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傅明南接着打過去,又被餘蕊挂掉,他知道餘蕊不願意再接他電話,握着手機坐在酒店房間沙發上,頭埋進膝蓋,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餘蕊在電話裏說要和他離婚,前段時間他們再吵再冷戰也沒有把這兩個字說出來,這次她是真下定了決心?
他不否認,最初和餘蕊結婚并不是因為愛她,他以為他愛人的能力,早在和祁敏思一次次的分分合合中消失殆盡。
餘蕊性格溫柔,娶她當妻子很合适,而且她很愛他,他也會好好盡一個丈夫的責任。
愛情也許不是熱情,不是懷念,不過是歲月,年深月久也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和餘蕊近五年地相處,她的溫柔美麗早已深深刻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人總是愛犯賤,擁有一樣東西的時候,不會珍惜,想着它總會在哪裏。可當要失去時,才知道什麽是重要的,傅明南擡起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中午葉溪回來,餘蕊把上午和傅明南通電話的事告訴了她。
“蕊蕊,你考慮好了嗎?”
餘蕊很堅定,又透着點擔憂,“嗯,我現在擔心的就是我爸媽那邊,我媽媽一直很喜歡傅明南,我今晚想回家先跟她談談。”想了想又說,“溪溪,你能幫我找個律師嗎?”
葉溪想了一下,安城自己認識的人裏面陳昭廷不就是嗎?和自己又比較熟,咨詢起來也比較放心,點點頭,“下午我帶你去。”
陳昭廷下午有個案子需要出庭,讓葉溪五點來找他,來到他工作的的“成章”律師事務所,陳昭廷在會議室接待了她們。
聽完餘蕊講的情況,陳昭廷沉吟了一下,擡頭對着葉溪笑道:“枝枝,餘小姐是你好朋友,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鑒于傅先生的家庭背景,我覺得最好不要直接走訴訟程序。”
看到兩個女孩子愕然,他繼續解釋,“傅老先生在江城有一定地位,我覺得直接走訴訟的話他們面子上會不好看,我的建議是餘小姐先把離婚協議書拟出來,條款我幫你參考,離婚的事能和傅先生私下協商最好,實在不行再走法律程序。”
陳昭廷說的也正是餘蕊所擔心的,她沒有從江城找律師就是害怕因為傅墨池的關系,很多律師不敢也不願意接這個案子,此刻她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從心頭蔓延到舌尖。
葉溪也聽出陳昭廷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和餘蕊對視了一眼,起身道謝,“昭廷大哥,我知道了,今天麻煩你了。”
陳昭廷笑得很溫柔,“枝枝不用客氣,我剛才說的是最穩妥的方法,如果行不通,餘小姐的訴訟費我還是要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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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溪被他逗笑,轉身和餘蕊離開,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她走在最前面沒有留意,一下摔倒在地。
一只手伸到她眼前,循着這手擡頭,看見一張也算熟悉的臉,抓住她的手腕先于陳昭廷把她扶起來,“葉溪,是你。”言語中明顯有着驚喜。
“徐琛。”
葉溪在記憶中搜索出這張臉,可以說,一中除了濮嘉年,給她印象最深的男生就是徐琛了,濮嘉年她是發自肺腑的喜歡,徐琛當年她恨得就差點紮小人詛咒他了。
徐琛和葉溪不是一個班的,葉溪靠着陳校長的關系混進了三班,徐琛是一班,就在他們隔壁教室。
兩人的争吵發生在高三上學期,葉溪的一次打抱不平引起的。
那天中午食堂人挺多,捧着餐盤的程曉桐不知道被誰擠了下,菜汁灑了後面排隊的徐琛一身。徐琛脾氣一向不好,冷着臉吼道:“幹什麽?走路不長眼睛啊?”
程曉桐心裏發慌,手忙腳亂給對方遞過去紙巾,低聲道着歉,小心翼翼提出把徐琛衣服帶回家洗幹淨。
徐琛長相帥氣,家境優越,父親是分管安市經濟的領導,從小寵得他性格張揚跋扈,他看着程曉桐,眉毛微挑,說的話很不好聽,
“想給我洗衣服?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徐琛說的這個“洗衣服”是有深意的,程曉桐喜歡徐琛,她知道自己家境普通,長相一般,徐琛根本看不上她。
她悄悄給要好的朋友說,要是在古代,徐琛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她願意在他身邊當個丫頭,只要能看到他,每天給他洗衣做飯都行。
本是少女懷春的私密心事,可是那個女生卻嘴碎地把程曉桐這番話宣揚出去,弄得全級無人不知,經常有人拿程曉桐來打趣徐琛,叫他徐少爺,徐琛煩不勝煩。
徐琛一聽到程曉桐說的“洗衣服”三個字,沒憋住脾氣,罵開了。
程曉桐确實不是故意的,今天打完菜轉頭看見徐琛剛好在後面,她心裏緊張,被人一擠沒有站穩才把菜汁灑在了徐琛身上。
被喜歡的人當衆奚落,眼淚忍不住掉下來,捧着餐盒無聲無息地站着,沒有開口說話。
葉溪離他們很近,程曉桐是她同班同學,她看不過去,仰着臉對徐琛說道:“徐琛,你太過分了吧,程曉桐又不是故意的,你說話也太難聽了!”
徐琛嗤笑一聲,“哦,打抱不平來了?你也想給我洗衣服?“
在葉溪臉上打量了一番,湊近她故意低聲說道:“長得還不錯,比她好看多了,要不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
葉溪也聽過程曉桐說要給徐琛當丫頭洗衣做飯的事,她心裏很同情程曉桐,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知道徐琛嘴裏說得不是好話,罵了句“神經病”拉着程曉桐走了。
回教室後生了好久的氣,用筆尖使勁戳着草稿本上的“徐琛”兩個字,仿佛那就是他本人,要在他身上狠狠紮出幾個洞來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兩人在學校遇見,葉溪遠遠瞧見他,偏頭繞開路就走。
最後一次見面是葉溪回學校拍畢業照,經歷說說的事後,她對徐琛也沒那麽反感了,和濮嘉年顧蓁施加給她的羞辱,徐琛曾經說的話不值一提。
照完相她準備回A大,快走到學校門口時徐琛叫住了她,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看着他快步走到跟前,不禁升起了警惕,難道他也想來嘲諷自己?
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徐琛伸手拉住了她,随即又讪讪地收回手,低頭看她,斟酌着話語:“你還好嗎?”
葉溪點了點頭,默默離開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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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溪站起來,皺着眉頭,“徐琛,你怎麽會在這兒?我每次碰見你都沒有好事。”
徐琛勾起嘴角,俊朗的臉上帶着笑,看着葉溪不說話。
陳昭廷走過來,給葉溪介紹,“枝枝,這是我們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徐琛律師,你們認識啊?”
徐琛點點頭,“嗯,我們以前是同學。”
葉溪揉着自己的手,嘀嘀咕咕,“徐琛,你當律師确實是物盡其用,不浪費你的毒舌。”
“你這是損我還是誇我?高中的事還記仇啊?你今天怎麽來我們這兒了?”
陳昭廷把餘蕊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徐琛點點頭,對着葉溪說:“你不用擔心,陳律師剛才說得沒錯,餘小姐最好先和傅先生私下協商離婚的事,要是行不通陳律師會接手這個案子。”
擡腕看了看表,“葉溪,老同學難得見面,晚上我請客,一起吃個飯吧。”
葉溪連忙推辭,“不用了,我和蕊蕊還有事呢。下次吧,等蕊蕊的事忙完,我請你。”
餘蕊拉着葉溪去了安城著名的清酒吧“gaga”,給自己點了“瑪格麗特”,葉溪則捧着杯“紅粉佳人”在慢慢喝,她不太喜歡喝酒,純粹就是覺得這種雞尾酒顏色很好看。
餘蕊抿了一口,笑道,“小時候覺得酒很苦,不理解為什麽大人們還是那麽愛喝?長大後才發現,比起生活,酒确實甜得許多 。”
葉溪想安慰她,餘蕊偏頭靠在她肩上,低聲說道:“ 溪溪,我覺得人和人的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你以後遇到的都是心裏裝着別人的人。”
葉溪知道她在說傅明南和祁敏思,望着她的臉,眉眼還有一點落寞,臉色平靜,昨晚撲在她懷裏哭得不能自已時的悲傷面孔已經找不到了。
餘蕊喝完杯中的酒,還想再要一杯,葉溪攔住了她,“蕊蕊,別喝了,你不是說晚上還要回去和阿姨談談嗎?咱們喝完這一杯就走吧。”
濮嘉年回到家,葉溪還沒有過來,把包放在沙發上,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拿起電話給她打過去,“在哪?我過來接你?”
葉溪那邊有點吵,“不用啦,一會兒我打車過來!”
挂了電話,濮嘉年去浴室洗了個澡,在沙發上坐着等她。
葉溪回到景園都九點半了,濮嘉年抱着她,讓她坐到腿上來,親了親她的臉,皺着眉,“怎麽還去喝酒了?”
葉溪笑笑,抓着他的衣領,沒有說話,低頭吻他。濮嘉年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見她突然嫣然一笑,“濮嘉年,我現在對感情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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