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體老師對言言很感興趣，總覺得這妹子很親切。看傅寒擋中間，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前不久女生自殺的事情你知道嗎？”傅寒問題正中紅心。
“我就知道你們這種天師是為這件事來的，”大體老師飄在半空，吊兒郎當的看着傅寒：“巧了，我還真知道一點線索，不過你用什麽來換線索？”
傅寒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黃紙，三兩下就折疊成元寶模樣：“這個加上香燭。”
有吃有錢，大體老師算是滿意了，也不繞彎子：“我只知道這棟樓晚上陰氣很重，白天我呆在這裏都很舒服。”
傅寒之前來辦代課手續的時候就轉過這學校，沒見到陰氣。但是就是因為太幹淨了，傅寒才更覺得有問題。
學校一般都建立在墳場之上這個傳言是真的，為的就是憑借文氣和陽氣鎮壓陰氣。就算是建校百年的學校都不見得能将所有陰氣淨化，何況醫學院還只建立了二十年。
傅寒點點頭：“晚上會給你送香燭來，如果你想輪回我可以送你去。”
“還是不了，我還有心願沒完成，我還想見一個人。”大體老師搖搖頭，眼神一瞬間變得溫柔：“我希望能看到她好起來。”
傅寒不置可否：“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來找我，記得離活人遠點。”
大體老師摸摸鼻子，往傅寒身後看：“除了這些，可以讓你身後的小妹妹陪我聊聊天嗎？”
言言：“……”
她都沒出聲了，怎麽還能扯到她身上了來？
還好傅寒拒絕了：“你可以去找學校裏的鬼聊天。”
“這學校哪裏有正常鬼？”大體老師嘟囔一句，對着傅寒揮揮手：“記得給我送香燭來。”
說完，鬼影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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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傅寒轉過身面對言言，看着言言手中冰淇淋都化到了手指上，眼神一深：“你怕鬼？”
“誰怕鬼了？”言言瞪大眼睛，第一次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
傅寒好像就是随口一句，自然的轉移話題：“走吧，學校給我們準備了住所。”
言言憋得上不上下不下，想解釋又覺得多此一舉，跟在傅寒身後走的時候腳步都重了許多，像是踩着某個人。
傅寒和言言剛到給他們準備的宿舍門口，對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有着啤酒肚，但是發量還在的中年男人。
“傅老師？你今天上一節課覺得怎麽樣？”
“校長。”傅寒和校長打了一聲招呼，簡單道：“已經有點線索，晚上我會去看看。”
“那就好。”校長長舒一口氣：“房間裏準備的東西都是新的，學校各處的鑰匙在這裏，你先拿着，晚上想去哪裏就去，不過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看得出來校長很緊張，跟傅寒唠叨了很多，傅寒沒怎麽應聲，但是也認真聽了。站在一旁的言言瞥了傅寒一眼，有些奇怪。
看傅寒也不是喜歡被人念叨的人，對這校長怎麽就能忍？
等回了房間，看了裏面布局，傅寒和言言兩人都沉默了。
房間沒問題，裏面準備的東西都很舒服，可是問題是這房間是一室一廳，傅寒和言言兩個人從來都沒想過睡一個房間。
還是傅寒打破了沉默：“我睡沙發，你睡床。晚上要出去，下午多睡會兒。”
言言也不和傅寒客氣：“好。”
往房間走的言言忽然想起來一件重要事情，她轉頭，嚴肅的看着傅寒：“晚上去吃飯一定要喊我。”
傅寒：“……好。”
言言躺在柔軟的床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很奇怪的，她對傅寒不反感，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才三天，可她和傅寒相處算得上……自然。
就像是認識了很久那樣。
……
夜半。
醫學院的門禁是十一點，最近發生的詭異事情讓醫學院的學生都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才十一點半，宿舍那邊就都熄燈了。
傅寒和言言出來的時候，外面只有路燈和圓月的光。
言言本來是不想跟傅寒一起出來的，傅寒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大體老師好像很喜歡你。”
躺在床上的言言立刻爬了起來，跟着傅寒夜探醫學院。
越靠近零點應當陰氣越重，可縱使已經十一點半，整個學校也看不到半點陰氣。傅寒趁着十二點之前的這半個小時将醫學院粗略逛了一遍，也沒沒有發現不對。
唯一沒有進去的就是教學樓，可白天正常的教學樓現在也……很正常。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3:58。
傅寒問言言：“能看到什麽嗎？”
“看不到。”言言搖頭，後又點頭：“但是能感覺出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
反正只剩兩分鐘，傅寒幹脆就不進去，等着十二點的到來。
剛過十二點，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天傅寒完全感覺不到陰氣，可現在，一層層的陰氣浮上來，分明比一般的學校還更濃。像是打破了什麽禁锢，又像是在狂歡，陰氣湧動讓傅寒謹慎的給自己和言言加了一個護身符。
言言眨眼，其實這陰氣湧過來還挺舒服的。
陰氣最濃的就是面前的教學樓，傅寒對着言言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随後就大步走了進去。
言言遲疑一下，結果就看到了不遠處興奮的盯着她看的大體老師。
言言：“……”
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
在能看到陰氣的人眼中，陰氣是黑蒙蒙的。進入教學樓，傅寒眼前就暗了下來，反而是言言不受影響。
傅寒目标明确的往樓梯間走，言言趕緊跟過去，“要去教室？”
“不，去天臺。”傅寒眼神一沉，“去找半個源頭。”
天臺？
天臺上可能會有鬼吧？但是外面有個大體老師，上天臺至少有個傅寒。
上去的一路順利得不可思議，天臺上的門是鎖着的，傅寒手裏有鑰匙，借着月光開了鎖，走了上去。
醫學院的天臺幹幹淨淨，陰氣雖然濃，可是沒看到一個人影。
言言剛松一口氣，天臺邊上就出現一個紅裙人影。人影身材纖細，能看得出來是個女孩子，紅色裙子被風吹了起來，站在天臺上搖搖欲墜。
多虧只是背影，言言面無表情後退一步，用傅寒擋住她的視線。
傅寒看着紅裙女鬼，沒輕舉妄動。
哪裏知道紅衣女鬼忽然轉過頭來，“你不救我嗎？我快掉下去了，你不救我嗎？”
轉過頭的紅衣女鬼沒有面目猙獰，臉色是很白，但是在月光下看起來還算正常。甚至于可以看出來，這女鬼生前應該長得挺好的。
傅寒卻半點不敢小看這女鬼。
穿紅衣，選正午陽極之時跳樓，女鬼本就成了厲鬼。
“你為什麽要自殺？”傅寒忽然問。
“為什麽……”女鬼忽然羞澀：“只有這樣，他才會多看我一眼。”
傅寒眉心跳了跳，語氣和緩：“你說的他是？”
“你為什麽要問他？是不是要把你後面那個女人送給他？他是我的，他是我一個人的，絕對不會看上你後面那個女人！”女鬼忽然發狂，臉色猙獰，腦袋破了，滿臉都是血。
傅寒來不及多想，女鬼已經沖了過來。拿出準備好的符，傅寒掐訣，引動，和女鬼硬碰硬了一回！
女鬼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月，就算是厲鬼也沒足夠的時間成長。和傅寒對上完全就是被揍。
可女鬼已經失去理智，被打痛了更癫狂：“去死吧！”
女鬼有異，傅寒更想找到後面的推手。分明可以收了女鬼的，傅寒卻只一次次把女鬼打飛。言言在傅寒身後偷偷看了一眼，被女鬼的模樣給吓到捂着嘴才咽下尖叫。
女鬼吸收陰氣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傅寒打散陰氣的速度，女鬼肉眼可見的虛弱起來。
被打到了天臺角落的女鬼還想沖上來，卻忽然頓住了動作，眼中紅色漸漸消失。恢複神志的女鬼毫不猶豫轉身就跑，傅寒眼睛一亮：“追上去！”
言言一把拉住傅寒衣角，不顧傅寒看過來的奇怪眼神跟着傅寒跑。
傅寒像是在女鬼身上做了手腳，對于自己要去哪裏胸有成竹。
這棟教學樓有七層，才剛跑到第四層，言言眼睛一花，傅寒的身影就消失了！在那一瞬間，言言就要往樓下跑！
傅寒本事不小肯定不會有事，反而是她拒絕見到鬼。
才跑到三樓半，言言看到某個人影汗毛一豎，毫不猶豫跑回四樓，想從另外一個樓梯跑下去！
鬼的速度比人快多了，言言才跑了一半那道人影就擋在了她面前。
“女孩，你跑什麽？我又不會傷害你。”
男鬼聲音溫柔，算得上好聽，言言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聲音都毫無起伏：“那你就別擋着我。”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我在這裏呆了一百多年了，實在是寂寞的很。”男鬼嘆了一口氣，“你怎麽不擡起頭看看我？”
言言眼角餘光瞥到越來越近的一雙腿，被迫擡起頭。
男鬼腳上穿的一雙布鞋，身上穿着的是褂子長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那張看起來溫和俊美的臉上帶着笑，眼中深情滿滿。
言言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微妙，像是在隐忍什麽，男鬼眼中滿是期待。
“你知道你被燒毀容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