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好想你

她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便完全失去了意識。似是過了很久,她突然感覺到了疼痛,腿上,胳膊上,雙手,都疼得厲害。她下意識皺起眉,想要睜開眼去看傷口。

接着她便真的睜開了眼,入目的陽光讓她又迅速閉上了,下意識想要擡起手去擋,結果被攔住了。

一只有力的手握在她手腕上,溫姚僵了一下,繼而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反手就要去握住:“……袁庭。”

她話音剛落,對方就說話了:“小心手上的傷。”

溫姚怔住了,不是袁庭,她像是被抽走了力氣,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失禮,我認錯人了。”她道。說完她十分詫異,自己不是跳崖了嗎?按理說也到了期限,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她想到這兒,用力想要坐起來,扯到身上的傷,疼得她悶哼一聲。

旁邊的白衣男子很體貼地過來扶她。

“多謝。”溫姚道了一聲,遂将自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身上好幾處擦傷,膝蓋疼得幾乎不能彎,手上纏滿了紗布,這些,應該都是她爬山路時傷到的。除了這些,再沒有其他的傷,也就是說,她跳崖一點傷都沒有?

難道她沒跳崖?剛才經歷的那些都是假的?

她滿腦子疑惑擡頭,與一直看着她的白衣男子對視了一下,此人長相俊美,氣質儒雅。溫姚莫名覺得他與袁庭有幾分相似……可能是太想袁庭了。

“敢問公子是?”溫姚問道。

白衣男子從一旁桌邊拿起一物,往臉上比劃了一下,遂微微笑道:“夫人可還記得在下?”

溫姚十分詫異:“你是,神醫?”

神醫點了點頭,溫姚心中踏實了不少,他是袁庭信得過的人。

“勞煩神醫,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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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給她端來藥,遞給她後坐在一旁道:“這裏是我的居所,我在崖底看到你,你當時昏迷不醒,我便将你帶回了我這茅屋。”

溫姚有些驚訝,神醫問了一句:“在下冒昧問一句,夫人是自崖上摔了下來,還是本就在崖底?”

溫姚有些閃躲,神醫又道:“夫人不必慌張,在下只是心中疑惑,不便說也無妨。”

溫姚松了口氣,點頭道:“多謝。”

說完将藥碗遞到嘴邊,一飲而盡。

“煩問神醫,我暈了多少時日?”

神醫道:“在下是昨日夜晚見到的你,現在已是第二日上午。”

溫姚有些驚訝,她總有一種時間過去了很久的感覺,似乎她當着袁庭跳崖的事法發生在上一世,沒想到才僅僅一天一夜。

也不知道袁庭怎麽樣了,有沒有來找她,或者受了傷,沒辦法來找她;又或者,以為她必死無疑,便不找了……

才一天一夜,袁庭說不定還沒有離開,或者準備離開,那她現在去找他,說不定還來得及。

“多謝神醫救命之恩,”溫姚有些着急想下床,“這裏可有出去的路?”

神醫扶着她:“夫人這是做什麽?你這傷雖不嚴重,但身體元氣大傷,必須卧床靜養。”

溫姚很着急:“我得去找他,讓他知道我沒死,不然……不然,他就不要我了……”她着便哭了,眼淚成串滴下來,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神醫了然,手上用力讓她坐好:“我已通知袁公子,昨晚剛安置好你,我便放信鴿給袁公子傳了信。”

溫姚不再掙紮,用力握上他的胳膊:“你說什麽?袁庭?”

神醫笑笑點頭:“若不出意外,袁公子這時,差不多就找到這兒了。”

溫姚的心像是被提了起來,她十分欣喜,卻又怕這不是真的:“當真?他會來找我?”

“自然,在下用的是涼閣的信鴿,它會引着王爺過來。”神醫笑道。

溫姚突然笑了,一邊笑,眼淚一邊順着臉頰滑落:“多謝神醫,多謝……”

神醫扶着她讓她重新躺好:“夫人安心修養身體便是。”

溫姚點了點頭,還沒說什麽,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接着是一道嘹亮的口哨聲。

溫姚猛地坐了起來,臉上有些難以置信,神醫轉身去拿面具,笑笑道:“定是袁公子找來了。”

溫姚掀開被子下床,腿一陣發軟,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提不起來,她慌慌張張扶着桌沿往門口去,神醫戴好了面具才過去扶她。

打開門時,外面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溫姚急切往外面走,看見院子裏有很多人,看清中間那個身形時,猛然停下了。

袁庭手裏拿着一把血劍,滿身血污,外袍上沒有一處是幹淨的,還有好幾處都破了,發絲也有些淩亂,看着不太體面。溫姚的眼淚早就止不住了,她一邊嗚咽哭着,一邊往前走。袁庭扔掉手上的劍,甩手脫掉髒了的外袍,三兩步過去将她抱在了懷裏。

溫姚聞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這是溫姚第一次毫無顧忌地大哭,不再像以往那樣壓抑着,她哭得嗓子都啞了,手緊緊拽着袁庭的衣領。

袁庭一直抱着她,溫姚的哭聲撞得他心口生疼,但他不舍得去哄。親眼看着她從自己眼前消失後,他才知道,能讓她在自己懷裏哭泣,也是一種福分。

溫姚哭了很久,等她哭完的時候,才發覺自己肩膀處的衣物濕了。她本就只穿了這一件薄衣,所以感覺很明顯。

“袁庭……我好想你。”她啞着聲音說。

袁庭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她,溫姚莫名有些慌,自己一看見他就開始哭,但袁庭從頭到尾都沒出聲,一句話都沒說。

溫姚想掙開去看看他的臉,卻被袁庭箍的很緊。

“……袁庭。”她的聲音裏有些委屈。

“我只有你了……”袁庭的聲音比她還沙啞,“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會死的。”

這句話直直擊在溫姚心底,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了,對不起……”

她一遍遍地道着歉,身子本來就虛弱,剛才大哭一場像是将所有力氣都用完了,她有些站不住。

袁庭見狀,胳膊伸到她腿彎處,将她抱了起來,安排暗衛将屋院守好,往屋裏去了。

溫姚緊緊拽住他衣袖的手一直在顫抖,袁庭将她放在床上,拽過被子給她蓋好,她都沒有松手。

直到袁庭在她身旁坐下來,将她的手輕輕掰開,上面纏滿了紗布,袁庭小心翼翼握在手心,低頭不斷地吻着。

“以後,我會寸步不離跟着你。”袁庭眼角滑出一滴淚,順着溫姚的手腕滑下來。

“袁庭……”溫姚軟軟地喊他。

“嗯?”袁庭擡眼,帶着水光的雙眸中,愛意深的似是要将她吸進去。

溫姚擡起另一只胳膊:“我想……讓你抱着我。”說完還往裏面挪了挪,她元氣大傷,說話聲音甚至呼吸都很微弱,稍稍一動便出了一身冷汗。

袁庭搖了搖頭:“乖,我身上髒。”

溫姚有些不滿地撅了撅嘴,拍了拍床邊:“你就坐在這兒。”

袁庭只好往裏面坐了坐,靠在了床頭。剛靠上溫姚便過去解開了他的衣服,袁庭沒有防備,衣領敞開,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劍傷暴露出來,有幾處深的竟然還在往外滲血。

溫姚看見的一剎那呼吸都沒了,眼裏又要流下來。

這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袁庭對戰那麽多人,怎麽可能不受傷,這些刺眼的傷口全都是因為她。

袁庭一直都在強忍着,皮膚上早就疼出了一層薄汗,當着溫姚的面,硬是一下眉頭都沒皺。

“乖,哭包,不哭了。”袁庭柔聲哄她。

溫姚吸了吸鼻子,大聲喊道:“神醫,神醫!”

袁庭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他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們。

神醫很快推門進來:“怎麽了?”

溫姚摸了一把淚,這床太窄,她起身打算将床上的位置騰出來:“勞煩您,給他療傷,他傷得很重,勞煩您了。”

神醫應下,出去拿療傷用的箱子。

袁庭拽着溫姚的胳膊:“我沒事,你躺着,好好休息。”

溫姚推開他的手:“你過來躺好,快點兒。”一邊說一邊拽他,可惜力氣太弱,袁庭愣是動都沒動一下。

溫姚見狀癟嘴就又要哭:“你怎麽不聽我的話啊……”

吓得袁庭趕緊坐起來,捧住她的臉就怕她流淚:“好了,不哭,我聽話。”說完便規規矩矩躺在床上。

溫姚摸了摸鼻子,安安生生抱着膝蓋靠在床尾。

神醫很快過來,在袁庭身旁坐下,皺着眉“啧”了一聲:“公子這傷,若再不及時醫治,可是要……”

他還沒說完,袁庭便捂着胸口咳嗽起來,吓得溫姚猛然擡頭,神醫也擡頭看他。

“坐好,我沒事。”袁庭趕緊朝溫姚擺手,順帶瞪了一眼神醫。

神醫了然,撇嘴道:“哪裏有傷都露出來,在下好清理上藥。”

袁庭皺眉看了溫姚一眼,溫姚一臉擔憂,緊皺着眉,眼睛緊緊盯着他。

袁庭嘆了口氣,幹脆起身将上衣全脫了,只剩條很薄的裏褲,上面有好幾片血漬。

溫姚看見他全是的傷時,咬着唇不讓眼淚出來,憋得鼻子都紅了。

袁庭又是嘆氣,同時戳了戳神醫的胳膊,神醫正愁他這個怎麽清理,有些納悶兒地擡頭,順着他的眼神看向溫姚時,就明白了。

”還好,傷口都不深,傷的就是皮肉,塗幾天藥便好得差不多了。”神醫嚴肅道。

溫姚紅着眼睛問:“真的嗎?”

神醫點頭,然後道:“只是公子滿身血污,無法上藥,沐浴怕是會感染傷口,草草擦一下吧。”

溫姚點頭:“我來擦。”

“不用,你手傷成這樣,怎麽擦?”袁庭皺眉道。

溫姚似是被他提醒了,想了一會兒只好低頭道:“那我看着你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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