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吞噬魂魄

幾日過去,陳賦宗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身體仍舊有些僵硬,但起碼能控制住自己的行動了。雲初子每天都會給他端來鮮血,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除此之外,這具身體就像是生了重病一般,他沒什麽力氣,每天大部分時間只能躺着,而躺着躺着,他就會昏睡過去。

“你的靈魂之力還是弱了些,看來得想想辦法了。”雲初子看着他時常的昏睡,知道他畢竟不是厲鬼,怨念沒有那麽強,只有求生的欲念看來還是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跟我去個地方。”雲初子說着,就将陳賦宗拉起來,強迫着他出了屋子。

這幾日,他都沒走出過那間屋子,猛地一觸到外面的空氣,微涼的感覺撲到他的皮膚上,讓他頓時驚醒了一下。伸出手在空氣中揮了揮,似乎是想要抓住陽光。他看着頭頂上的太陽,又看了看自己腳下的影子,這一刻,他才忽然感覺到自己真的還活着。

雲初子帶着他到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裏,還未走進屋中,一股混合着血腥氣的惡臭就撲面而來。他掩着鼻子向裏面走,一見屋中景象,他頓時愣住了。眼前之人,竟是大帥。只是他現在渾身血污,癱在角落裏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他,他怎麽會在這?”

“你不是要殺這個人嗎?我在救你的時候,就順便幫你把他抓回來了。”雲初子無所謂的說了一句。

大帥沒有死,只是受了傷,傷口沒有得到任何處理,已經開始發炎化膿,有了腐爛的趨勢。他本已昏睡過去了,聽見二人的說話聲,便醒了過來。眯着眼睛向他們看了一眼,當看清是雲初子的時候,他頓時瞪大了眼,掙紮着就要往後躲,嘴裏含混不清的叫嚷着什麽“殺了我吧”的話。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她向大帥走進了兩步:“不過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一個朋友,讓他殺了你好不好啊?”說着,便側過身子讓他看到陳賦宗。

大帥一看他的臉,頓時大喊着“鬼啊”就向後躲去,可後背已經貼在牆上了,他仍是不管不顧的向牆上撞去。

陳賦宗略帶僵硬的向他走進了幾步,扯着嘴角露出了一個更是僵硬的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對,我是死了,被你打死的,那顆子彈現在還在我心髒上。”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陳賦宗,我給你個機會親手報仇。”雲初子走到他身邊。

“好。”陳賦宗說着,向旁邊看了看,準備找了合适的武器。

雲初子卻拉住他的手:“我教你個方法殺他。”說着,翻過他的手,咬破手指在他的掌心畫了一個符:“我教你一段咒語,你記住。”說完,便在他耳邊一句一句的叫他念那段咒語。陳賦宗此時的身體不比之前,記憶力也退步了許多,但雲初子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教了他許多遍,直到他完全記住。

她扳過他的手,讓他用剛才她畫了符的掌心對着大帥:“你就在心裏默念我剛才教你的那段咒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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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賦宗不知這會如何,但也聽了她的話,在心裏默念起了那咒語。可一遍念完,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奇怪的轉過頭看着雲初子。

雲初子很有耐心的道:“要全神貫注,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心。”

陳賦宗聽了她的話,努力按照她所說的又試了一遍,這次他感覺到了手心有些發熱。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沒有任何變化。

“是不是覺得手心很熱?那就對了,你再試試,應該就可以了。”

陳賦宗依言又試了一次,感覺手心更燙了。再看大帥,仿佛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臉憋得通紅,手腳不住的亂抓亂蹬着,口中嗚嗚的,卻說不出一個字。然而他并沒有為此所動,仍然專心默念着咒語。

終于,大帥不動了,眼珠向上翻起,只剩下了眼白。

“這……”陳賦宗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仍舊是那樣,仿佛剛才的炙熱感從未出現過一般。

“反正你也要殺了他,不如讓他死的有點用處。”雲初子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滿意的點了點頭。

“什麽叫死的有作用?”陳賦宗原本精神不明,有點昏昏沉沉的,可現在他忽然感覺清明了很多,也有了精神。

“你沒有太多怨氣,所以魂魄之力比較弱,所以我才讓你吸了他的靈魂來為你補充魂魄之力啊。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好了很多?”

“你讓我吸了活人的魂魄?”陳賦宗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一手反複搓着,想要把手心的符抹掉,仿佛只要抹幹淨了,剛才的事就從沒發生過。

“對啊。”雲初子大方承認了。

“你為什麽不先告訴我?”陳賦宗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喝血的事實,也以為自己不過是要喝點血而已,可為什麽他還要吸人的魂魄?

“我告訴了你,你還會吸嗎?”雲初子很明白,她能理解陳賦宗現在的感受,所以一句話就說到了點上:“你已經死了,可現在還能像活人一樣,你以為就不需要代價嗎?不過是要喝點血而已,只要你的魂魄之力不是弱到了快要消散了,你就不用再吸人的靈魂。”

陳賦宗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這樣的不應該存在的怪物要想繼續留在這世上,當然要付出代價。所幸他還不用總是吸人靈魂,只是喝血而已,他可以忍。

他點點頭,自顧自的走出了屋子。

看着外面天,陽光照在他身上,還是暖的,他竟然還能感覺到暖?無奈的笑笑,大概是身體裏存着越多屬于活物的東西,就能讓他更像活人了吧?

稍晚一些時候,陳賦宗坐在門前看着遠處西下的落日,看着它一點一點的消耗了最後的餘光,完全消失在山的另一邊。就想到了自己,不過是借助那一點餘晖茍延殘喘的一具屍體而已,遲早會有完全消耗殆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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