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出好戲
姜煙聽到這話是徹徹底底蒙圈了, 上輩子她和趙珩各自為政, 幾乎是水火不容, 這人如今居然也是活過一世的,居然還說愛她?
她只覺得腦袋裏是混沌一片,擺手道:“等等, 讓我緩一緩。”
就算是她容貌生得好,可在男女之事上那是一竅不通, 上輩子人人都知道二皇子趙沛喜歡她, 對她是敬而遠之, 而後她嫁給了趙沛,更是不敢有別的心思了。
趙珩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很唐突, 也不逼她,“這件事你好好想一想,那我就先走了。”
轉身之際,他更是不忘道:“你還是好好歇着, 別想太多了。”
他知道姜煙的脾氣,一旦心裏有事兒,那是徹夜徹夜睡不着的。
姜煙當然是一夜睡不好了,這事兒發生在誰身上, 那都是睡不着的, 她是想了一夜,還真叫她回想起一些蛛絲馬跡來了。
上輩子, 京城第一才女祝寧一直傾慕于趙珩,恰逢那個時候趙沛與趙珩鬧得是不愉快, 她便想着做個和事佬兒,主動說要将祝寧嫁給趙珩,誰知道趙珩聽聞這話卻是火上澆油。
那個時候她不懂,祝寧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趙珩到底在生氣什麽……如今回想起這些,好像就說得通了。
姜煙翻了個身,頭疼得很。
她太了解趙珩了,趙珩言出必行,只要他開口的東西就一定要搶到手的,那自己了?是不是也一樣?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眼睑下面是一片青紫,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擔心“姜衛”。
可叫人沒想到的是,“姜衛”一大早就提着鳥籠去花園散步,逗逗籠子中的鹦哥兒,是悠然自得。
衆人這才弄清楚,原來“姜衛”沒事兒了,這一開始就是一出戲,一出設計韶華長公主的好戲。
府裏頭是越來越亂了!
衆人心中忍不住心中嘀咕,卻是誰也不敢說些什麽。
這日頭上來了些,姜煙就陪着“姜衛”一起去了柴房,瞧瞧韶華長公主,在過去柴房的路上,她就能想到韶華長公主看到自己跟前生龍活虎的“姜衛”是什麽表情。
果然,等着一臉憔悴的韶華長公主看到“姜衛”的時候,那臉色……就像是吃了蒼蠅似的。
“姜衛”倒是沒藏着掖着,一股腦将昨日怎麽下套,怎麽算計韶華長公主全都道了出來,“……我雖平安無事,可你謀殺親夫的罪名怕是跑不掉的,人證物證聚在,就算是皇上與太後娘娘來了,你這罪名也洗脫不了的。”
這人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韶華長公主從小是養尊處優,昨兒在柴房中凍了一夜,如今腦袋是混混沌沌的,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所以,你明知道這湯中有毒,卻是将計就計?”
“姜衛”點點頭。
韶華長公主冷笑一聲,揚聲道:“你……你就是回來報仇的啊!”
“沒錯!”“姜衛”回答的是毫不含糊,更是一字一頓道:“韶華,當日我回來的時候便于你說的清清楚楚,你們欠我的,我要一點點拿回來,你以為我在同你開玩笑嗎?”
“當初你是怎麽害死我的?我便要你的女兒,你的情郎,甚至你,一點點還回來,我姜衛向來是說到做到,瞧瞧你這樣子,哪裏還有平日高高在上的影子?”
“你昨夜在柴房困了一夜,這滋味可好受?一定不好受吧,那你可曾想過當年你誣陷我說我被我的女兒克死,十幾年來困于棺木之中,魂魄無法投胎的痛處?你不懂,以後你就會懂了。“平素“姜衛”說話臉上都是帶着笑,就算是話沒出口這笑極已經出來了,可如今他臉上卻滿是冷漠,落在韶華長公主眼裏他就成了奪人性命的黑白無常。
韶華長公主後退一步,卻是“哐當”一聲跌倒在枯柴上,揚聲道:“不。你不能那樣做,錦姐兒是我的命根子,你有什麽別沖着我來,她……她是無辜的……”
“姜衛”冷笑着打斷了她的話,“姜錦是無辜的,難道我的阿煙就該從小被人指指點點嗎?打從出生的時候,大師就說她命數不好,小小年紀背負着一個克父的名聲,你有替她想過半分?她才三兩歲,就被你丢到宮裏頭,這麽些年不管不問,你這個親生母親都能如此無情,更何況,姜錦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必對她留情!”
韶華長公主被她說得臉色慘白,昨夜她被困在柴房中是想了一夜,她等啊等,一直在等姜顯過來,卻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瞧到。
一開始她還會替姜顯找借口,莫不是姜顯被人拖住了?
可等到這日上三竿,姜顯還是沒過來,韶華長公主也就明白了,這個男人只怕是不會來了!
她對這個男人倒是不抱有什麽希望,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姜錦如今只有十二三歲啊!
如今她顧不上什麽尊嚴,顧不上什麽面子,朝着“姜衛”就跪了下來,道:“你放過錦姐兒好不好?她是無辜的……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當日你猜的沒錯,錦姐兒的确是姜顯的骨肉,至于殺害你的法子,也是姜顯出的主意。”
“我知道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沒用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求你放過錦姐兒,她是無辜的……”
“若你真覺得她無辜,當初就不應該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來!”姜煙在旁邊冷冷添了這麽一句,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不假,若是韶華長公主從一開始沒有行差踏錯,哪裏會落得今日這個局面?
韶華長公主的眼眶紅了,呢喃道:“對,是我的錯,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樣做,你才肯放過錦姐兒?”
“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沒有用了,我只想知道你與姜顯是何時在一起的,當初又為何要害死我?若是你說了,我便留姜錦一命。”其實原先姜衛隐約也猜到了發生什麽事情,曾懷疑過韶華長公主肚子的孽障是姜顯的,可畢竟沒有證據,韶華長公主蠢可不代表姜顯也是蠢的,這種事,他是不會留下證據的。
韶華長公主是了解“姜衛”的,知道他這個人說話定會算數,緩緩道來:“我從嫁給你之後就喜歡姜顯,當初曾與太後娘娘提及過想要嫁到姜家去,那個時候你曾有議親的女子,我想着我嫁也是嫁給姜顯,卻沒想到皇上一道聖旨下來,我要嫁給你。”
“等着我嫁給你之後,發現姜顯心中也是有我的……憑什麽?憑什麽老天爺如此不公,我與姜顯是兩情相悅……”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柴房一角就傳出呵斥聲——孽障!
原來這一切都是早就布置好了的,關着韶華長公主的這間柴房其實只有一半,屋子中間是用枯柴隔着,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對面的人都是看得見的。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姜老夫人。
有婆子出來将這枯柴堆清理出一條路來,姜老夫人杵着拐杖這才走出來,臉上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姜煙卻看到了另外——吳嬷嬷,這人乃是皇太後身邊的管事嬷嬷,那……這樣說來,今日的事情外祖母也會知道了?
她知道這吳嬷嬷定是趙珩請來的,看樣子韶華長公主這次是翻不了身來。
韶華長公主愣住了,沒想到自個兒昨日被“姜衛”擺了一道,今日又被這父女兩人擺了一道?
她坐直了身子,想要開口,可還沒等她開口,姜老夫人就走到她跟前,一巴掌狠狠掄到她臉上,厲聲道:“真是不知羞恥!”
有道是打狗還得看主人,之前就算是姜老夫人對韶華長公主有千般不滿,可當着皇太後等人的面也從未表露過什麽,今日卻是忍不住了。
吳嬷嬷也并未出言阻攔,只覺得韶華長公主将皇太後的顏面也一并丢了。
韶華長公主捂住臉,一臉不敢相信。
她可是大慶朝的長公主啊!
姜老夫人冷聲道:“當日姜衛去世之後,我就說過若是你要再嫁我絕不攔着,你卻口口聲聲說要一輩子留在寧國公府,我原以為你是情深義重,沒想到卻是恬不知恥……你害死了姜衛一次,沒想到還想害死他第二次,當真是心腸狠毒!”
說着,她轉頭看着吳嬷嬷,緩緩道:“還請嬷嬷回宮禀告太後娘娘一聲,韶華長公主不堪當得我寧國公府長媳,我老婆子要按照家規處置,若有得罪之處,我老婆子親自進宮與太後娘娘賠不是。”
“老夫人說的這是什麽話?本就是韶華長公主做的不是!”饒是吳嬷嬷在宮裏頭多年,見慣了龌龊事兒,如今也只覺得難為情,“奴婢回宮會與太後娘娘禀告一聲,太後娘娘那邊也會給老夫人一個滿意的答複。”
話畢,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姜煙面上,其實方才姜老夫人和她說了,這個姜衛乃是假冒的,照着這樣說來,那是不是郡主在寧國公府的日子也不好過了?父親不在,母親又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姜老夫人一定會遷怒到郡主身上的!
她猶豫着開口:“奴婢看郡主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太後娘娘這些日子也病了,甚至想念郡主,不如奴婢就先将郡主帶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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