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本來就不傻(修改)

袁庭看了嫡母一會兒,又扔出一句讓整個偏廳凝固的話:“本王不喜歡孩子。”

溫姚怎麽也沒想到他會說這麽一句話,一臉驚訝。

袁庭坐下來,攬住溫姚的肩:“而且姚兒也不喜歡喝藥。”

“這……”嫡母一臉難以置信。

袁庭将那個藥方從溫姚手裏摳出來扔到桌上,溫姚心情莫名愉悅。

“所以本王不要孩子,”袁庭看着衆人:“姚兒也不會喝這個藥。”

溫固昌實在沉默不下去了:“事關王爺子嗣,這還是……”

袁庭皺眉打斷:“那些以後再說,本王現在便派人喊來太醫。”說完外面就過來一個侍衛,袁庭交代了兩聲,侍衛便迅速離開了。

“找太醫做什麽?”嫡母問,衆人也是一臉疑惑。

“姚兒落水受寒,身體必須仔細調養,否則定會落下寒症。”袁庭解釋。

“這……”嫡母一臉不在意地笑,“救上來便請了大夫來瞧,熬了半月的藥呢,哪會有什麽病根。”

“姚兒身形瘦弱,雙手冰涼,睡覺也不甚踏實,”袁庭看着她,“再說,本王請的禦醫,與您有何幹系?”

……

太醫很快就真的來了,溫姚被一堆人圍着,太醫正眯着眼一臉嚴肅地給她診病,又是詢問又是切脈……

溫姚看着衆人或真或假的關切神情,心中難免受寵若驚,甚至希望自己有個什麽病了。她長這麽大,很少有這種待遇。

她一直很羨慕溫琮能得到父親的關心,被繡針紮個手,衆人都要緊張半晌。而自己切菜流了血,只會放進嘴裏将血吮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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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琮那個哭天抹淚,她始終學不會。

現今也不打算學了,反倒體會了一次這樣的待遇。

太醫診完後,皺着眉道:“王妃此症,目前看來并不嚴重,但須仔細調養,否則寒氣積于髒腑,恐會危及性命。”

衆人都要麽緊張,要麽驚訝。

溫姚自己也十分驚訝,還真有病。

袁庭冷着臉看向嫡母,問了一句:“如何調養?”

“王爺不必緊張,平日裏多留心保暖,忌冷食,忌受寒,常補陽氣即可。”太醫回答。

“可用開個藥方?”袁庭皺着眉。

“也好。“太醫應下,過去開藥方了。

溫姚突然想到,難道自己上一世病死,就是因為這個?

她看了一眼嫡母,若是自己落水一事真是嫡母與溫琮算計的,那自己……就更不能放過她們了。

“姚兒啊,都怪母親啊,怪母親大意了……”嫡母一邊抹淚一邊朝溫姚過來。

溫姚只覺得嫌惡,嫡母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将手抽出來了:“母親這般哭哭啼啼,女兒只覺得頭疼。”

嫡母變了臉色,這時袁庭冷冷道:“本王定會查清,那日的侍衛,為何沒有及時将姚兒救起來。”

溫姚很明顯地看見嫡母僵住了。

“不知岳父大人,可否讓小婿見見姚兒的看護侍衛?”袁庭問溫固昌。

溫固昌臉上表情十分複雜:“……自然可以。”

這時嫡母突然道:“老爺,這侍衛……前些日子與恭兒去狩獵尚未回來,老爺怕不是忘了?”

恭兒全名溫恭,是溫姚的親弟弟,也是溫固昌唯一的兒子,一直寄養在嫡母那裏。

溫固昌頓了一會兒,對袁庭道:“……确實如此,不如等恭兒回來後再說?”

袁庭還欲說什麽,溫姚站了起來:“想來只是意外,母親一定不會再犯,王爺不必如此為臣妾費神。”她笑着看向袁庭。

袁庭眉頭微蹙,看着她,溫姚輕輕搖了搖頭。

衆人都聽出了些什麽,嫡母瞪着眼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怎麽了?”溫姚一臉疑惑地問,“女兒只是擔心累着夫君,難不成錯了?”

嫡母十分氣憤,擡手指着她。這時父親上前擋住了她:“過來扶夫人下去休息!”

嫡母的貼身丫鬟很快過來,嫡母瞪着溫姚,甩袖出去了。

溫姚後又去了娘親房裏,說了不少話。袁庭便和溫固昌在大廳喝茶,之後兩人就收拾收拾離開了。

坐上馬車後,溫姚誠懇地向袁庭道謝:“今日多謝王爺。”她今天能出這口氣,還弄清了這件事,都得感謝袁庭。

袁庭正閉目養神:“謝什麽?”

溫姚猶豫着該怎麽說:“謝王爺不僅為臣妾解圍,還關心臣妾。”

袁庭睜開了眼看着她,緩緩坐直身子:“為何不讓本王查?”

溫姚也沒打算瞞着他:“本就不必查。”

袁庭看着她,示意她繼續說。

“臣妾的貼身侍衛,不會跟着恭兒去狩獵,她的假話罷了。”溫姚連聲“母親”都不想說了。

袁庭饒有興味地問她:“所以你落水一事,當真是她幹的?”

溫姚眼神不自覺就冷下來了:“八成是。”

袁庭突然笑了,重新靠在軟枕上:“你倒不傻。”

溫姚皺着眉看向他,這時袁庭道:“說吧,想怎麽出氣?”

溫姚十分錯愕,沒有說話,她實在是摸不清這個惠王。

“怎麽?”袁庭見她不說話,問道:”難不成打算忍氣吞聲?”

當然不,溫姚想,她看着袁庭:“不急。”

袁庭挑眉,等她接着說。

溫姚知道自己以後要想報仇,離不開袁庭,将那些打算告訴他是遲早的事。

她說道:“我落水這事,不過是件小事。況且已經過去,追究無多大用處,倒不如攢着。”

袁庭皺了一下眉:“攢着?”

溫姚心裏稍有些慌張,她低頭掩飾了一下:“嗯,依我看,她們不會就此罷休。”

确實如此,她本來還猜想,自己嫁給惠王,改變了前世的路,說不定其他的事都會改變。現在看來,并不會。

“她們?袁庭皺着眉想了想,”你那個進了宮的姐姐?”

溫姚點頭。

袁庭突然說:“她可比你會伺候人。”

溫姚有些疑惑,擡頭看見他藏着笑意的眼眸,半晌後說道:“想不到王爺如此關心皇上。”想來袁庭定在皇帝身邊安插有人,所以他對溫琮也不陌生。

袁庭怔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消失了。

溫姚其實是想試探一下袁庭現在的想法,她不知道袁庭上一世造反的原因是什麽。按理說袁庭若真想造反,憑他的能力,根本不用拖到那個時候。

八成是發生了什麽事,但具體是什麽,溫姚現在毫無頭緒。

“你別想試探我。”袁庭突然說道,語氣沒什麽波動,卻将溫姚吓出了冷汗。

“臣妾不敢。”溫姚穩着聲音道。

袁庭擡眼看着她:“你瞞不過我。”

溫姚這回是真慌了,她實在不敢讓他人知道自己重生的事。

袁庭用手擡起她的臉,突然笑道:“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溫姚看見他的笑才松了口氣,袁庭已經二十五了,自己哪怕再來一回,也比他小了五歲。

“跟他們玩兒心思就行了,不必跟本王玩兒,”袁庭低聲道,“記住了嗎?”

溫姚閉上眼點了點頭。

袁庭松開了她,繼續閉上眼睛假寐了。

……

半月後,惠王一家驅車離開,皇帝親自過來送行,身邊跟着溫琮。

“皇兄此次離京,怕是要等到朕生辰再來了吧?”袁臨這時還不到二十,聲音有着特有的清朗。

袁庭只是點了一下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袁臨卻毫不介意,繼續道:“朕送的新婚禮物,不知皇兄皇嫂可還喜歡?”

袁庭沒說話,袁臨等了一會兒,将目光移向溫姚。

溫姚行了個禮:“回皇上,自然十分喜歡。”

以這樣的身份見到袁臨,她一時還有些別扭,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這兄弟倆之間的氛圍吸引了。

袁臨是袁庭的親弟弟,兩人的母妃走得早,袁庭從小應該沒少照顧袁臨。

當年太子袁鳴戰死,本該袁庭繼承皇位,沒想到他卻拱手讓給自己的弟弟,跑去做了惠王。

外面傳惠王對自己弟弟疼愛有加,兄弟倆感情深厚。溫姚上輩子身處深宮,很少見到兩人相處。

如今見這副場景,兩人關系,似乎并不像傳聞所說那般好。

袁臨對溫姚笑了笑:“皇嫂可否讓朕與皇兄單獨說話?”

溫姚低頭行了禮,走開了。

上輩子她只見過袁臨處理政事,見過他将自己貶入冷宮,見過他……将宰相府滿門抄斬。雖然她知道皇帝的很多決斷都是劉玄複的主意,但心中難免有怨恨。

不過現在看袁臨在袁庭面前這樣子,倒真像個孩子,沒有了半點帝王的架勢。

溫琮也跟着退開了,她穿着包攬鑲花錦裙緩緩朝溫姚走來,頭上的垂珠步搖随着她的腳步來回擺動,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妹妹這幾日過得可好?”溫琮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

溫姚對她笑了笑:“回姐姐,一切都好。”

溫琮遣散周圍的丫鬟,等到只剩她們兩人時,她才上前握住溫姚的手,眼眶微濕:“妹妹不必如此,都是姐姐不好。”

溫姚有些錯愕:“姐姐何出此言?”

“傻妹妹,嫁給惠王,實在是委屈你了。”溫琮往那邊看了一眼說道。

溫姚皺着眉:“何來委屈?”

“姐姐那日,是故意與父親說心儀周文楓,”溫琮長嘆一口氣,“本是為了将這進宮的機會,讓給你。”

溫姚只是皺眉看着她。

溫琮繼續道:“你看姐姐現在,每日錦衣玉食,得天子恩寵。這日子,姐姐本是打算送給你的。”

溫姚聽到這兒,就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惠王生性涼薄,性情乖張,”溫姚一臉擔憂,“你這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呀。”她說着就哭起來了。

溫姚心中氣憤,但還是笑了笑,打斷她:“姐姐從哪裏聽來的瞎話?”

溫琮頓住看她。

“惠王不僅待人溫和,還對妹妹照顧有加,” 溫姚擡手将她眼角的淚珠抹掉,“姐姐這樣诋毀他,怕是不妥。”

溫琮滿臉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姐姐可是聽說……”

“姐姐莫要忘了,惠王是當今聖上的胞兄。”溫姚聲音提高了些,“姐姐實不該暗地诽謗。”

溫琮這才慌張起來,擠出笑容:“妹妹說笑了……”

“姐姐放心,妹妹絕對不會告訴王爺,也不會讓皇上知道,“溫姚笑着道,”只是若有下次,妹妹可不敢保證了。”

溫琮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晌才道:“幾日不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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