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身世

偌大的空間寂寥無比,音邈坐在一個小石桌前冥思苦想。對于師父的恩情長久以來都是她勢在必行的事,起初師父救她時也是說好的。

但慕白也從未傷害過她,何況華陽簫本就是他一直随身攜帶,她怎好意思去盜取?

相比之下她選擇了前者,報恩自然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多。可是師父怎知曉自己能如得了華枋,靠近得了慕白呢?

在牢中又待了幾日,期間也無人來看她,就連送水送飯的人也無一個,終日都是接連不斷的叫聲盤旋在牢中。

“喂,罪犯音邈,冥王傳喚你。”那日的小鬼忽地出現在牢籠前,毫不客氣地說道。

音邈立即起身,一步走到門前,笑着說道:“鬼公子,可是要放我出去了?”

小鬼打開鐵門,一道鐵鏈便從手中瞬間滑落到音邈腳踝處,拴住了她。

“走吧!”小鬼走在前,音邈走在後,再次穿過囚禁着形形色色的人的牢籠,裏面的人無不偷來羨慕嫉恨的目光,畢竟進了冥界之獄很少有人能這麽短時間就被帶出去的。

不久以後,小鬼便帶他來到一個大殿,當中雖依舊陰沉壓抑,但總比之前的牢籠好上許多。大殿的石壁上幽藍的冥界之火放置在骷顱之上,最中擺放着檀木桌案,案前站着一位黑衣邪魅的男子正上下打量着她,他身後一張由枯骨堆砌而成的椅子與之相得益彰。

案前稍下一點有着個八卦池,池中血紅的液體浸泡着紅色的彼岸花,蓓蕾初開,百媚嬌豔。兩旁站着的鬼軍紋絲不動,定定地看着前方。殿中還站着一位看似已到遲暮之年的老者,一身紫色長袍,臉上蓄着山羊胡,皮膚略微有黑,一雙眼光如夜中星一般,看着音邈的眼中竟是欣喜。

“罪女音邈見過冥王。”音邈覺得自己不該失了應有的禮節,便一本正經地行了個禮。

冥王收了意味不明的眼光,笑着說道:“無需多禮,本不該打擾音邈上仙,但華枋都帝派玄翼長老來向音邈上仙确認一件事。玄翼長老,你看這可是你要找的人?”

雖說音邈為影界弟子,但晉升時卻是仙界中人渡劫才有的架勢,況且那日天劫的嚴厲還歷歷在目,如今她竟然又與華枋都扯上關系。冥王到底有些唏噓不已,但也不敢怠慢,便畢恭畢敬地問候着。

音邈颔首,随即目光轉向老者,說道:“不知玄翼長老尋音邈可為何事?”

玄翼長老走到音邈面前,神情凝重,說道:“音邈姑娘,老朽冒昧地問一下你身上何處可有胎記?”

“呃……是有一處。”音邈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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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黑色花朵印記?”玄翼長老激動地胡須微顫。

“腳踝處是有一處黑色花朵圖樣,據說是生來便有的。”

“方便讓老朽看一下麽?”

音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鎖着的的鐵鏈,幾乎都要将自己腳踝纏在其中了,她尴尬地笑了笑,看着玄翼長老。

冥王臉一僵,神情立即冷漠了起來:“鬼幽!本王說過你将音邈上仙請來,未曾說過讓你将她鎖來。”

“冥王息怒,屬下這就解開。”說着鬼幽便手一揮,鐵鏈立即消失在空氣當中,邈曳地的紫裙下便露出一雙白色繡花鞋。音邈稍稍将裙袍向上拽了一下,左腳纖細的腳踝處一朵黑色花朵圖樣赫然出現在玄翼長老面前。

長老大驚失色,立即下跪拜了三拜,“微臣拜見公主!”

直至此刻,音邈才知曉師父所說入華枋的意義,也知曉虛影說自己為華枋中人的緣由,畢竟這種一直栖息在自己身體中的花靈不是人人都有的。

冥王錯愕不已,雖說早就知曉華枋都帝派人在六界之中尋妹的事情,但未曾想這女子竟然就是華枋都遺失多年的小公主。

“玄翼長老,你可是認錯人了?”音邈波瀾不驚,十分平靜,倒是令冥王刮目相看。

“公主,微臣雖說老眼昏花,但這花靈是絕不會認錯的,華枋花靈只有華枋一脈正族血統才有。如今除了大皇子,都帝,璃月公主,還有便是您,擁有這花靈,微臣懇請公主随微臣回華枋都!”玄翼長老眼中泛着興奮的光。

前幾日,不知是何人來信,說遺失多年的公主如今在冥界之獄,且已經晉升為上仙,都帝立即派他來此處尋找,說是務必要将公主帶回去。

“長老所言可是真的?”音邈仍舊不悲不喜,盯着的跪在地上的人。

“微臣不敢欺瞞,只求公主能随微臣回都。”玄翼長老諄諄勸導。

音邈看了一眼遠處斜坐在椅子上的冥王,說道:“長老,誠如你所言,音邈自是十分樂意随你回去。只是音邈如今是戴罪之身,關押在冥界之獄,未有仙尊命令想必冥王也不會輕易放音邈離開的。”

此時,音邈腦中天馬行空,若是自己真實華枋公主,那紅玉喊她一聲主人,他們定是只曉紅玉的,那麽他們定會幫她去救紅玉。而且自己也就有了靠山,她想起滿城盡是粉色落冰花的那個仙境,覺得宛如夢境一般,真的是家人麽?

若是自己為華枋的公主,取得琉璃月匕便如魚得水,很是便利。

“哈哈哈,既然華枋都尋到遺失多年的公主,本王豈有攔着的道理?”冥王按揉着自己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嘴角始終挂着一抹邪魅的笑。

“這個公主大可放心,都帝早已告知,若是尋到你,立即帶回便可,仙尊那邊都帝自會說清楚。”玄翼長老起身又朝冥王作揖說道:“謝冥王成全,他日都帝定當重謝!”

“謝就不必了,畢竟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說是不是,公主?”冥王似是觀賞稀奇古怪的怪物一般盯着音邈。

音邈回過神,也一并作揖,說道:“冥王宅心仁厚,成人之美,音邈心懷感激。”

又客套了幾句,玄翼長老便帶着音邈離開了。

冥王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嘴角依舊挂着笑。眼神朝椅子後一斜,說道:“你處心積慮地對付的人可是她?”

青衣女子站在案旁,嫉恨地朝前方瞪去,“那日未在黑荒将她置于死地是我用人不當,未曾想她脾性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确定是她麽?”冥王眼中一絲失落。

“你懷疑我?”

“本王只是想勸你她可能不是你要對付的人。那日闖入冥界的一個元神打傷冥界鬼将三千,與她長相無二,倒像是你所說的那個女子。”冥王說出他長久以來的想法,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兩個人。

“不管她是誰,有這幅長相的人都該死!我為他付出那麽多,到現在他還是不肯正眼瞧我一眼,全都是因為她。琉璃閣時無論我怎麽努力,還不及她一句話讨的主人和玖姨的歡心。”青衣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冥王眼神柔和卻又無比傷情,“你變了,你心中盡是仇恨。”只是你何時才能看見你身後所擁有的永恒呢?冥王自嘲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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