來的翡翠和那塊明料捂在懷裏,做賊一樣左右看了看,确信蘇妙就這樣離開了,才長出一口氣。

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又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這姑娘怕是傻了才跟他賭這個。今天到底還堵出來一塊翡翠,他再沒心思在這兒留下去,裹着衣服就出了展廳。

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妻子知道他又賭石去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還吵着要離婚。

石來瘋不以為然,他老婆都說了萬兒八千次離婚了,可最後不還是留在這個家裏?這女人吶,就是離不開他,看廚房裏準備好的食材就知道了。

妻子在廚房裏忙忙碌碌,他坐在面積狹小的客廳裏打開了電視,本地電視臺正播着新聞。

過了一會兒還在上小學的女兒放學回來了,他才掏出口袋裏的翡翠,得意的喊着女兒,“青青快過來,看爸爸得了什麽好東西?”

女兒以前很粘他,但是現在跟他不太親近。

劉青青面無表情的過來,接過了那塊翡翠,忽然扔在了地上,轉頭回卧室。

石來瘋心疼的撿起翡翠,一下子怒了,看沒有磕碰,才去敲着門讓她出來,半晌裏面傳來抽泣聲,“跟你的石頭過去吧!家裏房子沒了,錢也沒了,一家人擠在小破出租屋裏,我連自己的卧室都沒有,同學我都不敢帶回來……輸慘了你還喝酒,還罵人打人,我恨你!”

“你有時間玩石頭為什麽不出去工作,沒有人的爸爸是這樣的,我恨死你了!”

石來瘋覺得臉被打了一巴掌,“我還是不是你爹了?工作能有賭石賺錢嗎?丫頭片子跟你說不清,就這塊翡翠,轉手出去就是十幾萬!”

他罵了兩句,尋思着回頭賣掉這塊翡翠,再去把那塊明料給開了,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再賺一筆。

電視上的新聞還在進行,現在是一條車禍的新聞——

“……今天下午,本市東城郊外一段小路上忽然起了大霧,幾輛私家車發生連環車禍,現場情況比較混亂,讓人慶幸的是沒有危及人命。”

接下來就是現場情況,一個滿頭血的西裝大肚男人捂着頭對鏡頭道:“正開着車呢,這好好的天氣忽然起了霧,晦氣!不說了我先去醫院看看!”

石來瘋認出了他,那是一個珠寶公司的副總,再看旁邊擔架上的,從車裏出來罵娘的,都是白天博覽會上的熟臉。

他莫名的覺得心裏不對勁兒,又想不出什麽緣由,索性換了臺。

妻子做完飯,擺了滿滿一桌菜,石來瘋覺得稀奇,“今天怎麽這麽豐盛,你知道我發財了?”

她抿了抿唇,一改剛才罵人的态度,沉默着等他吃飽喝足了,才開口:“咱們離婚吧,這次認真的,孩子我帶。”

她說這話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兩人這麽多年的夫妻,這次石來瘋看出了不一般。他摸着肚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什麽離婚不離婚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說渾話,吃得太飽了,我先下去轉轉。”

家裏有個女人伺候着吃穿,還能出去掙點零碎,他是傻了才願意離婚。

妻子和女兒睡在唯一的卧室,石來瘋睡的是客廳,半夜他正打着呼嚕,忽然鼾聲一止,哇地一聲嚎叫起來。

右手小拇指的位置痛的要死,他一摸,又濕又帶着尖銳的疼,腦子一激靈睜開眼,模糊的黑暗中有個黑影正在他前面站着,嘴裏咀嚼完什麽呲開牙笑了。

卧室的門咔噠一響被推開,石來瘋妻子穿着睡衣打開了燈,“怎麽了?半夜的叫什麽叫?”

正睡眼惺忪着,她忽然看見石來瘋的手上淌滿了血,而他的一節小指不知所蹤。

黑影瞬間消失,石來瘋的眼珠子幾乎凸出來,疑神疑鬼地左右看看,又縮到沙發上看着窗外,顫抖着開口:“離婚!我跟你離婚,明天就離!”

“主人,任務完成了。”鬼魂恭謹地低下頭,蘇妙示意自己知道,将它收回令牌裏。

說來奇怪,這些鬼相對外面而言好像更喜歡待在令牌裏,也是,那麽濃重的煞氣,哪只鬼會不喜歡?

蘇妙拿出剛到手的兩塊翡翠,打算從黃翡入手。

因為上輩子建立門派後過過一段時間清閑日子,她對玉石雕刻這東西熟練得很,拿出工具,在屋裏悶了一晚上之後,便将準備放在酒樓裏的貔貅雕了出來。

貔貅拿在蘇妙手上看着輕飄飄的,其實重的很,蘇志強剛搬起來就臉色一變,撲哧一聲放在了地上。

他老臉紅了紅,心道自己現在還沒女兒力氣大。

貔貅入手微涼,玉質通透,蘇志強左右看了看,猶疑道:“這東西看着不便宜啊,放在店裏靠譜嗎?”

他是怕太招眼引來什麽危險。

這擔心不無道理,蘇妙早有準備:“不用擔心,我去店裏加個障眼法。翡翠磁場強,更好助長財運,您和媽不是最喜歡店裏紅火?”

“嗨,那最好不過了!”蘇志強歡喜地摸了摸放在地上的翡翠貔貅。

因為見識過蘇妙的本事,他現在聽自家閨女說什麽都是對的。

第二天去酒樓裏簡單布了個陣法之後,蘇妙回到天門事務所。

蘇魄現在上學了,也認識了自己的小夥伴,周末還被老師領着去踏青,沒時間守店,她就留了一只鬼在店裏。

到店裏之後她把那只鬼收起來,清點了一下物品和錢,發現符篆已經賣光了,錢一分不少。

上次唐朝大墓一戰成名後,她店裏的顧客就多了起來,偶有幾個看店裏沒人想占便宜的,還被駐守的鬼魂吓得屁滾尿流。

這都是向她邀功的小鬼告訴她的。

黃紙和朱砂還有不少,蘇妙凝神坐下來,準備給店裏多存些底貨。

畫了厚厚一疊之後,已經接近中午了,她擱下了筆。

有顧客來了。

玻璃門被人推開,門外的人一臉擔憂進來,看見蘇妙坐在桌邊,瞬間愣住,“妙妙?”

蘇妙也愣了一下,來的人竟然是徐明陽的父親,徐國忠。

都是一個小區的,徐國忠也算看她長大,在這兒碰見……着實詭異。

說起來,這段時間都沒見過徐明陽。蘇妙瞥了徐國忠一眼,發現他子女宮黯淡,怕是徐明陽碰上什麽事了。

“徐叔叔,既然您親自來了,這次我收您半價。”

徐國忠從懵神裏出來,問:“難不成他們說的那個年輕大師就是你?”

他在國家單位工作,職位不高,但最近聽幾個家裏有背景的同事聊起,才知道前段時間大墓風水師那件事。本來他不相信這些東西,但最近兒子實在奇怪,他才來了。

蘇妙笑了:“是我。”

想起上次林曉雪說的話,她問:“曉雪說明陽交了女朋友,還把女朋友帶回家裏住着,是真的嗎?”

“哪裏來的女朋友,他帶回家我和他媽怎麽不知道……”說着說着,徐國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驀地将目光看向蘇妙。

蘇妙抿唇:“他可能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了。”

“那,那怎麽辦?”

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徐國忠頓時慌了,六神無主。

蘇妙站起來:“徐叔叔別急,先帶我過去瞧瞧。”

徐國忠帶着蘇妙一路回去,想到有髒東西正在自己家裏窩着,兒子也還在家,掌心立馬冒了汗。

“上學期他轉性專心學習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這學期剛上幾天又不去學校了……暑假後半個月一直窩屋裏打游戲,吃飯才出來一下。那時候除了瘦點,他也沒什麽不對勁兒的,直到大前天晚上——”

他頓了一下,現在想起來似乎還有些毛骨悚然,“半夜我和他媽正睡着,忽然聽見他卧室的門響了,想着他是要去衛生間,我也沒在意,結果他敲了敲我們的卧室門。我和他媽正瞌睡着,也不想起床,就叫他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外面沒動靜了。”

“白天我問他,他不開門,我就沒放在心上。前天晚上,他又來敲門了,這時候我們清醒着,就聽見聲音輕飄飄的,還有節奏感。他力氣大,不像是他敲的,我和他媽瘆得慌,喊了一句還是沒開門,聲音又沒了。”

“他這兩天都呆在卧室裏,以前好歹還出來吃飯,太不正常了……我本來想把門破開,結果他在裏面嗚嗚咽咽的,還說要是我把門打開他就自殺。這可不奇怪嗎……”

蘇妙聽了,若有所思。

徐明陽媽媽還在外面工作,門一推開,整個屋子安靜得很,徐國忠領着蘇妙進去,屏着呼吸到了徐明陽門前聽了聽,沒聽到什麽動靜,輕輕敲了敲門。

蘇妙則是默不作聲伸展出自己的精神力。

哪知道敲門聲剛響,裏面就響起凄厲的哭聲。自家兒子已經過了變聲期,聲音有點厚,這個聲音卻尖銳刺耳,詭異無比。

蘇妙收回自己的精神力,那哭聲立馬消失了。

徐國忠吓得後退了幾步,想起裏面的是自己的兒子,才冒着滿頭大汗喊道:“陽陽,你怎麽了?開口說句話啊!”

裏面安靜的詭異,仿佛剛才哭聲不存在,半晌,徐陽明才虛弱地開口:“讓她離開,不然我就馬上去死……”

徐國忠看了看蘇妙,不知道如何是好。

卧室裏,徐明陽眼神空洞,對着一個藝伎娃娃道:“桑子,你不要生氣,不要害怕,她馬上就會走的!”

而詭異無比的娃娃在他眼中卻是一個真人的模樣。

他口中的桑子留着一頭長長的姬發,五官精致小巧,眼尾和唇色泛着一樣的紅,神色溫柔,此刻卻十分惶恐,“陽君,外面的人要殺了我,我必須離開……”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你要是死了我就自殺,我爸爸不會放我不管的!”

“陽君!”桑子感動的撲在徐陽明懷裏。

當然,這只是已經失去神智的徐明陽眼裏的景象,實際上,他懷裏抱的還是那個娃娃。娃娃眼睛細長,眼尾刷着紅色的漆,眸子只露出陰森的下半部分。她的眉毛只有兩點,嘴唇和眉毛一樣大小,勾起詭異的微笑。

就在剛才,她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那力量很強大,讓她瑟瑟發抖,她原本應該立刻逃走的,可她舍不得這具身體。

她在青市呆了很久,這裏一直沒有華夏玄學界的人,所以很安全。這具娃娃的身體已經接近完美了,不能功虧一篑。

那畢竟是徐明陽的爸爸,不會不顧及他孩子的性命,她倒要看看,誰敢進來傷到她。

黑色的線從桑子身上延伸出來,漂浮在空氣裏,緊緊裹上徐明陽的身體,将她和徐明陽纏在了一起。

門外果然很安靜,再沒有什麽動靜,桑子猜那個神秘的人已經被徐國忠勸走。

“陽君,把你最後的生命給我吧。”

在徐明陽身邊輕聲耳語,她的聲音帶着興奮的顫栗。

徐明陽的眼中徹底失去了神采,眸子黑洞洞的。她在徐明陽耳邊輕輕說完,黑線幾乎就要穿透他的身體。

屋子外面,蘇妙再次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牽引着元氣将徐明陽的卧室包裹起來。

“謹敕病身,五髒六腑,九宮七政……左三魂,右七魄,三部八景……一身清淨,萬邪不幹,急急如律令!”

蘇妙掐着手訣,不斷念動咒語,一牆之隔,徐明陽的卧室裏瞬間浮起巨大金色符篆。

上一刻還沉溺在即将成功欣喜中的桑子瞬間驚慌起來:“虛空畫符,不……不可能!到底是誰!”

尖利的叫聲中黑線漸漸被溶解,娃娃的臉也随着外殼的崩潰四分五裂,一片恐慌中,嘭的一聲,玩偶徹底裂成碎片,噼裏啪啦泵射到四面八方,變成了最普通不過的瓷片。

無數星星點點的魂魄從瓷片中飄散出來,随風向窗外去了,追尋着各自的主人。其中一魂三魄回歸到徐明陽身體中,他的眼神恢複清明,被一個碎片擊中,徹底痛醒。

可因為長期被煞氣入侵,精氣神虧損,虛晃了兩下,又暈倒過去。

而桑子的靈魂感知到這陣幾乎能将她的威脅後,怨恨而不舍地看了一眼屋裏的碎片,用盡全力倉皇逃離,堪堪在逃出蘇妙精神力覆蓋邊緣時被符篆的威力燒毀一截。

竟然被她跑了。

遙遠的方向有一股力量牽引着她的魂魄,以一種極致的速度拉她離開,恐怕是這個娃娃的老巢。

徐國忠破開門沖進來,看到的就是自家兒子暈倒在地上。

蘇妙看了看,“三魂七魄歸位,已經沒大礙了。就是身子還虛些,我給您開個方子,按着方子給他抓藥即可。”

滿屋子都是沒有用處的瓷片,蘇妙撿起一片看了看,皺起眉頭。

這些碎片,有的是花色鮮豔的和服,有的是半阖的眼,有的是殷紅的嘴唇,有的是漆黑的發,拼湊起來,便是一個令人心裏生厭的詭異娃娃。

徐國忠看得頭皮發麻,縮了縮頸子,心疼地把自家兒子扶到床上,猶豫道:“這……妙妙,這是什麽東西?”

“萬變不離其宗,魂魄而已。”

魂魄,那不就是鬼嗎?

徐國忠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蘇妙笑了,“徐叔叔,你放心,她不敢再回來的。”

丢了快養好的身體,回來再犯到她手上,實在不值當。

徐國忠這才拍了拍胸口,勉強定下心神,千恩萬謝說了一遍又一遍,才送蘇妙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女神的文回來再看我的就感覺有點羞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