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我訂好了客棧,景票。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試吃了所有的小吃,只有三家符合你的口味,記下地點,又怕忘記,還拍了照。

搜集你喜歡的電影類目,以防和你在一起時無話可說。

我做好迎接你的準備,你卻說不來了。

不來也好,其實……我也沒準備好。】

朝陽把這頁日記撕掉的同時,朝樂的手機落在地上,寂靜的走廊,是她心髒的砰砰聲。

他們隔着不過數米遠,卻仿佛是兩個世紀的人。

最先打破沉靜的是司從,煙熏啞的男聲低沉得要命:“那個——”

朝樂深呼吸,完了,都被他知道了。

“我什麽都沒聽見,我也去下洗手間。”他說,幾步走過來,和她擦肩而過,像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朝樂喊道:“等等!”

司從腳步一頓,眸光深谙,“有話要對我說嗎?”

“你走錯門了,那是女洗手間。”

“……”

五分鐘,朝樂撿起手機,站在鏡子跟前,洗了四遍手,旁邊路過的人好奇地把她看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剛才用手擦的屁股。

等司從出來,朝樂已經想好了,如果他聽到全部的話,她就坦白。

如果只是聽到只言片語,她就繼續瞞下去。

看到老男人綽綽約約的身影,朝樂的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他臉色如常,挽起袖子,洗了手,還朝她要了紙巾擦拭,說道:“走吧。”

“……你不問問我剛才在和誰打電話嗎?”

“你想要我問嗎?”

“不想。”

“那就走吧。”

沃特?這就完事了。

電梯口,不湊巧地又遇見王富貴。

“呀呀呀,這不是司老板嘛,幸會幸會!”王富貴那副逢人就笑的臉在光線下顯得十分油膩,“你這胳膊怎麽回事?”

“不小心摔的。”司從及時轉移話題,“王老板在這兒做什麽?”

“還不是為了1029工程嘛。”王富貴作出滄桑的樣子,“哎,這工地不好幹啊,看我這頭發都白了一大片。”

司從微笑恭維:“看不出來。”

“是嗎,前些天我吃了那什麽大補藥,可能有些見效,不見效的話真對不起砸進去的錢。”

“砸多少?”

“也沒砸多少,人家送的,市值二三十萬吧。”

“許越倒是大方。”

“你咋知道是許越送的?”

司從笑笑不說話。

王富貴的話窩了一堆,拉着人就說,又瞧見朝樂,難免調侃一番,什麽老牛吃嫩草。

王富貴認為朝樂是朝陽的姐姐,那就是他的晚輩,可他和司從是平輩生意人,朝樂又嫁給人家,難免讓他産生這種感覺。

司從沒什麽可說的,吃了就吃了,草都咬在嘴裏難不成說自己沒吃?

“樂樂呀,你得多照顧照顧你弟,剛才給他打電話,還占線,不知道和哪個小女生泡電話粥,他之前談的女朋友,我是不太看好,你要是行的話,幫忙勸勸。”

朝樂:“我會的。”這老頭逼話真多。

“我倒是喜歡你這樣溫靜的女孩做兒媳,可惜被老牛吃了,不然這知根知底的還會照顧陽陽的兒媳,我肯定要了。”

朝樂深呼吸。什麽叫做神助攻?如果不是知道這老頭就這脾氣,她肯定會以為他是故意找茬的。

好在司從拉過她的手,微笑致意,表示他們得先離開一會。

回去的路上,朝樂把頭擱在車窗上,病恹恹的。

路過甜品店,司從一聲招呼也沒說,停車,下去,買了幾樣點心,都是她以前經常買的。

袋子嘩啦嘩啦地響聲打破她的沉靜,朝樂看着包裝精美看着就有食欲的甜點,讪讪地看了眼他。

仿佛他是那種十全十美的好丈夫,而她則是水性楊花不知好歹的壞女人。

一口咬下去,甜奶油引發的多巴胺讓她情緒好轉,趁着紅燈的時間,拿起一個馬卡龍,“你要吃嗎?”

“我不吃甜食。”

“哦。”

“但我想嘗嘗味道。”

“嗯?”

拖長的語調被突如其來的吻淹沒,撲面而來的是男人身上純粹的香煙味,唇息間是兩人共同享有的甜膩,他的呼吸燙得她神經紊亂,雙眼迷離。

他說:“還挺香。”

她眉眼低垂,睫毛略過他的眼角,癢得讓人心悸,她渾然不知,低聲道:“你這個人……”

“我怎麽?”

他的眼角深幽得如同一口古井,看不透徹,捉摸不透,她對視兩秒,下意識地躲避,“好好開車,不準親我。”

長吻過後是默契的靜默。

回到家中,司從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趿着軟拖,逗弄要糧吃的肉團,而朝樂心神不寧,手裏的手機停在沒有刷新的微博上。

“我之前問過你,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他低頭,像是對貓說話。

朝樂雙手不自覺交在一起,“我說沒有。”

“那到底有沒有。”

“我說有的話,你是不是就答應離婚?”

“不是。”他氣定神閑,“我就是問問。”

“……”

“可以告訴我是誰嗎,如果你覺得我有權找到的話。”

“你再用美腔和我說話,我會覺得很別扭,并且想用肉團砸你的頭。”

“是朝陽嗎?”

空氣突然的沉靜。

朝樂一瞬不瞬看着他,“我不會和他在一起。”

“這和喜歡他不沖突。”

“好吧,我喜歡他。”

司從沉默了會,怎麽感覺,他不僅是老牛吃嫩草,還是拆了兩根連在一起的那種草。

見他沉默,朝樂越發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惹得這個老男人表情這麽滄桑,他一定傷透了心。

“那個,對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今天咱就把話說開。”朝樂說,“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會盡量補償。”

“去煮碗面。”

“就這個?沒別的了?”

“可以撒點蔥花。”

“……哦。”

“對了。”司從喊住她,“你弟弟吃面時喜歡放蔥花嗎?”

“喜歡。”

“那我不放了。”

“……”

什麽鬼操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