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留在安市發展的中學同班同學也就六七人,五一蔣夜安陪女友去了未來丈母娘家,顧蓁鄧幼晴之流的寧曉楠肯定不會請。
葉溪剛才觀察了一下,三班今天竟然就只有自己來參加了婚禮,沒有看到班長宋奕。
當初寧曉楠給她送結婚請帖,她還有點驚訝,寧曉楠一直暗戀宋奕,宋奕也沒聽說有女朋友,寧曉楠竟然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寧曉楠苦笑着告訴她,她清楚知道宋奕不喜歡自己,平時連給宋奕表白都不敢,說了害怕連普通朋友都沒法做。
江輝是她相親認識的,安市本地人,家裏開着食品加工廠,長相雖然一般,但為人實在,他們很快把關系确定了下來。
“我是喜歡宋奕,可是,你所有的社交平臺對他都是特別關注,而他卻不曾關注過你,這種感覺很糟,因為一句話就高興半天,發現了一件事就心涼半截,我不想再這樣了。我已經二十六歲,沒有多少挑揀的餘地,也許以後我再碰不到江輝這麽好的條件。”
葉溪能理解,她也曾經天真執着,願意不顧一切地去愛,濮嘉年對她不僅僅是未來前行的動力,也是生命裏最溫柔的意義。
最後撞了南牆,磕得頭破血流。
“我還是給宋奕發了請帖,我也想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告訴自己,就是作為普通同學的邀請 ,是對過去那個患得患失的自己的最後告別,我心裏想他來又怕看見他。”寧曉楠淡淡笑着,眼裏有着無可奈何的凄楚。
曾經在青蔥歲月走過的人,她的整個少女時代,心心念念的都只為追随他的身影,可終究不屬于她。
葉溪不認可這做法,請自己暗戀的人來參加婚禮,萬一情緒控制不住,場面多尴尬,她自問做不到。
宋奕沒有來,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服務生給賓客倒酒,葉溪靜靜地看着注入高腳杯中的紅酒,感覺到濮嘉年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緊促感。兩人位置相鄰,距離近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氣息,曾經她很熟悉。
輕輕呼了口氣,夾了只面前餐盤的大蝦,慢慢吃了起來。
一個個子不高笑容憨憨的男人興奮地站起來和她打招呼,看她有點疑惑的表情,自我介紹道:“葉小姐,你不記得我啦?我是趙明禮,成章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啊!”
葉溪想起來了,上次去徐琛辦公室簽合同,這個趙明禮按照徐琛指示打印的合同和聲明,送辦公室讓他過目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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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禮絲毫不見外的和葉溪左邊的人換了座位,坐了下來,“葉小姐,上次的官司贏了吧!只要徐律師出馬的案件,就沒有輸的。不過我們也是第一次看他親自接這種小案子……”
律師也愛八卦,能讓徐律師親自接一件普通的名譽侵權案,再看他對當事人的盡心态度,當時律所都在偷偷猜這位葉小姐應該很快就成為徐律師的女朋友。
葉溪禮貌地朝他笑了笑,“徐律師是很優秀。”
水晶杯重重地立在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葉溪不由偏頭看過去,濮嘉年面色不善,目光陰沉地看着他們。
趙明禮有點不好意思,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太大,影響了別人用餐,嘴裏喃喃道着歉。
新郎新娘來敬酒,大家都站了起來,恭喜祝賀聲不斷。
葉溪看看寧曉楠,再看看江輝,已經換了紅色中式吉服的新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正要随着大家舉杯,手上的紅酒杯卻被人輕輕拿走,換上一杯溫水,她聽見濮嘉年低沉又溫柔的聲音響起,“你傷口還沒有好利索,先別喝酒了,萬一又感染了怎麽辦?”
趙明禮嘴張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再神經大條也看出葉小姐和身邊的男人關系匪淺,他恨不得立馬飛去告訴其他同事這個消息。
葉溪看着嘴角噙着笑帥氣的男人,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面上仍挂着微笑,和大家一起舉杯祝福新人。
寧曉楠看看葉溪,又看看濮嘉年,臉上有着欲言又止,新郎江輝謝過大家很快拉着她走向下一桌。
身邊人沒有再說話,同桌人估計也多少看出點什麽,時不時朝他們打量,葉溪沒有任何胃口,木然地嚼着随手夾的食物,只想着盡快離開。
走出酒店大門,她擡頭看了看天,安市五月的陽光已經有點刺眼,深深呼了口氣,略微緩解下胸口的郁悶。
她要知道濮嘉年今天會來,她才不來,恨自己還是被他輕易影響情緒,現在只想馬上離開。
察覺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她也加快腳步,左胳臂卻被男人一把拉住。
濮嘉年一手拿着車鑰匙,眼睛注視着她:“去哪兒?我送你。”
葉溪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偏開了頭,“不用。”
她看出他瘦了,曾經讓她心動不止的臉,面目輪廓更加清隽。
今天想着要喝酒,她沒有開車,她想掙脫掉他的手,濮嘉年不松手,就那麽盯着她,和她比着耐性。
她被看得不自在,濮嘉年不緊不慢地開口了,“你不介意大家看着,我也無所謂!”
兩人站在酒店門口,過往三三兩兩的客人好奇地注視他們,她不想在公共場合和他拉拉扯扯,更不想被別人旁觀,便随着他來到了車邊。
濮嘉年拉開副駕的車門,看她不動,偏頭問她,語氣是讓她無法抗拒的堅持,“你是自己上車,還是我抱你上去?”
葉溪抿抿嘴,不想和他争,賭氣坐在副駕上,眼睛平視着前方,“麻煩送我到晨光商城,謝謝。”
再次坐在他車上,心裏壓抑煩悶,實在不想再和他多說話,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拗不過他非要送,就去最近的購物廣場,到了各自分開就好了。
正想着,忽然身影壓近,那熟悉的氣息又充盈在鼻間,濮嘉年拉起她的右手打量着。
“傷口恢複得怎麽樣了?”
葉溪生氣地抽回手,不說話。
濮嘉年左手掌着方向盤,沒有啓動車,今天她一直對他無視,一直抗拒,即使現在坐在了他車裏,他知道不過是為了不想被旁人圍觀注視罷了,并不是心甘情願,心裏冒起了火,或許分開的這段時間他內心從來就沒有平靜過。
“你什麽時候和徐琛這麽熟了?”
“管你什麽事?”葉溪不冷不淡地回他一句,低頭想解開剛系上的安全帶,手卻被濮嘉年一把握住,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包裹着她的,溫柔幹燥,是她最熟悉的觸感。
“濮嘉年,你到底想要幹嘛?”葉溪看着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要知道今天婚宴你會參加,我肯定不會來,我不想看見你。”
濮嘉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分手!”
葉溪覺得有些無語,“濮嘉年,你能不能不這樣?你對前女友都是這樣不放手嗎?”
濮嘉年拉着她的身子讓她朝自己靠得更近,氣息密密麻麻噴在她臉上,“葉溪,我在嫉妒,我在你小區見過你和徐琛在一起,我很嫉妒。”
“我和他沒什麽。”葉溪說得雲淡風輕,下一句話卻讓濮嘉年狂喜的心瞬間跌入深淵,“我不會再和一中任何的男人交往。”
第二天一早葉溪買了一大束馬蹄蓮去郊區的永安公墓,今天是媽媽的忌日,碑石上照片中的梁若華溫婉地笑着,她也覺得很溫暖,對母親照片說:“媽媽,我來看你了。我過的很好,您放心。”
把墓邊的一些雜草拔除,剛準備拿手機叫車,卻定住了眼睛。
濮嘉年站在一顆大樹下,靜靜地看着她,仿佛他全部的生命都集中在他那兩只眼睛裏。
懷裏抱着一大束白色菊花,走到她面前,“我能去祭拜一下你媽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事情太多太多了,更新時間不穩定,但保證日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