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言言回家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名叫玲玲的小姑娘巴巴的看着她, 等着她回去。她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帶着小姑娘進去。
小姑娘還是沒有安全感, 她大半夜的出去還在這裏等她。
倒是傅寒，他眼神落到小姑娘身上，忽然對言言道：“她是不是要去醫院了？”
都過去半個月了, 如果還不去将孩子給打掉，之後如果要打胎會讓她更危險。言言偏頭看了一眼少女, “先去睡覺吧。”
有什麽明天再說, 她現在可沒有興趣繼續熬夜。
玲玲乖乖的跟在言言身邊, 冷不丁的言言面前出現了一個鬼。少年鬼眼巴巴的看着玲玲，帶着憂愁的問言言：“打胎會不會讓她身體受損？會不會猶豫危險？她……”
言言面無表情, 手背上青筋蹦起，冷冰冰的掃了少年鬼一眼。
少年鬼懵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言言，卻不防言言只掃了他一眼就進了房間。
莫名心虛的少年鬼也有點委屈, 怎麽言言對其他人都好，對他就是冷冰冰的？
傅寒也沒管少年鬼，讓他自己在別墅裏頭待着，也去睡覺了。
第二天的早餐是丁雅和玲玲一起做的, 聞一寧一邊吃着早飯一邊問傅寒：“傅哥, 那件事怎麽樣？找到了線索了嗎？”
“還沒。”傅寒眼神沉了沉，卻只淡淡道：“沒事, 總能找到線索的。”
言言等吃完了飯，她才看先一旁的玲玲, 問她：“你肚子裏有個孩子，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玲玲聲音很小。
“你想留下還是打掉？”言言問。
樂雨薇都愣了一下，沒想到言言會去問玲玲，她忍不住也看向玲玲，想知道玲玲會怎麽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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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沒立刻決定，她反而是問言言：“姐姐，你希望我打掉，還是留下來？”
傅寒眉梢一皺，沒說話，卻有些不悅。
這是玲玲的事情，讓言言來做決定，若是以後玲玲後悔了，豈不是會将事情給推到言言頭上？
可言言并不怕可能會發生的白眼狼事件，她只淡淡的道：“你年紀還小，我不建議你留下孩子，你的生活還有更好的可能。”
玲玲摸了摸肚子，她露出一個笑容來：“我知道它是我的孩子，可是它也是那個人的孩子，我不想留下她。姐姐你不覺得我冷漠就好，我……”
“嗯。”言言偏頭看了一眼在玲玲旁邊擔憂又欣慰的少年鬼，伸手在玲玲眼皮子上抹了一下：“你也應該見見他了，今天就去打胎，成功之後我就會把他送走。”
另外兩個少女鬼，她直接就送走了，當然，因為她們內心執念，會先去見自己最想見的那個人，之後再離開。
而少年鬼，現在最想見的除了自己的家人，就是玲玲。
這些日子言言一直都沒讓少年鬼見到玲玲，也是因為玲玲的情緒不太穩定，而且……多見鬼不是好事。
冷不丁的對上了玲玲的眼神，少年鬼還懵了一下，随後就是擔憂：“玲玲，你現在……還好嗎？”
“熙哥哥。”玲玲聲音很輕，見到少年鬼之後，第一次面上出現了瘋狂之外的，很大的情緒波動：“你……我知道你在我身邊。”
她其實是有感覺的。
少年鬼勉強笑了一下，他聲音聽起來很溫和：“你以後要好好活下去，是我不好，帶着你出來玩卻沒有保護好你。”
“不是的，你保護了我。”玲玲搖頭，眼淚往下掉，可是她不敢眨眼睛，就怕一不小心就見不到少年鬼了。
“好了，去醫院。”言言打斷了兩人的聊天，她偏頭看了一眼玲玲和少年鬼：“路上你們可以說。”
傅寒也吃完了，他站了起來，“我送你們去。”
“我……我也去吧。”樂雨薇咬咬牙。
丁雅今天還要去上課，不能一起去，聞一寧幹脆去陪丁雅。百年老鬼跑回了X市，雖然一直都沒有見到，可是總是不安全，聞一寧同丁雅一起可以更安全。
一行人分成兩撥，丁雅跟着玲玲坐在後面，她也學會了開天眼，看到玲玲身邊就是少年鬼。少年鬼一直都在小小聲的安慰玲玲，讓玲玲以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記得回家，記得不要因為這個，對自己太過苛刻。
丁雅有點感慨，這個少年鬼……她看到的次數不少，但是每次見到，她還是會覺得少年鬼其實……很溫柔。
而且她後續知道的事情不少，在兩人都被抓走的時候，少年鬼其實是保護了玲玲的。不然玲玲可能也撐不到這個時候，他最開始幫玲玲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害。
只是後來死了之後，他就沒辦法保護玲玲了。
相比于死的很快的那兩個女孩子，玲玲反而算是幸運。
只玲玲的孩子……确實不能留下來。
玲玲才十五歲，如果有一個孩子，會很難過的。
也不知道玲玲回去之後會不會有人嚼舌根，玲玲能不能過下去。
丁雅想了寫亂七八糟的，最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
她想的太多了，按照言言的态度，打了孩子養好身體之後，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不會再繼續和玲玲有多少牽扯。
去醫院，挂號，等待醫生排號。醫院裏頭人不少，玲玲很緊張，緊緊地靠着言言，不說話。
言言安撫的拍了拍玲玲的後背，等到叫號到玲玲的時候，她跟着玲玲走了進去。那醫生在問過言言他們之後，知道打胎的是玲玲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瞬間就臉色拉了下來：“你們怎麽做家長的？這麽小的孩子居然讓她懷上了？她身體都沒發育完全……”
醫生念念叨叨，言言并沒有反駁，只是握住玲玲的手，等醫生念叨完了，她才淡淡問：“我妹妹的手術可以做了嗎？”
終究是別人的家事，而且言言雖然看起來冷淡，可是一直都在安撫那個小姑娘。醫生終于沒有說什麽了，他道：“來吧，我給她安排手術，手術之後你們一定要給她好好補補，最近也不要去上課了，好好養好身體再去上課。”
言言嗯了一聲，玲玲跟着醫生去的時候，還讓少年鬼跟了上去。作為鬼，他可以陪着玲玲，讓玲玲放松一些。
給玲玲做手術的這個醫生是這個醫院最好的那個醫生，言言倒是不擔心，如果真的有事，少年鬼會出來的。樂雨薇卻捏着拳頭，憂心忡忡：“怎麽辦？玲玲不會有事吧？”
“不會。”言言淡淡說了一句，看向站在一旁的傅寒。
傅寒站着的位置正好，擋住了窗邊那個……頭發披散的腦袋。
果然，醫院白天都能看到些東西。
言言面無表情的轉頭，周身氣壓低了點。
一個手術做的時間不長，可是樂雨薇總覺得過了很久。好不容易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樂雨薇趕緊沖上去問：“怎麽樣？她手術做的怎麽樣？”
“很成功。”先出來的是一個護士，她對樂雨薇道：“你們作為家長的之後要記得給她好好補補，養好身體。”
“好。”樂雨薇松了一口氣。
還打着麻醉的，玲玲昏睡在床上，少年鬼跟着玲玲一起出來，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玲玲這情況要住院一天，言言眉梢皺了皺，又松開。
等晚上天黑之前離開就是，她現在還是陪着玲玲好一點，如果這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可能會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少年鬼知道玲玲手術成功，也算是放下了心，他對着言言鞠躬：“謝謝你，謝謝你們幫了玲玲。”
言言不置可否，她只是問了一句：“要回去嗎？”
“玲玲她……”
“我會通知她父母來。”言言冷淡。
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到時候給玲玲補身體就應該是她父母來。
這半個月帶孩子的經歷已經消耗完了言言的耐心。
“也好，叔叔阿姨肯定會好好照顧玲玲的。”少年鬼眉頭松了，他最後看了一眼玲玲，“謝謝您。”
言言一揮手，讓少年鬼先回去：“回去看看你父母，再回來，我會送你去黃泉。”
少年鬼悄無聲息的消失。
玲玲昏迷了三個小時，在正中午的時候醒了過來。
打胎并不好受，她現在覺得肚子裏空落落的，還有隐約的痛意。摸了摸肚子，玲玲輕聲問言言：“它已經……流了嗎？”
“對。”言言手指靈活的削了一個蘋果，一口咬下去：“傅寒去給你買東西了，我會聯系你父母，讓他們來照顧你。”
孩子流了，玲玲好像也放下了一部分枷鎖，她難得露出了一個很柔軟的笑容，對着言言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姐姐，謝謝你最近一直在陪我。”
言言偏頭看了一眼玲玲：“你能想明白就好，你還記得你爸媽電話嗎？”
“……記得。”
玲玲報出了爛熟于心的電話，言言撥了過去，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起來，聲音滿是疲憊：“喂？”
“是玲玲的父母嗎？”言言聲音平靜到了冷淡的地步：“她現在在X市，你們可以過來照顧她。”
“什麽？”言言這邊可以聽到手機掉落到地上的聲音，但是很快，就被人給撿了起來，那邊疲憊的男聲帶着興奮，還帶着小心翼翼：“是我家玲玲嗎？”
“嗯。”言言将手機遞給玲玲：“和你爸媽說句話，讓他們過來。”
玲玲拿着手機，放在耳邊好一會兒，才低聲喊了一句：“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