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晚上,車子才到目的地。
小李拿出手機咔嚓拍了張外景照片,發給女朋友報平安。
随後他看向大老板,“不給嫂子打個電話?”
“字都簽了,打什麽電話。”
司從答得利落,走得幹脆,砰地關上車門,站在外整理輕皺的襯衫,在車座躺久了,頸椎腰身很不舒服,尤其因秘書太蠢而在路上耽擱更久。
鄰城相比而言,經濟更為繁榮,來來往往盡是車輛,車燈亮得一絲不茍。
為了讓女朋友相信自己是出差而不是偷腥,小李順帶把老板給拍進去,而後發現照片不錯,便發給了他。
小李拍照技術被女友調/教得不賴,再加上男人五官深刻分明,夜燈托出下,英眉劍目,薄唇抿出幾分嚴肅,舉手投足間透着成熟的氣質。
司從按照小秘書所說,放大照片,細節也相當不錯,點頭:“拍得還可以。”
“發嫂子試試,沒準就對你移情別戀了。”
移情別戀這詞……聽着怎麽讓人想揍他呢?
司從身子半倚在車窗旁,良久沒動靜。
活到三十歲,何時淪落到以色相取悅別人了。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你發。”
小李一愣,“咋了,發照片都不會?我教你……”
“我是讓你發給她!”語氣生硬。
小秘書僵持一會,“我沒嫂子微信啊,加她也不合适,不是,你一大男人害羞什麽,這又不是礻果照。”
司從橫了小秘書一眼。
反正讓他主動發照片求愛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
其實他們之間倒有個人可以牽線。
司晚于。
不過——
司從能想象得到,當他把照片發給司晚于,并且讓她再發給朝樂後,她肯定會興沖沖添油加醋一句:【小嬸嬸,我小叔讓我發他的照片給你哦。】
她做得出來。這蠢侄女。
小秘書左思右想,體貼地建議:“老板,要不你把照片發朋友圈。”
“朋友圈?”
“對啊,這樣嫂子不僅能看見,還可以評論點贊。”
小李熱心腸地幫老板發朋友圈,沒有配上文字,單一張圖片。
司從雖然不玩微信,但好友不少,都是通過手機號碼添加的。
動态發出去後,公司的員工像是發現隕石似的過來圍觀。
司從查看消息,發現朝樂給他點贊。
“這是什麽意思?”他問道。
小秘書瞥一眼,“這個啊。”想了想決定哄上司開心,瞎鍋巴編道:“老板你看見這個愛心了嗎,給你點贊就是喜歡你的意思。”
司從點頭,明白。
過了幾秒,他突然道:“那你他媽給我點什麽贊。”
“……”
…
兩人不算愉快度過出差的一周時間。
事情處理得還算順利,幾層關系拉下來,雲南那邊松了口,整改通過後可以開工。
臨行前,小李硬帶上老板去商場買紀念品。
出來一趟,不帶點東西回去,別人不知道,但小李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女友罵。
女人喜歡的無非是首飾化妝品,衣服的話他們買不得,買了不合眼也是浪費。
但情趣內衣可以挑一些。
這些東西,一挑兩份,畢竟還有個小情人。
小李興致勃勃地挑選,卻見司從已經避開他,和他不在一個樓層。
“老板,你幹啥?”小李拎着大包小包,“這是兒童專區,你不會想買尿不濕給嫂子吧?”
“閉嘴。”司從指着櫥窗前的一個手工布偶,問道,“女孩子喜歡哪個顏色?”
布偶是從日本進口來的手工精細制品,細節方面做得很到位,布偶的睫毛,甚至手上的指甲,做工細致得讓人驚嘆。
一共兩種款式,粉色和藍色,都很好看。
小李回答:“我覺得藍色不錯。”
司從涼涼地瞥他,“我問你喜歡哪個了?”
小李默然一會,“據我多年推測,女孩子都喜歡粉色,她們自認為是小仙女,就該配點粉嫩嫩的東西。”
司從點頭,“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側首對售貨員道,“把這個藍色布偶包起來。”
小李對天發四,他再也不想和上司來商場。
除了被奚落,還會感受到深深的貧富差距,他精打細算買了幾大包東西,打折送小樣,加起來花了幾大千,卻比不上老板随手挑的娃娃。
光是瞥見那四個零,他就不忍看下去,這特麽是兒童專區啊老哥,你買個幾萬的娃娃送老婆?是把她當女兒寵?
他們下午開車出發,最早也得晚上七八點才能下高速。
天黑下來,小李問道:“老板,直接把車開回你家還是……”
“去你那裏。”
“你不快些把禮物送給嫂子?”小李詫異。
司從雙手合十,視線和車前方垂直,淡淡道:“誰說我要送她了?”
“……那你買這個做什麽?”
“自己留着玩。”
“……”呵大哥你別逗了。
小李愈發覺着這他媽老男人鑽起牛角尖可真厲害。
車子下高速後沒有回家,而是轉向天然居的方向,有些情況,還得和同夥人商量商量。
這就免不了喝酒。
小李以前沒發現老板這麽能喝,許是不像別人喝酒上頭會紅臉,給人一種清醒的錯覺。
跟在司從身邊久了,小李看他雖面色沉着,瞳眸的焦距卻不知落在何處,便知喝大了。
就算事情辦妥也不該這麽瘋狂吧。
小李有點擔心待會送老板去酒店或者回他家的時候會不會被爆菊。
吓得他趕忙給嫂子打電話。
“嫂子,他喝酒了,嘴裏還念着你的名字。”小李胡謅的本事不減。
朝樂大腦停頓片刻,“你們在哪?”
“就在天然居,老板哭得老傷心了,說你抛棄他,他要借酒消愁,結果喝得不省人事,誰說都沒用。”
朝樂不是不知道小李那張嘴,半信半疑,“你把電話給他。”
“好好好,嫂子你說話溫柔點。”
小李立刻把手機遞到司從耳側,壓低聲音,“老板,你老婆主動給你打電話關心你。”
人雖有些醉,大腦并不迷糊,司從瞥他,“她給我打電話,打到你手機裏了?”
“這不是,你手機打不通嘛,快點,別讓人家等急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司從還是端起性子,低沉地喂了一聲。
“要不要我去接你?”
難得聽她軟聲細語,司從只覺下腹一緊,不禁想起某晚小女人如貓似的綿綿叫聲,扣人心弦,撩得骨頭都酥了。
架子還是端一端:“不用,我自己開車。”
“你都醉了,就不要勉強,酒駕扣分很多的,你今年的駕照分已經扣了六分。”
“……哦,那你來吧。”
挂了電話。
五秒後,司從發覺不對勁的地方,重新撥號碼:“我的駕照不是你違章才拿去扣的分嗎?”
“……”朝樂沉默,“小李不是說你醉了嗎?”
可拉倒吧。騙人的秘書,醉鬼能記得這茬事?
天已經很晚。
朝樂一個人不太敢在晚上開車,把坦克放在副駕駛座上,才稍稍給她一些膽量。
天然居這邊——
別人聽說老婆來接,吓得魂飛魄散,趕忙把陪侍小姐踹到一邊,抹掉臉上口紅。
所以,大家挺不理解,為什麽司老板聽說老婆來了後……樂得跟傻子似的,臨走前還把整包廂的單給買了。
朝樂等在門口。
當她看到司從能正常走路,心裏有點熟,應該是被小李給騙了。
再看見司從不僅正常走路,還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确信,下次見到小李絕對不給好臉色。
“嫂子,老板就交給你了。”小李谄媚一臉,沖他們擠眉弄眼,“老板喝得有點多,連路都不好走。”
說着把司從往朝樂身上一推。
司從單手撐着車身,盡量不壓着她,又有的沒的貼近,酒氣不難聞,但朝樂不太喜歡,沒好氣道:“上車吧。”
坦克跟在他們腳下,嗅到酒味後,也興奮地叫着。
司從摸了摸狗頭,然後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
坦克跟着跳上去。
他眉頭一皺,雖然是他養的狗,但他有輕微的潔癖,不允許踩過地面的狗爪弄髒褲子,眉頭皺緊,把狗往後座推去,“你坐這裏做什麽,往後面坐去!”
坦克嗷嗚叫了聲。
朝樂系好安全帶,看見坦克委屈巴拉的狗臉,不禁好笑:“那是它的位置,是你鸠占鵲巢。”
“它的?”
坦克嗷嗷兩聲,表示不滿。
司從摸摸狗頭,安撫:“下次給你坐。”
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
回去的路上,幾乎沒什麽人,朝樂車技有限,速度緩慢,拉長兩人在車廂的時間。
坦克趴在後座,小眼神透着滿滿的委屈。
司從先是阖眸養神,被她的車晃得心煩氣躁,直起腰身,拉下車窗。
“怎麽了?”朝樂不安道,“你是不是想吐?”
他挑眉:“有點,要不你停車?”
這裏不能停車,朝樂怕他吐在車上,便把車子拐到一個僻靜的小道上,一邊跟着他下車,一邊從包裏去出紙巾。
卻見他将她腰身一攬,抵在車門上。
朝樂愣住,拿着紙巾的手不知該做什麽,“你想幹嘛?”
“我不想吐,我也沒怎麽醉。”
“那你,下車做什麽?”她下意識攏攏單薄的衣物。
“不做什麽,吹吹涼風。”一頓,把她動作收歸眸間,唇角笑意寡淡,“還是你以為,我禽獸到大半夜讓你停車就是想抱你甚至占便宜?”
“沒有。”她臉色一紅,“我沒認為你有那個意思。”
“那你就錯了。”掐住她腰身的手加緊力道,甚至有上移的趨勢,同時,被酒精熏得黯啞的男低音響起:“我就是這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臉是好東西,但司先生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