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沈斯越摸了摸她如緞的烏發, 接着托起後腦勺, “啊——”

杜晚晚明白再對峙下去自己讨不着好, 腦後那只寬厚的手掌就說明了一切。他的氣息裹着淺淡的侵略性,溫溫熱熱地灑在她瓷白的小臉上。她順從地張開了嘴巴:“啊——”

沈斯越将牙刷頭探進小姑娘的嘴巴中,沒有開電動牙刷開關, 慢慢地從左下方的第三磨牙開始刷。他的動作極為輕柔細致,刷毛四十五度角輕壓颌面, 前後水平顫動四五次。

津液混着牙膏泡沫流淌出來, 被他用手指溫柔地揩去。

三分鐘後, 沈斯越把電動牙刷從小姑娘的嘴巴裏取出來,往旁邊走了半步, 打開水龍頭沖洗牙刷。

杜晚晚含着滿嘴泡沫,自然而然地跳下洗手臺打算漱口。

男人略一擡眸,嗓音中透出強烈的壓迫感:“我許你下來了?”

杜晚晚:“……”

她局促地站在防滑地板上,右手扶住身後的洗手臺。

男人命令道:“坐回去。”

杜晚晚堅持了十秒鐘, 最後被男人拎小雞似的拎回洗手臺上。

她雙手抓緊大理石邊沿,明眸騰起一泓汪泉,巴巴地看着他。

明淨的眸中沒有一絲雜質,幹淨得令人想要壓着親。

沈斯越漆黑的眼眸中浮起深沉的溫柔, 攫住她的目光:“我允許你鬧脾氣, 但是相應的,我這裏也會給你準備好懲戒。今天是第一次, 我就放過你。下一次,興許我們可以玩些好玩的。”

說完, 他勾起玩味的笑容,目光深深。

杜晚晚呼吸一滞,垂下微微顫動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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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越重新将小姑娘抱起來,收攏她的雙腿轉個身面對着鏡子。他托住她的膝蓋窩,調整到方便接觸洗手池的高度,開口道:“漱口吧。”

杜晚晚吐出口中的泡沫,端起一旁早已備好的陶瓷杯漱口。

漱口途中,還被嗆到了一回。

男人用左臉頰輕撫她的後背,“慢點,別急。”

杜晚晚經他這麽一撩撥,不可避免地又嗆了次水。

好不容易漱完口,杜晚晚被他又一次擱回洗手臺上。

他緊盯她的雙眸,說:“現在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

杜晚晚咽了咽口水,白中透粉的小臉繃得緊緊的,認真地說:“沈斯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不知道你對我倒底存的什麽心思,我也不感興趣。只是你既然不喜歡我,那麻煩可不可以不要總來撩我?是,我确實嫁給了你,但是這又怎麽樣呢?你又不喜歡我,幹嘛非得得到我的人後還非得得到我的心?”

小姑娘叽裏咕嚕地說了一通,滿臉認真與倔強。兩縷散發飄落在白皙颀長的脖頸邊,輕輕飛蕩。櫻桃唇飽滿粉嫩,張張合合,引人無限遐想。

空氣裏一股她身上似有若無的奶香味。

沈斯越失笑,問道:“我哪裏不喜歡你了?”

杜晚晚咬了咬嘴唇,“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說過的,不止一次。”

“沒有!”杜晚晚堅持道:“我不記得你有說過,你肯定沒有說過。”

沈斯越無奈地嘆了口氣,寵溺地看着氣鼓鼓的小姑娘,笑道:“好,我喜歡你,杜晚晚,我很喜歡你。”

杜晚晚轉開視線,嘀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沈斯越眯了眯眼睛。

杜晚晚吸了吸鼻子,質問:“你還想怎麽樣?”語氣很強硬,眼睛卻完全不敢去看他。

沈斯越:“你為什麽認為我不喜歡你?”

他故意引她說出來。

杜晚晚抿了抿唇角,嗫嚅道:“你嘴上說着喜歡我,身體可不喜歡我。”

沈斯越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的身體喜不喜歡,你還不清楚麽?”這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但差之不遠。而且,她的這個回答倒也算令人滿意,這不,他借此就回了句流氓話。

杜晚晚的臉頓時紅成熟透的蘋果,氣道:“你這樣有意思嗎!”

沈斯越伸手摸了摸杜晚晚的頭發,給小姑娘順毛。

“我來猜猜,你生氣是因為我上午拒絕你,是嗎?”

“你覺得,我在身體狀态非常不好的情況下,無意識地不讓你接近我,是因為我本身并不喜歡你是嗎?”

杜晚晚矢口否認:“沒有。”她才不會承認。

“我不想讓你接近,是因為你吃了麻辣兔頭。嗯……我有些不能接受,抱歉。”沈斯越唇角浮起一抹淡笑,解釋給她聽,“我以前養過兔子。”

杜晚晚半信半疑地瞅着他:“你養過兔子?什麽時候的事?”

“十幾歲的時候,養了只兔子。沈斯昂小時候我揍過他一次,就是因為他欺負我的兔子。”沈斯越的神色從容平和,惟有英隽的眉眼染上兩分悵惘。

杜晚晚漸漸釋懷,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麽冷淡了。

她雖然沒有養過寵物,但理解養寵物的人的心态。她喜歡貓,如果身邊有親近的人當着她的面吃貓肉,她必然受不了。同樣的,養狗狗,養兔兔,養其他寵物的人也是如此。

沈斯越放下身段,輕輕撒了個嬌:“怎麽可以吃兔兔,兔兔這麽可愛。”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清高的眉棱骨下黑眸沉靜。

杜晚晚緘默半晌,然後鄭重地開口告訴他:“沈斯越,我以後不會再吃了。不管是麻辣兔頭還是兔肉,我都不會再吃了。”

沈斯越溫和地笑道:“你可以偷偷吃,但不準讓我知道。”

杜晚晚想要打破凝重的氣氛,于是揚起明媚的笑容:“你知道嗎,我身邊的朋友都說,我像一只兔子。就是那種……被惹毛後容易抓狂的兔子。”

這話不假,親口對杜晚晚說過她像兔子的人,就不下十個。

沈斯越漆黑的眼眸中隐有星火,含笑道:“在我這兒,你就像一只鹿。”闖進我的生活,逐鹿心原。

杜晚晚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方道:“你快洗澡吧,我可以下來了嗎?”

“我抱你。”

“不用。”杜晚晚晃了晃淩空的兩條又細又白的長腿,踢開他的手。

沈斯越也不惱,一邊把小姑娘抱下來一邊笑道:“我先洗個澡,洗完帶你出去看電影。”

杜晚晚扯了扯他的衣角,烏黑的眼眸水潤明淨:“在家裏休息吧,乖。”她怕他非要強撐,忙又補充道:“正好我也得研讀劇本,後天要參加劇本圍讀。”

這是校園劇《六月的你》開機前特意又組織的一次劇本圍讀,杜晚晚飾演女三號。其實早在兩個月前,《六月的你》就開過劇本圍讀會,但由于角色變動與人設修改較大,因此導演要求在開機前半個月再組織一次圍讀。

杜晚晚以前只在學校參與過圍讀劇本,所以還蠻期待的。

“也好。”

他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等我洗完澡,陪你對詞。”

沒對成詞。

下午兩點半,榮安打來電話喊沈斯越回去一趟。杜晚晚本想和他一起回去,但他笑着說:“我很快就會回來,晚晚在家等我好嗎?”

杜晚晚點點頭,關切地叮囑:“那你注意身體。”

沈斯越柔情地看着她,笑道:“夫人放心。”

**

沈斯越趕回南山別墅時,沈斯昂已經站在沈老爺子書房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榮安候在門口,領沈斯越進去前跟他說明情況:“小昂和人合開的那家公司,在澳大利亞跟政府搶工程。”

沈斯越揉了揉眉骨,暗嘆怎麽攤上這麽個不省心的弟弟。

待沈斯越從書房出來,夜幕已深。

沈斯昂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沈斯昂被老爺子叫停創業、勒令從明天開始全職跟在沈斯越身邊做助理。

沈斯越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晚飯我不留下來吃,晚晚還在家等我。”

沈斯昂遽然擡起頭,懇求道:“哥,你別走啊!我求你了哥!”

沈斯昂毫不懷疑,如果晚飯餐桌上只有他和老爺子,他絕逼會被老爺子掐住頭按進飯盆裏。

沈斯越自然不會留下來,只淡淡道:“以後你跟着朱嘉炜,他會好好帶你。”

沈斯昂一路跟着沈斯越走到前花園的草坪,頹喪地開口:“我是不是很沒用?”

沈斯越轉回身,走到他身側拍了兩下肩膀,“知道就好。”

沈老爺子聽傭人說沈斯越已經走了,一想到要跟沈斯昂大眼瞅小眼吃完一頓飯,頓時氣得飯都沒胃口吃了。

沈斯昂本來也就不想留下來吃完飯,只是犯了大錯得夾起尾巴做人。如此一來,沈斯昂便驅車開往杜丞澤的公寓找他喝酒。

沈斯昂灌了一口酒,“為什麽他做什麽都行,我做什麽都不行,我真的很差勁嗎?”

杜丞澤勸慰他:“你哥是按繼承人模式培養的,你別太大壓力。做個富二代不好嗎?你不是一直都浪得飛起?”

沈斯昂冷笑:“他從來就瞧不上我這個弟弟。”

杜丞澤按住沈斯昂倒酒的手,“斯昂,我最近經常在想,我們對沈斯越的敵意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小時候,我們因為他優秀就排擠他,我們都知道那些不是他的錯……”

“你倒是姐夫的身份代入得很深啊。”沈斯昂推開他的手,冷聲道:“人家可不屑跟我們一塊兒玩。”

杜丞澤拍了拍他的後背,勸道:“好了,別說氣話了。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能不知道你多崇拜他嗎?親兄弟哪有隔夜仇,放寬心。”

“呵,我會崇拜他?”沈斯昂灌下伏特加,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砸,“笑話!”

**

沈斯昂借酒澆愁的時候,沈斯越與杜晚晚進行了一場浪漫豐盛的燭光晚餐。

沈斯越開了瓶86年的拉菲。

杜晚晚只知道82年的拉菲是高逼格代名詞,影視劇、小說中有錢人常常開一瓶。她好奇地眨巴明澈的眼眸,“沈斯越,你有82年的拉菲嗎?”

沈斯越動作優雅地切着牛排,唇角微微勾起:“周申那裏存了百來瓶,你想喝嗎?”

“我不懂品酒,就不糟蹋周少的酒了。”

“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改天讓周申送兩箱過來。”沈斯越淺笑,“別說是82年,如果你想喝87年的,我也會想辦法搞來。”

杜晚晚起了興致,問道:“87年的拉菲很有名嗎?”

“1787,年份好,果香濃郁,入口柔順。”

杜晚晚握緊刀叉,詫異得張大了嘴巴。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問他:“1787的,還能喝嗎?”

沈斯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笑道:“不會真惦記上了吧?這個年份的拉菲,可遇不可求。”

他端起紅酒杯,朝杜晚晚舉了舉,嗓音溫醇濃郁:“就像我遇到你,也是可遇不可求。”

杜晚晚放下刀叉,舉起酒杯,笑着說:“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我很好很好。”

他一飲而盡,深邃眼眸中流淌溫柔的流光,含笑看着她:“我的夫人,自然是最好的。”

晚餐用餐時間長,飯後二人并肩走去錢塘江邊吹風,回到家就到了就寝時間。

杜晚晚先洗的澡,而後躺在床頭刷微博。

沈斯越洗完澡出來,下半身圍着一條白色浴巾,上身沒有穿衣服。身架骨精練,肌肉緊實,好看的人魚線一覽無餘。髋骨往上,腰身迅速收縮,線條緊致性感。

杜晚晚略看了兩眼就匆忙低下頭繼續刷手機,不敢再看。

沈斯越調整室溫後,大步走到床邊。

杜晚晚清晰地感受到床墊往下陷了下,是他上床了。

她很想說,睡覺不穿衣服不太好吧?

而且,他肯定把浴巾解開了,那豈不是……

想到這裏,杜晚晚的小臉不可遏制地紅了。

沈斯越看着小姑娘紅得快滴血的臉頰,不動聲色。

十分鐘,他開口道:“該休息了,手機放下,我要關燈了。”

“喔,好。”杜晚晚聽話地将手機擱到她那側的床頭櫃上。

燈滅,眼前漆黑一片。

黑夜中,杜晚晚悄悄往遠離沈斯越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她與沈斯越蓋的是同一條薄被,後者自然覺察這番動靜。

“晚晚。”

杜晚晚繃直神經,應道:“在。”

男人的嗓音如一肩月色,清冷中泛出泉泉旖旎:“看到浴缸周圍的鏡子了嗎?”

杜晚晚回想了一下主卧浴室內的場景。

浴缸是正圓形的白色瓷缸,四處均勻的頭枕。沈斯越所說的鏡子,是兩面落地鏡,一東一西兩側。而浴缸的南邊則是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選用的是單向透視玻璃,不用擔心隐私問題。

杜晚晚道:“我有印象,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深邃,幽幽的,“浴缸兩邊的鏡子是前幾天剛裝上的。”

剛裝上的?

杜晚晚發出了一個疑問語氣的“啊”。

他笑了一聲,磁性好聽,“晚晚可以猜一猜用途。”

杜晚晚心想:你笑得這麽浪,一聽就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作為一個腦袋中裝了不少黃色廢料的少女,杜晚晚很快就明白過來。

她雙頰滾燙,顫着嗓子:“沈……沈……你你耍流氓!”

男人的笑聲磁性低啞,“看來晚晚想到了些什麽。”

杜晚晚屏住呼吸,趕緊又往床邊挪了挪。

“啊——”

黑暗中,一坨小姑娘掉下了床。

沈斯越立馬從床上彈起來,伸手一拍吸頂燈開關,與此同時整個人往杜晚晚那側翻去。

杜晚晚剛從地毯上爬起來,就被滾落下床的沈斯越直接壓倒。

沈斯越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整個人壓制在她身上。

他聞着她身上森木味的沐浴乳香氣,心神蕩漾。

小姑娘如含苞的栀子,勾人攝魂。

他彎起唇角,壓住掙紮的小姑娘,深邃眼眸浮上綿綿笑意:“捉住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按頭小分隊:路都給你鋪好了,你你你!

沈斯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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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晚晚:you bad bad

沈斯越:我的原則是,不能留問題過夜

沈斯昂(懷疑臉):真的嗎

沈斯越:僅限老婆大人的事兒上:)

兔兔是伏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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