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
聽到狐媚子三個字,音邈面色一沉,頓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你再說一遍。”铿锵有力的聲傳進二人耳中,璟琰一愣,若是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音邈是師尊的女兒一般,舉手投足間竟是師尊的風範。
“轟隆”一聲,雷聲劃破天際,空氣中一絲泥土的清新之味傳來。依音怒視着音邈,但嘴角卻含着一絲媚笑,一字一句,咄咄逼人,“我—說—你—是—狐—媚—子!”
音邈暗自将能量聚集在手中,看着那身白衣,用盡力氣,朝她将能量推了出去。
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圈一下便到了素依音身前,依音顯然無所防備,妖豔的眼中一絲無措。垂眼間,便到了素依音眼前,兀地被一束紫光所融合。
璟琰被着變故所震驚到,他在吸收她的光圈時明顯感受到那股和同門師兄們不一樣的力量,雖然薄弱無比,但如若擊在依音身上,依音也會深受內傷的。眼前的這位師妹并非省油的燈,語氣中便也強硬責備也一些,“音邈,怎麽說她也是你師姐,話雖說的難聽,怎可以這般趁人無防時出手?”
音邈冷哼一聲,看了一眼璟琰,便別過頭。
“你這賤人,竟敢偷襲我!”素依音說着便眼神發紅,身體被黑煙所籠罩,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在音邈身旁,一掌便推出一團黑霧,音邈一個躲閃,但還是比不上那個黑霧速度,心間一悶,後退了幾步。“轟”,那股黑煙撞在了她身後的千音樹上,一陣樂音,厚實的葉子也落了幾片。
璟琰站在一旁,敲着腦袋,眼神空洞,若有所思。師尊和音邈有何關系,幾十弟子,唯獨對她的傳授最是特別。他一擡頭,看見音邈被依音的濃霧所罩着,喘息不上來但眼中那種執着……她,竟是那日黑荒的少女。
他幾乎不敢相信,師尊無論是誰在黑荒與蚩荒獸交手時,哪怕是寧願讓弟子慘死蚩荒獸口中,也不會出手,他竟然救了那少女。知曉音邈于師尊絕不簡單,心中一急,畢竟依音跟着師傅已有百年之久,修為功底自然是比音邈高的,便出手幫二人分開。
他不禁多看了幾眼音邈,瘦小的身體,相貌還算是舒心,但終究不如依音那般妩媚動人。
“好了,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他看着依音被氣的鐵青的臉,心中很是感嘆,這麽久第一次有人讓她氣急。
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只是瞬間光亮,音邈那噬人的目光落在素依音身上,令人心中發毛。
“大家都是同門,何必自相殘殺。”璟琰探究的眼神還是不離音邈。依音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竟連一向疼愛自己的大師兄也這般對她目送秋波。
音邈撿起了落在地下背簍,頭也不回地往回走。
身後傳來素依音憤怒卻不屑的聲音,“有什麽了不起的,手下敗将!哼!”
漆黑的天空中,雷聲愈加兇猛,豆大的雨滴不一會便落在音邈頭頂,千音樹葉也被擊地叮叮作響,她捂着胸口,馬不停蹄地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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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拂燧不答,她也不問。可怎說她也是影族弟子,被人這般捏造是非,心中總不是滋味。她倒是無礙,雖與拂燧在這山中相處兩年,但他要不擺花弄草,就是煮茶看書,再或者進了那扇門之後就是幾日不出,她知道那門有蹊跷,但她從來不逾越,也不詢問。可今日之事,明顯對他的名譽有害,她心中只覺凄涼。
不知雨何時已經停了,天空放晴,周圍只聽得雨滴落地的聲響,西山一輪皓月凄清冷淡,只感身心盡疲,音邈獨自一人到了山頂。
眼前出現一棵最大的枝幹足有千米之寬的千音樹,樹頂看似平坦光滑,還泛着銀白色的光,清脆的音律不絕入耳。她捂着胸口坐在樹下小憩起來。
良久,她惺忪地揉了揉眼,看見遠處山頭散發出來的光,騰地坐了起來,拍了拍頭,立刻站了起來,發現近手處的葉片濕噠噠地滴着水,“還好,來得及。”她呢喃一句。
将背簍中的一個葫蘆取了出來,緩緩蹲下一片一片地承接露水,第一滴落進葫蘆時,第一縷太陽剛照在她羽扇般的睫毛上。
“師父,我回來了。”音邈一下蹦進門,腳踝處又是一疼,竟不知崴了腳,她擡頭看着正在擺弄花草地拂燧,尴尬地笑了笑,“這是您需要的露水和葉片。”
竹屋前院子中,太陽高照,籬笆便的花草處飛着幾只彩蝶,泥土清新,拂燧種養的栀子花正開的雪白。
“葉片放在簸箕中晾曬,露珠此番送你。”拂燧頭也沒擡,繼續修剪着花草。
“弟子要露珠有何用?”音邈坐在窗前晾曬着葉片。
他停了停手中的動作,“食用。”
“吃這個嗎?”
“恩。”
“那你呢?弟子幾日前采摘的野果還有一些。”
“吃過了。”
“哦,弟子明白。”
音邈一瘸一拐地進了屋,看了一眼角落那件發亮的黑袍,紅色的液體将周圍都竹木都染成了紅褐色。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在空氣中飄着。
瞬時,她又毛骨悚然,心想,果然他昨晚又出去了。
房間茶幾上,火爐中水咕咚咕咚地翻騰着。
她坐在屏風後的榻上,看了一眼窗外忙碌在花草中的白色身影,心中不知滋味。她揉了揉腳,胸間仍有些許疼痛之感,她慵懶地斜靠在塌邊的竹枕上,便将她收集地那半壺露珠一飲而下。
“露珠竟也可食用。”音邈稀奇地看着手中紫砂石壺,一只眼對準微笑的湖口,看了一眼,裏面露珠晶瑩通透,竟沒有融在一起。
冰甜之感,猶如露珠舌上舞蹈,不一會,胃裏也一陣熱乎。
她便越喝越起勁,白皙的面上雙頰不知何時已變得通紅,眼神迷離。
宛如有無數個火爐在胃中争先恐後地燒着,正是她喜歡的感覺。
“哈哈,這露水竟有我樹下那壺女兒紅一般的濃烈。”音邈的臉瞬間紅透,眸中滿是迷醉,只覺天旋地轉。
她看了一眼窗外,那一抹月白色身影竟變得恍恍惚惚,聲音也小如蚊蠅,“師父,同弟子一醉解千愁……師父……師父……”
她搖搖晃晃地走向院子,提着那壺露珠,單膝撐着,坐在了竹屋前栅欄處,柔和而沉重地聲音響起,“師父,音邈,呃……音邈昨夜遇見璟琰師兄和那素依音了,她說……說弟子狐媚師父……弟子狐媚……狐媚師父啊!這千音居音邈不該來……不該來的……”
剪花的人,突然怔了怔,眼底浮上一抹複雜的神色,嘴唇輕顫,便又繼續他手中的活,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