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一架
秋月“啪”的一聲, 連忙把書合上。随後又把腦袋埋在膝蓋上，一動不動的。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特別大, 成遠都吓了一跳。
“你這是怎麽了？”成遠小聲問道。
“沒什麽。只是有些感慨。看來在這世上有些人，确實是天賦異禀。有的時候輸在起跑線上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思進取自甘堕落，把一手好牌打爛了。”
秋月的腦袋頂着課本，聽上去聲音有些發悶。
就在剛才，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她早以為自己已經忘卻的人。
想到這裏，秋月偏過腦袋，看了成遠一眼。
成遠所在的方向正逆光, 秋月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秀氣的面龐上因絨毛的緣故，逆着光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皮膚透出一股粉嫩的顏色，像水蜜桃, 想……吃一口。臉上的輪廓，也莫名的……像那個人。
她一張口, 本來想要說些什麽的, 可是此時所有的話, 到了嘴邊卻又全部咽下，什麽都說不出口。
秋月擡起頭來看着即将要西垂的太陽，眼睛不禁眯起, 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時間過去太久，久遠到她幾乎已經有點記不清了。
記得當時，秋月還只是一個剛進公司的小職員。剛進入職場, 難免會被打壓。免費跑腿打雜，那是常有的事情。
已經實習三個月了，她覺得她拿到的文憑就像是一張廢紙一樣，在她的手上毫無作用。本來從高等學府出來的那點優越感也被消磨殆盡。
因為在這個大公司裏面多的是比她更優秀的人。她好像……除了打雜之外，一無是處。
那天晚上，組長把她所有的方案全部打了回來。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面，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秋月委屈得一邊掉淚，一邊通宵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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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淚眼朦胧要拿去複印的時候，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文件霎時飄落在地上。也不知是這些飄飛的紙片阻隔了她的視線，還是因為那個人背後的壁燈，打在他身上的燈光太過耀眼，秋月一時間居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知道他伸出的那一只手，修長漂亮，骨肉勻稱。
“你還好嗎？”他是這樣說的。
“你還好嗎？”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喚。
“啊？啊……”秋月回過神來。她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成遠正擔憂的看着自己。
“你沒事吧？怎麽叫你一直都沒反應。”成遠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擔憂。
“當然沒事啦。你趕緊回家去吧，否則成奶奶該叫你。”一邊說着，她就一邊推着成遠，把他推出了家門。
秋月心中很亂。
一個久久不曾想起的人，一旦偶爾想起，也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她搖頭苦笑，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魔怔了。
怎麽會有那樣的想法呢？成遠這個臭小子，根本長得一點都不像。一點都不像……
今天的這個差距，成遠也沒放在心上。等到周一早上，再次見到秋月，兩人一起去上學的時候，就已經是恢複如常。
秋月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一切都好像是沒發生過。
當上了物理課的時候，老師讓秋月上去畫一下電路圖。
這時候的秋月還有些恍惚，她拿起粉筆在上面花了一下之後，又想起了昨天成遠給她畫的那幅圖。手腕一轉，她就給改了。
物理老師誇贊的說：“不錯不錯，能及時發現問題。你後面發的這個才是對的。”一邊說着在後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勾。
秋月的臉頰微微發紅，她不由得看了成遠一眼，又極快的低下頭去，正好跟成遠的目光錯開了。
今天這節課，秋月都是上得心神不寧。她趴在桌子上，覺得太陽穴都快要炸了。身體因為舒展，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拉開了一些，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腰肢。
成遠盯着她看了好幾眼，像是做賊一樣心虛，目光一直來回的游移着。
同樣心虛的還有胖虎。
下了課，胖虎進了廁所，和一群兄弟在一起吹牛皮。
一群人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聊到了班上都女孩子身上。
一群男孩子聚在一起聊的最多的當然就是漂亮的女孩。平時在班上有老師在，他們不敢過多放肆，現在就偷偷摸摸的談論起來。把那些或可愛，或清秀的女孩子放在一起比較。
這其中就有秋月。
不過平時秋月脾氣好橫，雖然看上去笑眯眯的，但是卻并不好相處。這些人也不敢當着她的面說她。
其中有一個說：“我說虎哥，我聽說你跟何秋月兩個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可我怎麽看她對你愛答不理的樣子？”
胖虎一聽這件事情，頓時就炸了，他大聲說道：“你們懂個屁！她那是害羞！害羞你們知道嗎？別不懂裝懂，我們兩個人感情好着呢。”
一群人大笑着調侃，很明顯就是不相信胖虎所說的話。胖虎覺得自己沒面兒，也着急了。
他說：“哼，你們給我看着吧，我早晚要把這個臭丫頭馴服得服服帖帖的。”
“虎哥你千萬不要逞強，我看何秋月這小娘皮倔的很，我還聽說以前你打架都打不過她的。”
這句話可算是火上澆油，胖虎頓時就生氣了。他粗喘着氣，為自己辯駁說：“你們胡說八道！我那是打不過她嗎？我是看她細皮嫩肉的，這才讓着她！這叫憐香惜玉，你們懂不？”
看胖虎着急了，那人也不懂得見好就收，又道：“就是，憐香惜玉，憐香惜玉。 要是我，我也憐香惜玉。你看看她身上的皮膚，那嫩的喲，我真想摸一把，再……”
說到後邊，一群蠢蠢欲動的人，話題不知道怎麽的就偏了。說的話有點難聽，胖虎生氣，但是卻緊攥着拳頭，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這時候，廁所的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推開。成遠的一張臉黑如鍋底，他陰骛的盯着這幾個人，目如寒冰。
“你、你這麽看着我們幹什麽？你這個小啞巴，趕緊滾，我們要回去上課了！”
只是他們想要過來的時候，成遠卻還是堵在門口，根本沒有一讓開。
他突然伸手揪住剛才為首的那個人說：“你給我道歉！”
“你什麽人？憑什麽要我跟你道歉？”那個男孩也着急了，努力的想要掙脫。
“我讓你去跟何秋月道歉！”成遠的聲音突然拔高。另一只手也扣住了那個男孩的肩膀。
“我有什麽好道歉？你有毛病吧？”那個男孩是抵死不認，根本就沒意識到成遠究竟在生什麽氣。
成遠冷笑了一聲，随後突然出拳，一拳就掄在他的臉上。
這一天猝不及防，那個男孩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自己被打了之後也發怒了，兩個人就在這裏扭着打起來。
別看成遠平時也不說話，沉默的就像是個啞巴，現在一打起架來，那可是虎虎生風，就跟不要命似的，那個男孩雖然比他年長，但是卻打不過他。
“你——你這個瘋子，趕緊給我放手！”男孩大急，又回過頭去，對着自己的同學說：“你們還不趕緊過來揍這個臭小子？愣着幹什麽？看着我被打嗎？”
這個叫聲驚醒了很多人。那群男孩呼啦呼啦的圍了上來，很快就把成遠圍在中間。
他們想要把成遠給抓住，揍他一頓，可是成遠滑的就像是個泥鳅一樣，怎麽也抓不住。
最後誰也管不了了，熱氣上頭來，自以為講義氣的人直接上來亂拳頭，直接就是亂打一通。
沒過多久，要打人的，或被誤傷，很快就嚎叫起來，現場一片混亂狼藉。
成遠雖然發了狠，可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即使他再怎麽倔，時間一長之後，身上就挂了很多傷口，看上去狼狽不堪。
上課的鈴聲已經過去了，過了大概十來分鐘，一群人依舊是沒有離開這裏。
老師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出來找了一下。聽見廁所裏面的動靜，就連忙推門進來看了一眼，當他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頓時暴怒起來。
“你們這群小王八蛋！這是在幹什麽！”
一聽見這個叫喊聲，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
成遠的一只眼睛已經被打得烏黑，嘴邊也帶上了一絲血色。至于身上被衣服蓋住的地方，究竟有多少傷口更是沒人知道。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師，抿了抿唇，什麽話也不說。
老師很生氣的盯着他們看了很久，最後一字一句說：“你們全部都到我的辦公室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群人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很快就乖的像個鹌鹑一樣，跟在老師的身後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