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她們只停留了一會, 喬南風拿着程亦舟開的單子去繳費, 繳費完後去做檢查, 又等了半個小時檢查結果才出來，當她們拿着檢查結果去找程亦舟的時候, 他不在診斷臺。
“剛才還在這的程醫生呢？”喬南風問另外一個醫生。
“他一個病人出事, 正在搶救室那邊搶救, 你們若是沒有大問題，在這裏先等一會。”
那位醫生繼續問診他的病人。
大概等了十分鐘, 程亦舟才回到診臺, 南風連忙把檢查結果遞給他。
“急性闌尾炎, 需要手術, 會在右下腹開個口切除，現在我先送你到搶救室那邊吊一會鹽水, 等手術室空出來就手術, 這裏簽個字，手術都是需要簽字的。”
在簽字的時候, 她問一句誰主刀。
“我主刀，你有問題嗎？”程亦舟一邊寫病歷一邊擡眸看她一眼。
她哪敢有問題，周初五撇撇嘴，她被送到搶救室那邊, 護士給她打針吊鹽水上監護儀。
過了一會, 程亦舟出現在搶救室，看了一眼監護儀上面的數據後又轉身看隔壁床的病人。
“醫生，醫生……”有家屬推着病人進來, 程亦舟立即上前。
“什麽時候傷的，到現在多久？”
“車禍，被車輪碾壓到，到現在快五個小時，我們轉院過來的，醫生你一定要保住她的腿。”家屬抓着程亦舟的手。
“家屬先冷靜一下，別抓着我的手，讓我先看傷口。”
程亦舟戴上手套，拆開包裹的紗布看傷口，“片子拍過沒？片子給我看看。”
周初五看着血淋淋的傷口，那人小腿已經斷了，由家屬用布包着拿進來，她看了一下就不敢再看，偏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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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她的腿。”
程亦舟跟其他醫生拿着片子在讨論，随後又叫來當晚值班的主治醫生讨論，她聽到的結果是為了保命，只能截肢，不能再接上，随後醫生就帶着家屬出去讨論。
大晚上的，又是節假日，值班的醫生并不多，周初五看着程亦舟忙進忙出，時不時有新病人進來，一直到淩晨五點，她才被推到手術室，上手術前，她才知道主刀醫生并不是程亦舟，雖然她在醫院待過的時候也很長，但真正躺在手術臺上還是難免緊張，緊張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握住她的手，溫暖而有力。
“不會有事的，別怕。”
她眼淚一下子就飚出來，一晚上她都在疼，他多餘一句話都不願意跟她講，一句話讓她感覺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反正就是矯情得要命。
其他人還在準備工具的時候，程亦舟看到她掉眼淚，已經戴上手套的他沒有替她擦眼淚，這場手術他作為助手在一旁協助。
整個手術過程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就被送出來，已經是睡着狀态。
“她沒事吧？”
“沒事，再觀察一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程亦舟跟喬南風交代幾句後便又開始忙碌起來。
一直到早上八點交接班後，他才脫下白大褂回家。
“兒子，回來了，媽給你做好早餐，你吃點再去睡，還是熱的。”聽到開門聲的何慧立即站起來。
母子一起吃早餐，程亦舟簡單吃一點後就回房間睡覺。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他才起床，吃完午飯後到醫院交接班，沒有問診的他來到搶救室遠遠看了一眼情況穩定的周初五，第二天早上，周初五就轉到普外科樓的普通病房，住院六天就沒見過程亦舟，倒是喬南風給她程亦舟的聯系方式，聯系方式沒變，要是想聯系，其實他們都可以聯系到對方。
回公司上班第一天，周初五就忙到連坐下喝杯水的時間都沒有，年底公司推出新産品，也是她進公司以來參與的第一個項目，促銷方案被推翻了一個又一個。
接連一個星期參加大大小小會議，PPT加班做了一份又一份，在一個月多的接觸中，她算是見識到付明鋒作為一個不小的領導的領導能力跟水平，說話時思維敏捷，邏輯清晰，一語中的，聽他們組裏的人說付明鋒是被獵頭挖到他們公司的，一來就是坐到大主管的位置，而不是像別人一樣一年年爬，她也算是知道為什麽淩晨三四點他還會出現在便利店，她有一次上班打開郵箱見到一封來自淩晨五點的郵件，他發過來的。
1月25號，其他人在享受短暫的下午茶期間時，周初五正在回複一封郵件。
“Vivian，你說Ethan有女朋友了嗎？”坐在一旁的同事Amy邊吃水果邊小聲問她。
“這個我不清楚。”
八卦大概是同事之間最能聊的話題，周初五回複完郵件才拿起她那份水果吃起來。
“我覺得應該有，這麽帥又有能力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女朋友，我們公司單身的男士比較少，資源稀缺，基本上都在三十歲左右結婚。”
周初五笑了笑，輕聲說：“怎麽知道Ethan沒結婚？他好像都三十六歲了。”
“沒有吧，結婚都戴戒指的，不過也說不定，我們公司幾個男的結婚沒戴戒指，還撩剛進公司的小姑娘，你這麽漂亮，又年輕，有沒有人撩你？”
周初五叉一個小西紅柿放進嘴裏，笑着說：“暫時還沒有，我才進公司一個月，好歹等年會的時候認識幾個部門之外的人再說。”
說完兩人都笑了，玩笑過後就接着幹活。
一月二十七號，部門幾個人跟着付明鋒出差，包括周初五。
商業談判結束後，經銷商的王老板帶着他們到酒店吃飯，吃飯期間，王老板豪氣地一一敬酒，大家都客氣地喝了，敬到周初五的時候，付明鋒幫她攔下。
“不好意思，她不能喝酒，她剛出院沒多久。”
周初五：“抱歉，醫生囑咐我近兩個月要特別注意飲食。”
“剛出院就要工作，你們公司還挺壓榨員工的。”王老師沒有繼續為難，拉着付明鋒喝起來。
付明鋒就喝了一點，随後就不再陪喝。
坐車回酒店的時候，公司這次出查一共六個人，叫了兩輛車子，平時付明鋒太嚴肅太威嚴，大家都不好意思跟付明鋒一輛車，下意識地擠在同一輛，還是付明鋒點了點周初五，讓她過來跟他一個車。
兩人坐在後座，付明鋒拿着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
“他們不願意跟我一輛車，我能理解，你是為什麽？”
“我怕你啊。”
付明鋒在工作的時候真的是很嚴肅，有一次她做的報表出現錯誤被他指出，雖然沒有罵她，但他凝着臉的時候真的很讓人害怕，他們team的人都說最怕Ethan單獨找他們談話。
付明鋒偏頭看着她，眼神溫柔，“我有那麽可怕嗎？”
“其實還好。”可能是之前就認識，周初五沒有那麽怕他。
“工作适應得怎麽樣？”
“挺好的，差不多适應，謝謝給我一個機會。”
“那你要怎麽回報？”
“請你吃一頓飯？”周初五挑眉問道，透着幾分嬌俏。
付明鋒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快了一些，快奔四的人竟然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把持不住，他柔聲道：“你還欠我一頓飯，欠了好幾年，我已經不信你說的話。”
“有機會一定請，我得好好巴結巴結你，以後我在公司是喝湯還是吃肉還得仰仗你老人家。”
“我哪裏老，我才三十五歲。”
“不是三十六嗎？”周初五戳穿他的謊言，伸出四根手指頭。
付明鋒伸出手掌把她豎起的四根手指頭壓下去，半握住她的手，不過很快松開，周初五并未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突然被問到她想找什麽樣的男朋友。
“你就那麽肯定我是單身，說不定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呢。”
付明鋒反問：“那你有嗎？”
“暫時還沒有，找什麽樣的啊，大我半歲左右吧，不然我怕有代溝。。”
付明鋒皺眉，“只能大半歲，就不能大幾歲？”比如十歲。
“不知道，反正遇到讓我心跳加快的那個人就行。”
“以後這種勸酒的環節，不想喝就拒絕，別怕得罪人，公司不需要陪酒才能有業務，別在不安全的場合喝醉。”
周初五跟搗蒜一樣連連點頭，“感謝領導提拔指點。”
付明鋒笑着摸一下她的頭。
與此同時，在A市值夜班的程亦舟遇到一個難纏的病人。
“這裏是急診科，你的問題可以等到明天到普通門診挂骨科的號處理。”
“可我現在手疼啊，而且我明天要上班，來不了。”一位四十多歲的的大姐跟程亦舟争辯。
程亦舟冷着臉，“我說了你的手是手術後遺症，康複過程中會出現些許疼痛的情況，并不屬于急診的範圍，你可以明天到普通門診挂號處理，我還要處理下一個病人，還請離開。”
“我說了我明天要上班來不了，你現在給我處理又不會怎麽樣。”
程亦舟遇到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他一點都不想跟她費口舌，直接喊下一位。
那位大姐一下子就急了，指着程亦舟罵道：“醫生不是給病人看病的嘛，你現在是什麽态度，信不信我投訴你！”
“這裏是急診，不是普通門診，你要上班那是你的事情，我現在就是這種态度，你要投訴就趕緊投訴，不過現在請你離開這裏，不萬妨礙我工作。”
大姐瞪着程亦舟，伸出手，“既然你不給我看病，那你把挂號費還給我。”
程亦舟跟看神經病的表情看着她，不理他，繼續為下一位病人問診。
那位大姐一直指着程亦舟罵，還到走廊外面罵，引來不少人圍觀，差不多罵了半個小時後才肯離開。
程亦舟現在屬于急診骨科，之前是因為元旦節假日，醫生少，資源暫時不夠，才會在一個科室集合會診，才會碰到初五。
這一周，他都是上夜班，工作時間常常長達十一二個小時，甚至十五小時，準點下班成為不可能的事情，有時候在家裏睡覺都能接到醫院的電話，醫生的确是一份很辛苦的職業，但他不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還會寫一篇醫生這個職業的文，專欄的預收歡迎大家收藏，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