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葉溪被他盯地心顫,一時沒有說話。

濮嘉年扣住她的手,把袋子遞到她手裏,“這是祛除疤痕的藥,每天都貼上,很有效。”

葉溪甩開他的手,頭偏向一邊,“我的疤痕關你什麽事?你還要我說幾次,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不再打擾我?”

濮嘉年沉默了一會兒,盯了她良久,緩緩開口道:“你不在乎這傷口,你媽媽也不在乎嗎?”

人的心事常常是可以被別人的一句言語撼動,葉溪心情突然沉重,十八歲前,她是父母捧在手裏的嬌花,呵護着,寵愛着,為她擋風遮雨,哪裏會舍得她受一丁點兒傷害?可現在媽媽永遠離開了她,爸爸也有了新的家庭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站在面前的男人,她曾經放任自己不顧一切地勇敢撲向他,可最後卻被剝皮抽筋傷得體無完膚。

昏暗的燈光灑到身上,冷冷清清,她感到異樣的落寞,像只脫隊的雪候鳥一樣孤單伶仃......

輕輕掀開柔軟的窗紗,朝下望去,路燈立在樹旁,灑下暗沉又稀疏的光,把樹下的人影拉的長長的。

葉溪拉上窗簾,怔怔注視着胳膊上的傷口,白淨的手臂上那道暗紅的疤痕顯得有些突兀,手摸上去還有點發癢,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藥放進去。

濮嘉年還沒有走,點着一根煙靠在樹邊。

葉溪不待見他,他要是直接上樓找她,兩人免不了又是一場争吵,他只能半威脅半強迫地讓她下樓。

她新換的發型,如同刺一樣紮在心裏,觸動着他敏銳的神經,有些東西好像手裏的浮沙一樣,快要握不住,有一種真要失去的感覺。

前幾天,他讓賀陽文送花到葉溪辦公室,九十九朵新鮮的重磅芍藥。葉溪曾經提過,這種花只有每年四月才開,比那些合成的藍色妖姬漂亮多了,花語也好——“依依不舍,難舍難分。”

葉溪把賀陽文請到一邊,冷聲說道:“賀助理,我理解你的工作,但麻煩轉告你們濮總,他對別的女人用過的方式,不要用到我身上,我很反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蔣夜安知道他們的事,跑到安市找他喝酒,“兄弟,到底怎麽回事?上次在吳市,你倆甜甜蜜蜜撒我一嘴狗糧,怎麽你又和顧蓁攪和上了!”

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我和顧蓁沒有關系,她遇到點麻煩,我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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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夜安看他臉色陰沉,眉頭緊皺,嘆道,“哎,女人本來心眼就小,你現在和顧蓁來往,葉溪肯定受不了,你得拿出點誠意來。”

他想起上次的親吻,葉溪一臉嫌棄的模樣,心煩意亂,“我去找她,她根本就不理我。”

蔣夜安看了他一眼,眼裏是掩飾不住地得意,“嘉年,別看你學習比我強,要說追女人呢,你就遠遠不如我了,葉溪現在疏遠你的時候,你絕對不要再前進,去打攪她的生活。停下來等一段時間,她不想接近你,你越是努力,結果就越是适得其反。”

他試着讓自己不去靠近,可還是忍不住每天去帝景花園,想着遠遠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可看到今天下午賀陽文呈給他的資料,徐琛前不久竟然也買了帝景花園的房子,還和葉溪同一幢樓,強烈的忌妒像蛇一樣舐咬着他的心。

他想見她,想把她抱在懷裏說他有多想她,他做不到再站在原地等待,濮嘉年重重地把手裏的煙頭掐滅。

葉溪一早收到徐琛發來的信息:

【葉大小姐,我身體不舒服,能不能幫我遛一下豆丁?它一直在家叫喚。】

【你怎麽了?】

【胃疼。】

......

來到十三樓,葉溪小心翼翼接過來徐琛抱給她的豆丁,觀望着他,“你還好吧?”

徐琛臉色蒼白,額頭隐隐冒着冷汗,眉頭緊蹙,“沒事,老毛病,很久沒有犯了。”

葉溪驟然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不能吃辣?昨天見你喝了很多水。”

她覺得愧疚,昨天只顧着自己高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徐琛的異樣,心裏不禁有點後悔,臉上火燒火燎的。

徐琛搖了搖頭,“不是,胃病是以前吃飯不規律引起的。”

“......那我帶豆丁先下去了,你休息會吧。”

遛完豆丁,把手裏的粥遞給他,“給你買了份小米粥,養胃的,你要很難受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徐琛唇動了兩下,直直盯着她,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你能陪我去醫院嗎?”

屋裏一瞬間安靜下來 ,葉溪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家裏人呢?

“他們早搬到吳市了。”徐琛低下頭,定定望着外賣盒上的Logo,有點失落。

“上次你不是讓我幫你弟弟找家教嗎?”

“那是我叔叔家的孩子。”

葉溪斟酌着話語,“學校最近安排我負責外語學院雙選會的事,很忙,你看看能不能找其他同學或朋友?我先走了。”

兩人相處的畫面像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過,一個結論呼之欲出,徐琛喜歡她?她不敢看他的眼,落荒而逃地離開。

她心裏有點亂,要不是今天徐琛身體不适,她會直接告訴他,她想擺脫過去的一切,不會再和一中任何一個人談戀愛,以後她要注意保持距離,如果給不了人家想要的結果,遠離是最大的善意。

周六餘蕊來了帝景花園,給她帶來兩瓶鮮花釀,說是江城的特産。

“江城?”咀嚼着這兩個字,葉溪含笑打量起餘蕊,白淨的臉明媚得似晨露中的花瓣,透着耀眼的光彩,倚在她身上試探着問道:“你和傅明南和好了?”

餘蕊羞澀地笑了,“我爸爸生病,他忙裏忙外地照顧,做的比我這個女兒都盡心,說心裏沒有一點觸動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爸媽一直很喜歡他,他現在把公司也搬到了安市。”

“你放下以前的事了?”

餘蕊點點頭,“爸爸的病讓我感觸挺多,你不知道明天與意外哪一個先來,世界上的事情,可能都會有點欠缺,才能持恒吧。就像天上的月亮,圓滿了,馬上就要虧厭,樹上的果子熟透了,很快就要墜落。我不應該要求太多。”

“但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那天下暴雨,我站在公司門口等車,他來接我,我們打着一把傘,他把傘靠在我這邊,自己淋透了,女人總是容易被感動,那一刻我确實很心疼,就跟他回去了。”

餘蕊笑了一下,“溪溪,你呢?你還恨濮嘉年嗎?”

“我不是恨他,我只是不想再與他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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