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徐琛的父親徐宏一直希望兒子将來從政,高三時徐琛卻鬧着要出國,父子倆大吵了一架,開始冷戰,誰也不願意低頭。
拍完畢業照那天,兒子突然想通了,主動說想報考政法大學,徐宏非常高興。
“高中最後一次看見你,是拍畢業照那天,你很消沉,也瘦了。我就在想,流言竟然把一個女孩子逼成這樣?可能當時你那個樣子給我印象太深刻,我就把志願填了政法大學。”
“可不是因為我,第一次和你說話我就感覺到了,你很有當律師的天分。”葉溪打趣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法院什麽時候通知開庭啊?”
徐琛輕抿唇角,還能揶揄他,看來心情應該好點了,“半個月左右吧,別的你不用多想,贏了那天計劃好好請我吃一頓。”
葉溪笑着回應,“沒問題。”
糾結了好幾天的煩心事終于暫時放下,葉溪放了滿滿一浴缸水,滴上迷疊香的精油,點上香薰燈,準備舒舒服服泡個澡。
醫生說縫針的地兒不能沾水,她只能舉着右手,整個人懶懶的,什麽都不願意去想,閉着眼睛享受現在惬意的時光。
隐約聽到外面門鈴聲響起,起身套上睡裙打開門,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門口站着的竟然是好幾天不見的濮嘉年。
葉溪咬着唇,下意識就想把門關上,濮嘉年比她動作更快,跻身進來緊緊抱住她,頭伏在她頸邊微微喘息,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葉溪。”
葉溪使勁推他,卻被抱得更緊,最後還是推不開,洩氣了,蹙起眉頭。
“濮嘉年,有事說事。”
濮嘉年擡起身靜靜看着她。
“蔣夜安把你朋友圈截圖發給我,我給你打電話關機,用助理的手機給你打也關機,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葉溪冷笑,“我要真出了什麽事不也是拜你和顧蓁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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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嘉年抿緊了嘴,“為什麽不告訴我?”
葉溪推開他,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濮嘉年,你怎麽老記不住前任避嫌的道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又跑來表示對我的關心有意思嗎?有句話說的,什麽叫多餘?夏天的棉襖,冬天的蒲扇,還有我心死後你的殷勤,我告訴你,我不需要。”
濮嘉年握住她的肩,深邃的雙眸,一眨不眨凝視着她,“我從來沒答應過分手。”
葉溪冷着臉,“那是你的事,和你在一起,就會不斷提醒我以前發生的事,多一秒,都是煎熬,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房間一瞬間安靜下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半晌,濮嘉年微微合了合眼,開口:“葉溪,我瞞着你錄制顧蓁的節目是我不對,我會給你個交代,你原諒我這一次。”
葉溪冷哼一聲,“濮嘉年,以前我很喜歡一段話: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現在覺得這不是傻嗎?明明還未開始就已知道自己會輸,還依然要去做,還要把它堅持到底。”
“顧蓁當年罵我有病治病,她說得沒錯,我現在要還對你戀戀不忘那就真是腦子有病。”
打開自己的包,把U盤遞給他,“想我原諒你是吧?可以,這是顧蓁在青市的時候,和譚正平上床的視頻,你把它發出去我就原諒你!”
濮嘉年沒有接,葉溪看了他一會兒,笑得花枝亂顫,“舍不得了?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馬上給我走。”
伸出手推搡他,卻被一把握住了手腕,潔白的手臂光滑如玉,那道暗紅色的疤痕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濮嘉年臉色陰霾,“你手怎麽回事?”
男人的力道有點大,勒得手發紅,葉溪卻毫不在意,無謂地聳聳肩,“沒怎麽回事,那些人罵我媽媽,我氣不過,跑到媽媽墳前哭了一場,下山的時候迷迷糊糊,被摩托車撞了......”
她眨巴着眼,将臉向他貼近,笑盈盈地說:“你說我運氣要是再差點,撞上得是轎車,是不是更如你們的意?”
葉溪的話像利刃一般,淩遲着濮嘉年的心,他把她緊緊鎖在懷裏,低頭堵住她的嘴,在她唇上淺淺地咬着,不讓她再說那些誅心的話,濕熱的液體滴落到她臉頰。
葉溪覺得嘴唇漲麻,一臉不耐煩推開他,嫌棄地擦了擦嘴,把他推到門外。
“行了,要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聯系了。”
濮嘉年回到景園,木然地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全身感到一陣痛苦的顫栗,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
錄制完顧蓁的節目後,他有點心虛,害怕葉溪知道後和他大吵大鬧。
那段時間他盡可能地對她好,哄她開心,開播前幾天,他膽戰心驚覺得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雖然還對他笑,和他說話,卻總有一種快把控不住的感覺,他心裏很惶恐。
沒有想到後續會引出這麽多的事,輿情公關部把他和顧蓁的熱搜呈上來,他立馬就讓人撤掉,第二天寧曉楠曝光了他朋友圈葉溪的照片,看見“正牌女友”四個字,他心中暗喜。
和SLT展開合作的多家五星級酒店,被知名人士偷拍爆出嚴重衛生問題,老外特別較真,态度強硬,要求索賠,這是馳騁海外拓展的重要項目,當晚他飛去美國談判,想着回來好好哄哄她。
蔣夜安發來葉溪朋友圈的截圖,告訴他最近網上鬧得很厲害,葉溪被學校停課,找律師打官司。
他立馬給葉溪打電話,她早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他又用賀陽文的手機撥打,電話那端也提示關機,他心裏陡然發緊。
他知道葉溪不是個愛和朋友分享心事的人,他害怕她一個人躲起來無助地哭,律師聲明中的“徐琛”兩個字深深刺痛了他,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陪着她的卻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男人,心裏像被火燒一樣焦躁難耐。
匆匆安排好美國的事,從北京轉機回安市,因為天氣的原因,起飛時間一直延誤,他給葉溪打了無數次電話,話筒那端只有機械的女聲提醒他對方已關機,內疚、懊悔、不安敲擊着他的心,讓他心煩意亂坐立不安。
在帝景花園,看見葉溪那一刻,心裏濕濕熱熱的,懸了好久的心終于找到了安放的地兒。
他不怕葉溪生氣,他知道她愛他,那個一見他眼裏就流光溢彩的女孩,神采飛揚,如同暗夜裏的星火,照亮了他的生命。
她推搡他,他扣住她的手,小手臂上那道猙獰的疤痕,如同鋒利的細爪在他心尖上狠狠撓了一把,心底一陣發顫。
她柔柔地對他說着假設的話,他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從來沒有那麽後怕過,他堵上了她的嘴,酸意瞬間脹滿了眼眶。
那一刻他無比恨自己,他一直想做一個餘生能好好保護她的人,卻沒有想到她經歷的大風大浪都是他帶來的。
濮嘉年怔怔地坐起來,凝視着左手腕上的發圈,黑色發圈接口處鑲嵌着一只銀色的兔子。
葉溪在家很少紮頭發,她覺得會影響她發質,那天洗完澡她要抹身體乳,他興致上來,讓她趴在床上,他給她塗抹。
他嗓音略帶嘶啞地抱怨她長發礙事,她找了根發圈把頭發束起來,一會兒就被他随手取開擱在枕頭下,帶着她在愛欲中沉淪。
葉溪上次帶走了她所有的東西,連兩人一起做的花瓶也摔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他彎腰一片一片拾了起來,放在盒子裏。
他想起今晚她說他們已經分手時眼裏流露的疏離、冷漠,他怎麽可能會放手,以後成為她眼中的陌生人?他喜歡她軟軟糯糯地窩在他懷中撒嬌,任他予取予奪,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王院長親自給葉溪打去電話,通知她回學校上課,言語中帶着歉意,希望她能理解學校的難處。為了彌補她,院裏決定推薦她作為外語學院的教師代表,協助就業指導服務中心的老師一起準備今年的校雙選會。
這個工作看似繁瑣,其實很多教師擠破頭都想去,對外能和招生單位直接接觸,建立自己的人脈關系,對內掌握着學生就業推薦的話語權。
院裏其他老師或羨慕或嫉妒地恭喜她,葉溪興致乏乏,經過這幾次事件,她已經看出了大學校園并不是象牙塔,也不是童話,一樣充滿爾虞我詐,她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不願意別人拿到自己的錯處。
那天濮嘉年從她家離開後,沒有再找她,她心裏莫名地一陣放松,以前耿耿于懷,拼命努力想要得到的,突然變得不那麽重要了,她覺得放棄也挺好。
同事說外面有個女人找她,走出去,見到帶着墨鏡的顧蓁,她扭頭就走,顧蓁拉住她,“葉溪,一起坐一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感情醞釀得不好,抱歉。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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