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電話那頭一片嘈雜， 勁爆的舞曲震耳欲聾， 程辰不由得把手機離得耳朵遠了一點， 說：“臭小子，你在哪裏？”
潘星在電話那頭大聲喊：“哥，什麽事？我在蹦迪。”
同一個父母生的兄弟倆性格差異可真大， 一個游走花叢每天都過得潇灑快樂；一個背負家族使命，為集團操心勞力， 連個妹子都搞不定。
程辰說：“你出來， 有事。”
“這裏太吵， 聽不清，你說大點聲。”
電話裏是潘星原理嘈雜處的走路聲。
他提高了聲音：“我說你有事要商量， 你出來，找個清靜的地方。”
潘星終于找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哀嘆一聲：“哥，你不用這麽工作狂吧， 現在是私人時間，公事免談，我拒絕。”
感情這種事情，還要去請教弟弟， 确實有些抹不開面。程辰說：“不是工作， 就咱們兄弟倆喝一杯。”
潘星覺得他有些反常，愣了一下， 說：“行啊，那我去找家清吧， 定位發你，你自己過來吧。”
兩人很快在約定的地點見面，潘星坐在吧臺上沖他招手，程辰走過去。
“喝點什麽？”潘星問。
程辰沒有看五光十色的酒櫃，脫口說：“威士忌加冰。”然後在他旁邊的高腳凳上坐下。
他在英國多年，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威士忌。潘星朝着吧臺打了個響指，說：“格蘭菲迪。”
潘星雙臂交叉着撐在桌上，好奇地打量着程辰。
“你看我幹什麽？”程辰解開袖扣，将襯衫袖子卷起一些，露出一截性感壯實的小麥色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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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星看着他一副一絲不茍的樣子，笑着說：“哥，你真的像個老幹部，我就沒見過來酒吧還穿着正裝的人。”
“小子，你倒是活得逍遙自在啊，影視公司的事……”
“哥，說好不談工作的。”潘星連忙打斷他。
“行。”他點點頭，喝了口酒，可能年份不夠，味道不夠純正。
調酒師花式搖晃着調酒壺，加上五顏六色昏暗的燈光，非常晃人眼。他收回視線，輕輕晃動着高腳杯中淺黃色的液體，說：“你說怎樣才能讨女孩歡心？”
潘星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天哪，重大新聞！他這個一向沉穩自持對女人冷淡的大哥，一個大集團的總裁，這是要拉下臉面來向他取戀愛經？
潘星內心爽得不行，賊兮兮說：“你先別說話，讓我猜猜是誰，是不是蘇甜？”
“有那麽明顯嗎？”他一愣，挑了挑眉。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你這方面又不善于隐藏，不過，哥，你的眼光不錯。要不是早就猜到了你喜歡她，我早就下手了。”
程辰橫他一眼：“臭小子，對你未來大嫂放尊重一點！”
潘星斂了玩笑，說：“哥，你認真的啊。”
“當然是認真的，你什麽時候見我開過玩笑。認準了，就是她了。”
他這個大哥的想法可以說真的很保守了，追個女人就是奔着結婚去的，坐擁千億，卻從不游走花叢，潔身自好得簡直愧對如此多金的身份。
潘星端起酒杯，與他碰了碰杯，說：“恭喜你找到所愛，那就放手大膽去追吧。”
程辰又喝了口酒，微擰着眉頭，說：“可她似乎并不想接受我的追求。”他把兩人的關系大概與潘星說了說，包括今晚發生的事。
潘星聽完，覺得可能這方面真的是他的短板，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她都委屈得跑了，你不拔腿追她，找我在這裏聊什麽？”
“她生氣了，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嗎？”他真的不解。
“錯，大錯特錯！哥，你不要用你直男的思維去想一個女人，女人不會這樣想的。女人一旦生氣不高興，你千萬不能幹晾着她妄圖等她自己冷靜下來，晾着晾着，你就涼涼了。這個時候，你要做的是厚着臉皮地去哄她，她什麽愛聽就說什麽，喜歡什麽就買什麽，懂？”
不懂，他真的不太懂。他說：“這樣厚顏無恥會不會顯得沒自尊？”
潘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徒弟不太開竅啊！他說：“你是要自尊還是要她？在愛情裏你端着有什麽用，記住，堅持不要臉你就成功了。”說起戀愛經，潘星經驗十足，又說：“你既然喜歡她，虐她幹什麽，還嫌她不夠讨厭你？今天你讓她改那麽多稿，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你真是傲嬌一時爽，追妻火葬場！記住，女人只能寵，往死裏寵，往上天的寵，寵的讓她離不開你。”
程辰表示對他的話存了十二分的疑惑，看着他說：“小子，你可不要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潘星就差賭咒發誓了：“哥，這可全是我多年總結下來的經驗，适用于每一個女性，保證攻無不克！”他看着程辰啧啧道：“話說你也不是沒有戀愛經驗哪，跟那個俞丹影也好幾年，怎麽還如此？”
“主動追求還是第一次。”程辰悄悄咳嗽一聲掩飾心中的尴尬：“先不說這些，你幫我分析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對我沒有一丁點那方面的意思？”
“肯定不是，如果一個女人真的對那個男人沒有一點意思，就不是那樣的表現了。你們的關系，在你沒挑明之前，明顯已經很暧昧。我覺得吧，她不接受可能心裏有顧慮。”
“我也覺得她有所顧慮，不過猜不透是什麽原因。”女人真是一道高難度的題目，令他抓耳撓腮還找不到解題方法。
潘星喝了口酒，想了想，說：“我猜想可能是這樣，她可能覺得你太有錢了，她配不上你，也可以說是沒有安全感。”
“什麽？”程辰大跌眼鏡，不明白這是個什麽理由。
“一般來說，女人都想釣金龜婿的，當然是越有錢越好，那目标是沖着錢去的而不是人，想的是能多撈點就多撈點。但是也有一類女人，和你一樣想的，談戀愛是奔着結婚去的，要的是兩性關系的對等，可能覺得這種勢均力敵更能夠維持感情的穩定，所以她才會去相親。這麽說來，你們兩個感情觀完全一致，堪稱絕配！”
他分析得确實有些道理，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的思維難道真的像潘星說的那樣，他從來沒想過有錢也能成為感情的攔路虎。他說： “那現在我該做點什麽好？”
在感情經歷豐富的潘星面前，他完全像個小學生一樣。
潘星說：“哥，咱們先說好，辦法我替你想，但是追成功了，你要準我十天假期，我都很久沒出去玩了。”
一個天天在玩的人說他好久沒玩了，那他這個幾乎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人又該說點什麽。不過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追求成功，他就只能由得他開口。
“行，我批準了。”潘星欣喜若狂，沒想到他沒有訓他就批準了，看來真的很在乎蘇甜了。他又要了杯酒，聽着吉他民謠，忽然想起件事。
“哥，我想蘇甜拒絕你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前一陣在咖啡館，我無意中好像看到俞丹影約了她。”
怪不得她突然對他态度大變，漸漸疏遠撇清關系，竟然是因為那個女人！他眼睛危險地眯起，這件事，他記下了！
***
沒兩天，主任以文印室大姐退休為由，找了趙曉萌談話，問她願不願意調去文印室，那裏工作相對輕松，基本上每天都可以正常準時上下班。一般領導問願不願意，只是言辭相對客氣好像在征求意見，其實就是一個調動，如果不接受就只能辭職。趙曉萌覺得以自己的資歷能進這樣的大公司已經是幸運，只要能留在這裏，總還有更好的機會，她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主任又找蘇甜談話，說總裁比較認可她的工作，希望她繼續兼任行政秘書，薪酬加一倍。蘇甜當然也不能拒絕，除非不想幹了。
也沒有什麽需要交接的，撿起工作就能幹了。下午的時候，蘇甜把緊急文件送進程辰辦公室給他批示。
她面無表情地靜靜守在一旁，等待他簽完字，又去收文件。
程辰偷偷看了她幾眼，表情很平靜，至少他看不出她是在生氣還是已經消氣了。看着她轉身準備走出去，他開口：“蘇甜，等等。”
她駐足轉過身來，等着他吩咐。
他站起身來，說：“很快就要團建拓展了，麻煩你幫我去買雙運動鞋。”
“好的，您有沒有偏好的品牌和款式？”
他看着她，微微笑：“沒有，你買的我都喜歡。”
這話說的也是沒誰了，蘇甜眨了眨眼睛，決定忽略他這句話。她說：“好的，我馬上去打出門申請，半小時後回來。”
但他又說：“等等，我還是一起去，鞋子要上腳試才知道合不合适。”
這樣的話，讓她去的意義又何在？蘇甜說：“程總，要不我多拿幾款回來給您試？或者……我手頭正好還有些工作沒做完，您也許可以自己去？”
“蘇甜，你得去，你知道男人對這些不太在行。”他狀似無奈地聳聳肩。
他是總裁他說了算！
總裁和秘書同時出現在星辰百貨，人人都以為總裁是來視察工作的，都站在專櫃門口鞠躬問候。最後看着他進了某運動品牌的專櫃，那個專櫃的店長正好上衛生間去了，另外兩個當班的店員是新來的，并不知道他是總裁。
只覺得男俊女靓，氣度不凡，像是有錢的客人。店員迎上去，微笑着說：“先生小姐，想看看什麽樣的款式？”
男人進商場的招牌動作，就是找張椅子坐下，然後任由女人折騰。總裁也不例外，他的第一反應就先坐下，然後支着下巴看着她。
買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多看看她，多增加相處時間。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把趙曉萌調走了。
蘇甜是真的認真地在挑選鞋子，看了好幾雙，比對了一下，拿着一雙黑色的朝他揚了揚，說：“這雙怎麽樣？”
“嗯，很好，正好我也喜歡，試一試吧。”
蘇甜把他的鞋號告訴店員，店員很快拿來了。這時候店長回來了，看到眼熟的身影，走近一看果然是總裁。心想，總裁肯定是來視察她們工作的，她趕緊走過去，不着痕跡地從店員手中把鞋子拿在自己手上，微笑着跪式服務。
“程總，大小合适嗎？舒适度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問：“有女款的嗎？”
店長馬上get到了點，說：“有的有的。”說着目測了一下蘇甜的鞋碼就讓店員去取貨。
蘇甜說：“我不需要，我有鞋子。”
“拿一雙吧，挺舒适的，是新款嗎？”
店長連忙附和：“是的，程總，這是最新的全球限量款。”
蘇甜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與他為鞋子的事情推讓，買了一雙，但是在電梯上，她就把錢轉到了他的微信。
程辰看着她轉來的錢，心想，這女人是一心要與他劃清界限了。他暫且收下了錢，打算按潘星的計劃行事。
***
潘星看着蘇甜走進辦公室，等她坐定了，他連忙給她發微信。
潘星：甜甜大美女，十萬火急，江湖救急！
蘇甜：？？？
潘星：家裏逼婚，跪求幫忙【可憐.jpg】蘇甜：怎麽幫？
潘星：求你假扮下我女朋友，等過了這一關，過一段時間我再和家裏說已經分手了。【跪求.gif】蘇甜：……
蘇甜：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的嗎？？？
潘星：別提了，都不靠譜的，會被家裏人罵的，還是你這樣的靠譜，長輩喜歡。
蘇甜：這樣不太好吧？
潘星：求求你了，大家同事一場，你就忍心看我這麽慘嗎？【哭泣.gif】蘇甜：……
潘星：我請你喝一個月咖啡。
潘星：外加兩頓海鮮大餐。
還沒有回應，潘星使出殺手锏。
潘星：清空購物車！
蘇甜：好吧…
潘星：【耶.gif】
潘星轉頭就把聊天記錄截圖給了程辰。他看着這聊天記錄，心裏感慨萬千，但還是要堅強。他回複潘星，所有的費用都由他來承擔。
一瞬間，他有些疑惑，為什麽自己仿佛只剩付錢這個功能？而且她還不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