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宋陵安照常去茶館找楚姒舞,還帶了她最愛的一家點心店的點心來。

可他到了卻撲了一個空,司竹告訴他,楚姒舞一大早就離了茶館,說是秦傾回來了,去見她。

宋陵安有些失落,将點心遞給了司竹,囑咐她等楚姒舞回來了,再給她吃。

他并不知道秦傾是誰,但潛意識覺得她跟楚姒舞的關系很好。畢竟,楚姒舞願意犧牲睡眠時間,一大早的去找她。

司竹察覺到了宋陵安的失落,寬慰了他一句:“少東家跟秦小姐是認識十多年的好友了,秦小姐又常年不在C市,一年都難得回來一次。”

宋陵安“嗯”了一聲,禮貌地道謝了。

走前,又有些不甘心,多問了一句:“那楚楚什麽時候回來?”

司竹想了想,盡量用着溫和的語氣說:“按照之前的習慣,大概會是晚上了吧。”她沒說的是,這還是一個保守估計。

宋陵安再次道謝,然後離開了。

司竹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聽錯,她聽到宋陵安似乎嘆了一口氣,帶着一點無奈跟小遺憾。司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表情很是古怪加哭笑不得,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宋陵安似乎就開始黏上楚姒舞了,幾乎全天都在。

這程度,都快趕上茶館的工作人員了。

司竹想,一個人的變化總會跟另一個人有關的,也會從排斥到越來越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

有人說,連續七天就會養成一個習慣。

而宋陵安已經不止七天了,司竹自己都已經習慣了宋陵安的存在,也習慣了他偶爾對楚姒舞的“胡言亂語”。

司竹提着點心,慢悠悠的往裏走,中途碰到了于老。于老還不知道楚姒舞不在茶館,只看到了宋陵安離開的背影,有些稀奇的問:“司竹,他怎麽走了?竟然沒去找少東家?”

“少東家不在,去找秦小姐了,所以他就回去了。”司竹還揚了揚手中的點心,笑的意味深長:“哝,點心都是少東家最愛吃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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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笑了笑,怎麽都有點看好戲的感覺:“最初去暖閣給他們泡茶的時候,他推門進來手裏有一枝梅花,我一聞就知道是少東家院子裏的。”

似乎,像于老這些茶藝師,嗅覺都很好。對于一些比較特殊的味道,都印象比較深。

司竹的表情也很是意味深長,還有些古怪之色:“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于老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

秦傾剛回C市,就給楚姒舞打了電話。只是顧及當時是晚上,楚姒舞才沒有直接過去,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了才去找她。

楚姒舞去的倒也很巧,秦傾陪着秦爺爺在秦家客廳裏面下棋,秦奶奶在一邊看着。

秦傾的身上還是穿着一身的襖裙,長長的頭發半挽在腦後。襖裙是上衣下裙,淺藍的衣面,上面繡着點點紅梅。

這是出自她自己之手的衣服,合身也很素雅。

秦奶奶是最先看見楚姒舞過來的,笑着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卻沒有開口,怕打擾了對弈中的兩人。

楚姒舞深知這一點,走過去的時候連腳步都輕了很多。直至秦奶奶的旁邊,才小聲的說了一句:“秦奶奶。”

秦奶奶笑了笑,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旁邊,很是慈愛的拍了拍楚姒舞的手,沒多言。

觀棋不語,真君子。

楚姒舞自是知道,也不覺得被怠慢了,沉默的在一邊看兩人你來我往的下棋,時不時的轉眸看旁邊的秦傾一眼。

秦傾長的很美,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比楚姒舞還要美。

她的美,融合了一種特殊的氣質,很仙。用一種網絡流行語來說,就是那種喝露水的仙女兒,仿佛下一秒就會飛升回天似的。

秦傾跟秦爺爺都是圍棋中的高手,秦傾沒上過學,可琴棋書畫、女紅,一切古代大家閨秀會的東西,她都會,甚至可以說是個中天才。

楚姒舞想,宋陵安說她是固步自封、畫地為牢,不知道他認識秦傾後,又會如何評價。

完全活在自我的世界裏嗎?

不管怎麽樣,秦傾在現代的世界中,還能活得自我,不管他人的看法,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跟毅力的。

最重要的是,秦傾後來去的一個小鎮,在那裏住下後,身邊除了一對老夫妻照顧她的日常起居,也就只有一個叫溫随安的朋友。

自娛自樂的,活得随意自由。

可這背後,卻是秦家龐大的財力支撐着的。她的父母即便是不理解,不認同她這樣的活法,卻還是尊重她的,支持着她,只要她開心。

秦傾執着的是黑子,每一次落子都是又快又穩的,看上去胸有成竹、行雲流水一般的手法。而秦爺爺執着的是白子,每一步都極為謹慎,極為小心。

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着,黑子初顯敗意。

這感覺不對啊。

楚姒舞卻皺起了眉,她看了一眼秦傾,黑子已經呈敗勢,她卻還是一臉的風輕雲淡,每次落子依然快狠穩。

而對面的秦爺爺卻皺起了眉,捏着一顆白子,猶豫不決着。最後,經過了漫長的考慮,才嘆着氣落下一子。

秦爺爺落子後,秦傾看似随意的将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上的某處。

楚姒舞揚了揚唇角,知道秦傾贏了。

絕地反擊,險中求勝,這一手棋不可謂不漂亮。秦爺爺都不禁點頭,臉上滿是欣慰:“傾傾的棋藝又進步了。”

秦傾笑了笑,将棋子一一拾起放在棋盒中,一臉的風輕雲淡:“嗯,爺爺退步了。”

秦爺爺也不在意:“爺爺年紀大了,自然比不上之前了。”

秦爺爺秦奶奶的心态好,現在年紀大了,也是常年到處的跑。二老皆是極為熱愛古文化的人,品茶逗鳥的生活,他們還真的不習慣。

這幾年,楚姒舞也很少見到他們了,每一次還多虧了秦傾回來,二老才趕回來看自己的寶貝孫女。

秦傾對楚姒舞彎了彎唇角,表情柔和了一些,這才算是正經的打了招呼:“楚楚,好久不見。”

楚姒舞看着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四歲的女子,說不出來的感慨:“傾傾,好久不見。”

秦爺爺樂呵呵的看向楚姒舞,問她:“我聽說啊,楚楚快訂婚了,跟宋家的那個小子,好像還是剛回國。”

這是都知道了嗎?連秦爺爺秦奶奶兩人都知道了。

提到這樣的私事,楚姒舞不好意思了,故作平靜的點點頭:“嗯,他叫宋陵安,下次帶給秦爺爺見見。”

秦爺爺還是很喜歡楚姒舞的,只是她的心裏裝着一些東西,讓她很難像秦傾這樣将心思都放在古文化上。

不過,楚姒舞的茶道,還是沒話說的。

她的善水茶館,秦爺爺去過兩三次。每年剛制好的君子茶,楚姒舞都會留下一小盒給秦爺爺秦奶奶,若是知道二老在那裏,還會直接寄給他們。

“楚楚也二十多了,過了年,也二十六了吧。”

秦奶奶慈愛的看着楚姒舞,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她還是很想讓楚姒舞給自己做孫媳婦的。

楚姒舞點頭,不知不覺,她已經跟秦傾認識十二三年了。

兒時跟着二老學習琴棋書畫、學習古文化這些東西,仿佛還在昨天。她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的秦傾,小小的人兒,卻象是一個大人一樣,做什麽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

秦奶奶的目光在楚姒舞跟秦傾之間飄蕩,感慨的說了一句:“真快啊,你們都已經是大姑娘了。”

秦傾彎了彎眼睛,笑起來像個小仙女,還是帶着花蜜香的那種。

楚姒舞也在笑,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秦爺爺敲了一下棋盤,突然叫了楚姒舞:“楚楚,很久沒有跟你下棋了,也不知道你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來來來,我們對弈一下,就當是小小的檢查了。”

楚姒舞的笑容垮掉了,旁邊的秦傾心情大好,還笑出了聲。秦奶奶看了她一眼,才有所收斂了,可眉眼皆是彎彎的。

“秦爺爺,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的棋藝......”想了一會兒,楚姒舞終于找到合适的詞來形容了:“一言難盡、一塌糊塗。”

秦爺爺自是知道的,也不過是想要逗逗她罷了:“行了,荒廢功課,就罰你給我們泡茶吧。”

楚姒舞展顏,把自己帶過來的茶葉拿了出來:“這是我用傾傾寄來的古法,烹制出來的茶葉,請您們嘗嘗。”随後又補充了一句:“這可不是君子茶的茶葉制成的,可能味道要差上一些。”

秦爺爺到也不在乎,随意的揮了揮手:“沒事。”

秦傾也是輕輕颔首,表示自己贊同了。随後,她起身去了房間裏面,沒一會兒功夫就端着一整套的茶具過來。

茶具是最常見的泡茶茶具,手法也算是茶藝中最簡單的了,楚姒舞使用起來倒也是得心應手了。

秦奶奶也很久沒見過楚姒舞了,問了她最近的近況,以及那個宋陵安的事情。

除了他們要訂婚的消息,還有一些不太好的言論,秦奶奶有些不放心,細細的詢問了才安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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