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真的喜歡你

溫姚低着頭對他們行了禮，袁庭沒什麽好臉色，只是緊緊盯着劉玄複，然後命人将周文楓帶上來。

周文楓沒挨打，但也體面不到哪兒去，暗衛按着他，讓他跪在袁庭面前。

“劉将軍，你的人綁架本王王妃，”袁庭冷冷道，“解釋解釋吧。”

劉玄複還沒說話，周文楓卻慌張道：“是惠王妃非要跟我走的，我沒有綁架她！”

袁庭臉色鐵青，踢了他一腳：“你竟敢當着本王的面，污蔑王妃。”

“來人，将他拖下去。”袁臨見狀道。

“皇上且慢，”袁庭偏頭看向袁臨，“還沒審完，急着拖下去幹什麽？”

袁臨不敢反駁他，于是提議：“皇兄，不如将他送進大理寺審？”

“不必，”袁庭看了劉玄複一眼，“在這兒剛好。”

“姚兒，你說，”袁庭将溫姚輕輕攬過來，低頭柔聲問，“他說他為什麽要綁架你？”

溫姚縮在他懷裏：“周文楓說……要毀了臣妾的清白，污蔑臣妾與他私通……”

袁庭的臉又黑了下來，衆人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目的何在？”袁臨問。

溫姚眼眶發紅：“目的是當朝宰相，他想通過毀了我，扳倒父親。”

“臣沒有！”周文楓狡辯，“皇上，劉将軍，臣絕對沒有。”

“臣妾所言，都是周文楓親口所說，”溫姚攥着袁庭的袖子，“若有半句謊話，甘受五雷轟頂之災。”

“你欺騙惠王，與我暗通私信，卻又如此污蔑我！”周文楓指責溫姚。

溫姚換上一臉疑惑：“我何時與你傳過書信？”

周文楓以為自己有了轉機：“你還想裝作不知道？”他說着從衣襟裏掏出幾張信紙，遞給袁臨。

袁臨看了以後，又面色複雜地将信遞給袁庭：“皇兄。”

袁庭拿過看了看，果然是他們傳的那幾封信，他假裝認真看了一會兒，然後扔在周文楓面前：“僞證罷了，姚兒的字不是這樣。況且，這裏說我在京城裏暗中培養親兵，你信？”他最後問袁臨。

袁臨沒說話，袁庭又道：“本王已有涼閣，稀罕這幾個兵？”

周文楓這才知道全被騙了，看向劉玄複，劉玄複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綁架王妃，意圖造反，污蔑本王，”袁庭說道，“皇上說該怎麽處置？株連九族？”

周文楓聽到最後便真慌了，往劉玄複那邊爬：“劉将軍……”

袁臨皺着眉：“來人，将他拖下去！”

周文楓被拖走的時候聲嘶力竭地哀求着劉玄複，劉玄複卻像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

袁臨過去安慰了幾句溫姚，然後道：“這便散了吧，朕明日便拟旨定罪。”

“不着急，方才的周文楓喊的什麽，想必劉将軍也聽見了。”袁庭看着劉玄複道。

劉玄複終于說話了：“臣曾提拔過他，生死關頭求救，人之常情。”

袁庭嗤笑：“若是本王方才沒有說株連九族，他還會向你求救嗎？”

劉玄複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今日本王趕來救姚兒的時候，竟被攔在宮門外，”袁庭說，“難道是皇上下的令？”

袁臨搖頭：“皇兄可随意出入皇宮。”

“那整個京城，還有誰敢攔本王？”袁庭厲聲道，“若是連皇城的禁軍都管不了，你當這皇帝有何用？”

溫姚沒想到袁庭敢這麽對皇上說話，十分緊張地去看袁臨的神色，誰知袁臨毫無生氣的意思，臉上反而有些委屈。

“朕記住了，”袁臨不敢與袁庭對視，“朕會管理好禁軍。”

袁庭冷靜了一會兒，才道：“不必株連九族，給你攢點兒善德。”

他說完便牽着溫姚的手轉身離開了，周圍的暗衛也都迅速退下。

等他們走遠後，劉玄複道：“皇上早些回宮歇息吧，臣告退。”

袁臨看着他的背影，開口叫住他：“劉将軍，朕已不是小孩子了，你辦事，該有分寸。”

劉玄複轉身：“臣知道了。”

袁臨還想說什麽，旁邊的袁辭道：“皇上，我也回了。”

袁臨有些出神地點了點頭，最後也嘆了口氣，坐上步辇回宮了。

……

袁庭與溫姚回到京城的王府上後，袁庭又命人過來将她的手仔細包紮了一次，後又洗了澡，等一切都收拾好後，天都快亮了。

溫姚回到屋裏的時候，袁庭從床上起來将她拽進懷裏，在她頭頂蹭了蹭：“還有沒有哪裏受傷？”

溫姚被他提醒了，她剛才洗澡的時候才發現涼妩扭她胳膊那一下，在她胳膊上留下了好大一塊兒淤青，看着還有些吓人。

“那個涼妩，是你的手下？”她問了一句。

袁庭點頭：“她小時便進了涼閣，跟着我六七年了，怎麽了？”袁庭松開她與她對視。

“那個……她對你的心意，你知不知道？”溫姚被他看得有些局促。

袁庭怔了一下，然後眼神有些閃躲：“……知道。”

溫姚點了點頭，正愁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袁庭又補了一句：“但我忘了。”

溫姚有些無奈：“這也能忘？”

袁庭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拖着她往榻邊走：“快睡吧，趕緊好好休息。”

溫姚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你既然知道她的心思，也對她知根知底，不如……将她納為妾？”

袁庭僵住了，轉身看她：“你說什麽？”

溫姚被他看得心裏發怵，但是她确實是這樣想的。袁庭從沒提起過納妾的事，她看着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心裏實在有些着急。

袁庭對自己的心意她能感覺到，若是到時自己死了，袁庭還放不下，她不放心。

她能看出來，涼妩對袁庭是真心的，袁庭培養出來的姑娘，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目前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你剛才說什麽？”袁庭又問了一遍。

溫姚還是低聲說了一句：“不過是納個妾而已……”

袁庭箍住她的胳膊：“你是想氣死我？”

袁庭恰好按在了那片淤青上，溫姚沒忍住皺起眉。

袁庭發現了，拽着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去掀她的衣袖，然後便看到了左邊胳膊上有些刺眼的淤青。

“他打你了？”袁庭眼神暗了下來。

溫姚也不知道他問的誰，胡亂搖頭：“不是，不小心磕的。”

袁庭眼神冷厲：“怎麽磕的？”

“就，馬車走不安穩，轉彎是撞了一下。”溫姚道。

袁庭瞪了她一會兒，才起身去拿藥酒，為她活血。

他心裏憋着火，力氣便有些控制不住，溫姚受不住“嘶”了一聲。

袁庭擡眼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溫柔了不少：“剛才為何不說？”

溫姚解釋：“我也是沐浴的時候才看見。”

兩人不再說話，溫姚想着不急，來日方長。袁庭也跟憋着什麽話一樣，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到躺進被窩，溫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袁庭突然道：“我不會納妾。”

溫姚心中疑惑，一個王爺納個妾，再尋常不過的事，難道真的……那方面不行？

她斟酌着語句，說道：“王爺納個妾，府上以後也熱鬧。”

“閉嘴，”袁庭不想聽她說這些，打斷她道，“我應付你都應付不過來，要個妾幹什麽？”

溫姚當他是說周文楓這次的事，确實給他添亂了：”我,臣妾……給王爺添麻煩了。”

“你還裝？”袁庭翻身壓在她身上，還顧得上将她受傷的手拿開。

溫姚被他吓了一跳，袁庭看了她一會兒，俯身吻了下來。

溫姚一開始還有些僵，袁庭舌頭探過來的時候她就完全反應過來了，想用手去推他。但力氣差別太大，袁庭絲毫沒受影響。

最後要不是袁庭及時松開，溫姚覺得自己要被憋死了，她偏過臉不看他，深吸了好幾口氣。

袁庭還壓在她身上，呼吸也亂得可怕，最後埋首在她脖頸處：“我真的喜歡你。”

溫姚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該說什麽，但袁庭一直不再吭聲，她只好應道：“……臣妾知道了。”

“然後呢？”袁庭親親她的耳尖。

溫姚不自在地躲了一下，沒再說話。

袁庭像是不等到她回答就不罷休，一動不動。

“……你先起來。”溫姚推了推他。

袁庭紋絲不動：“你先回答我。”

溫姚嘆了口氣，她肯定自己的在乎袁庭的，但要說是不是喜歡，她不願去想，因為沒有什麽用。

“非要讓我說出來嗎？”她的聲音染上些許惆悵與無奈。

袁庭的呼吸一直就在耳邊，所以溫姚很明顯地聽出在自己說話的時候，他的呼吸摒住了。

那一霎溫姚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被剝奪了，心口也跟着揪疼。

袁庭很輕地嘆息，然後從她身上起來：“……怪我，是我心急了。”

溫姚閉着眼，緩緩轉身面朝牆，眼角滑出眼淚。她心中微微詫異，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容易哭了……

兩人休息了兩天，打算收拾收拾回項州的時候，袁臨來了。

他穿着素裝，也沒帶随從，只身一人便來了。

“皇兄，我不放心，來看看你。”袁臨這次連身為皇帝的自稱都不用了，看着就只是個乖巧的弟弟。

袁庭命人端茶送水招待他：“有何不放心？”

袁臨看向溫姚：“皇嫂的傷不嚴重吧？”

溫姚微微颔首：“回皇上，并無大礙。”

“那就好，”袁臨笑笑，又看向袁庭，“皇兄，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袁庭擡眼看他：”臣不敢。”

袁臨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周文楓已被處死，我也沒想到他是那樣的小人。禁軍統領和宮門守衛也換人了，他們都認得你……”

“你再說一遍。”袁庭放下茶杯，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