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令人窒息的尴尬氣氛不斷彌漫開來，蘇甜的臉色瞬間脹得像只煮熟的河蝦，手心裏像生了記憶一般，不斷地往她腦子中傳遞那不可思議的觸感。她似乎想要把這敏感忘記一般，不斷地用指甲揉捏着手心。
她紅着臉從地上爬起，拉扯着裙擺站穩，想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鎮定自若一些。眼神不經意地掠過，迎着光線她看到了總裁微微發紅的耳根。
顯然，那麽明顯，他也感覺到了。不知此刻，他心中作何感想。
但是這件事，她不能道歉也不能提，只能徹底爛在心底，那是只有當事人才明白的不可言說的尴尬。
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是程辰的。他微變的神色在一瞬間恢複如常，一開口便是談笑風生的倫敦腔。蘇甜松了一口氣，感謝這适時而來的電話，把她從無盡的尴尬中拯救出來。
他已經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她忙低垂着頭跟上他的步伐。他還在打着電話，門口等電梯的人挺多，因為剛剛的尴尬她的目光絲毫不敢與人有任何接觸，穿過人群，刷卡按下了總裁專梯的按鈕，然後像躲避世人目光般迅速鑽進了那部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才舒了口氣。
至少沒有同事看到這一幕！
她條件反射地按下了“36”，他站在她身後，伸出手來按下了數字“22”。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還沒吃晚飯，總擦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的，今晚一連串的意外甚至都讓她忘了饑餓這回事。
他的電話打得似乎很順暢，難得聽到他的笑聲，她努力地聽着，勉強聽出了“巴黎”、“秀場”這些關鍵詞。
電梯到達二十二樓員工餐廳時，他已經結束了通話，并且似乎已經忘了幾分鐘前的尴尬，絕口不提一句方才的事情，十分正經地對她說：“晚餐後通知‘FAER‘相關負責人開會。”
吃完晚飯都幾點了，他還要開會，真是工作狂！不過她不敢有異議，連忙順從地應下。
***
晚飯後，幾乎沒有做任何休息，FAER的相關負責人齊聚程辰的辦公室，這是個小範圍的會議，所以沒有安排會議室。
蘇甜把切好的水果送進去，正好聽了幾耳朵，原來是在談開拓“FAER”歐洲市場，去法國巴黎時裝周舉辦秀場的事情，總裁剛才接到的電話就是法國時裝協會打來的，是巴黎方面發來的邀約。
對此，蘇甜心有戚戚焉，原來總裁真的在等重要電話，她揣着他的手機一走了之，差點就誤了大事，幸好他沒有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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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這個工作，看似瑣碎繁雜，沒有成效，卻事事要求細致謹慎，還要學會察言觀色。她剛才送水果注意到總裁的表情也很輕松，應該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FAER”這個品牌是在董事長手裏創立的，是董事長夫人的姓氏“範”的變形，譯為“範兒”，是他獻給愛妻的金婚禮物。這個品牌創立的時間不長，發展的勢頭卻很好，短短數年卻已擠占高端品牌一線。此次收到巴黎方面的邀約，意味着國內品牌走向世界，即将與一流品牌并肩齊名，是中國品牌的殊榮。
蘇甜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取出一套素白描金邊的英倫茶具，又拿出上好的錫蘭紅茶與純牛奶，準備給他們煮一壺香醇濃厚的紅茶慶賀一下。
這個牌子的負責人，主要是随性有文藝氣息的設計師們，商讨的又是件大喜事，所以這個會議的氛圍也比較輕松。蘇甜端着托盤進去，把紅茶一杯一杯分到各人手邊，又把茶壺與奶放到桌上，方便他們自己按口味添加。有人随手端起喝了一口，輕聲稱贊她：“蘇小姐，你的紅茶味道很棒，謝謝！”
她微微笑着，擡眼看到總裁也喝了一口，表情還不錯，她就放心了。這個煮法是前行政秘書李夢嬌告訴她的，紅茶加奶再加一塊方糖，說總裁喜歡這種紅茶，口感順滑香濃。
她當時想，紅茶加奶，那不就是奶茶嘛。她現在知道了，人和人的差距，就連喝奶茶都是不一樣的。街邊一次性杯子裝的邊走邊喝的，怎麽能和用頂級原料配上高檔骨瓷現煮出來的相提并論。
這個“茶話會議”倒也沒有持續太久，不過三四十分鐘，裏面的人就陸續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蘇甜進去收茶具，程辰站在辦公桌前還在看電腦，随口說：“紅茶還有嗎，再幫我倒一杯。”
他果然喜歡這種喝法，大概是在英國生活久的緣故，英國人好像就喜歡這種喝法。
“好的。”
蘇甜應了一聲，走過去倒了一杯又給他端過去，還沒等她放到桌子上，不知誰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那種特別勁爆的歌曲，吓了她一跳，手下一抖，而他的手則下意識地接向茶杯，一來二去杯子翻了，不僅灑了一地，還潑了他一褲子。
“對不起，程總！”
蘇甜大驚失色，來不及多想，抽了幾張濕巾，就單膝半蹲下給他擦拭。擦着擦着，她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的某處在她眼前撐起了一個鼓包，令她忽視不得。
她的這個姿勢，這一連串的動作，香豔得讓他起了生理反應！
她像被針紮了一樣，立刻站了起來，紅着臉背轉過身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輕易放過她，她的手腕一下子被他撅住，用力一扯，把她抵到辦公桌上，他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向着她半欺身上去，她無路可退。
“蘇秘書，今晚第二次了，你是什麽意思？這麽想成為我的女人？”
他的眼神深沉，氣息有些淩亂，語氣充滿戲谑，嘴角還帶了一點玩味的笑。
“我……”
看着他一張俊臉離她越來越近，她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她只能不斷地往後仰着，可後背已經平貼着桌面了，他卻還沒有放過她。她吓得眉頭緊皺，緊張地閉起了雙眼。
那只不知誰的手機還在不斷地唱着猖狂邪魅的歌曲，就像他此刻心裏叫嚣的那只野獸。
“啊，原來忘在了這裏！”
有人尋聲而來，說着話推門而入，眼前的一幕瞬間讓他石化了。
剛才開會，他把手機忘在這裏了，他只是打着電話尋聲來找，怎麽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香豔的一幕！
總裁将蘇秘書半壓在辦公桌上，似乎想要進行一番不可描述的辦公室play。
而好事卻被他打斷了！總裁的秘密被他發現了！他會不會死的很慘！！！
那個人緊張得要命，杵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希望時間倒流，自己從未出現在這裏。
“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那人迅速關上了門，連手機都沒進來拿，像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
蘇甜失眠了。
這一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令她無法消化的事情，多到感覺這輩子都從來沒有這樣窘迫過。
莫非最近是水逆期？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這下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同一天之內摸了總裁敏感處兩次，要說都是意外，擱誰誰信哪！總裁肯定以為她也是那種有所圖的女人。最悲劇的是，這種姿勢還被同事看到了，所謂眼見為實，肯定沒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了。
天哪！天哪！天哪！！！
她心頭煩躁的要命，開了燈坐起來。外面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是許純回來了。
蘇甜穿了拖鞋走出去，把剛進家門的許純吓了一跳。
“姐姐，都這個點了，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着，心裏煩啊。”
許純見她說這話時，連眉頭都是打結的，可見真的有煩心事。她也顧不得大夜戲的疲勞了，說：“啥事啊愁得覺都睡不着了，說出來聽聽。”
蘇甜想了想，覺得難以啓齒，猶豫着說：“還是算了吧，時間不早了，你早點洗洗睡吧，就別管我了。”
許純累得腰酸背痛，往沙發上一歪：“別啊，咱倆誰跟誰，趕緊說，說不定我就給你解決了呢。”
蘇甜走過去給她倒了杯涼開水，猶猶豫豫地還是把白天的事情說了。
結果許純一聽，來了精神，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兩眼放光：“甜甜，你行啊！想不到你這麽有手段的呀，這麽快就上手了！怎麽樣，手感棒不棒，大不大！”
蘇甜面紅耳赤，氣急：“啊呀，你說什麽呢！我都快愁死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許純憋着笑，看着她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戳了戳她的肩膀，說：“那你臉紅什麽呀？”
“我沒有，我這是被你氣的！”蘇甜雙手捂着臉蛋，試圖讓它降降溫。
“還說沒有，你去照照鏡子，耳朵都快燒起來了！”許純一臉壞笑：“嗷，我知道了，你剛剛肯定想了那手感對不對！快滿足一下我的八卦心，令萬千花癡女着迷的霸道總裁那兒是不是也特別的amazing、unbelievable……”
“你這個色女！你在劇組學壞了，我不要和你說話！”她轉身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許純還站在她的門口，說着：“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可是上手摸了的，你還說我學壞了！”
“趕緊睡覺吧！”她沖着門外喊。
“甜甜，我等着你的後續啊，真的好勁爆，我都不想睡覺了……”
為了防止她再說點什麽沒羞沒臊的話出來，蘇甜趕緊打開門，把許純一路推進她的自己的房間并關上門。
蘇甜也不知道心裏在慌什麽，許純的話讓她心裏更慌亂了。而她的指尖像生了記憶微微發燙，雖然她嘴上不承認，可腦海中止不住浮現他的氣息、眼神甚至觸感，讓她心尖發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