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闵祿的追問被闵大寶選擇性無視掉,他去前臺交單子還車,等簽完字回頭想找闵祿,發現闵祿一動不動的盯着外面,闵大寶随着他的視線一起看向門口,之後瞧到了正和女人說話的菅宗政。

父子倆目光一同對準門口時,抱着小胖子的菅宗政剛好轉頭和他們對視上。這突然的一對視把闵祿吓了一跳,他蹒跚着步子走到闵大寶身邊,希望得到爸爸的鼓勵。

可闵大寶在闵祿手碰上自己胳膊的時候往前跨了一步躲開了,闵祿一臉受傷的看着自家老爸:“爸……”

這聲叫喚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但闵大寶就是不理他,被冷落的闵祿有點生氣,他站直了身子想要告訴他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心健康,結果他還沒出聲闵大寶就先一步邁着大步出去了。

闵大寶出去只是單純覺得菅宗政看他們父子的眼神讓他不舒服,且出去時他已經有了和這男的打一架的心理建設。

不過打架之前他得把話說清楚了。

菅宗政看着眼前這個比上自己矮一點的男人內心感嘆了句真年輕,然後就聽這個年輕的大叔用語言先發制人:“一,是這個女人先動的手,我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罵我兒子并用手推搡。”

菅宗政沒吭聲,他晃了下頭示意闵大寶繼續。

“二,人是我打的,我也賠過錢了,你……”

“你賠什麽錢,”一旁的女人粗着嗓子質問,“你這幾張破錢能幹個屁!”

“那你不要還給我好了,”闵大寶不緊不慢的說,“正好我兒子的精神損失你還得賠呢。”

“賠?我賠個大頭鬼!”女人說完揚起手把錢摔在了闵大寶的臉上,粉紅色紙團懸空飛了一會兒恰好碰到闵大寶的臉,随之只看他悶哼一聲直接倒地。

頃刻間空氣好像凝固了幾秒,砸闵大寶的女人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手,接着反應過來也攤在地上撒潑。

闵大寶可不管她做什麽,現在的他只想專心做一個碰瓷的。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廳裏的闵祿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爹躺在地上裝死,他想過去看看又怕自己會打破他爸做的局,一時間闵祿進退兩難。就這麽過了幾分鐘,他看闵大寶還沒起身的意思決意出去跟菅宗政低個頭将他爸打人的事晃蕩過去。

不過闵祿的想法永遠跟不上實際動作,他這邊才想出道歉的話,那頭的菅宗政已經服了軟,他走過去用腳碰了碰闵大寶的小腿,然後說:“行了,起來吧,地上不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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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大寶兩眼一翻從地上爬了起來。

見他起來了菅宗政道:“這事兒算了。”說罷帶着小胖子和女人往農莊門口走去。

看他們走遠了闵大寶趕忙把地上散落的鈔票撿起來揣兜裏,扭頭看到跑出來的闵祿他岔開話題問:“回家給你做蒜泥龍蝦?”

闵祿順從地跟着他爸的思路走:“想吃鹹蛋黃焗的。”

闵大寶正在拍身上沾到的灰,聞言他道:“你怎麽這麽麻煩?”

闵祿扁起嘴瞅着他一言不發,被他眼神注視的闵大寶最害怕闵祿這個樣子,他舉手投降:“行,給你做。”

見老爸同意了,闵祿開始得寸進尺:“再做個十三香的呗。”

闵大寶不想再慣他,說了句沒有就走進大廳,闵祿緊跟其後:“爸!我媽喜歡吃十三香的!”

闵大寶扭頭瞪他:“你媽她不能吃龍……”

“我也喜歡吃十三香的,”頭發帶水的菅晖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他走到闵祿身邊,笑着問闵大寶,“今晚能去叔叔家吃飯嗎?”

闵大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按了下太陽穴:“行啊,小晖你下午跟我們一起回家吧。”

菅晖颔首說好,而後在闵祿興奮歡呼時掐了他一把。

由于下午闵大寶回去要掌勺,所以為了省點力氣農莊的這頓午飯仍由廚房大廚制作。

在農莊吃東西就在一個新鮮,按照三個人的挑剔标準,農莊做的這些菜并不多好吃,不過雞湯湯底透亮、蔬菜鮮甜爽口、豬肉肥而不膩,再加上周邊宜人的環境,農莊給人的總體印象還是不錯的。

吃完飯沒多久三人便離開了,離開前肖老板送了五箱水果和一臺烘幹機給闵祿,另外還贈了他農莊水果茶的配方,态度可謂是好到爆炸。

東西太多,闵祿父子不好意思收,他們和肖老板推拒一陣,最終拿了兩箱水果、一臺烘幹機給了三百塊錢。

“其實你們不用那麽客氣,”路上菅晖開口道,“他是賣我爸的人情,之前他們農莊的工程就是我爸幫忙弄的。”

他說話的時候闵祿已經睡着了,唯有闵大寶聽了個真切。

闵大寶臉上表情淡淡的,他道:“你們是你們,我們是我們,還是得分清楚一些。”

菅晖看了眼後視鏡,輕輕嗯了一聲。

到家後闵大寶去菜場買菜,闵祿回自己房間繼續睡,睡了沒一會兒身邊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了他,于是闵祿眯眼嘟囔了一句:“你也上來。” 随後伸手一拉把菅晖拽到床上緊緊抱住。

菅晖本來是想坐在闵祿的電腦桌邊趴一會兒的,被弄上床後反應了半分多鐘才放松下來真正睡着。

王老師和闵大寶回家時便瞧見二人摟着對方睡覺,他們對視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夫妻倆一個擇菜一個洗鍋,洗到一半王老師忽然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菅晖和祿祿能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好的?畢竟菅晖知根知底,這些年也一直忙創業也沒聽說有對象啥的。”

此話一出闵大寶不置可否,他道:“先确定他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再說吧,別不喜歡男人還害了他和祿祿。”

王老師嗯了一聲表示同意,接下來的時間裏夫妻倆邊做菜邊把晚上要問菅晖的話敲定了。

但是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再好也料不到會有突發事件。

菅晖在晚飯前的半個小時接到電話急匆匆的走了,走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和闵祿打招呼。

闵祿醒來沒摸到身邊人還愣了一會兒,和父母确定菅晖走了他坐在椅子上神傷了片刻,只是闵祿這神傷沒持續多久就在看到一桌子好菜之後把菅晖忘到了九霄雲外。

之後的日子闵祿突然忙碌起來,他已經連續出了兩天的外勤,不停歇的他再也沒時間偷跑進菅晖的辦公室與他分享最近找到的新玩意兒,最多是時不時地在微信上和他插科打诨幾句聊表對小姐妹的思念之情。

當然公司內部不單單是闵祿一個人忙,這個季度是家政服務的旺季,整個公司都在為了工資拉業務、督促手下的工作人員搶單。對比他們的冗忙,闵祿還稍微好一些,他沒有其他同事那麽大的生活壓力,業務這方面只需要維系楊大姐給的那些個會員客戶就行,而平時多盯着點底下人不犯錯便好。

今天闵祿出來就是替請假的三小隊領班分發家政任務,這幾天他騎着小車到處竄,不知不覺已經憑着相貌和人品打進了員工內部,喜歡他的家政阿姨們都親切的喚他:“小闵隊長。”

闵祿起初不明白“隊長”的含義,後來問了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有個名號——向錢看努力賺夢之隊。

這名字是楊大姐起的,一開始她是隊長,現在換了闵祿,自然他就上位成了隊長。

闵祿心裏雖然覺得這個土爆了的隊伍名字不适合他這種小仙子人設,但看着家政阿姨們為了這個名字拼搏的樣子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那麽矯情。

任務下達後就沒闵祿什麽事兒了,他和幾個相熟的阿姨說了拜拜就跨上車要走,小電驢才拉滿他又被人叫住。

闵祿将車調頭,看到了一個臉略微有些面生的阿姨。

阿姨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她把身邊的女孩往前拽了拽,然後問:“小闵隊長,這是我老家的侄女,來了這兒快一個月了還沒找到工作,你看看能不能把她挂到你的名下做個兼職什麽的?”

闵祿被叫住自己時就猜到這個阿姨有求于自己,他打量了一番女孩,問:“你多大了?”

女孩面對生人還有些緊張,她小聲道:“十,十九。”

聽到這個年紀闵祿有點難以置信,他不确定的問:“你要來做家政?”

女孩張了張嘴正要回答突然被那個阿姨搶過話茬:“就做家政,她年紀還小,跟着我放心些。”

闵祿揪起眉頭:“你這意思是她跟你一起工作?你願意把錢分給她?”

此話一出阿姨的臉拉了下來,她語氣不太好的道:“小闵,你要是同意我就讓她跟你走,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找蔣隊長。”

闵祿被她這個不陰不陽的調調弄笑了,他搖搖頭給了女孩一張自己的名片:“我建議你去奶茶店這些地方去找找工作,家政這個活兒很苦,你剛開始肯定學不了東西也賺不了多少錢,既然這樣還不如去別的地方看看順便學學新技能。如果以後真找不到別的工作你又考慮清楚了,那我再讓人培訓你。”

闵祿這話說的中肯,這女孩還不到二十,模樣也很小巧可愛,根本不必來賺家政這份辛苦錢。

許是他這幾句絮叨的話駁了那個阿姨的面子,女孩接過闵祿的名片後阿姨便扯着她走了,走的時候還罵了女孩一句:“死丫頭”。

闵祿不清楚這個阿姨對侄女的惡意從何而來,他看着二人離開的方向,心裏希望女孩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這件事只是他工作中一個極小的插曲,管理着近百個工作人員的闵祿很快把這個女孩忘了個幹淨。同時,聽了極多奉承的他漸漸有些飄飄然了,他開始有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錯覺。

這種錯覺讓他踩着浮雲升上了天,可是沒多久現實就讓他摔了個大跟頭。

半個月後,那個只見過一次的女孩給他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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