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劫
走了大約一刻鐘,再穿過那條小巷,便是自己的一處私宅。
殷白澤毫不遲疑的帶着裴钰走進了那條黑漆漆的巷子。
夜深了,巷中分外的寂靜,殷白澤的腳步聲,裴钰沉睡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這時,那道黑影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便顯得格外突出起來。
“誰在那,出來!“發現異常,殷白澤沉聲呵斥道。
被發現了,那黑影便不再隐藏,從陰影出走了出來,看身形是個男人,他蒙着面,手中一柄長刀,在朦胧的月色下閃着凜凜的寒光,沖着他威吓行的揮舞着,壓着嗓子低吼:“把錢交出來!“他動作并不怎麽敏捷,也沒有趁機下手,并不像是訓練有素的刺客。
若是平常,殷白澤豈會懼怕區區一個不成氣候的劫道匪徒。
只是此時懷中的裴钰沉醉不醒,沒有半點防備,況且那匪徒手中還有一柄長達一尺的利刃,縱使他有信心能一招制倒匪徒,卻也擔心利刃無眼不敢托大。他不想讓裴钰有半點閃失。
因此,他将自己懷中的荷包掏出來,扔向了劫匪。
沒想到如此的順利,劫匪将那繡工精致的荷包掂了掂,放入了懷中,接着又膽大的持刀靠近了一步,貪心的指了指他懷中的裴钰:“還有他的。”
殷白澤皺了皺眉:“他沒有荷包。”
劫匪變了臉色,兇神惡煞:“不可能,我明明見他換了兩千兩的籌碼!”
聯系到他的身形和露在外面的小半張臉,殷白澤猛然想起:“你是那個賭徒”
之前跟着裴钰将錢全部壓上,最後血本無歸的那個人!
“這麽不識相,本來還想留你們一條小命的。“被認了出來,賭徒瞬間變了臉色,他持刀向殷白澤砍去。
因顧及着裴钰,殷白澤閃避的狼狽,異常的被動。幾番動作,那兇惡的賭徒也發現了他這個“弱點“,便沖着他懷中的裴钰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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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白澤連忙後退,那賭徒趁機持刀前撲,眼看躲閃不及,那鋒利的刀刃即将刺到裴钰的身上,殷白澤連忙擡手去擋。
料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有人用劍挑飛了那把粗陋的長刀,并一腳将那匪徒踹到在地上。
來人陰沉着臉,持着劍,沒有看那痛的在地上打滾的匪徒,而是盯着殷白澤,眼神如刀:“不知這位公子,想将我的妹婿帶去何處?”
——赫然便是白日裏才見過的沈儀。
殷白澤處變不驚:“裴弟邀我一醉方休卻不勝酒力,我不放心他,準備帶他去我府上醒一下酒,小憩一會。”
想起花朝節時裴钰那一杯倒的酒量,沈儀便恨得牙癢癢,這麽淺的酒量還要不自量力的與別人一醉方休,這麽有能耐怎麽不上天呢!等以後有他好看的!
他面色不善的打量着殷白澤,語氣又冷了幾分:“我的妹婿,不勞你一個‘外人’費心,把他交給我。”他伸手去拉毫無防備的倚在殷白澤身上的裴钰,氣不打一處來。
殷白澤并不理會沈儀的動作,反而将裴钰攬在懷中:“裴弟原本便同我有約,你怎能不顧他的意願帶走他。”
沈儀聞言嘲諷一笑:“好啊,我這便回去告訴我妹子,裴钰此人風氣不正,勾三搭四,夜裏随意同男子厮混,看她是否還會願意下嫁于裴家,若是裴钰酒醒後知道了自己的婚約被你攪砸了,不知是否還承認你這個兄弟!”
殷白澤氣悶:“你!”
沈儀趁機将他懷中的裴钰扯了過來,扔到了一側的馬背上,然後威脅的瞪着殷白澤:“以後不要再同他來往!”
然後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馬肚,帶着裴钰揚長而去。
馬蹄聲漸遠,殷白澤面露懊惱之色,他不甘的握拳,力度大的快要将手指嵌入骨頭裏。
之前的劫財的賭徒似乎是被沈儀一腳踹斷了幾根骨頭,此時正抱着身子在地上翻滾哀嚎着。
都是這個家夥,壞了他的好事。
殷白澤心頭火起,将落在地上的長刀撿起來,向那賭徒走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那賭徒變了臉色,毫無顏面的沖殷白澤磕頭:“求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留我一條小命吧!家父身患頑疾,還需我侍奉膝下,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妻兒等我養育,小人是逼不得已,才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求公子饒命啊!”
殷白澤面不改色:“既然如此,那為甚麽還要去賭?”
那賭徒哀聲道:“家父頑疾久不見好,小的家中銀錢只夠再抓一副藥的,因此小人看到賭場時,便想用這點銀錢當本錢,或許可以賺點銀子來買藥。”
殷白澤皺眉:“當初你的籌碼翻了至少有十倍,為何還要再賭?”
賭徒痛哭流涕:“是小人貪心了,小人想若是再多賺一點就收手,可是再開盤時卻忍不住又将籌碼投入,最後卻連本錢都賠了進去,小的分文不剩,被夥計扔了出來,又見公子将贏來的籌碼換了銀子,想到家中老父和妻兒,一時鬼迷了心竅……”
這人,之前差點傷到裴钰,殷白澤并不可憐他,想到他家中妻兒無辜,遂道:“我可以不殺你,我被你搶劫的銀錢也不同你追讨了。”
那賭徒眼神一亮,正待千恩萬謝。
這時殷白澤又道:“只是你今天壞我好事,又差點傷了裴弟,必須得付出點代價,考慮到你還要侍奉家親,就不要你的腿了,就留下一條手臂吧。”
聽了殷白澤的話,那賭徒面上頓時失了血色,身體抖的好似篩糠。他幾次想翻身逃離這個巷子,卻因為之前的舊傷,剛起身就疼得跌坐在地上。
殷白澤蹲下身,用那鋒利的刀刃對着那匪徒的右臂比劃了幾下,迅速落刀。
随着一聲慘叫,那賭徒的右臂從肩部以下被囫囵斬下,溫熱的血噴湧而出,那人翻了白眼,昏死了過去。
空氣中傳來一股尿騷味,殷白澤擡眼,只見地上的賭徒的褲子已經濕了打半截,竟是吓尿了。
殷白澤皺眉,頗為嫌棄的将長刀撇到一旁,也不管這人是死是活,轉身離去了。
而另一邊,沈儀則是将裴钰橫挂在馬上,往沈府騎行。
沈儀也是氣狠了,有心想折磨他幾下。深更半夜不歸家,還同不知道哪裏認識的野男人拼酒,若不是杜玄那厮恰巧在玉露樓碰見,差人知會自己,豈不是就要被占了便宜去!
若不是那人在遇到歹徒襲擊,選擇對裴钰以身相護,沈儀大概會立刻拔劍削了他。
此時的裴钰雖在醉酒中,但對于外界環境還是有所感應的,被橫擔在馬背上來回颠婆,他面色憋得青紫,痛苦的皺着眉,手腳不自覺的撲騰着,似乎想換一個舒适的姿勢。
見狀,沈儀仍是冷着臉,卻騰出一直手來,将裴钰拎起來換了個坐姿,攬入了懷中。
醉夢中的裴钰乍一換了舒适的姿勢,仍是不滿足,他得寸進尺的往沈儀懷中縮了縮,然後伸手環上了對方的腰,似乎是覺得有點細,還在對方背後雙手交叉,将環抱又緊了緊。
剛開始沈儀還有些受寵若驚、欣喜如狂、激動雀躍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回過味來了,方才這裴钰也是像這樣倚在那男人懷裏的吧,他喝醉了對誰都這樣嗎?
沈儀的面色又黑了。
到了沈将軍府,他下了馬,将裴钰拎下來,扛在肩上,同身側的小厮吩咐道:“派人去裴府報個信,就說今晚裴大公子在沈府留宿了。”
“是,公子。”小厮領命退下。
他扛着裴钰徑直走到內院,把裴钰安置在一旁的貴妃榻上,便吩咐自己的丫頭,備水、沐浴。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沈儀忍不住傾身打量着裴钰,自一別多年,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近的看過裴钰了,扮作女子時,又擔心給他看出破綻來,從來都保持着矜持的距離。
他的眉眼越長越好看,比兒時精致了許多,也漂亮了許多,他的容顏仿佛是得了神的眷顧,無一處不美,更沒有絲毫的瑕疵,湊近看更是驚豔與他五官的精致絕倫。
以前就知道他長得好,卻沒想到居然長成這般招人的模樣,引了京中一群狼垂涎三尺,他還要一家家的去威脅,不準他們打他的注意。
回神看着裴钰泛着紅暈的安谧睡顏,沈儀忍不住捏着他的腮幫子撒氣——讓你招蜂引蝶,讓你不守夫道,都同我定親了還跟來路不明的野男人拼酒……
這時丫鬟敲門:“公子,熱水備好了。”
沈儀連忙起身,擺正姿勢,一臉正色道:“知道了,退下吧。”
他将裴钰打橫抱起,往浴房走去,方才在馬上時風大,尚且不覺,如今身體相貼,便嗅到了對方身上清冽的酒味混雜着別致的蘭香,還有些燥熱的氣息。
沈儀的氣息有些不穩,他加快了行走了步伐。到了浴房,揮退了服侍的丫鬟,然後将裴钰放下,心迷意亂的解着他的衣服。
裴钰全部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如同一個不會反抗的木偶,任他擺布。
他身上的衣服被一層層的褪下,露出光潔如白玉一般的身體,沈儀手指觸碰到的那一瞬,只覺得靈魂都顫抖了一下。
那觸感光滑似玉——比最頂級的絲綢還要滑順一百倍!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追文的小天使們!
麽麽噠(づ ̄ ?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