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藥
秦月一聽,頓時火大,她心心念念的關乎性命的一件事,在他眼裏居然是不說便忘了的事……
混蛋!
她冷下臉:“現在可想起來了?解藥給我!”
容非一笑,說得十分雲淡風輕:“哪裏有什麽解藥。”
剎那間,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短暫的憤怒過後,秦月的心一下子恍若被泡進涼水裏……原來這就是她最終的結局麽?
努力了三個月,逃得過雲王,逃不過死亡……
容非,你真夠狠毒無情的啊!
臉上癢癢的,她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眼淚。
終于忍不住了,秦月在狹小的馬車內蹲下來,抱着肩膀嗚咽起來。
她還是回不了家了,還是沒辦法再見父母一面了,還是沒辦法孝順他們了,還是沒辦法啊……
“怎麽哭成這樣子。”容非目光一沉,有些哭笑不得地在她耳邊輕嘆。
反正都要死了,秦月什麽都不管了,猛地便朝容非撲過去,将他撲倒在地,一拳便往他臉上揍去!
容非措不及防,被秦月一把撲倒,死死壓住,然而很快就回過神來,握住了她的拳頭,身形一動,反過來将她壓在身下。
“容非,你是我見過的天底下最無恥最心狠最惡毒的人!”秦月臉上挂着淚,朝他哇哇大叫。
容叔聞聲撩開簾子,見到她與容非怪異的姿勢,頓時愣住。
“看什麽看!”人之将死,心情不好,秦月朝着容叔開炮。
容非卻悶笑一聲,道:“容叔,你不必管。”
容叔趕緊應了一聲,又将簾子放下。
容非鉗制住秦月,盯着她的眼睛,語氣頗為無奈:“你能不能将我的話聽全?”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附在她耳邊道:“哪有什麽解藥,因為我給你吃的根本就不是毒藥。”
啊?
秦月怔住,片刻之後,大喜過望的情緒鋪天蓋地湧上心間,這……這這這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怕希望過後是更大的失望,她壓下心頭狂喜,冷靜了聲音問道。
容非見她情緒已然平靜,便從她身上起身,心情頗好:“一顆糖而已,居然能将你騙了三個月。”
一顆糖而已……
一顆糖……
糖……
秦月:“……”
此刻的她,比剛才還更想殺了他……
忍,她忍,她忍無可忍,她就從頭再忍!
幾乎将一口銀牙咬碎,秦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我壓根就是被一顆糖騙得給你賣了三個月的命?”
“嗯,可以這麽說。”容非很坦率。
“停車!”她大叫一聲,“我要走,我要馬上離開!跟你多待一秒,我怕我會氣絕而亡!”
可是沒有容非的命令,馬車壓根不會停。
他在秦月身後慢悠悠道:“這裏還是王宮。”
秦月頓了片刻,重新坐下,不過一路上再沒有理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在了秋染園門口。
跳下車,她走得飛快,一步不回地準備離開這裏,卻被容非從後面拽住手腕:“你真的要離開?”
“廢話!”秦月用力掰着他的手,“就算你這次真的塞的是毒藥,我也不會留下!”
容非手一松,卻還沒有放開:“今天太晚了,你先住下,如果真的要走,明日也不遲。”
秦月權衡了一下,現在已經是半夜,萬一在路上遇上什麽歹人,她壓根不是對手,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就凄慘了。
所以……還是先住下?
瞥了一眼只等容非下命令就逮她的容叔,秦月知道她就是要走也走不了,只有狠狠瞪了一眼容非:“放手!”
他勾了抹笑,緩緩松開了手。
秦月頭也不回地走進園子裏,暗暗下定決心,明天無論如何她都要離開,離開不了她就一頭撞死得了!
第二天,秦月起了個大早,穿上她來時的衣服,先去了攬夏四人的房間裏,跟她們告別,畢竟跟她們相處了三個月,石頭都生出幾分感情了。特別是攬夏。
“你怎麽要走啊?”攬夏攥了她的手不放。
“別攔我啊!”秦月朝她一瞪,“你們家公子讓我走的。”
攬夏放開了她,目光落到了她後面:“公子。”
秦月回頭,容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了。
四個丫頭随即出去,容非看着秦月,淡聲道:“一定要走麽?”
未等秦月開口,他又道:“你不是已經沒有家了麽?暫且在秋染園住下,日後再作安排不行麽?”
這般商量的口氣,簡直像被其他人附身。
秦月沒有說話。
昨晚她确實挺氣憤,睡了一覺之後,憤怒減輕了不少,人也冷靜了下來。抛開容非戲耍她、利用她這件事,她還是想離開秋染園。
在秋染園這三個月裏,她想盡了各種辦法,卻還是回不了家,最後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不是從哪裏穿越來,就能從哪裏穿越回去……而沒有了這一層的牽絆,她對秋染園便沒什麽留戀的了,她現在更想走出這個園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不是說這個世界有五個國家麽,她想去雲國的其他地方看看,想去另外四個國家看看,想欣賞這個世界的美景,想瞧瞧這個世界與她的世界之間的不同。
想做很多很多事。
“容非,我想離開。”好半晌,秦月垂下眼睛,“反正我能幫你做的已經做了,至于搞砸了,那是意料之外,我很抱歉。”
如果她沒猜錯,雖然不知道雲王為什麽不允許容非擁有子嗣,但雲王卻是頗為欣賞容非的,而容非則是想借此次壽宴,将她送給雲王,進一步取悅雲王。
但是卻由于她的不配合,導致雲王大怒,至于容非為什麽會冒着惹惱雲王的風險來救她,她不知道,也不想探究。
看不到容非的表情,她心裏惴惴,似乎也隐約有些痛。
“罷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容非嘆息一聲,只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聽到他的腳步聲,秦月連忙擡頭,卻只看到了他俊逸飄秀的背影。
秦月拿着包袱準備離開,容叔給她拿了很多銀子和一些新衣裳,因為怕大額銀子不好花,也易遭歹人惦記,那些銀子都是細碎的碎銀。
她心裏感動容叔的細心,嘴上卻哽咽說不出話來。
容叔嘆了一口氣:“這些都是公子為你準備的,你以後一個人漂泊,記得照顧好自己啊。”
秦月使勁點頭,最後在淚眼朦胧中,深深地看了秋染園一眼,随即轉身離開,再不回頭。
她雇了一輛馬車,一直往南走,想去南方瞧瞧。
出了城,城郊一下子偏僻起來,人煙稀少,一路上連鳥兒的聲音都少有。
古代就是人少。她嘆息。
突然,她的右眼皮猛跳起來,常言道“左跳財,右跳災”,秦月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不會才離開秋染園,便遇上什麽不吉利的事兒吧?
才剛這樣想着,馬車猛然一個趔趄,便聽得車夫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別殺我!別殺我!”
她立刻掀開簾子下去,見馬夫滾在地上,脖子被利刃架住。
四周圍了數十個黑衣人。
黑衣人見秦月出來,紛紛看向了她。
她連忙将包袱恭恭敬敬地拿出來:“我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只要你們放過我和馬夫!”
不過黑衣人似乎意不在此,其中一個黑衣人低聲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沖了過來,将她猛地一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往她後頸狠狠地敲了一下。
秦月馬上暈暈乎乎了,昏睡前只知道這黑衣人将她像扛大米一樣扛了起來……
等她睜開眼睛,某個人正關切地看着她,一臉欣喜:“你終于醒了!”
她猶自愣着,這人已經将她攬入懷中,用一種近乎心疼的語氣道:“那家夥下手太重,敲疼你了吧?放心,我已經責罰他了!”
秦月漸漸回過神來,憤怒如火山爆發:“雲晔,你搞什麽鬼?!”
綁架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