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朝樂拿起離自己最近最甜的糯米糍,豆沙餡兒包裹的唇齒甜軟可口,卻很難咽下,發澀的嗓子眼被堵住似的。
就在她擡手準備拿第二個的時候,司從摁住她:“讓不讓別人吃了,嗯?”
他輕巧地掰過她的手腕,取下那塊糯米糍,吃了一小口,“我找不到這裏的洗手間,你和我一起去吧。”
話音落下,已經拉着她離開座位。
穿過人群,摸着路标出了門,一條土狗晃悠着尾巴,司從順勢将咬了一口的糯米糍扔給它,土狗靈活地含住,沖他們搖搖尾巴走了。
朝樂怔怔地望着他,“你……”
“讓他們兩個人玩吧。”他口音清晰,聽不出多餘的語調,“你陪我一起去辦點事。”
弦外之意,她不陪他一起,那就要當那對小情侶的電燈泡。
朝樂沒拒絕,走的時候給宋佳芝發條信息通知一聲。
聽到手機微信聲,宋佳芝沒有劃開細看,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朝陽,你是不是應該和我坦白。”
人一下子沒了,朝陽無需再僞裝,背往椅子上随意一靠,“坦白什麽。”
“你和她之間是不是有貓膩?”
他抿唇一笑,如果忽略眼底的嘲諷,笑容明媚張揚,透着屬于屬于這個年紀的活力和陽光。
“別笑。”宋佳芝下巴微擡,認真地問,“是不是。”
“沒有。”他否認得很果斷。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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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信,何必來問我。”朝陽輕笑,“是因為我剛才說的話嗎?”
“她從小就喜歡你?”
“不。”從未啓齒的秘密,緩緩道來,“她說得沒錯,她喜歡甜食,和任何人無關。從小到大,零食是我故意買來讓她搶着吃。不喜歡甜食的人,其實是我。”
蛀牙是假的,喜歡你是真的。
虛僞深情的背後是辜負,宋佳芝從看見照片就知道,準确地說,她在三年前,和他初相識的時候就該意識到。
能讓朝陽在排位中挂機的只有一個人。
…
車子停在生态園裏。
這裏有山有水有樹木,景色明顯比外面美很多。岸上綠蔭一片,有人怡然垂釣。
朝樂下車後,看見司從手中有一頂遮陽帽。
“想不想釣魚?”他把帽子往她頭上一戴。
她把頭發攏好,遲疑道:“我沒玩過。”
“很簡單的。”他從後備箱取出一些設施。
一共四個釣魚竿,看來他原本打算帶他們一起玩,只是中途出了些小意外。
他幫她挑個輕便些的碳素杆,快捷好用,也容易上手,釣魚的地方有專門的位置和塑料桶,還有遮陽傘,是專門供游人垂釣,只不過生态園還沒有正式竣工,來的人并不多。
這裏的投資人顯然和司從很熟,又送水又送魚竿。
“謝謝,已經有了。”司從禮貌回絕,“我先教她釣魚,待會再說。”
朝樂很少跟着他面見朋友,此時只能得體地笑笑,腼腆而青澀。
對方意味深長,沒有直接叫一口“司太太”,免得把人認錯,況且,她這個年紀,像是司從的情人。
組裝好魚竿,司從放在她手中,問道:“這湖裏魚不少,種類多,随便釣都不會空手。”
他無非是想讓她輕松點,釣魚是娛樂的事情,不需要太緊張。
朝樂對所有第一次做的事情,難免緊張,聽他一說,反問:“那我要是一條魚都沒釣上的話怎麽辦?”
“沒事,我就對別人說,你信佛,釣滿一桶後又放生了。”
朝樂噗嗤笑開,拍了他一下,“好啦,我應該能釣幾條,回去給你煲湯。”
她按照他所教的那樣,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等司從把一切準備好,她只需要握着竿體,模仿別人的樣子,目不轉睛望向湖面。
“你是不是有事?”她問,“所以把我當個小孩似的找個玩的地方,然後你可以走了?”
“沒有。”
“還不承認,剛剛那個老板要約你。”
“我很快就來,主要是談一談上回工傷的事。”
“工傷?是不是朝陽?”
不僅僅是朝陽,還有其他的工人,因為幹橋梁危險性較高,摔着跌着是常有的事,就怕有生命危險。
朝樂還是比較懂事地,“那你快走吧,我在這裏可以玩一下午。”
司從把她注視幾秒。
“怎麽不走?”她問,“在想什麽。”
“在想如果有個女兒,是不是和你一樣乖。”
朝樂面色泛紅,忍不住惱他,懶得再搭理。
司從突然俯下身将她圍住,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撚着尼龍線,“別繞起來。”
再次清晰地看見他的手,朝樂腦海裏不禁回想起掌心定論,頓時惱自己,大白天的在想什麽。
他身子挨得極近,耳朵擦過她溫熱的臉頰,純粹的男人氣息撥得她心中蕩起漣漪,呼吸不由得加快。
司從問:“記住我說的了嗎?”
“記,記住了。”
上不接下的字音,讓他有所察覺,稍稍起身,将她泛窘的臉收歸眼底,難免覺得好笑,故意湊近些,壓低的嗓音性感得要命:“那你重複一遍。”
“你——”
說不出來了吧。
“我……”她一張嘴,耳側的碎發被熱風吹落,薔薇色的唇瓣含着青絲,眼神懵懂清澈,像只貓似的勾人心扉。
司從擡手将她嘴角的頭發拂開,沒等她說謝謝,低頭吻了上去。
這回吻得不同于之前,更沉重些,不容她抗拒。
他粗糙的手擡起她的下巴,調到最佳姿勢,一點點汲取唇舌間的軟糯香甜。
等到發現他的手開始下移,已經晚了,朝樂明顯感覺到被人揉了下,不輕不重,而罪魁禍首意猶未盡,表面裝得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
“待會來找你,想吃什麽味冰淇淋?”
依然是哄小孩的語氣。
朝樂輕咬唇,臉上火辣辣的,想用手遮住胸口,又覺得多此一舉,她衣服穿得完整,如果不是衣服出現皺褶,她真以為他剛剛只是輕輕一吻。
她悶悶道:“不吃,你走開。”
“确定嗎?”
她幹脆拉低帽檐,不做理睬。
看出她在生悶氣,司從随手揪了根柳條,在她眼前一晃,“誰氣着你了?”
不耐煩的語氣:“走開啊。”
“是不是我剛才……”他剩下的話被她杏眸瞪了回去,“真為這個生氣?”
“沒有。”
分明就是為這個,還嘴硬。
他說:“樂樂,我們算是兩清,你昨晚還占我便宜呢。”
提到昨晚——她更羞惱,“我那是意外。”
“我也是意外。”
“你分明是故意,故意揉的。”
“你摸我是意外,我摸你是故意,樂樂,雙标也不帶你這樣玩。”
朝樂幹脆把魚竿放下,“我就是雙标,你別理我好了。”
說完大步往林子深處走,背影傲骨凜然。
“你去那邊做什麽?”
“不要你管!”
司從等她走上小十步,慢悠悠提醒:“走遠的話會有蛇哦。”
她腳步頓了下,逐漸放緩。
“還有蜘蛛,老鼠,很多都具有毒性……”
話還沒說完,朝樂已經轉過身,很沒骨氣地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