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風起

花膠雞湯, 尋常人家哪裏吃得起這一東西, 尤其這頂級花膠, 萬金難得, 就這樣被六皇子拿來給她補身子。六月感動歸感動,但任誰吃了兩個月還能愛它稀罕它,定不是正常之人。

“殿下,早晨有燕窩, 晚間就不必再吃花膠了吧, 實在是浪費之極。妾這身子十分之好,并不像太醫所說那樣早年虧損。”六月簡直要吃吐了,她情願清粥小鹹菜也吃不來這些補品, 實在是天生的貧賤命, 做不了豪門貴夫人。

六皇子哪裏肯依,小寶貝當年連蛇肉都吃, 可見平日過得多麽凄慘。雖然在冷宮裏自己種了些青菜,她又能吃多少。且青菜哪裏有營養,哪如魚肉補身。還有那個和她同住冷宮的叫蘇木的,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不定搶了自家媳婦多少吃的, 當真該死。

他循循善誘,“這花膠雖是魚鳔所制, 但并無任何腥氣,說來滋味十分好吃。最重要,滋陰補腎, 培固根本,實在是最适合你吃之物。”這可是治療腰膝酸軟極好之物,間接壯/陽。他這小女人兒強壯了,他才能跟着幸福不是。

六月很是不想再吃,略略埋怨道:“殿下,妾腰間都長了一圈肉,再吃衣服都穿不下。”

六皇子将他那雙不老實之手移上去摸了兩把,手感可真好。以前這小乖乖就如天上的飄渺仙子,如今是那人世間俏佳人,還是人間更極樂啊。這下更是讓他下定決心哄着六月吃了那麽一大碗方才罷手。

“小唐,讓繡娘下晌過來一下,給側妃好好裁十幾套外出衣衫,越華麗越好。再去挑選頂好的桑蠶絲,做幾件裏衣。”他還歪頭附在六月耳邊輕聲道:“咱們衣料甚多,再胖十斤本王更喜歡,定讓人幫你做上幾百套衣衫。自然,你若願意,不穿最是好看,本王怎生也看不厭。”

話還未說完,他腰間就挨了那小玉手狠狠一掐,差點忍不住叫喚兩聲。這小媳婦兒越來越辣,不過,他還挺喜歡。

這日這厮就沒幹其他事情,一個勁兒圍着六月轉,時不時抹上兩把。若是被打,他則很是幽怨,“不讓吃肉,給喝口肉湯也不行?難不成要餓死為夫?”

那幽幽小眼神,都讓六月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可是,想着能降服一日便是一日,不然能讓他反了天去。

兩人正磨磨唧唧,便聽外面小唐沒眼力見兒的求見,“殿下,書房那邊來人請見,說是有要事相報。”

好歹他知道主子如今在側妃哪裏氣勢很低,白天是絕對不會在床上孟浪,這才敢來打擾。

六皇子還待賴在這裏,被六月推出房外,“正事要緊,回來再說。”

六皇子眼前一亮,這話的意思是晚上有門,能讓他進去一逛?

小唐很是奇怪,平日裏打擾到主子,他不罵罵咧咧一番絕不罷手。也就是他好脾氣,全當主子是對天罵,不往心裏去。可今日看殿下那明亮氣色,他都深覺詭異。

他也替自己主子嘆一口氣,堂堂大老爺們,被女人轄制成這樣,也是給男人丢臉。不過,他挺喜歡,好歹有人能将主子這脫缰的牲口給套上籠頭,省得有事沒事來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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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六皇子知道他家小唐如此看待他,估計能踹他出去十裏地。

等到了書房,幾個要緊的門人都在,六皇子知道定是發生大事,不由嚴肅起來。

等知道是西昌候戰敗消息,六皇子心裏滋味很是複雜。他自然是盼着西昌候能栽一個大跟頭,讓他那樣一朝得勢就嚣張跋扈,将定國公等一衆老臣不放在眼裏。但軍隊是大盛朝軍隊,受苦的也是大盛朝百姓。他雖不是多麽良善之人,也知心疼自己人。

等六皇子從書房歸來,六月便發現他換了一人一樣。剛剛還腆着臉只會如旱了三萬年一般死賴着想要了她。這會卻穿着袍子,靴子也未脫下,躺在榻上仰望屋頂。

看慣了他吊兒郎當樣子,突然見他變得深沉,六月深覺怪異,便坐于塌下,手托着腮,将腦袋湊近一些試着打探,“殿下,可是有什麽煩心之事?”

六皇子終于回魂,翻身望着她,“西昌候此人甚是沒有人性。前陣子剛到北疆就傳回來大勝消息,你可知那裏邊有多少是平民人頭,殺良冒功,虧他有這樣大的膽子。這次真碰上北疆和安國公賊人,讓人滅我幾萬人馬。此等禍國之人,不殺之祭死去士兵和良民,天理不容。”

六月很是吃驚,雖然歷史上将帥中不乏黑心之人,但本朝還是第一次聽說。往日不過史書上幾筆帶過,震撼之情哪如現實來的殘酷。“那日多少人送子弟、送丈夫出征,臉上歡喜之情尚在,如今卻生死不知,也不知多少人家因此落淚。只恨那西昌候竟能瞞着朝廷坐下此事,若不是此次戰敗,消息還不至于傳回來。”

六皇子回想那日人們臉上笑容,心裏更不是滋味。當時好些人争着去那北疆,只為撈一點本錢,像是奔赴良好前程,最後卻奔赴刑場。

“你哪裏知道,這西昌候此次出征,所用将軍、前鋒等皆是他的人,消息這才不能傳回來。只因西昌候醉酒睡了自己部下的女人,那部下忍着一口惡氣,想了法子才将消息帶回。不然,為了功名利祿,他們都鐵桶一塊,外人哪裏知道那裏情形。”

六皇子想起自己外祖上戰場之時,皇上恨不能派出一個又一個監軍,就怕外祖有了反意。到了西昌候這裏可好,從将士到随軍太監,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大家一條心,這對作戰其實很是有利,卻讓西昌候利用,成了禍害人的工具。

六月杏眼裏滿是迷茫,“不都說女人天生為不祥之體,不讓随軍出征?”

六皇子一嘆,“你哪裏知道,這軍隊都有随軍妓子,慰勞将士良苦。這裏邊有為了錢自願追随的女人,也有那充軍的犯官妻女。說來,那将士的女人就是一犯了事的知府之女。”

據說那女子美貌動人,多才多藝,在伺候将士時竟然讓他動了真情。那女子發誓不為妾,只答應為外室,終身伺候那人。那将士把那女子帶在營帳,不再讓他人欺辱于他。誰料某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西昌候醉酒之後無意中見到此女,竟忍不住當場壓于身/下。

本來這事掩過去就算完了,可誰料那西昌候竟然也覺得那女人很有一身美妙手藝,醒酒後也念念不忘。後來,這兩人便勾搭在一起。那女子先是苦苦哀求,不想這樣糾纏不休,也對不住那将士。可西昌候答應,必和那将士好好談談,讓那女人專心跟着他過日子。以後,也定會給那女人榮華富貴。

那女人再自诩清高,經過多少折辱,自然懂得識時務為俊傑,便從此只安分呆于西昌候身/下。可她也自覺真愛是那年輕有力的将士,便忍不住眼含春淚,讓那将士以為她是不得已而為之。甚至腦補出那女人是為了他的安全與前程才不得不委身于那并不英俊的西昌候。

聽完整個故事,六月深覺整個大營定為狗血覆蓋,竟然有這等離奇故事。“西昌候不是好東西,那女人也實在不是良善之輩,不然哪裏會做這等茍且之事。且她自認清高,早就該在她父親犯事之時自盡而亡,何必輾轉男人身側。”

六月從小所受教育自是本分為人,一生只跟一個男子。後來入了宮,也知道女人貞潔不如命重要。但要是她,絕對做不來那等龌龊之事。

六皇子見小女人很是憤慨,深覺自己很有眼光,自己要是出征,媳婦定當老老實實。他倒是知道,很多男人前線賣命,老婆在家未必耐得住寂寞,甚有被強者。要是他為行刑官,欺辱軍人之妻着,就該殺頭問斬。

“你哪裏知道,聽說這裏邊還有內情。據說那知府之女實乃安國公那邊奸細,就等着西昌候這邊上鈎。那女人父親聽說是被冤枉而死,心中含恨,就等着報仇雪恨這一天。”

還有此等內情。雖然六月不認為這種報複方式有多好,但有時候含着一口怨氣,确實會做出許多平常人做不來之事。而且她也知道,如今朝政不太清明,全因皇上任人唯親,重用了一批以拍龍屁為生之人。

任人為德為賢為才,可當今皇上,只要讓他高興了,其他都不是問題。

可皇上畢竟為六皇子父親,六月雖然心有不滿也不敢出口,只閉緊嘴巴不再多說。

六皇子見她那小模樣,猜也知道她在想寫什麽,便将她攬在懷裏安慰,“父皇當年并不得皇祖父寵愛,過得很是壓抑,後來登基為帝,便一味放縱自己,想着補償回來。你且放心,不論以後如何,我都待你一心一意,不去做那些禍害人之事。家有賢妻,如有一寶,就算我不好,有你管着,也走不了大褶。”

“胡說八道,讓人聽見還得了。之後殿下可有打算?”六月雖知男人之話并不可靠,但此時聽來應是真心,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歡喜。一輩子靠不住,珍惜眼前就好。

六皇子和她說了半天話,心情好了很多,心中也有了計較,便不再多想此事。前線戰事太遠,還是先把眼前福利要到。

他可憐兮兮道:“父皇并不信任于我,我又能如何。你也不喜歡我,天天看我難受也不幫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就是嫌棄我罷了。太醫都說了,不能無度,但咱們如此年輕,兩天一次總還是十分正常,一天一次也很是常見,只是不要一夜幾次罷了。”

六月一聽他又開始胡說一些色話,便用手指捏了捏他鼻子,“不許提這些羞人之語,不然再不理你。”六皇子點頭連連,“不提,聽你的絕不再提,可做一做總是行的。萬一父皇抽風,将我送到戰場上,豈不是要一年半載不能吃肉,湯都喝不得一口。”

害羞之人哪裏能敵得過不要臉之徒,最終只得妥協,由着他得了好處。說好只一次,但沒說好一次多久,六月覺得自己頭腦還是簡單,小看了此男人之奸詐。

作者有話要說: 不許說我污,編編看到會不再愛我噠。以後真清水了,走劇情。哼哼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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