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朝樂坦誠回複:【不想麻煩他。】

那邊沒有回。

過了會,朝樂問:【你吃過飯了嗎?】

還是沒有回複。

直到走到民宿,仍然沒有聽見微信震動聲,朝樂納悶自己哪句話惹他不開心了嗎。

這裏的工人們都很熱情,講他們之所以及時趕到,是因為早有預料,這輛大巴坑人無數,別人他們管不着,但是老板娘來的話,不能不管。

朝樂笑着謝之,她只是來溜達溜達,反而給人家添了麻煩。

一路走來,宋佳芝一直和朝陽走在一起,嬌聲嬌氣地抱怨這裏環境沒想象中那麽好,還有很多蚊子。

“聽說這裏的蚊子毒性很大。”

她穿了短袖短裙,皮膚又白又嫩,蚊子專叮她咬,不一會兒,小腿上起了三兩個紅包。

“我這兒有藥,抹一下就好,你不要撓。”

朝樂邊說,邊拉開包包的拉鏈,裏面除了藥膏,還有濕巾和水瓶,出門在外,能帶的小物件都帶來了。

塗了藥,宋佳芝才停止抱怨,“姐姐你真體貼,帶這麽多東西,誰娶你都是福氣。”

這本是常識,平白被誇,朝樂不知該回什麽好。

黑暗中,朝陽手上的煙冒着忽明忽暗的火,沉悶得厲害。

朝樂看他一眼,都不知道何時他抽煙抽得這麽兇。

接了人,工人各回各自住的地方,朝陽帶她們來到一家民宿。

宋佳芝怕再被蚊子咬,只能來回地蹦跶,再說馬紮被工人坐過後,不幹淨,她也不舍得弄髒自己的衣服。

做飯是位阿姨,一直在忙活,半米高的矮桌不一會兒就盛滿了碗碟。

這裏只有一個做飯的婦女。不然應了圈子裏的話,工地上,連條狗都是公的。

“不知道你們來得這麽匆忙,我什麽都沒準備。”做飯阿姨愧疚道,“晚上集市沒人,只能用些邊角料。”

“沒關系,已經很好了。”朝樂點頭致意。

這裏工人夥食更營養些,不那麽油膩,葷素搭配健康,想吃什麽可以提前說。

邊角料是些剩下的牛肉和雞肝,葷菜随便炒都香。素菜稍下些功夫,夏日瘋長的豆角扯一把,撚淨後放油鍋裏爆炸。黃瓜拍碎拌一拌,撒上蒜末生抽,下酒下飯都可以。

賣相一般,吃起來不賴。

朝樂慢條斯理啃着半個荞麥饅頭,吃得津津有味,路途奔波,胃空了好久。

宋佳芝象征性夾了幾塊黃瓜就放下筷子。

做飯阿姨緊張兮兮地問:“是不是不合口?”

“沒有我喜歡吃的菜。”

阿姨讷讷地,不知說什麽是好。

“她在車上被餅幹吃飽了。”朝樂解釋一句,又岔開話題,“對了,我們今晚住哪兒?”

一旁默不作聲的朝陽插了一嘴,“旅館。”

原先在暗處,現在在光線下,朝樂才發現他傷得不輕,不僅僅像老王所說折了腿,露在外的地方常見一片青紫。

有陣子沒見,他黑了,也瘦了些,還好骨架勻稱,不然像是從哪來來的難民,尤其是胳膊上的跌傷,以後應該會留下很深的疤痕。

朝樂不禁問道:“怎麽傷的。”

朝陽沒看她,也沒搭話,臉別到一側。

做飯阿姨聽見後,代替他解釋:“這小夥子人不錯,就是太魯莽了,不考慮自身情況,沒有經驗就跟着從圍堰上跳下去。”

頓了頓,“好在位置不深,底下積水沒抽幹,才保住一條小命。”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宋佳芝皺眉,“你要是出事,我怎麽辦。”

朝陽吐出幾個字:“那就重找個打野位。”

“你!”

宋佳芝一噎。

朝樂吃得差不多,順便從阿姨那裏要了兩根黃瓜,洗淨後當水果啃,拍了拍宋佳芝,“吃飽的話就去休息,朝陽帶路吧。”

朝陽看了下時間,自顧自往外頭走,她們亦步亦趨跟着。

旅館門口放着掉漆的招牌,房子從裏到外,破破爛爛,收的價格還不低,一百一晚,押金五十。

宋佳芝嘀咕:“漢庭如家也是這價錢。”

聲音不大,卻被老板娘聽見,“愛訂不訂,我這床位緊張着呢。”

朝陽已經扔了四張鈔票過去,順手拿過兩把鑰匙和一次性用品。

二樓是房間,确實如同老板娘所說,房間緊張,幾乎沒有空缺。

他們訂的房間緊挨,朝樂走到門口,發現這兩小情侶還手拉手。

她問:“你們兩個是想住一個房間嗎。”

朝陽反問:“不可以?”

“不太好吧,你們還沒結婚。”

“我以前在酒店住宿,還叫過兩個小姐。。”

“三個人?”朝樂很吃驚的樣子,“三個人怎麽玩……打鬥地主嗎?”

朝陽丢了把鑰匙給她,嗤笑,“姐姐,好歹也是結過婚的人,長點腦子不好嗎。”

宋佳芝補充說:“三個人不止玩鬥地主吧,飛行棋也可以。”

兩個人蠢到一塊了,怪不得坐個車都被人騙。

手機鈴聲兀地響起,朝樂接到一個電話。

耳邊響起司從的嗓音:“猜我在哪。”

朝樂擡頭望了眼他們,都是一家人,似乎不需要避諱,她随便猜了個地方,“你不會去天然居喝酒了吧。”

“我來找你了。”

“在飛機上?”

“嗯。”

朝樂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她現在像一個容易讓人擔憂的寶寶,出個遠門還得要老公跟過來。

“真夠蠢的。”朝陽嫌棄地看了眼,“你還真以為姐夫會來找你嗎?”

“怎麽?”

“他如果在飛機上的話,可能會給你打電話嗎?”

“好像也是。”

經過這麽分析,朝樂也覺得司從在騙她,難免失望,又有些慶幸,捂着胸口,“沒來就好。”

“好什麽?”

慢慢悠悠的嗓音自樓底發出,朝樂猛地回頭看去,映入一個熟悉的男人身影,穿着POLO衫和長褲,逆着光朝她走來。

朝樂又尬又無奈,“你真的來了啊。”

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樓下,而不是在飛機上。

“不希望我來?”他高大的身子往他們旁邊一站,像是嚴肅不茍的家長。

“沒有沒有。”她立馬否認,發現詫異的地方,“你的胳膊怎麽痊愈了?”

白天不是碰一下胳膊就嗷嗷叫的那種疼嗎,怎麽一下子連紗布都拆了。

“醫生說可以拆。”司從說,“小李說這邊事不少,所以我親自來工地來看看。”

這個理由,朝樂是不信的,他臉上就差沒寫上“我就是來看看你和你弟有沒有貓膩”。

“那——”朝陽自始至終不曾正眼看朝樂,此時也叫了聲姐夫算是招呼,“那各回各房,好夢。”

宋佳芝被他半推半塞進屋,門還沒關上,人就被壓在牆上親吻。

目睹一切的朝樂臉上除了尴尬沒有別的。

司從替他們關上門,默不作聲,掃了眼這裏的環境,差得要命,如果不是因為天晚了,他應該開車帶他們去鎮上找個條件好些的地方。

這些房間連熱水都不提供,更別說其他設施了。

朝樂心裏一陣遲疑。

她沒理由替朝陽考慮太多,可是,同樣作為女孩子,她希望宋佳芝愛好自己的身體。

至少,不能懷孕,她還是個大學生。

司從一眼瞧出她的疑惑,“我去外面買盒煙,你跟我一起?”

她擡頭看他,他已經拉過她的手:“你一個人住這兒,我不放心。”

後四個字,才是他來這裏的主要目的。

外面停了輛車,朋友借給他臨時用,不然在外頭很方便。

這裏屬于鄉村,路頭開了家小店鋪,蓋着棉被的冰櫃放在外面,老板和相鄰在外頭聊天。

司從買了兩盒煙,又順便拿了兩盒TT。

多出來的零錢,順便挑了兩支雪糕和幾瓶水。

離開店門,朝樂紅着臉開口問:“你買這個做什麽。”

“你說呢。”

她撕開雪糕包裝,咬了一口,冰得舌頭都麻了,更不願開口說話。

回去後,朝樂跟在他的後頭,看着他敲響朝陽房間的門。

開門的是宋佳芝,衣服穿得很完整,并沒有朝樂想的那樣瘋狂,洗手間傳來水聲,朝陽應該在裏面洗漱。

“給他。”

簡單交代兩個字後,司從把兩盒TT和幾瓶水遞給宋佳芝。

朝樂明白了,他看出她的顧忌後,替她做完這些事。

拉亮房間的燈,朝樂一句“謝謝“堵在嗓子眼兒,沒說出去,夫妻之間不言謝。

“沒熱水的話,可以用冷水沖一下。”司從一邊說,從小行李箱中拿出浴巾和床單。

“你怎麽還準備了這個?”

“別人備好的,在車上,我順便拿來。”他眸子眯起看她,“很驚訝嗎?”

當然驚訝,他一個糙漢子,應該不會細節到這裏。

環境雖差,朝樂沒有太過挑剔,洗漱後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中央空調是不可能有的,一臺破舊泛黃的挂機吹着涼風,勉強湊合過。

關上燈,朝樂睡意很少,而身側的男人也沒有直接入睡的意思。

沒過多久,隔壁傳來嗯嗯啊啊的動靜。并不是朝陽的房間,而是另一側緊挨的房間。

朝樂起初以為女的挨了打在哭叫,細聽下去,發現聲音斷斷續續,有高有低。

還伴有吱呀聲。

床的質量不怎樣,朝樂怕自己睡上去都塌了,也不知別人是怎麽敢在上面運動的。

他們的房間安靜如斯,隔壁的叫聲顯得格外突兀。

朝樂看着天花板,眨眼,氣氛沉得厲害,她挑開話題。

“那個,你不覺得尴尬嗎。”

“又不是我們做,有什麽好尴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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