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鬧個失蹤
面沉如水的霍庭雲盯着陸雙燦看，陸雙燦作雙手投降狀，他心裏感到十分委屈。
陸雙燦急忙起來拉住霍庭雲，讓他坐在唐序白身邊，道：“老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霍庭雲現在又怒又怕，他冷冷看陸雙燦一眼看，視線一直落在唐序白身上。
此時的唐序白也不能不做些什麽，他仿佛沒聽到陸雙燦之前那句話似的，他端起茶壺，問霍庭雲：“你喝茶麽？”喝茶下火，也不是沒道理的。
霍庭雲點頭：“嗯。”
唐序白并沒有提陸雙燦剛說的事情，可見霍庭雲對陸雙燦自作主張一事，非常不滿，渾身上下都寫着“陸雙燦快離我遠點兒”。
至于陸雙燦，他也沒想到啊，老霍平時不叫是不會出來的，誰知道今天這麽巧，巧到連他把關鍵話一提，他就出現，像是寫劇本似的。
陸雙燦現在哪裏還有面對唐序白的侃侃而談，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怕霍庭雲給他來上一拳。
“我們還沒吃午飯，剛點了菜，你想吃點什麽？。”唐序白語調很自然，沒有半點密謀事情被撞破的尴尬，當然，他本來也沒跟陸雙燦密謀什麽，霍庭雲身上的事情能有他清楚？
陸雙燦不敢多嘴，心想着唐序白應對老霍還真有一套，不亢不卑，不刻意讨好，如果他沒接觸過這孩子，肯定想不到他對霍庭雲有想法，怎麽看都是老霍很難追到的人。
霍庭雲冷言冷語：“沒有特別想吃的。”
“那給你點個清炒鮮筍。”唐序白記得他上次挺愛吃的，主要是以前那個人也愛吃清炒鮮筍，他也就記住了，霍庭雲不僅和他長得像，連喜好都差不多，他現在對霍庭雲的想法多了些矛盾。
陸雙燦陪笑道：“要不你們先吃着，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霍庭雲瞪他一眼：“坐着。”
陸雙燦朝唐序白遞去求助的眼神，唐序白假裝沒收到，又不是他讓陸雙燦給自己爆料的。
陸雙燦現在後悔得不行，他多什麽嘴，這種事當然要由自家兄弟跟唐序白說才是，自己真是腦子熱了，他意識到唐序白這個人本來就是個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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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霍庭雲，對陸雙燦是真的不放心，他為什麽要對唐序白說自己生病一事，他的病情确實大家都知道，難道他對唐序白也有同樣的私心，他也對唐序白有好感嗎？
難怪陸雙燦這麽積極問他和唐序白的關系，這根本就是居心叵測，要搶占他的心上人。
他今天算是看清陸雙燦了，很生氣！
唐序白對霍庭雲的內心活動一概不知，認真給他們三人倒茶。
陸雙燦屁股剛剛擡起，又被霍庭雲眼神按下去，不敢離開，是他自己把炸藥桶點燃的，現在只能等着唐序白用水把引線澆熄。
不過，唐序白的下一句話，陸雙燦就差點被吓得跳起來！
唐序白說：“我知道你有病一事。”
不要提“病”字啊，弟弟！
霍庭雲想過唐序白知道，但被他這麽一說，心下拔涼拔涼的。
忽略陸雙燦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唐序白又說：“不過，依我看，你那并不叫病。”
霍庭雲松了口氣，唐序白知道他有病一事，并且還覺得他那不是病。
“我這病很多年了。”看來他的愛情是無望了，霍庭雲心下十分絕望。
唐序白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放心，你沒病，我不是安慰你。”
陸雙燦不由多嘴問：“你還是醫生？”然後他又得到霍庭雲的一個冷眼，不由解釋，“咳，老霍，真不是你想象那樣。”
霍庭雲：“我想哪樣兒？”
陸雙燦讪讪道：“沒啥，我可以解釋嘛。”
唐序白沒有讓他們兄弟情破裂，直說：“他欠我一個人情。”
霍庭雲更煩陸雙燦，什麽事還讓唐序白欠人情，明明就是故意的！
陸雙燦說：“老霍，要不你把你的病跟序白說說？”
看看看，都叫上序白了！
霍庭雲想揍陸雙燦，但還是在唐序白面前忍住了，總不能讓對方看到自己暴力的一面：“我的病……”
唐序白制止了：“我知道，你不用多說，還有，我相信你沒病，只是身體出了些小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
陸雙燦：“你還真是醫生啊？”赤腳醫生吧，只針對霍庭雲的，沒見他兄弟現在神色比剛才好多了。
唐序白說：“倒不是看病，霍庭雲又沒病。”
霍庭雲心底苦笑，他怎麽可能沒病，從小到大，有多少醫生都判斷他有人格分裂症，還是治不好的那種，難道他真的就不配擁有愛情嗎？
霍庭雲：“是，我沒病。”
陸雙燦：兄弟你妥協得也太快了！
唐序白想了下，正色說：“你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霍庭雲差點把手邊的杯子打翻！
陸雙燦也被唐序白吓到，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你開玩笑呢？”
霍庭雲有沒有病，自己很清楚，可不想禍害單純的唐序白。
他解釋道：“住一起肯定是不行的，序白，不瞞你說，我是真的有病，怕生起病來傷害到你。”
不過唐序白的提議他真的非常心動，但是說不行就是不行，真不矯情，他這也是為唐序白好，至少自己生病的時候，對方看不到自己的狼狽。
如果陸雙燦真心喜歡唐序白，他也不是不可以退讓，誰讓他有個破病纏身，注定是不可能和誰長長久久在一起的。
唐序白突然笑了起來，霍庭雲還在感嘆自己的病情之恐怖，被他的美好的一笑給治得心底軟軟的。
唐序白：“你在意什麽？你真沒病，相信我。”
霍庭雲：“難道你也像我三叔他們一樣……”
“也許呢？”唐序白聳聳肩，“是不是動搖你的三觀了。”
霍庭雲：“我堅信世界上沒有那些鬼鬼神神，你也別聽信我叔他們亂講。”
陸雙燦小聲問：“三叔他怎麽了？”
唐序白說：“中元節那天，找來四位大師給他護法。”
陸雙燦：“還真有可能發生的事，三叔最看重這些，他倆在一起，一定要吵起來。”
唐序白對霍庭雲不相信鬼神一事倒沒說什麽，曾經那人也從來不相信這些事，後來，在他的影響下，他不信也得信了。
“這些都不重要，我會證明你真沒病的。”唐序白說。
霍庭雲很開心，有點後悔剛才一口回絕住一起的提議，他是不是太不給序白面子了。
有了唐序白在中間調劑，霍庭雲對陸雙燦自作主張向唐序白透露他的病情一事也沒那麽在意，而且他在意的點本來也不是病，而是兄弟是不是想撬他的牆角這件事。
陸雙燦也總算松了口氣，邊吃邊想着怎麽挽救他和霍庭雲多年的兄弟情，這件事真是太操蛋了。
午飯吃得還算和諧，趁着霍庭雲心情已恢複，陸雙燦吃飽喝足後直接溜之大吉，回頭有空再跟他解釋，他相信唐序白能暫時處理好的，他就不摻合他們的感情一事了，跑路要緊！
看着陸雙燦開車離開，霍庭雲心道：算你走得快。
唐序白主動問霍庭雲：“下午陪我去個地方，怎麽樣？”
霍庭雲第一次被唐序白約，心又開始飄飄然，前一刻還在考慮兩人沒有前途，下一秒他就放棄這個想法了，萬一呢，萬一他們成了呢？
霍庭雲：“成，你想去哪兒？”
唐序白：“市圖書館。”
霍庭雲：“……”等下，去市圖書館約會嗎？好特別啊。
唐序白解釋：“想去借點書看看。”
霍庭雲：“也好，既然想看書為什麽不直接買？”
唐序白：“我喜歡借着看，有還書期限，我就會看完，如果自己買的書，我就會一直擱着，想着随時都會看，久而久之，就忘記了。”
霍庭雲：“這樣，好像也是個好辦法，那咱們就去圖書館吧。”
兩人離開飯店到了市圖書館，唐序白現在也是在安平市交社保人士，取出社保卡在自助機上辦理了借書證。
霍庭雲還是高中的時候來這市圖書館，多年未來過，沒想到現在借書竟然如此簡單。
安平市的圖書館比安平大學的大多了，兩人在自助機上找了下要借的書的序列號，然後到指定的樓層尋找，倒不難，只是有兩本被拿走了，唐序白只有抱着遺憾，想着下次再來。
唐序白：“你有想看的書嗎？”
霍庭雲：“暫時還沒想到，不過，你要是看完了可以借給我看一下。”
他看了下三本書的書名，似乎講的都是一個無法鑒定是否存在歷史上存在過的朝代。
霍庭雲很意外：“沒想你喜歡看這類書籍。”
唐序白輕笑：“其實我更喜歡看野史。”
霍庭雲：“我也喜歡。”
今天的唐序白穿得很簡單，白色襯衫趁出他的年輕，斯文漂亮的臉上洋溢着青春，但又有着青春年少時沒有沉穩，襯衫扣子并沒有完全扣上，半露出漂亮的瑣骨，霍庭雲心想，自己的眼光可真好，看中這麽一個由內到外都漂亮幹淨的人，好想把他帶回家，好好收藏起來。
唐序白：“那我看完了，借給你看。”
霍庭雲說：“好啊，你看完我就過來拿，然後我來還書。”
兩人并沒有離開圖書館，而是選擇在一個沒什麽人的靠窗位置坐下，低聲聊天。
唐序白将書本放在桌面上，摸了摸胸口上的玉佩，然後取了下來。
他把玉佩遞給霍庭雲：“送我玉佩的人說，這個玉佩能夠安心凝神，我之前看你睡眠不太好，也許它對你會有幫助。”有時候不在霍庭雲身邊，唐序白也保護不到，只能把自己的貼身之物給他了。
霍庭雲看得出這玉佩價值非凡，說道：“給我了，你就沒了。”
“暫時借給你，當哪天你覺得你完全好了，再還給我。”唐序白不容他拒絕，直接套上到霍庭雲的脖子上，順便幫他塞進衣領內，“就當你暫時替我保管好了。”他可沒忘記那個叫萬人迷的地方，他想着對方肯定還會對霍庭雲出手。
霍庭雲還挺感動的，唐序白在用他的行動證明，他并沒有看不起他，也沒有随便安慰自己，就是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麽看法。
這孩子真好，他更不願意辜負這麽一個孩子，也不願意害他。
再等等，等自己的病情再好一些，他再完完全全的跟他攤牌。
有人往他們這邊走來，沒給霍庭雲多少感動的時間。
唐序白問霍庭雲：“我們走吧？”
霍庭雲：“嗯。”
他們沒在圖書館繼續待下去，霍庭雲被唐序白帶回了家，兩人各自捧着書坐在涼風習習吹來的大廳裏看，偶爾閑聊，就這麽過了一個下午。
唐序白問霍庭雲：“我的生活有點無聊，你會不會覺得很悶。”
霍庭雲搖頭：“不會，我也喜歡這種寧靜的午後。”他喜歡看着唐序白安安靜靜翻書的模樣，認真專注的樣子讓人心動，滿心滿眼都是他，怎麽會無聊，連續看一個月他都不覺得無聊！
唐序白：“那就好，今晚你在我家吃飯吧？”
霍庭雲：“嗯，你家自動電器還挺多。”他剛才注意了一下，熱水都是自己燒的。
唐序白：“……”他是眼瞎嗎？還是他把自己家想得太先進了。
他刻意把霍庭雲帶回家就是讓他見識一下自己家的異常，結果他全歸生活自動化去了。
算了，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為此，唐序白頓感頭疼，慢慢來吧。
傍晚六點，梁森帶着換洗衣服和書跑到唐序白這兒來了。
結果剛進門，就發現唐序白正和霍庭雲坐在院子裏下棋！
早已進行世界觀自我修複的梁森十分自然道：“你倆是老頭兒嗎？居然在下棋。”
唐序白頭也不擡問他：“不然幹嘛？”
梁森換了鞋子，走了過來，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下。
“當然是要做點年輕人該做的事情啊！”
霍庭雲笑問他：“什麽是年輕人該做的事情？”
梁森被問得啞聲，呵呵一笑，提着衣服進屋：“比如我現在就去看書刷題。”
霍庭雲說：“加油。”
唐序白：“晚飯好了叫你。”
六點半，家裏準備時開餐。
唐序白直接帶霍庭雲到飯廳，霍庭雲看到滿滿一桌菜，這才問他：“你什麽時候叫人準備的？真豐富。”
唐序白說：“在我們下棋的時候。”
霍庭雲是真沒多想，還覺得唐序白在給他送驚喜呢，畢竟下午的時候他連戴了多年的玉佩都送給他保管了，如果他的病沒好，是不是以後還可以一直戴着。
和唐序白梁森兩人一起用過晚飯後，霍庭雲依依不舍的離開，離開時還五米一回頭。
他後悔了，他後悔了，他應該答應跟唐序白一起住的！
唐序白倒是毫不留戀的回屋裏，他摸了摸胸口，空空蕩蕩，玉佩已經送給霍庭雲了。
越接觸他，越覺得他和那個人從裏到外都很相似。
大廳裏有很熱鬧，卷子鬼和阿香正在争奪電視機遙控器的使用權，卷子鬼想看新聞聯播，阿香想看狗血八點檔電視劇，梁森自動屏蔽飄浮在空中的遙控器、來回被抛起的抱枕等物件。
住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弟弟肯定不是一個人住，但其實他也沒想過會跟這麽多鬼一塊兒住。
唐序白坐在太師椅上，老管家給他送上紅茶，晚上喝了不會睡不着覺。
喝了口茶，唐序白問梁森：“哥，你想不想看見他們？”
梁森感到菊花一緊：“看，看啥？”
唐序白翻白眼：“當然是我屋裏的小夥伴了，不然你以為你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天上掉的麽。”
梁森：“怎麽看。”
唐序白轉頭對老管家說：“你去我房間，把書架那瓶有像眼藥水的透明小瓶子拿來。”
梁森：“……”不是，他不是很想看見那些東西啊。
不一會兒，眼藥水自動落到梁森手裏。
梁森問唐序白：“真的要滴啊？”
唐序白：“嗯，我有時候不在家，你可以吩咐他們做事情，為了日後方便溝通，真不是整你。”
梁森心想他弟也不是那種無聊人士，滴兩滴眼藥水應該也沒什麽。
眼藥水滴完，梁森緩緩睜開雙眼，然後，一聲慘叫從老舊的房子裏傳了出來：“啊啊啊啊啊！什麽鬼！”
“嘻嘻！”和阿香搶遙控器沒搶贏的卷子鬼直接飄到梁森面前，“嘿，你好呀，梁哥哥。”
“你為什麽要站在我面前吓我！”梁森拍拍自己的胸脯，驚魂未定。
“跟你打招呼啊，難道你想看到我原型嗎？”
“不想！”梁森果斷拒絕。
等卷子鬼移開梁森的視線後，梁森才發現屋裏多了很多“人”，不過一個個都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只是他們走路的時候腳不沾地而已。
他還看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王遙，她這會兒正和何木棉讨論淘寶上的哪款衣服好看，回頭讓老管家幫着做一兩套，平時沒事時，打扮打扮。
唐序白鎮定道：“你們都自我介紹一下吧。”
大家都認識梁森，就梁森不知道他們而已。
一一介紹過後，梁森再次适應這兒的節奏，他弟果然與衆不同，別人都合租的都人，他合租的全是鬼啊！
超級想哭的……
不過，臨睡前，梁森還有個重要的問題問唐序白：“霍庭雲見過他們嗎？”
唐序白剛接過老管家遞來的睡衣，沒回答。
就目前而言，他還不想給霍庭雲下猛劑。
休息兩天，又到了上班時間。
兩天後的夜裏，唐序白依舊像往常一樣工作到晚上十點半閉館才收拾東西離開。
剛收拾完，就接到陸雙燦的奪命連環CALL。
陸雙燦焦急道：“序白，庭雲在你那嗎？”
唐序白：“沒在，怎麽了？”
陸雙燦：“他今晚說好和我們一起吃宵夜的，這會兒過去一個小時了還沒出現，手機也打不通，我以為他跟你在一起。我現在就怕他病情發作！”
病情發作？有他的玉佩在，應該沒哪只鬼這麽沒眼色。
唐序白蹙眉，這個點霍庭雲會上哪兒？
夜晚并不是他的保護色，而是昭示着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