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戀愛副本(一)

那天晚上過後,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人們都沒有再見過喬治·布萊特。

不過喬治·布萊特擁有一個私生子,并且使下作手段追求巴特勒家的愛拉小姐的事情,卻通過第二天一份獨立小報的頭版新聞傳得街知巷聞,這份獨立小報的記者據說混雜在當時的宴會中,他們的編輯以出衆的文筆,繪聲繪色地還原當時喬治·布萊特落荒而逃的場景,不到半天,這份報紙就賣到斷市需要再版,幾乎整個亞特蘭大的人都知道了喬治的所作所為,雖然男人風流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這份獨立小報的編輯有意将輿論引導至喬治是一個雙面人、僞君子、欺騙女性感情與*的人渣的方向,于是公衆在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普遍對“瑪麗小姐”與“愛拉小姐”寄予了無限的同情,怒斥喬治無恥。

而當晚上在場的人都是佐治亞州甚至南部各州的政商界的名流,所以喬治在佐治亞州可謂徹底的聲名狼藉。

州政府裏的官員證實,喬治·布萊特已經辭職在州政府裏的一切職位。

至于他本人的去向,就不歸州政府的工作範圍。

當然外人不知道,不代表巴特勒一家不清楚這其中的內情。

據說在當天晚上,布萊特州長在其官邸大發雷霆,第二天布萊特州長為喬治·布萊特提出了辭呈,并且在當天辭呈就生效。

第三天,曾經意氣風發的喬治·布萊特已經徹底消失在公衆的視線當中。

舞會的當天,喬治·布萊特在衆人蔑視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離開了舞會,後來布萊特州長派人去尋找瑪麗與亨利以及當時在場地裏指正喬治·布萊特的小混混的蹤跡,但中途出現了一些小意外,布萊特州長派去的人沒能在火車站攔截到瑪麗與喬治的私生子亨利,至于小混混,早就消失在亞特蘭大市裏,即便是追查當天晚上舞會兼職侍應生的名單,也查不出所以然來,最後承辦方處罰了幾個管理層,事情也就這樣的不了了之。

而當公衆開始在讨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喬治·布萊特已經被送出了佐治亞州,在半個月以後,喬治·布萊特被秘密送出美國。從邦妮與瑞德得到的情報上來看,喬治·布萊特被送到了英國。

自從,喬治·布萊特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但巴特勒家族與布萊特家族的戰争才剛剛開始——

巴特勒公司的雷厲風行向整個亞特蘭大乃至佐治亞州展現了他的野心與實力,得知巴特勒工程公司成功收購了亞特蘭大工程公司以後,巴特勒工程公司的股票在一個月內價格節節上升,債券也被銷售一空,而巴特勒家族也通過市場融資成功地解決了資金問題。

跨河大橋工程的确是關乎巴特勒公司命脈以及日後氣運的工程,要知道在完成了對亞特蘭大工程公司的收購,并且奪得了德瑪-巴羅巴羅股份公司的管理權,徹底将跨河大橋工程收歸囊中後,幾乎每逢十年一次的經濟危機開始在美國蔓延,此時上一次全球性經濟危機的餘波影響并沒有消失,導致美國的出口年年下降,失業率年年上升,不少人因此連飯都吃不上,而鐵路産能過剩的問題再次被引爆,缺乏鐵路投資的鐵路行業開始出現了倒退的跡象,大批鋼鐵滞銷,因此連累了與之相連的煤炭行業,大批相關企業企業倒閉,導致經濟危機加重,就在全世界都在為鋼鐵滞銷煩惱的時候,巴特勒工程公司開始利用之前在股票與債券上融資所得的資本,拿下了這些價格已經落入谷底的鋼鐵開始修建跨河大橋工程,而大批廉價的勞動力也讓巴特勒工程公司将成本降到了最低。

于是在經濟危機的大環境下,巴特勒工程公司也成為了過後幾年的時間裏,巴特勒家族旗下最為賺錢的子公司之一。

當然還包括後續大橋建成以後,伯明翰河的交通運輸進入了正軌,不僅連通了福瑞斯市與格裏斯維拉縣,而是亞特蘭大市與佐治亞邊界的富蘭克林縣,确切的說,是在富蘭克林縣裏的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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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讓我們将目光回到當下。

話說在瑞德在舞會那天完成了漂亮的反擊,讓工程得标的歸屬問題反轉後,巴特勒與布萊特兩個家族進行了一連串地惡鬥。

布萊特利用經濟危機通過了一連串的限制政策,不斷地扼制巴特勒公司在佐治亞州的發展,但由于巴特勒公司的先見之明,業務早就擴張至美國中西部以及歐洲,于是佐治亞州外的業務并沒有受到影響,而邦妮與瑞德則趁機向家人挑明,并且說服他們将産業向北方擴張。

巴特勒公司受到最大壓力的時候,瑞德甚至差點說服了斯嘉麗離開亞特蘭大,當然最後他們并沒有離開亞特蘭大,但巴特勒公司的業務,卻已經拓展到了北方,并且順利進入了紐約。

要知道此時的紐約已經成為了美國的金融中心,也隐隐有取代倫敦成為新的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及早的進駐并且占得先機,對于巴特勒公司來說,尤為重要。

說起來,布萊特州長也算是間接幫了巴特勒一個大忙,因為在此之前,巴特勒公司的擴展是受到部分南方貴族股東所反對的,就算是斯嘉麗願意和北方人打交道但骨子裏依舊是純種的南方人,也并不願意他們公司把過多的業務轉移到北方。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對南方的背叛——哪怕他們将業務擴展到中西部,也沒有這麽多傳統的南方人對此有意見。

而布萊特州長所做的一切,恰恰給了瑞德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

瑞德就曾經開玩笑地說過,不知道布萊特州長知道以後,會不會再一次被氣得吐血。

不過就算布萊特州長真的吐血,他們也無從考究。

當然巴特勒公司并不是一直被布萊特州長壓着來打,瑞德與邦妮通過私底下的調查,查出了布萊特貪污舞弊的證據,就此雙方也進行了一場長達了半年的拉鋸戰,因為布萊特州長的人脈廣資源也不小,以至于巴特勒公司一直沒有辦法将其與其黨羽一網打盡,而就在這個時候,經濟危機的爆發,佐治亞州的經濟一落千丈,工人不斷罷工,人們的生活跌入了谷底,讓事情開始有了轉機,而在失态日益嚴重後,州政府承受不住壓力,被迫向銀行借貸,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關鍵性的證人——布萊特的親信倒戈,讓其貪污疑雲更甚,最後民主黨抵擋不住來自公衆壓力,讓布萊特州長辭職作為結尾。

個人的政治生涯雖然個人實力十分的重要,但運氣也是其中的關鍵,競争的激烈程度并不亞于商業上的競争,所以布萊特倒下了,自然有替代他的政治新星讓升起。

短短兩年時間,布萊特州長的事業走向了陌路,至于布萊特能不能東山再起,那又有什麽關系,而重點是巴特勒公司,得力于雄厚的資産在經濟危機中站穩了陣腳,通過不斷的吞并與收購一些破産的企業逐漸擴張,并且隐隐有成為壟斷企業的勢頭。

邦妮所設想的商業王國,也在她穩紮穩打的規劃中,順利開啓了真正的第一步。

而邦妮也即将度過她的十六歲生日。

在世界歷史上,1885年并不是一個特別的年份。

全世界依舊沒有從經濟危機中徹底走出來,但經濟的确開始回暖,這是一個好現象。

十六歲,也就意味着邦妮開始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姑娘。

并且,可以嫁人了。

說到嫁人,邦妮其實一點都不着急。

對于她來說,十六歲這樣的年齡也就是青春少艾,人生還沒有走過五分之一,這不是早是什麽?

何況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好多年,她還是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會這麽早結婚。

事實上,他們家的“大齡青年”們都還沒有結婚。

韋德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在去年成功得到了劍橋的法律博士學位,他在英國讀博士的時候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戀愛,愛得死去活來,但女友是英國貴族的後裔,有繼承爵位的那種,兩人從身份地位上隐隐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而更麻煩的是,韋德在畢業後回到了美國進入家族企業成為了法律團的顧問,這也導致了兩人分隔兩地。據韋德自己所說,兩人并沒有分手,兩人在談一場遠距離的戀愛,對對方的忠誠全靠自覺,在家人的“好奇心”下,韋德表示自己處理得還不錯,他也還挺享受這樣的生活,韋德這邊是沒有太大的壓力的,但是他的女朋友卻有來自家族的壓力,至于這一段感情最終是會迫于壓力無疾而終,還是在壓力的推動下開花結果,此時依舊是未知之數。

愛拉今年二十歲,經過了“喬治”一役以後,她就更加有恃無恐,本來情商就談不上高,現在更是一心地撲在了鐘愛的時尚事業當中,她在邦妮的支持下開設了一家以她自己名字“愛拉·肯尼迪”命名的定制時裝店,徹底成為了“有追求者也當做看不見”團的團長。

至于邦妮和凱文,一個覺得自己太小,一個真的還太小,婚姻問題被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從這一點上看,巴特勒家對于婚姻方面實在是很自由。

去年邦妮的生日,他們一家是在亞特蘭大的度過的。

而當時遠在大西洋彼岸的小博不遠萬裏從維也納趕回來,來回一個月就為了給邦妮度過了一個生日,即便是兩人還沒有正式确定關系,但邦妮并沒有任何抗拒的表現,于是雙方的家長都默認他們會成為一對。而邦妮,似乎可能大概應該也是默認這一點的。

不過今年的生日,小博卻沒法陪伴邦妮度過了。

在臨近邦妮生日的前兩個月的某一天,邦妮接到了凱文的通知說小博來信了,于是這天中午,邦妮從公司趕回家,看到的卻是小博的道歉信。

凱文已經十二歲,他開始展現出了巴特勒家族身材高大修長的特征,他的身高已經超過了邦妮,甚至朝着韋德發起了挑戰,他要超過韋德也不過是指日可待。

因為從小被邦妮刻意培養,瑞德和斯嘉麗有意放縱,于是小家夥表面上斯文淡定有禮貌,實際上一肚子壞水,要知道邦妮和瑞德在計劃對付布萊特一家的時候,都沒有顧忌過凱文就在當場,在這樣的耳濡目染之下,凱文根本不可能天真到哪裏去。

別說凱文,就連克麗絲汀也被凱文帶的一肚子壞水。

不過克麗絲汀最喜歡的還是她未來嫂嫂邦妮,所以凱文屢屢處于下風。

還是那句話,男孩子在巴特勒家族真的沒有地位。

凱文也就能在邦妮接到小博信的時候,調侃一下難得羞澀的邦妮。

當然他本身也是對小博很崇拜的,甚至特地因為小博去學習了鋼琴,然而沒有音樂天分的小家夥,只能被克麗絲汀在音樂造詣下無情碾壓,再落下風。

其實小博來信,不僅是邦妮興奮,凱文心裏也很高興,所以早早通知了邦妮讓他回來。

“怎麽樣,怎麽樣,小博哥哥怎麽說?是不是說他兩個月後會回來給你慶祝生日啊?”凱文近乎迫不及待地說道。

邦妮無奈地搖了搖頭,凱文這家夥一點都不知情識趣,以前他還小就算了,現在都已經進入青春期了,還喜歡窺探她與小博的*。

邦妮伸手拆了信,閱讀了起來,小博的道歉在最前面,所以邦妮一眼就看到了,小博表示因為他要準備一個重量級的演奏會,無法回來給邦妮慶祝生日。

“他今年不回來。”邦妮頭也不擡地對凱文說道。

克麗絲汀今天不在,但她估計她與梅蘭妮姑姑已經接到了小博的來信,也知道了今年小博不會回來的消息。

“什麽?”雖然邦妮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但卻讓凱文無比地震驚。

“就是他今年要準備演奏會,沒有辦法回來了。”

要說邦妮心情沒有受到一絲一毫地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是期盼着小博的來信,而且如無意外的話,在這一封信寄出來後,小博就差不多要出發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小博已經在維也納學習了将八年的時間,前六年打基礎,而近兩年,小博越來越忙碌。

這對于小博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小博在維也納的發展在各路世界音樂大師的加持下很順利,他的名氣已經開始打了起來,如今他就差一個向世界展示自己音樂才華的機會。

而這個重量級的演奏會,就是他的老師小約翰·斯特勞斯特地為他準備的機會。

也是最好的機會。

“真的嗎?”凱文抱有一種邦妮是在跟他開玩笑的希望再次問道。

“真的。”邦妮用修長白潤的手指戳了戳凱文光潔的額頭,“我都沒有不開心,你怎麽看上去比我還難過,難道你愛上了小博?”

凱文:“……男的也可以愛男的嗎?”

邦妮:她是不是可能給凱文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為什麽不可以?”不就是同性戀嗎?然而她不反對同性戀,但不代表這個時代會對同性戀包容。

“啊?”凱文一臉震驚地看着邦妮,“你的意思是……男人之間也有愛情?”

邦妮摸了摸下巴:“這樣說起來,的确有點奇怪啊,不過既然男人可以愛上一個女人,為什麽不能愛上一個男人呢?而女人能愛男人,為什麽不能愛上一個女人呢?不都是人嗎?”

“邦妮,你的想法好奇怪啊。”凱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地朝着邦妮眨眨眼,“爸爸會揍你的吧?男人和男人怎麽可能談戀愛。”還有女人什麽的?

邦妮:“……”她這是被教訓了嗎?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凱文說道,“你這樣的想法,千萬別告訴爸爸和媽媽,不然他們肯定會吓個半死的。”

“難道你覺得我說錯了嗎?”邦妮故意逗他。

“我不知道啊,”凱文迷惑地說道,“我覺得愛情就是我想要和一個女孩子過一輩子然後結婚,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我很确定我不想和小博哥哥過一輩子,還是幫你你去和小博哥哥過一輩子,我會比較高興。還有我實在無法接受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人會在一起,我想爸爸媽媽都不會接受的。”

感情你就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家夥?邦妮哭笑不得地想。

不過現在給他灌輸這樣的念頭實在有點早,邦妮難得有了那麽一點愧疚的心思。

“我覺得你肯定是因為小博哥哥不回來受到刺激了,所以才産生這樣稀奇古怪的念頭。”

很好,她真是一點都不愧疚了。

“邦妮,這封信這麽長,小博哥哥肯定還說了很多,快繼續啊。”

邦妮:“……”

當然小博人不回來,禮物卻已經提前送到了。

這一份禮物是随着給梅蘭妮的家書一起寄過來的,克麗絲汀親自把它帶給了邦妮——小博自己作曲編劇的第一部歌劇的手寫稿。

歌劇的故事內容并不複雜,主要是講一個青年暗戀了一個女孩好多年,因為女孩一直對他視而不見,下定決心的青年費盡心思想要得到女孩注意,中間經過了重重波折,最後兩人終成眷屬的浪漫故事。雖然劇情有些老套,但是勝在曲子新穎有趣,小博的音樂天賦在配樂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小博将禮物讓克麗絲汀帶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只有克麗絲汀才能将裏面的曲子用小提琴演奏出來,克麗絲汀不辱使命,讓巴特勒一家以及梅蘭妮和艾希禮都沉浸在小博的音樂世界中。

連愛拉都說聽到了這幾首曲子後,開始有新的靈感,她一貫是有靈感就不管其他人直接回到工作室裏,所以大家已經司空見慣了。

邦妮不知道別人到底對這幾首歌有什麽樣的印象,她自己在聽完以後,第一感覺是:讓人有談一場戀愛的沖動。

“克麗絲汀,不夠聽不夠聽,再拉一遍!”凱文第一個舉起手來。

克麗絲汀雖然有些興奮,但是為了完成小博交托給她的使命,之前她一直在練習,體力消耗也很大,這會兒直接瞪了凱文一眼,“有鋼琴曲譜,你之前不是學習過鋼琴嗎?自己談去吧?”除非是邦妮說要聽,她肯定會立刻馬上給她再次拉奏。

邦妮注意到女孩額頭與鼻尖上晶瑩的汗珠,她拿出了一條絹花手帕,遞給女孩:“克麗絲汀,你滿頭大汗了,快休息一下,不要理凱文了。”

凱文扁了扁嘴,但他還是伸手給克麗絲汀倒了一杯花茶,然後興致勃勃地說道:“辛苦了,你拉得太好聽了,克麗絲汀,你實在太棒了!!!”

克麗絲汀結果他手中的花茶,小小地抿了一口,又一口,這才感覺到身體裏流失的水分得到了補充。

“所以,今年邦妮的生日小博沒空回來,才給邦妮寄了這一份禮物?”斯嘉麗有些小遺憾地問道。

“是這樣的沒錯。”邦妮十分冷靜地說道,“小博的演奏會才是最重要的,這是他名揚世界的好機會,生日年年都有,但這樣的機會有的人一生只有一次。”

紐約,曼哈頓。

半天前,邦妮與艾伯罕的火車剛剛到站,此刻他們已經在紐約巴特勒公司的總部。

“你最近看起來尤為賣力。”又拿了一份文件進入辦公室的艾伯罕忍不住說道。

“嗯?”邦妮低頭看着文件,“你是不是在跟我抱怨你又跟着我出差?”

“我怎麽敢?”艾伯罕大呼冤枉,“不過上個星期你剛來過紐約,這個禮拜又來了,我看了一下計劃,你後天好像是準備去費城?”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費城那邊的評估計劃可以推遲到下個月,邦妮卻突然提前了,雖然他是秘書,老板做事不需要和他商量,但他也得知道老板到底是怎麽想的吧?而且這事兒以前還沒有發生過。

邦妮一邊看着文件一邊點頭,“如果紐約這邊的事情順利的話,後天我們就去費城,如果不順利的話,就在留在紐約一天。對了,幫我下周定去福瑞斯的火車票,我要去看看跨江大橋的工程進度。”

“哈?”

“艾伯罕,”邦妮忽然擡起頭來說道,“如果你不能适應這樣東奔西走的工作特性,趕緊找一個替死鬼,哦,不是,趕緊找一個能代替你的人,好好地培養他,然後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回到爸爸的身邊。”

艾伯罕:其實他根本不是在抱怨,他只是很奇怪為什麽要這麽高強度地安排這些出差,小船長看起來似乎是想把這兩個月的工作都壓縮在一個月裏搞定。

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在腹诽我什麽?”邦妮表情疑惑地看着秘書先生。

“小船長,如果我沒記錯,下個月就是你十六歲的生日了吧?”艾伯罕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想給自己安排一個假期?”

邦妮頓了一下,用輕松地語調說道:“竟然被你發現了。”

“真的?”

“哦,我還沒有和爸爸說呢。”

艾伯罕:“……我明白了。”

邦妮微微笑了笑,繼續低頭與手裏的文件奮鬥。

時間距離邦妮的生日還有一個月。

“我不同意。”客廳裏,斯嘉麗沖着邦妮吼道。

斯嘉麗一直以來都很寵邦妮,幾乎到了縱容溺愛的程度,在某些方面更是比起瑞德有過之而不及,巴特勒公館的人哪裏見過斯嘉麗對邦妮這麽吼過。

別說愛拉與凱文,就連黑媽媽都被吓了一大跳,匆匆地跑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把掃帚,但看見瑞德還在,黑媽媽就放心了。

邦妮一開口說了要去歐洲的事情,斯嘉麗就炸毛了,她總覺得斯嘉麗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

邦妮雖然第一次被斯嘉麗吼,但是凱文這個家夥做壞事的時候總是被斯嘉麗逮住就是一頓好罵,所以她并沒有像斯嘉麗一樣激動,只是淡定地說:“媽媽,你誤會我的意思。”

“你想去歐洲看小博嘛,”斯嘉麗一臉我很清楚的模樣,“但是你還不到十六歲,我不會允許你獨自一個人去歐洲的。”

果然是誤會了。

邦妮松了一口氣,趕緊向所有人解釋道:“媽媽,我不是自己一個人去,我是邀請家裏所有人,還有威爾克斯一家去維也納給小博捧場,這一場演奏會對小博這麽重要,我們一起去支持他吧?”

斯嘉麗:“……”

斯嘉麗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瑞德。

瑞德朝着她輕輕搖了搖頭,其實他很早就有了女大不中留的自覺。

只不過沒有想到……這麽快。

說實在的,他心裏還真的沒有準備好。

“姐姐的意思,就是要順便在歐洲過十六歲的生日,如果我們不和她一起去的話,她就和小博哥哥單獨過了嗎?”凱文裝作一副很懂的樣子。

然後,他被斯嘉麗揍了一頓。

“媽媽,”邦妮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傷心地看着斯嘉麗,“你不想去嗎?這對小博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斯嘉麗倒也不是真的不同意:“媽媽之前沒了解清楚就錯怪你了,寶貝兒,你是臨時決定的嗎?”

邦妮搖了搖頭,“大半個月以前就開始計劃了,不然爸爸和我根本走不開啊。”

就算電報能夠減少溝通的時間,但能夠傳遞的信息量不足了——現在倒是有電話了,但是這個年代所使用的電話距離短,還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就連他們也還是在家裏和公司各裝了一臺,有什麽急事倒是比電報方便,但越洋電話還要至少五十年才能應用,現階段他們與歐洲方面聯系,最方便的方法還是電報。

斯嘉麗那雙翠綠色的眸子一下落在了瑞德身上,瑞德趕緊澄清以示清白,并且用哀傷的語氣對邦妮說道:“邦妮,你好像也沒有和爸爸說你的決定,爸爸有點傷心了。”

“我以為爸爸知道,最近我不是一直在出差嗎?”邦妮一臉無辜地看着瑞德。

瑞德:“……”總有一種偷懶被發現的感覺。

凱文在心裏悄悄給邦妮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比起邦妮讓人不得不附和她的技巧,他實在拍馬都追不上。

邦妮在與家人說好了以後,又在周日去禮拜上,對威爾克斯一家發出邀請。

克麗絲汀當場就歡呼了起來。

她拉着梅蘭妮的手,一直撒嬌道:“媽媽,我們也去吧,這可是哥哥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一定不想錯過他這一場演出的吧?我們還能和邦妮一起慶祝她的生日。”

在邦妮與克麗絲汀的雙重聯手下,梅蘭妮最終還是心軟,答應了兩個女孩。

再一次踏足維也納,瑞德與斯嘉麗有不一樣的心情與感慨。

上一次來還是十二年前,那會兒小博和克麗絲汀都沒有出生,邦妮還只是一個總是帶着小博亂跑的小短腿。

而上一次來之前,瑞德與斯嘉麗還處于冷戰中。

兩人的關系也在維也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因此,兩人都對維也納這個城市十分有好感。

十二年過去了,維也納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唯二不變的,是維也納享譽世界的音樂,以及澄淨的蒼穹下,潺潺流淌的藍色多瑙河。

維也納,是一座自帶背景音的城市。

一踏足維也納,耳畔處處是優美動人的音符,音樂的氣息撲面而來。

盡管哥哥一直在維也納學習,但克麗絲汀卻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頂級音樂的天堂,這個地方對于同樣學習音樂的她來說,同樣有致命的吸引力。

遠處飄來了一陣悅耳的音樂聲,凱文朝着克麗絲汀擠眉弄眼:“缇娜,你要不要試試?這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克麗絲汀猶豫了一下,在維也納到處都是音樂家,她有點害怕出醜。

“你都把小提琴提出來了,還不讓我幫你拿,這不就是想要試試嗎?”凱文振振有詞地說道,“你怕什麽?不會是怕小博哥哥認出你的琴聲吧?”

兩家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沒有對小博說他們來到維也納的事情,想給他一個驚喜,就連邦妮給安排住的地方,都是遠離小博學習與生活的地方,所以除非最近一段時間積極準備演奏會的小博突然抽風跑到了這裏,否則他們真的沒什麽機會被戳穿。

“沒有啦。”女孩有些羞澀地說道,“我就是害怕丢人。”

邦妮拉上了克麗絲汀的手:“音樂從來不會丢人。”

而一旁凱文卻默默說道:“當年邦妮就是這麽對我說的,然後我鼓起勇氣去學習鋼琴以後,她現在嫌棄我丢人,還有你,你也嫌棄我的鋼琴水平很差對不對。”

邦妮、克麗絲汀:“……”

邦妮很順手敲了凱文一個爆栗:“你到底是幫哪一邊的?”

凱文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我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缇娜太緊張了。”

就在兩姐弟在一旁追逐打鬧的時候,克麗絲汀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自然而然地,她把下巴壓在了腮托上。

當第一個音符随着琴弓的摩擦跳躍而出,輕巧地散落在周圍的花草樹木與溪流中,大自然就像是給予音樂奇妙的回應一般,随風跳着舞,快樂地應和着演奏家們。

女孩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按壓着琴弦,就像是兩姐弟在一旁打打鬧鬧,活潑生動,卻不失細膩地表達着自己的愛。

一曲終了,三個人在街道上哈哈大笑地鬧成了一團。

不遠處,有人在鼓掌,掌聲由遠及近,三人才意識到一旁有人。

這一看可不得了。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來人。

“剛才的小提琴,是……”來人的目光落在克麗絲汀身上,“小妹妹你拉的嗎?”

凱文一秒鐘變成了小結巴:“斯、斯斯……”

邦妮看不下去了:“斯特勞斯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斯特勞斯一愣,随即說道:“我也很高興你們認識我。”

“我們當然認識,不僅認識,我和斯特勞斯先生還見過,不過先生可能不記得我了。”邦妮忍俊不禁地說道,“約翰叔叔,好久不見了,還記得當年和小博一起的那個小女孩嗎?”

“邦妮?”斯特勞斯脫口而出,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凱文和克麗絲汀身上,“你一定是小博的妹妹,克麗絲汀,小博跟我提起過,他唯一的妹妹正在學習小提琴,至于你,一定是凱文吧?小博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們。”

凱文目瞪口呆地看着如數家珍的斯特勞斯,大腦一片空白地問道:“先生,我能叫你約翰叔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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