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喝完茶,秦爺爺又興致來了,又拉着秦傾下棋。楚姒舞樂的輕松,秦奶奶也是棋中高手,比起秦爺爺要弱上一籌。

這次,秦傾改走穩重的風格了,下棋一改上一局的快狠穩,每次思考落子也會控制在一分鐘內。

秦爺爺樂呵呵的捏着棋子,在棋盤上步步緊逼,還順手布置下一個個的陷阱。

秦奶奶看出來一點端倪來,笑容加深了。

楚姒舞雖然棋藝一般,但是眼界還是有的,一直看着也能看出來一點東西。她彎了彎唇角,感嘆了一句秦傾的棋藝真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秦爺爺以及很難占到便宜了。

她給秦爺爺、秦奶奶、秦傾的杯子中續了茶,又安靜的在一邊看着了。

秦隽一回來,見這老少四人圍着一個棋盤,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門了,還是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人。自家妹妹還是穿着古時的襖裙,他們很少見着,相處更是少之又少的,可每一次見着自己的妹妹,秦隽都會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莫不如此了。

而旁邊的楚姒舞,秦隽也是幾年前秦傾在的時候會經常見到她來秦宅,這些年,他也很少見到她了。

她似乎更美了,那種清冷感也消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秦家人還是因為誰了。

“奶奶......”

剛開口,秦奶奶的手指就已經豎了起來,對着他比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秦隽做了一個了解的手勢,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楚姒舞輕聲叫了一句“秦隽哥”,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的面前。

秦隽小聲的道謝,端着茶杯嘗了一口。

他比秦傾大了将近十歲,也比楚姒舞大了五六歲,也幾乎将楚姒舞當作是自己的妹妹了。從某種意義來說,楚姒舞也算是秦老夫婦的弟子了吧。

茶館成立之初,秦隽為了照顧她的生意,大部分的生意都會把地點約在茶館,也幫她宣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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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也算是秦父秦母高齡得女了,自是萬分寵愛了。

只是,她的性情着實與衆不同,對家人并不是十分的親近、依戀,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獨自去了古鎮生活。讓做好了當一個好哥哥準備的秦隽,也不知道怎麽辦,只能将她喜歡的、最好的都給她送去。

很複雜,秦隽真的不知道怎麽面對自己的這個妹妹。

秦隽看了一會兒圍棋,端着茶杯一飲而盡,面上的表情無比複雜。圍棋這中博大精深的東西,他還是一點都看不懂。

這次這種時候,他都會覺得楚姒舞跟秦傾、秦爺爺、秦奶奶才是一家人,自己大概是一個例外吧。

棋局終于結束,秦隽甚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終于解放了。

耐着性子在這裏看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東西,對秦隽來說,還不如去開幾小時的會議。這樣高雅的東西,着實跟他這樣的商人不符啊。

有時候秦隽也會好奇,一輩子醉心古文化藝術的秦爺爺秦奶奶是怎麽生出來秦父親這樣的商人呢?他父親又是怎麽生出來秦傾這樣古時大家閨秀的呢?

秦隽甚至想不到,什麽樣的人能配得上秦傾。

大概也會是跟秦傾一樣的人吧,醉心山水,那種閑時品茶作畫的生活吧。

秦隽一個晃神,秦傾已經将棋盤上的海白棋子收了大半,此時正慢悠悠的拾着棋子,偶爾看一眼秦隽,眼睛蕩悠着清淡的笑意。

秦爺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叫着秦隽的名字:“秦隽,看了這麽一會兒,看懂了嗎?”

一點都不懂啊。

秦隽苦着臉,連忙讨饒:“爺爺,你放過我吧,這個東西我向來是不懂的,我就是一個商業,弄不來這高雅的東西。”

秦爺爺冷哼了一聲,沒說啥。

秦隽連忙說了幾句好話哄兩位老人開心,秦奶奶向來心軟,最是疼小一輩,見他這樣就樂呵呵的放過他了。

只是,秦隽還未露出笑意,秦奶奶的話也在之後鋪墊而來:“隽兒,你都三十了,什麽時候帶重孫回來給我們看看啊?你楚楚妹妹都要訂下了,你卻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不知道我和你爺爺還能不能見到重孫了。”

說着,還嘆了一口氣。

感情牌都打出來了。

秦隽嘆了一口氣,旁邊的秦傾已經收拾好了棋盤,端着準備離開,楚姒舞瞧着氣氛不對不好久留,跟着秦傾走了。

旁邊都沒人了,秦隽能怎麽辦呢,只能好聲好語的哄着二老,再三地保證自己很快就會帶個女朋友回來。

秦奶奶知道秦隽管着娛樂公司,裏面俊男美女無數。

娛樂圈裏面的一些潛規則,秦奶奶知道一點,雖不說是全部,可總有一些人不想用功,想要走捷徑。

她叮囑道:“隽兒,我是很認真地,你不要帶你公司中的藝人來糊弄我。”秦奶奶嘆了一口氣,目光越發的慈祥:“我跟你爺爺現在的年紀大了,身體已經大不如之前了,再過兩年就只能待在家裏了。”

秦隽的眼神也很是複雜,他認真的點點頭,做了保證:“奶奶,好的。”

他掌管着偌大的娛樂公司,手下多少的女明星想爬他的床。之前秦隽也跟自己的藝人談過戀愛,每次都不長也就都無疾而終了,也就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個喜歡的了。

不說娛樂圈的美女諸多,就是自家妹妹跟楚姒舞這兩位美人,就很少有人能與之相比,秦隽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秦奶奶可不管那麽多,拉着秦隽好一通的盤問。

楚姒舞跟着秦傾放好了棋盤,兩人直接去了秦傾的琴房裏面。琴棋書畫中,秦傾最喜歡的還是古琴。當然,除了這個樂器,她自己還自學了笛子、琵琶兩種樂器,只是學的一般。

琴房裏面都是軟墊,楚姒舞跟秦傾面對面坐着,兩人的中間擺着一張很是樸素的古琴,古琴上面雕刻着複古的花紋。

秦傾随手一揮,古琴的聲音瞬間在房間裏響起。

她說:“楚楚,你這算是......談戀愛了?”她的聲音很好聽,只是說到“談戀愛”三個字的時候,有些尾音輕輕上挑。

楚姒舞認真的想了想,覺得“談戀愛”三個字似乎也挺合适的。

可好像,問她的人,說的都是,你真的要聯姻了,或是你真的要訂婚了,還沒有人問她是不是談戀愛。

楚姒舞“嗯”了一聲,笑着打趣秦傾:“傾傾,你現在連談戀愛這樣的詞都知道了。”

秦傾靜靜的看着楚姒舞,眼神時刻不是在透露着無語兩個字。她随意的撥弄着古琴弦,輕聲的開口:“楚楚,我應該還沒落後到那種地步,該懂得東西我都懂。”

輕攏慢撚抹複挑,形容琵琶手法的詩句用在此時,并不顯絲毫的突兀。

楚姒舞放松着自己,半趴在桌子上秦傾,突然想起來平時時候的宋陵安。如果他此時這樣趴着對自己,大概有會出言耍流氓,還會得寸進尺吧。

她一時想出了神,眼神都散亂迷離了。

宋陵安啊,宋陵安啊......

秦傾看了楚姒舞一眼,雙手放在琴弦上,很快的彈出了一段曲子。曲子是古琴中最基礎的曲子,楚姒舞也會,只是很久沒談了。

這一小段,卻也很考驗手法跟節奏。

楚姒舞回過神了,對上秦傾了然的雙眸,有些不好意思。當着好友的面想男人出了神,确實是不應該啊。

秦傾開口:“楚楚,挺好的。”

楚姒舞笑了笑,滿是釋然的笑:“是挺好的。”

面對這個小自己四歲的秦傾時,楚姒舞總覺得自己才是年紀小的那個。她看着你的時候,眼睛裏面太過澄澈、平靜了,像是那種歷經千帆後的平靜。

楚姒舞伸手撥弄了一下琴弦,擾亂了秦傾的曲子,秦傾索性就停了下來,雙手規規整整的交疊在自己的胸前。

撥弄了兩下,楚姒舞還是會想到宋陵安,直覺得心裏越來越亂了。

坐在對面的秦傾還用着那麽透徹的目光看着她,越發的讓她覺得心虛了。

楚姒舞不動神色的坐直了身子,低着頭看着古琴,避開了秦傾的目光:“傾傾,你還要去茶館住幾天嗎?”

秦傾沒有回答,彎了彎唇角問了一句:“我住過去,方便嗎?”

簡短的七個字,一下就戳中了楚姒舞的心,楚姒舞紅了臉看着秦傾。對視了三四秒,才忽地笑開了:“可能真的不方便吧。”

比較,宋陵安天天都會在哪裏。

秦傾最不愛見生人的,話又少之又少的,又總是自己做自己的,面無表情的忽略着別人,比楚姒舞更加的高冷。

“我在茶館的時候,他每天都會過來。早上來,晚上回去,還會給我帶喜歡的點心甜食。”楚姒舞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傾傾,這樣的感覺很不一樣,跟我哥、書珺哥他們都是不一樣的。”

秦傾也笑了笑,眉眼間皆是潋滟了風華。

“楚楚,如果遇到了喜歡的人,那就好好珍惜。一輩子就那麽長,為什麽一定要因為一件事将自己困在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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